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扣在他肩上的手指用力收紧,在看见他脸色微变的刹那又醒过来,连忙松开。 “算了,随你便。”郁风峣点了根烟,又想起宁宁不喜欢,随手掐灭了,“我只跟着你,随你去哪。 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好。” 徐楚宁拽了拽行李箱的把手,看着外面一架架起飞的飞机,许久都没说话。 回到学校那天,徐楚宁一夜没睡。 怕吵到身边的人,他搬了个凳子去阳台。 “一个人偷偷哭?” 徐楚宁肩膀一抖,连忙抹了一把脸,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脸上全是泪水。 肩上披下一件外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拦腰抱起,然后落下,转瞬之间已经坐在了男人怀里。 “放开我……”徐楚宁下意识挣扎。 “别动,凳子快散了。”男人漫不经心地抱紧他,把他按住。 “你怎么没睡?”徐楚宁问。 “你不也没睡。”郁风峣说, “我……睡不着。” “我知道,我来陪陪你。”郁风峣笑了一下,“刚刚在想,如果宝贝一看见我就说滚,那我就不陪你了,我也回床上哭。” 徐楚宁:“……” “但你没有呢,所以我现在就要在这陪你了,你没机会反驳。” “……随便你吧。”徐楚宁叹气。 “你在哭什么?”郁风峣问。 徐楚宁闷闷地说,“我也不知道。” “那你要听我说吗?”他又问。 徐楚宁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夜空,许久,才妥协了,“你想说就说吧。” “你其实不想放弃乐团的工作机会,对不对。” “……嗯。”徐楚宁坦然承认。 “但你又非常自责,因为曾经答应了校长,答应了孩子,现在两年都不到,你就要走了。” 徐楚宁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两下,被戳中心事的不安。 “嗯。”他还是承认了。 “宁宁,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决定。”郁风峣说,停顿一下,补充道,“除了赶我走这件事。” “什么时候了,还在插科打诨。”徐楚宁捂着眼睛,叹气。 “我有解决办法,要听吗。”郁风峣低头,贴在他耳边,低声蛊惑。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太不安了,也可能是夜色下男人的声音听着实在是太靠谱,有诱惑力,徐楚宁几乎没怎么想,就点头了,“嗯。” 郁风峣笑了一下,计谋得逞的愉悦,慢慢道,“你想回到乐团去,就去,也正好了了你学长的心愿,学校这边你好好说,相信也不会强留你,至于老师的空缺,我帮你找新老师顶替你。” 徐楚宁安安静静听着,眨了眨眼,眼角有些红,声音低哑,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觉得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郁风峣也诧异了,看他快要情绪崩溃,也有些茫然。 徐楚宁眼泪又掉下来,擦也擦不净,努力平息,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我现在随随便便就、就能走,那是不是说明我当初选择留下来……是,是错误的决定,是不是说明我当时根本没有那么真心……我欺骗了校长和孩子们的感情,我好卑鄙……” “宁宁,不是。”郁风峣连忙打断他自我内耗的想法,把他的脸抬起来,指腹替他擦去眼泪。 男人动了动嘴唇,有句话想说,但不敢说。 他不敢提。 不敢在宁宁面前提。 可是面前这人这么脆弱,他几乎为了这里的人付出了一切,把所有的耐心和爱都给了这里的孩子。 他的宁宁温柔善良,坚韧勇敢,这是郁风峣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可他却因为一次的“错误”陷入自责的泥潭,自我伤害,把以前的一切都否认了。 郁风峣看着他通红的,泛着泪花的眼睛,许久,才叹声开口,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宁宁,你决定离开我的时候,难道也觉得,曾经的爱是假的吗。” 听见这句话,徐楚宁眼神都变了,整个人僵住,眼里的泪水越蓄越多,就是掉不下来,抵在眼睫上颤抖。 郁风峣心都碎了,咬了咬牙,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爱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能看见你的付出,我不觉得你欺骗了谁的感情。” “宁宁,你对得起所有人,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是你对不起的,那就只有你自己。” “你的爱好扭曲。” 暑假结束前,郁风峣给他找了十个替代者。 徐楚宁心不在焉地翻看他们的资料,每一个都比他更有资格在这里当老师,甚至不乏是学科教育的硕士毕业。 “真好,很优秀。”徐楚宁看着那一摞简历,眼里满是欣赏。 郁风峣看看简历,又看看他,说, ', ' ')(' “你也很优秀。” “嗯。”徐楚宁点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颈椎,“我把这些给校长看。” “要我陪你吗?” “不需要。” 徐楚宁出了门,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郁风峣就下楼牵着喵喵出去遛。 走到信号比较好的地方,手机就响个不停,纪缥缈打来电话,说郁书岚知道他私自挪钱用了,问他怎么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