“明澜前些时日病了,这才刚好,原先大夫是不赞成她下床的,要静养。但听说您二老来,她是硬要下床,我拦都拦不住。” 听自家儿子替儿媳妇开脱,老夫人的脸色不好反落,压低声音训斥:“你净会替她说话!我又不瞎,看得出她想不想来。” 承明侯嘴笨,但又着急替韦氏解释,“母亲,您就别为难她了。大过年的,家和万事兴,您就当为子孙积德吧。” 老夫人一噎,冷哼一声,“外头冷,我们先进府吧。” 待谢家二老进府,韦氏才看清这次来侯府的人。 除了她公公婆婆,还有两个小叔子和他们的妻子,妾室,还有孩子。 一行人大包小包,马车最后的驴车板上都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赵嬷嬷见她皱眉,连忙安抚,“兴许是两个老人的心意,给您和侯爷带的年货呢。” 这话说出口,赵嬷嬷自己都有些心虚。 韦氏冷笑一声,“就算是年货,那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凭我对她们的了解,这些东西绝不可能全给侯府。” 果然,刚一坐下,老夫人就迫不及待道:“大郎、明澜,你们这新搬的府邸就是比之前的宽敞,刚一路走来我看好些院子都空着,现在这府里就住你们一家三口,空着的院子多浪费啊!” “所以我跟爹商量了,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全家都搬进京城跟你们一起住。正好耀文耀武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可以跟你家行儿一同进书院念书。” 韦氏一下就听出老夫人的打算,他们这一大家子要钱还不够,现在还要直接搬进他们侯府吸血。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没同意也没拒绝。 毕竟侯府现在当家权不在她手里,她答应了也没用。 但她这样摇摆的反应却让老夫人面色一沉,开口谴责,“明澜,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我们谢家长媳!怎么这般小家子气?” 赵嬷嬷生怕自家夫人气出好歹,连忙接话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不是我家夫人不想留您和二位爷在家,而是现在这当家权不在我家夫人手里,这事我家夫人也做不了主。” 老夫人一听这话,更恼了。 “大郎这些年又没纳新人,侯府除了她管,还能谁管?” 一提起这件事,老夫人就气。 她儿子可是战功赫赫的承远侯,京中多少女子都对他爱慕,偏他就只娶韦氏一人,还在新婚那日对着祖宗牌位发誓绝不纳妾!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偌大的侯府只有一个女人,膝下又只有一个孩子。 说起孩子,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见过长大后的大孙子。 一双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打转,却没瞧见孩童的身影。 “行哥儿呢?他怎么没来接我们。” 老夫人露出不耐的神色。 承明侯连忙吱声,“行儿他正在处理琐事,待会儿就来了。” 他心里这会儿也虚得很。 昨日他便亲自去了趟葳蕤院,想要试图劝服谢亦行到前院接人。 但他去的时间不凑巧,到时,谢亦行正抱着杳杳喂糕点呢。 杳杳认一个字,谢亦行就给她一块糕点。 没一会儿杳杳就把一盘糕点都下肚了。 他耐心地在站在葳蕤院的门前等杳杳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才敢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家儿子,“明日你祖父祖母就到了,你身为家族长孙,还是去前院接一下吧......”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