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乐张牙舞爪,但这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 曾经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家二小姐。 有钱,有身份,有地位。 挥一挥手,就能召集一大票棍郎。知会一声,就能调来一批索命门人替她做事。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哪怕是半个小时前,还有一个萧叔,愿意为了规则,死命的保护她。 她以为自己还能逃得了。 她以为能摆脱得了我,而后再次光明正大的重获自由。 可她没想到,她已经成了棋子。 她明明是个机关算尽,各种阴谋诡计游刃有余的疯子。 可她竟然会看不清老司理那伙人的真面目。 不得不说,这可真够可笑的。 一个能抛弃一切,只为了自己利益的人,终究也被人抛弃了。 我一巴掌将她抽倒在地,手中的镜子碎片在她脸上轻轻一划。 鲜血顿时从早已烧毁的脸颊上流淌而出。 白乐乐瞬间惊恐的挥手,妄图护住自己本就破烂的脸。 “不,不要,给我滚,都给我滚!” 我手指夹着镜子碎片,平静的说道:“今晚,你活不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但你可以选择怎么死。” “是死得轻松点,还是死得痛苦点。” 瞥了一眼精神近乎失常的白乐乐,我提醒道:“行了,别捂着脸了,你的脸已经毁了!不过,你救不回这张脸,但我可以把这张脸变得更丑陋一点。” 白乐乐趴在地上,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疯癫的笑了起来。 “咯咯咯……你想知道老司理的身份?”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慢慢往我眼前凑。 她阴沉狠厉的笑着,低声道:“你永远不会想到老司理是谁,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你还想让我告诉你?做梦!” 说罢,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手里的镜子碎片往她脖子上戳。 噗嗤! 镜子碎片插进她的咽喉,鲜血瞬间流淌而出。 剧痛让她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哆嗦。 她张大嘴巴,剧烈吞吐着新鲜空气,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她整个人宛如厉鬼一样在地上扭曲。 窒息的感觉,疼痛的刺激,让她瞳孔剧烈收缩。 死亡临近,她突然反悔了,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 纵使这么做会碰到镜子碎片,她也没有松手。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一件事——她想活! 但我们都想她死! 这世上,真正想她活着的人,压根没多少。 数来数去,或许就那么两个。 一个是她父亲白敬城,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那个男人,前半辈子,为她们姐妹俩积攒了偌大的家业,让她们衣食无忧,后半辈子,都在和“立夏”这个组织对抗。 可她却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仇人的一方。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后不后悔。 还有一个,就是菲菲那丫头。 可她却为了自己,恨不能让她姐姐去死! 她亲手抛弃了一切。 断了自己的后路。 所以,没人会来救她。 也没人会阻止她去死。 正如她借我之手自杀时,我毫无反抗。 甚至还稍微帮她使了点力。 不然,我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人们总是觉得,自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往脖子上一抹,往手腕上一划拉,或者往肚子上一捅,把自己舌头咬掉……片刻的剧痛后,一切便会结束。 可事实上,无论何种自我了结的方式,都是一种折磨。 人的生命很脆弱,某种时候又很坚强。 死亡是一件很缓慢的事,慢到在这期间,你甚至有机会回顾自己过往的一生。 乃至会在脑海里闪过千万次的悔恨。 就像现在的白乐乐。 我们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她才真正死掉。 这期间,我们三人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冷眼旁观着她痛苦的挣扎。 五分钟,足够大海这个老烟枪抽完一根烟。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丢,用力碾熄,走上前踢了白乐乐一脚。 等确认白乐乐死亡,他问道:“接下来怎么搞?” 我看了眼还在燃烧的越野车框架,吩咐道:“大海你去弄几块石灰石来。” 大海不解的离开。 我又看向贝贝:“尸首分离,首级收好,尸体扔火里。” 贝贝忍不住说:“你要拿这祭奠丽姐吗?丽姐可能不会高兴。你不怕丽姐夜里托梦,狠狠教训你一顿啊?” 贝贝一边动手,一边跟我开玩笑。 害死丽姐的仇人,终于死了。 她心里藏着的事儿,总算放下。 于是,她开始开解我。 但我不需要她开解。 我笑了笑,看着繁星逐渐隐没的天空,感受着空气里逐渐加深的冷意,说道:“我怎么可能拿这玩意儿去看丽姐?她不得吓死?再说……” 我已经好久,没能梦到那个漂亮温婉的女人了。 我心中暗暗说道。 给这件事收尾,费了不少时间。 又过了个把小时,我们才收拾好。 提着塞了石灰粉的包,我们三人沿着公路朝远处走去。 不多久,一声惊雷炸响。 下雨了。 当我们三人变成落汤鸡,终于来到一个小镇,屁滚尿流的跑进一家旅馆,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这一天一夜,又是勾心斗角,又是搏命厮杀,我们三人都累得不轻。 等洗漱好,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我们各自回了房间睡下。 看着窗外狂流的瓢泼大雨。 我却没有睡意。 正所谓空山新雨后。 一场大雨,足够冲掉许多东西。 包括不少痕迹。 也冲掉了我心中的一个郁结。 丽姐应该会怪我吧? 怪我不听话,怪我自作主张。 然后再仔仔细细检查我一遍,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她总是那么温柔。 所以,今天的梦里,我应该能梦见她吧? 闭上眼,我又想起萧叔临死前跟我说的话。 他是爵门中人,他曾是我父母的下属。 或许在我年幼时,他还照顾过我,逗弄过我。 他跟我说过,我父母当年持有的钥匙,就藏在我的名字里。 所以,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狼贝勒。 蓝贝勒。 确实挺特别。 瞧着就不像一个正经名字,反而更像一个名号。 可当年那件事发生时,我才几岁? 我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江湖称号? 现在,我已经知道,所谓的“狼”,是我母亲的姓,“蓝”子谐音而来。 可这里头,又有什么说法? 带着无数的念头,我沉沉陷入睡眠。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