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王校尉一拍惊堂木,猛地站起身。他很满意现在这个气氛,要的就是这种万夫所指的效果。
他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地指着沈之奕,开始历数他的“罪证”。
“沈之奕!本官问你,校尉命你押送粮草,你为何选择一线天那等险恶之地,可是存心要将我大乾的物资送入敌手?!”
“你身为百夫长,遇袭之时指挥不力,致使五名弟兄惨死,十几人重伤,更是将三车重要物资遗失敌手!你可知罪?!”
“损兵折将,丢失军资,你还有何话可说!”
一声声质问,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王校尉的声音在整个演武场回荡,他就是要将沈之奕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所有人都看着沈之奕,等着他的辩解,或是他的认罪。
然而,沈之奕依旧一言不发,就那么默默地听着,垂着头,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王校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大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来人……”
就在他准备下令定罪的那一刻。
沈之奕猛地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王校尉,而是用一种石破天惊的音量,发出一声怒吼!
“冤枉!”
这一声,中气十足,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不甘,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王校尉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以为沈之奕要为自己辩解,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沈之奕的手指,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指向了台上的军需官老王!
“我沈之奕,今日不为自己辩解!我要状告!状告军需官王大海!此人身为军需主官,却克扣军饷,倒卖军资,欺压军属,鱼肉兵卒!其心可诛,其罪当斩!”
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冲出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身影。
正是伙夫营的刘三几人!
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高台的方向,声泪俱下地哭喊起来。
“校尉大人!沈百夫长说的句句属实啊!”刘三一把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背上那纵横交错的鞭痕,“小的就是因为多拿了一个馒头,就被这王大海打了二十鞭,差点死掉啊!”
另一个伙夫兵也哭喊道:“他还把发霉的粮食掺在新米里给我们吃!好好的军粮,都被他拿出去卖了钱!我们吃的都是猪食啊!”
“还有过冬的棉衣,他都拿去换酒喝了!我们好多兄弟都是活活冻病的!”
这些控诉,如同一颗颗炸雷,在士兵们中间炸开!
如果说押运失败,丢失物资,对普通士兵来说还有些遥远。那么克扣伙食,倒卖棉衣,这些可都是与他们每一个人都切身相关的利益!
一瞬间,所有士兵的怒火,从沈之奕身上,齐刷刷地转移到了军需官老王的身上!
“怪不得上个月的伙食那么差!”
“我说我的军饷怎么少了一截!”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