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楚宁头有点疼,特别担心,“我听说你手断了,还两只手都……我快吓死了,你要是再没音信,我就要去找你了。” “谢谢你啊宁宁,但没那么严重啦,只有一只手被砸到了,另一只手我本来想伸到杠铃下面的,但后悔了,只是扭了一下,没那么严重啦,别担心。什么两只手都断了,越传越严重了还。” “……好吧。” “哎,不说这个了,宁宁,我向乐团推荐你了,你考虑一下呗?”邵羽非岔开话题。 徐楚宁很迟疑,“我不能这样。” 学长的手受伤了,不得不离开职位,现在让他去替代,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呢?这不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邵羽非倒是很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废了,我的位子总要有人替,给别人不如给你,给你我还放心一些呢。” 徐楚宁无意识咽了咽口水,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坎。 邵羽非劝他,“我之前遇见晚秋了,她跟我说了你的事,宁宁,你要是真的没那意思,不打算继续拉琴了,那就没事,我让乐团去找其他人,可你要是还想,那这个机会就是你的,你说呢?” “我……你先好好养伤,别担心我的事了,你现在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徐楚宁说。 知道他的性子就是永远先考虑别人,更何况自己确实受了伤,徐楚宁能立刻接受自己的提议才有鬼。 “那我们还去吗。”郁风峣一直忍到他挂断电话,才开口。 徐楚宁恍惚着,好像没听见。 “宁宁?” “啊,怎么了?”徐楚宁这才回过神来。 “现在他说没事,我们还去吗?”郁风峣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徐楚宁拉紧行李箱,“我不知道。” 男人立刻见缝插针,“那要不要,我先带你去看看琴?” 徐楚宁想了很久,才点点头,“嗯。” 短暂的假期过得很快,虽然是暑假,但作为老师,徐楚宁还是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休息。 他见到了那把阿玛蒂琴,郁风峣鼓励他试一试,徐楚宁有些心动,伸手拿了起来。 这把琴本身并不算贵重,但自1642年被制作而成,经历了几位知名演奏家的使用,才让它身价骤增。 徐楚宁把琴架起来,甩了甩右手手腕,执弓落到琴弦上,轻轻一拉,就是悦耳清亮的声音。 郁风峣帮他翻谱子。 徐楚宁犹豫片刻,才开始视奏。 “等等……拉错了,我不、等一下……” 错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也越来越打击自信心,徐楚宁放下琴,脸色通红,不敢再碰。 “我不试了,我技术好烂。” “不会,你只是手生了。” 郁风峣默默帮他把琴收好。 但至少是个很好的开始,宁宁愿意去尝试了。 夏天的夜晚特别热,江景酒店的落地窗前,更热得火辣。 被抵在窗上,望着绚烂的夜景,徐楚宁总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但其实没有。 他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手臂里。 男人发现了他的异常,就把他抱起来,回到床上。 他话变得很少很少。 少到郁风峣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他拉着宁宁出去玩,去放灯,去玩翼装飞行,去看海豚,想让宁宁开心点。 但徐楚宁始终开心不起来。 他在凌晨的音乐节中,带着徐楚宁溜走,去玩沙滩上的街头钢琴。 徐楚宁在弹钢琴,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一曲终,他凑过去吻他。 大掌按在琴键上,发出混乱的声响。 “别把琴弄坏了。”徐楚宁轻声提醒。 “好。”他说。 徐楚宁望着夜潮不断的海浪,耳边是音乐节的狂欢,眼中似乎有光芒在闪动,但稍纵即逝。 “你怎么了。”郁风峣问。 “我在想事情。”徐楚宁答。 “想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对话通常从这里就开始变得寂寞。 没人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旅途结束那天,徐楚宁才说了实话。 “我不能离开学校,我不去乐团了。”他说。 “为什么。”郁风峣不解,他的宁宁明明很想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 他看着演奏者的眼神里都是艳羡还有野心。 郁风峣第一次见宁宁的野心。 蓬勃得快要燃烧起来,疯狂蔓延,一下子就占据了男人的心。 他不懂为什么既然想要却仍然放弃。 郁风峣就不会做这种事,他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徐楚宁摇摇头,打定主意,“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得对这里的孩子负责。” ', ' ')(' “你签了什么东西吗?规定要在这里待够几年那种?” “没有。” “宁宁,你到底在想什么。”郁风峣真的不懂他,曾经自诩能拿捏这孩子,没想到越是爱得深了,越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十不足一。 男人沉默很久,才扳过徐楚宁的肩膀,“你教教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不需要。”徐楚宁低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有后果我自己承担,跟你没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