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洞开的瞬间,光怪陆离的景象涌现。
他们刚刚从恐怖的三头尸爪牙下惊险周旋脱身,紧绷的神经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庄念鑨心神微松,一线微茫的希望在前方隐约透出光亮。然而,就在这松懈的毫厘之间,身后的傩,动了。
一道乌光,阴毒、迅疾、无声无息,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噬向庄念鑨毫无防备的后心!
“噗!”
庄念鑨身体猛地一弓,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
他踉跄前扑,那惊愕瞬间被滔天怒意点燃。
可他体内苦苦修炼、积攒了无数日夜只为复仇的法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溃散殆尽。
他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软软地栽倒在地。
傩甚至没有瞥一眼倒下的庄念鑨。
他的眼中只剩下狂热,一种攫取至高力量的贪婪火焰在瞳孔深处疯狂燃烧。
他扑向那支掉落在地的、看似平平无奇的湖州羊毫笔,一把攫入手中,喉咙里滚出压抑不住的、扭曲的狂笑。
“万剑山的传承!至高无上的力量!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
他站在光芒万丈的传承祭坛前,手握毛笔,志得意满,仰天狂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控天下、为所欲为的未来!
然而,笑声戛然而止。
“没有?为什么没有?”他僵在原地,“传承呢?不可能!万剑山的传承呢!”
就在他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中,那支被他视作钥匙的羊毫笔骤然异变!
阴寒刺骨的怨气冲天而起。
那怨气并非无形,而是瞬间凝聚、扭曲,化作无数张无声咆哮、痛苦到极致的鬼脸。
它们彼此撕扯、融合,最终汇聚成一只纯粹由怨念与执念构成的、巨大而狰狞的黑色鬼手。
鬼手握住笔杆,带着倾尽三江五湖也无法洗刷的悲愤与诅咒,朝着傩的眉心一点。
“不——!”
傩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
噗嗤!
一颗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高高飞起。
猩红温热的血液溅落在传承祭坛上,无比触目惊心。
无头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
那支饱饮了仇敌鲜血的毛笔,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笔尖,一滴浓稠的血珠缓缓凝聚、滴落,与缠绕笔身的怨气交织、缠绕,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邪异气息。
它微微震颤着,仿佛想要化作一道流光,挣脱这灵境的束缚。
然而,就在它即将消失的刹那,一只覆盖着青灰色鳞甲的手,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探出,将那支怨气冲天的毛笔死死攥住!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母亲说你生了灵智,让我防着你,可惜……”
嗡!
毛笔在巨手中疯狂震颤挣扎,发出凄厉的悲鸣,却无法挣脱分毫。
只见巨手之上黑气缭绕,强行将毛笔中狂暴的怨气镇压、吞噬,最终,整支笔被硬生生按入了体中,消失不见!
“我虽恨那鞑子皇帝,但你欲造的杀孽,更甚至三头尸,封印于此地吧,怨笔。”
林慕玄惊骇望去!
只见那传说中的三头尸,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祭坛边缘!
它庞大、扭曲的身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原本只有两个狰狞头颅的脖颈断口处,此刻正诡异地蠕动着,一个新的头颅正从血肉中“生长”出来。
赫然是刚刚被怨灵之笔斩杀的傩的面孔。
只是这张脸上布满了蛛网般蔓延的诡异黑色纹路,双目紧闭,毫无生气。
“好一个三头尸,血祭刺客与自己的性命,直接锚定一人发动断头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