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吃炸鸡?”徐茉问,“我给你点。” 陈觅清生着气,一身反骨,随时可能发脾气,听到徐茉的话愣了。 她问:“你……敢吗?连我舅舅都不敢忤逆我妈。” 徐茉环顾客厅一圈,上前把摄像头的插座拔了,“吃完了再说。” 接着点开外卖软件,找附近的炸鸡店。 等到炸鸡放在桌上,陈觅清凑近闻了又闻,吞咽几次。 “我真的……可以吃?”陈觅清的饮食管理非常严苛,馋了也只能闻闻,吃的话要加训。 “我知道你要遵守团队安排,吃完这顿再遵守吧。”徐茉只知道,如果陈觅清再不吃一些高热量食物,她会陷入暴躁,甚至可能厌食。 陈觅清戴上手套,怕有人突然出现打断,飞快地吃掉半盒,要不是食量有限,剩下的半盒她也能吃完。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陈觅清吃完心情果然好了很多,说话的语气都变和善了,“如果我舅舅知道你给我点炸鸡,会不会有事?” “不说就好。”徐茉无法预知下场,心想都到这了,哪还顾得来这么多。 陈觅清竖起三根手指,笑着保证:“我绝对不说!” 用完午餐,徐茉将厨房打扫一遍,特地跑下楼一趟,解决厨余垃圾,就是为了不让第三个人知道她们吃了垃圾食品。 陈觅清在家撸猫等徐茉,哼着小曲,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经过这件小事,她已经完全把徐茉当成自己人。 陈觅清收到陈时琟的微信消息,她放下绣球,不安地点开。 舅舅:【你们拔监控了?】 陈觅清:【我们都在家,用不到监控,感觉不自在就拔了。】 舅舅:【监控是给绣球装的,只对准客厅的猫房,没必要拔。】 陈觅清心想还是有必要的,猫房不远处是餐桌,摄像头能拍到,肯定会被他发现蛛丝马迹。 舅舅:【你该不会怂恿徐茉做了什么?】 陈觅清小脾气上来:【舅舅,我在你心里这么坏?】 舅舅:【你知道你妈的脾气,别无故牵扯到徐茉。】 陈觅清感觉两姐弟都讨厌极了,消息也不回复了,直接退出微信登陆。 徐茉去了许久,陈觅清等得有些着急,还以为出事了。 家门打开,徐茉提着一袋食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你买了什么?”陈觅清问。 徐茉从大袋子里拿出一个小袋,鼓囊囊的,递过去:“你看看。” 陈觅清接过,打开。 各种各样的小零食,还有冰淇淋。 徐茉蹲在冰箱前,将买好的食材放好,填得满满当当的。 所以是去超市购物,顺道带了零食给她? “你买给我不怕被说吗?” 陈觅清也不好意思骗徐茉,坦白道:“我妈对我的管控可以说达到变态级别,非常严格。我舅舅曾经私下给我买过好吃的,我妈和他差点断绝亲戚关系。” 徐茉愣怔,手里的黄瓜掉回袋子里。 这……这么严重的吗? 陈觅清说:“是我闹着你买给我的,我妈发现我也会坦白交代,不会牵连到你。” “没事。”蹲在地上的徐茉展颜笑说,“反正已经吃了喝了,挨一顿骂就挨一顿骂吧。” 虽然她特别害怕做错事,被批评。 真的发生了,提着胆子、 拉耸着脑袋也会去面对事实。 陈觅清直愣愣地盯着徐茉看,感觉她身上有一层淡淡的、说不清楚的光环,深深吸引到了她。 本质上她和陈时琟是一类人。 如果这么想,也能明白为什么舅舅会喜欢徐茉了。 “你如果想去上厕所都可以和我说。”徐茉将陈觅清推到落地窗前,“下午外面风景不错,你可以看看。” 徐茉拿过一张小小的折叠凳坐在旁边,绣球就在她脚边打滚,躺在地板上晒太阳。 “我还以为你会和你姐一样,说一不二,绝对不会心慈手软。”陈觅清没看外面的风景,目光落在徐茉的侧颜。 徐茉转头,碰上陈觅清单纯的眼神,笑了笑。 “双生子都不会是一种性子,更何况我和我姐,怎么会是一种性子。”徐茉双手撑着下巴,放空思绪。 “对!我更喜欢你这样的。”陈觅清直言快语。 反而是徐茉,被她的直白吓到。 “我昨晚没洗澡,你……能不能帮帮我。”陈觅清试探问。 徐茉站起身,腰背酸胀感愈发明显,小腹有轻微的坠疼。 投向她的目光充满期待,拒绝不了被人需要,忍下不适,开心说了好。 徐茉换了一身衣服,去浴室准备。 先是替陈觅清洗头。 陈觅清的头靠在浴缸边缘,花洒打下去,也不容易被水冲到。 常年训练,她一直留齐肩的头发,洗起来并不困难。 徐茉的手法很舒服,陈觅清差点睡过去。 “要是徐医生能像你这么温柔,我肯定愿意尝试复健。”陈觅清举起十指,挡住天花板直射眼睛的灯,勉强睁开眼。 徐茉看到她十指和掌心有老茧,很粗糙,和她这个年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很割裂。 “如果姐姐是我这个性子,肯定没有办法成为你的主治医生。”徐茉用温水冲掉泡沫,“她的性子和专业能力相辅相成,她苦读二十多载,我相信她有能力让你重新站起来。” “你姐可真好命,你这么替她说话。” 徐茉笑而不语。 “我舅舅也是。” 这句话陈觅清说得小声。 “什么?”徐茉关掉花洒。 陈觅清:“没,我要洗澡了。” 徐茉替她包好头发后,贴心地只放半个浴缸的水,不会有坐不稳倒下后被水淹没的风险。 再把需要用的沐浴露放在伸手可拿的地方,扶陈觅清到浴缸里,然后在门外等着。 闹腾了半天,洗完澡后神清气爽,陈觅清放空坐着,就这样在轮椅上睡着了。 没有配合,徐茉一个人搬不动她,从沙发拿过毯子给她盖好。 冬日午后阳光明媚,令人昏昏欲睡。 徐茉痛经的感觉愈发明显,本想蜷缩在沙发上休息会儿,不小心睡了过去。 陈时琟下班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徐茉屈着腿睡在沙发里,绣球卷一团睡在脚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放下外套,轻步走到沙发旁,蹲下身,眼神贪恋地流连她的面容。 几绺碎发遮住眉眼,他几次伸手,不敢真的触碰,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猫早醒了,直着脑袋,眼睛在黑暗里发光,它好奇男主人要干嘛。 陈时琟大掌盖住绣球的脸,笑说:“小孩子少好奇。” 绣球躲开,跳下沙发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