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出实习期间,他在学校的床铺都没收,此时倒是派上用场了,徐楚宁昏昏欲睡地填完表,写了两千来字的自我总结,徐楚宁笔一放,就趴桌子上睡。 直到室友进进出出的注意到他在睡觉,过去把他喊醒,“小宁,你要不去床上睡吧。” 徐楚宁半梦半醒,特别不舒服,脸上烫,身上却冷。 “这儿开着空调呢,别着凉了。” “你是不是病了?我那有药……” 徐楚宁吃了一片感冒药,强撑着爬上床,倒头就睡。 室友都在做自己的事,时不时有低声交谈和敲电脑的声音,像是白噪音似的,让徐楚宁觉得莫名安心。 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有人会关注他,会照顾他,哪怕生病了也不用害怕。 药效上来了,徐楚宁昏睡过去,却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身上全都是汗。 晚餐是室友带的,一份粥,徐楚宁吃一半就想吐,室友本打算把他带去校医院,却被徐楚宁拒绝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大病,昨天晚上被那条蛇吓坏了,整夜噩梦,又被郁风峣折腾了几次,早上回来吹了风,不病才怪。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病因是郁风峣。 次日清晨,他又量了一下体温,38度,比昨晚还是好了些的。 室友们也在收拾回去实习的东西,见他醒了,便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徐楚宁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只是自己喝了点药,又躺回去。 刚闭上眼,手机就响了,徐楚宁一把抓起来贴在耳朵边,嗓音干哑,“喂?” 电话那头依然是熟悉的男人声音,“人呢?” 徐楚宁一个激灵清醒,克制着,“学校。” 郁风峣沉默片晌,而后问,“生病了?” “嗯。发烧,还吐。”徐楚宁老老实实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多少也是有点希望得到他的垂怜和心软。那天听莫叔说,郁风峣第一次带人回家,徐楚宁心里莫名有点欢欣,却又很快为自己这种低劣的喜悦感到羞愧。 郁风峣没多说,“我去接你。” “不、不用……”徐楚宁连忙拒绝,又要压低声音,装作自然的样子,免得被室友察觉。 “十分钟后到。”郁风峣根本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挂了电话。 “想看他哭,看他痛不欲生。” 徐楚宁胆颤心苦,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还要担惊受怕。 以前郁风峣从来不会说来学校接他这种话,今天突然这么说,却没让他高兴,只让他恐慌。 他会来寝室吗?该怎么跟室友解释,以前他回郁风峣的公寓,从来都只说是去叔叔家,该怎么办…… 头痛欲裂,一天没吃饭,徐楚宁还很虚弱,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耳边还是室友按键盘和说话的声音。 “你怎么回去?火车还是高铁?” “等会儿,怎么老师现在叫我去档案室啊?” “哎,我听说环湖路那边有一家高尔夫球场,还有葡萄酒庄,过几天去玩玩?” “我接个电话……” “你又不懂葡萄酒,玩个头。” “我出去一下,辅导员找我。” “咋回事,我也得出去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暗恋我,在这儿跟踪我?” “滚蛋!” “一起吧,我也要回家一趟,有点事。” …… 耳边的声音渐起,渐收,而后趋于安静。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脑袋,手掌干燥厚实,贴在他脸上,像是诱哄,又像是安抚。 “宁宁。” 徐楚宁以为是室友,不明不白地呓语一声,“没事……” 而后是男人压低的闷笑。 徐楚宁勉强睁眼,就看见床边一张熟悉的脸,正淡淡地看着他。 吓了一跳,徐楚宁冷汗都冒出来了,“郁、郁先生……” 脱口而出而后就吓坏了,连忙四处看,却发现室友都不在,寝室里空空如也。 “有这么怕?”郁风峣轻轻笑着。 徐楚宁头晕脑胀,抱着被子,还没有完全清醒。 “喝点水。”郁风峣递给他一瓶温水。 徐楚宁爬起来,拧开喝了两口,这才好了点。 攥着瓶子,徐楚宁撑着床板,抬眼看着外面的人,“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郁风峣微微笑了。 “我的室友呢?”徐楚宁轻声问。 “离开了。” “是你把他们弄走的吗?”徐楚宁又问。 “嗯。” 男人抬起手,轻轻撩开徐楚宁额前汗湿的发。 他手里拿着一瓶冰水,连带着手指尖都冰凉,触到徐楚宁脸上,让他想起了那条蛇。 顿时往后躲,徐楚宁闭上眼,发抖。 ', ' ')(' “怎么了?宁宁还在生我的气?” 郁风峣像是看不见他苍白的脸似的,继续将冰冷的手掌贴在徐楚宁脸上,指腹抚过他的眼皮,在凹陷处用力,似乎要抠进去。 徐楚宁连忙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颤声哀求,因为生病,声音都软而轻,“不是,我没有生气,不要这样。” “你怕我?”郁风峣眼神渐冷。 “没有。”徐楚宁小声说。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其实身体的颤抖和眼神的躲闪早就暴露了他的胆怯和无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