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指着刘三等人,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们血口喷人!是沈之奕!是他指使你们诬告我的!”
王校尉也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一派胡言!来人,把这几个刁民给我拖下去!”
“慢着!”沈之奕再次高喝一声,“人证,可不止他们!”
他的目光转向人群后方,高声道:“带证人,苏杏吟!”
话音落下,苏杏吟在两名士兵的“护送”下,缓缓走上前来。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却更显得清丽脱俗。她没有丝毫的怯懦,走到场中,对着高台的方向盈盈一拜,声音清冷而坚定。
“小女子苏杏吟,状告军需官王大海。前几日,我夫君出征在外,营中被褥单薄,小女子前往军需处想换一床厚被,这王大海却……却言语轻佻,动手动脚,更以被褥为要挟,欲行不轨之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当众说出这等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可信度瞬间拉满!
人群中的几个军属,脸上也露出了愤慨之色,一个胆子大的妇人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指着老王骂道:“对!这个老东西上次也摸了我的手!不是人!”
“还有我!他也对我……”
现场,彻底炸锅了!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士兵们的情绪彻底失控,他们看着老王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最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刻。
沈之奕突然从怀中掏出那封残破的,带着血迹的密信!他将信纸高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粮草被劫,匪徒凶悍,绝非寻常山匪!此乃我从匪首身上搜出的通敌密信!事关我雁门关安危,事关我大乾国运!岂能在此公审!”
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给震住了!
通敌密信?!
王校尉和老王的脸,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
然而,下一秒,沈之奕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动作。
他竟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燃了那封密信的一角!
“疯了!他疯了!”王校尉失声尖叫。
火苗“呼”的一下窜起,迅速吞噬着那脆弱的纸张。
沈之奕捧着燃烧的信纸,脸上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忠诚,他高喊道:“此等绝密,除卞校尉外,任何人不得窥探!我沈之奕今日以项上人头担保,纵死,也要护此证据周全!”
就在此时,卞人雄终于到了。他刚刚踏上演武场,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沈之奕捧着那即将烧尽的信纸,如同一道旋风,冲到了目瞪口呆的卞人雄面前,猛地一口气将火焰吹灭,将那半张滚烫的、焦黑的信纸,硬生生塞进了卞人雄的手里!
“校尉!请定夺!”
这一手,快准狠,直接把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决策权,全部抛给了刚刚到场的卞人雄。
卞人雄捏着那张还带着火星,上面只剩下“林”、“北”、“布防”等几个残缺字眼的信纸,又看了看底下群情激愤的士兵,和台上脸色煞白的王校尉。
他缓缓地,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锵——”
剑刃出鞘,寒光四射。
剑尖,却不知会指向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