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香不管萧洹看不看得见,下跪说道:“那两个丫鬟必是怕簪子放在软枕底下容易损坏,这才将簪子放到匣子里。不过归根结底,是奴婢没吩咐好,还请世子不要责罚她们。” 萧洹闻言愣了愣。 他喃喃说道:“是的,这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了,应该好好放着。去把匣子拿过来。” 灵香起身去拿。 只见萧洹摸索着打开匣子,随后就将玉簪小心的放在里头,合上后,放在床榻一角。 他问:“灵香,我将她的簪子保存好了,她会原谅我的吧?” 灵香心中微酸。 她心里说,如果另外一支没有坏了,根本不会有原不原谅这一说。 可作为世子的奴婢,她只能道:“会的,林姑娘最心软了,她会原谅世子的。” 萧洹听了没有半点高兴,眉心依旧紧蹙。 其实他知道林知意已经极为厌烦自己。 不过无所谓,无论她原不原谅自己,她都是他的妻。 —— 没两日,京城就传出萧世子染病的消息。 听说病得不轻,连朝都没去上,黑龙司和禁军那边倒是习惯了,一切照常。 端亲王又再得意起来了,在内阁大展拳脚。 一个命不久矣的权臣,蹦跶不了多久。 转眼到了十月,离婚期也没几日。 林知意失去了记忆,心里没那么多的忧愁,也不用操心什么事,这一胎算是坐稳了。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不过穿着宽松的衣裳,旁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慕时没想到她肚子一下子大了这么多,只能让人量了尺寸,把嫁衣又改了改。 慕时心中存疑,给她号了号脉。 没多久,他的面色就有些难看。 林知意见状,有些惊怕了,“怎么了?胎像不好吗?” 她这段日子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凸显,她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感受,有期待,有欢喜,更有紧张。 慕时扯出一抹笑:“没什么,你昨晚似乎睡得不怎样。” 她竟怀了双胎! 就算她现在的身子养好了一些,怀一个孩子已是凶险,怀两个那就更不用说了,别说是到生产之日了,就连后期,她也未必能扛得住。 若还有九转大补丸,或许不成问题。 可田婆子说她手里边已经没有九转大补丸了,就算寻遍天下,怕也是找不出几颗来。 更何况他现在是藏身于京城,哪有能耐去寻药呢。 林知意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就用手护着肚子,道:“是睡得不怎样,大概是婚期将近,我有些紧张吧。” 实则她是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处。 如果能到外头去,她就能报官,好查探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是否与萧世子相识。 可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太轻举妄动,免得引起慕时的怀疑。 慕时朝着她温柔一笑,捏了捏她的脸:“紧张什么,我会待你好的。” 林知意目光灼灼盯着他:“只对我好么?那孩子呢?” 慕时心想,这是少主的血脉,他能对孩子多好。 而且这一双孩子还会要你的命,我更不可能对他们好了。 他嘴上却说:“我自然也会对他们好,只是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 虽然他很想让少主的孩子喊自己做爹,可他还分得清轻重。 林知意闻言眉眼都是笑意,道:“我做了花生酥糖,你尝尝。” 慕时有些惊喜,“真的?” 林知意点点头,“你前几日说想吃,还说我以前做这个可好吃了,我便让厨娘教我做,这一次就做得有模有样了。” 她朝着丫鬟招招手,让人把花生酥糖端过来。 两人坐在花架底下。 石桌上摆着一碟花生酥糖,微微秋风吹过,甜甜的味道散了开来,勾人食欲。 慕时直直盯着。 花生酥糖的模样竟然与多年前的大差不差。 很快,他眸中闪烁着泪光,他哽咽道:“昭昭妹妹,谢谢你。” “这段日子多亏了你一直照顾我,该是我谢你才对。”林知意笑容温柔,把花生酥糖推到他跟前,“快尝尝。” 慕时总算对她透露了一点信息,她自然会去做一做这花生酥糖。 果然,她就算没有记忆,但每一步都做的得心应 ', ' ')(' 手,看来在这一点上面,他没有欺骗自己。 慕时点点头,拿起一块。 就在他就将把花生酥糖放到嘴里的时候,林知意猛地喊了一声:“别吃!” 慕时的手一顿,目光狐疑:“怎么了?” 林知意也是愣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喊出这两个字,她只是觉得慕时不该吃这盘酥糖,否则他很容易大祸临头。 她面色逐渐苍白,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慕时看了眼花生酥糖,心里有了别的计较,他一口吃下,又酥又脆,甜度刚好,不会太过甜腻。 他大概明白林知意刚才为何忽然有那种反应,无非就是萧洹曾经威胁过她罢了。 萧洹回京还没威风几天就病了,可见他是又再毒发。 “好吃。”慕时心情颇好,又吃了两块,“昭昭妹妹,我还想吃栗子糕,桂花糕那些,你都做给我吃可好?” 林知意见他无事,心底那奇怪的阴霾逐渐消散,她笑了笑:“好啊,我每天都做不同的糕点给你吃,若做得不好,你可别嫌弃。” “怎会呢,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稀罕你做的糕点。” 慕时盼望这一天,实在是盼得太久了。 尽管林知意别有心思,可看见别人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她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院子再坐了小半个时辰,慕时才送她回屋。 他没逗留多久。 再次踏足院子的时候,见丫鬟要将花生酥糖端下去,他寒着脸,“端到我屋里去,往后姑娘做的糕点,剩余的,你们都不许乱动。” 他看着丫鬟唯唯诺诺的退下。 但很快他就觉得有些怪异。 他抬头往看了一眼,那方向的不远处,正巧有一座巡防营的眺望楼。 楼上无人。 他皱皱眉,莫不是他多心了? 他微微耸了耸肩,摇晃着玉扇很快离去。 殊不知,在眺望楼站了许久的人,早已进了里头的小屋子。 那人一身玄袍,坐在简陋狭窄的屋子里,仍是难以遮挡他的尊贵气势。 他几欲要将手里的千里镜给捏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