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熙不避讳牧隗的在场,易棠同样也没有不自在的道理。
被再多人看着,他也生不出什么不好意思的念头,这会儿也是自顾自熟练的解起了衣扣。
“只脱上衣,露出肩背来就好。”南荣熙嘱了一句,随意拿起一根毛笔,将朱砂与水混了混。
他担心易棠又像之前那样脱的赤了身子。
牧隗还在旁边,他可不想叫这孩子看到那污浊的场面,坏了心性。
袒露的胸膛刚触上冰冷的木桌,易棠不由自主的嘶出了声。
低着头,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看不见身后的景象,只隐约感受到有人站到了他身后,紧接着是几根手指在他肩头拨弄,将那粘在后背上碍事的发丝拨到了一侧。
刚想说什么,这第一笔已在肩头落下。
闭上嘴,他仔细感受起身上由那人带来的各种感触。
毛笔被有规律的画动,笔尖像是由重到轻的抚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糙的,有时刺出几丝细毛的笔头带给他细细密密的触动,时不时刺激着他滑嫩肌肤下脆弱的筋脉。
染水的朱砂在空气中挥发的过程带给他丝丝凉意,粘腻的触感从肩头滑向背脊。
借着身上这般感触,易棠忍不住臆想些什么,
他的身子本就敏感,再叫人这般画弄,就像场独特的房中术,激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身下也硬了起来。
易棠本就没想着忍耐。
借着身上笔势,除却口中发出婉转的哼声外,原本搭在桌上的手,这会儿也向桌下滑去,想要去爱抚某物。
只是他刚有动作,手便被一股大力摁住,抽动不得。
脊背上的笔势也渐快,终的到了一处,缓缓收了势,在尾端略微用力,又走势般向上抬起。
这便是画完了。
右手依旧被人制住,易棠却丝毫没有被人发现错处的自觉。
“主人在傀身上画了什么?”他这话语里还夹杂有几声低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被限制住,没法疏解,下身便开始不自觉的小幅度的摆动。
易棠不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触碰南荣熙,所以只好隔着衣料,轻蹭木桌以缓解身体的饥渴。
南荣熙早就察觉这人的异动。
他不想明说,只略微移动身体,挡住了牧隗的视线。
这般淫乱的场面,教坏了对方可不好。他想。
只可惜了这桌子,得换张新的了。
南荣熙面上淡淡的,没有丝毫表情,偏生说出的话却像是藏着笑意,好似夹杂情意。
他俯下身,却依旧控制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叫自己连那人的一丝肌肤都碰不到。
低沉的,夹杂着笑的声音在易棠头顶上方响起。
“吾用这朱砂,画了道符,好能镇住你这小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美人,一个颇心术的男美人。
易棠才不会觉得南荣熙这话是在同他调情。
这话里头真正的意思,他看的明白。
不过是对自己先前的行为起了反感罢了。
懂得要怎么做才能把握住两人之间的度。
想要讨好这样的人。
不能太殷切,也不能太冷淡。
穿好了衣,易棠自知强留没什么意义。
他既得了好,又存了面子,便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南荣熙侧头问:“他的这番作态,你怎么看?”
“能得主人亲笔,是为荣幸。”牧隗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吾是想问你自己的想法。”
“傀心存羡意。”
“...”
南荣熙本想责易棠的行径过于伤风败俗,叫牧隗不要瞧了他这做派,产生了自己欢喜对方这种行为的念头,因而学了坏。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他一时默言。
心存羡意。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羡慕什么?
南荣熙问:“你羡他什么?”
“傀想被您这般对待,也想在被您在身上作画。”牧隗答。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片刻寂然。
南荣熙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又将这话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这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虽是理解,但他还是不大相信这话是从牧隗口中说出来的
要说这是为了讨他欢心,随口说的,那倒真是没什么必要。
“你同他比什么。”南荣熙将笔搁回了架上,淡淡道。
这朱砂本身带有些毒素,直接接触会对身体有害。你竟还当这是好。他想。
至于易棠,那是自讨的,南荣熙才不会在乎他如何。
“怎么说这种话。”学了这些个奉承之言。
他带了些困惑。
“是傀逾越了,不该说这些话。”牧隗没什么犹豫的俯下身,认错道。
南荣熙没数落他,也没让他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前思后想,觉得对方之所以性情突变,有两种解释。
要么是牧隗从前在府里受了欺负,担心今后被自己冷落了,又恢复到以前的情景,故而想来取悦他。
要么就是易棠跟他说了什么,拿捏了他什么把柄,有意要求他来逢迎自己。
又或者这两者皆有,才叫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般想着,南荣熙对易棠的反感又添了几分。
看来还是得尽早将线索查明,好惩治了他。
一边微叹,一边又怜惜的抚上牧隗的后颈。
他待牧隗与旁人不同,哪怕是知晓了对方有刻意市欢他的意思,也生不出抵触的念头,反倒是觉得清趣。
“你以后少跟他接触,他若主动找你,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告诉吾。”
像是怕牧隗为难,他又补了一句,道:“只要你主动告诉吾,无论是什么吾都不会追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傀明白了。”
“嗯,起来吧。”
发丝遮挡之下,牧隗眼中显露出迷茫的伤感。
但不过短短一瞬,又在起身时时恢复了原状。
南荣熙自然没注意到这些,见他应下,也就点点头,意为明了。
将李辛唤了进来,他对着他道:“你跟牧隗同在吾身边做事,平日里也该多交流相处,吾接下来还有安排,你送他回去吧,吾晚上不用他陪。”
此时天已转黑,不过他让李辛送牧隗回去倒不是担心路上遇事。
到底是在府中,自己治理得当,不会有人敢为争权夺势而做出伤人的荒唐事。
南荣熙顾虑的是易棠。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人对牧隗肆无忌惮的打量,也清楚对方前世之所以能成功,便是布局数年,从牧隗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最终置自己于死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棠若是要找牧隗的麻烦,大概率会在路上截人。
有李辛在,他大概率不会看自己的心上人遇困,自然会为牧隗解围。
况且,这只是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要是无事发生,李辛也可以借机同牧隗多相处交往。
南荣熙觉得自己用心良苦。倒真是为自己这傀操心太多了。
偏生人家恐怕还不领情。
做主人做到他这地步,也是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真是没想到,这辈子会为你操心这么多,凡事顾虑再三,嘱咐再三。
吾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像李昙先了,从前还觉得他太过啰嗦,思虑过多,如今却...
轻哂着摆了摆头,南荣熙不再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辛虽然奇怪南荣熙为什么让自己去送牧隗,但也没有反驳。
主人说什么,他做就是了。
“那我们走吧。”看向牧隗,他冲对方笑了笑,直接的问道。
“麻烦了。”
向南荣熙告了礼,牧隗便同他走了出去。
他走的不急不缓,只堪堪落后李辛一个身位。
“不碍事不碍事,我正好要去找昙先,顺路的。”突然想到牧隗可能不清楚自己说的是谁,李辛解释道。
“哦,他叫李昙先,跟我一样也是主人的从。你以后肯定也会遇着他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们同姓,是亲戚?”牧隗难得起心,多问一句。
“算是吧,远亲。”李辛说的模棱两可。“我俩这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是一家子?”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只是记得主人———”滞了一下,牧隗突然反应过来,生硬的止住了话。
今非故人,他忘了。
这里只有牧隗和李辛两个人。
脑中想着,从前主人身边也有一个李姓从,他没留神,便将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如今恍然,自然住了口,不再说了。
城主害死了主人。
缄默不语,他心里只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是城主害死了主人。
城主身边的人一定知晓这件事,甚至是参与了其中。
李辛是城主身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昙先也是。
他们都是害死——
“抱歉,刚才走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牧隗轻言,又不经意地瞥了对方一眼。
他不确定李辛这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没听清。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时就会这样,你别见怪。”
“不会的。”
“行,我们快些走吧,我看这天真是要黑了,这日子,白天就冷,天黑了更是,还是得早些回去。”
“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前一后的走着,李辛还会时不时同牧隗搭话。他话多,同谁都能聊。
但看对方用词严慎,每句话都要斟酌许久才会说出来,李辛只当他是觉得自己不熟,有些紧张,也就没再聊下去了。
李辛不主动开口,牧隗也松了口气。
只是刚放下心,却听另一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意向明确,牧隗想不注意都难。于是在李辛偏头去看时,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李大人也在呢,傀是来找牧隗的,想同他叙叙旧。”
易棠和李辛显然认识。
“叙旧?你们从前相识”李辛疑惑的看了一眼牧隗。
牧隗低着头,没应声。
见来人是易棠,他心里顿觉沉甸,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不敢直接否认,却也实在不想应下这关系。他暗自期盼李辛能看出自己的为难,替他回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聊,我先走了。”
可惜李辛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思落在别处,这话也不过随口一问。
...
牧隗不想理会易棠。
他扭过头,准备直接走开。
住处离这里不过一个拐角的距离,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你之前给我带路那事,我还没谢你呢。”易棠挡在了牧隗身前。
“不用了。”退后一步,他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说起来,我还应该跟你说声抱歉呢。”
“为什么。”
“我是城主新收的傀不假,初到城主府不认路也不假,但其实当晚,城主并没有说让我替了你去服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确是我瞒了你,该说声歉。”易棠说的诚恳。
“...”
“嗯,知道了。”
牧隗说不出话,只干巴巴的应了句,抛开对方便想走。
难怪主人当时面色不对,看上去心情很糟的样子。
原是这样。
低头惝恍,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院里。
只是服侍主人的第一夜,他就无故缺了职。
一声不吭的找了别人顶替,事后又毫无认错的自觉,甚至还向主人提了那些过分的请求。
没心思去想如何回易棠的话。
牧隗满脑子嗡嗡作响,茫的不能再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来想去,他只觉得自己完了。
犯下这样的错,还一副毫无悔改之意。想着讨好主人求得安身,却在一开始就将对方惹恼,得了个不冷不淡的态度,还愚蠢的没有意识到。
可、可都这样了,主人为什么还允许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牧隗想不明白。
主人不斥他,不惩他,反倒是答应了他那荒唐的请求。
“对于这事,我实在是抱歉,若不做什么,实在令我良心难安。
“今天特地来找你,便是想对你有所补偿。”
美人含笑,楚楚动人。
纵然自己同易棠都是男子,不会为他容貌所动,但也因为对方这态度说不出过激的话。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牧隗实在心堵,这会儿天暗,他也不想和易棠站在这儿吹风,只想赶紧回到屋里,好好思量补救的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正需要我的帮助吗?”易棠脸上笑意不减,见牧隗迟迟不答应,便抬手要去抓他的胳膊。
“你做什么!”
牧隗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来不及避开,手臂就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当时是做了什么,才讨得主人欢心的吗?”
他轻松的拽住了牧隗一侧手的衣袖,眉语目笑,说出的话语字字顿顿,似是有意叫牧隗听的清楚。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进府也有一年了,主人却还没同你结契...如今我来了,你其实也是害怕吧。”
“我不在乎你和主人如何,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声音嘶哑,他咽了咽口水了才将话说出来。
被冷风长时间吹着,跪了一天的膝盖也有些刺痛,他现在只想快去,好叫自己没那么难受。
“当初你将我送到了地方,怎还站在外头,没有走?”易棠道。
“你在等什么?”
“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站那儿避避风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风避了一个时辰。”
“没有那么久。”
“有的,你在外头等的时候,主人幸了我两次,还在我身体里泄了一次。”易棠笑道。
“很难想象吧,像他这样的人,做起事来也厉害。”
“你、”
牧隗愣住了。
“主人衣冠齐楚,不可能真对你做了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低了头,望着衣料掀开的腕心处的殷红莲印,“你没必要再骗我,我实在犯不着你这样。”
“他入我时,上身穿戴齐整,只撩了下身那处的衣物,便这般同我交合了。”没给牧隗反应的机会,他又冷不丁道:“你没被他幸过吧。”
“...”
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想走,想离开这儿,回到自己那住处,不再听到有关那人旖旎的不堪的话。
“其实你不用这么反感我,我也没有要和你做对的意思。”手隔着衣料,他在牧隗的手臂上抚摸着。
“实话说,我挺喜欢你的。”
喜欢你这样纯粹的,没被人夺去贞洁的干净身子,易棠在心中满意的想着。
“你我虽同为傀,但我早早的就有了主人,这么说来,我应当是年龄比你大些,阅历和经验上,也比你丰富些。在讨好人的技巧方面,我完全可以教会你许多。”
忽视牧隗身体上的反抗,他的手继续摩挲着。
“我较你年长,你跟着我,吃不了亏。在这府里我们是同一类人,相依为命,做彼此的依靠,不好吗?”
频频善诱,舌若吐信。
“今晚去我那院里,我教你点特别的,等你学会了,也定能得主人欢心。人都是喜欢熟练些的,你过于青涩了,反倒叫人失了性致。”易棠好似真情实意的在为他着想。
“我对这种事没有兴趣。”牧隗反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棠闻言笑了一声:“我只是教你,并不是真要同你做什么。况且我们做什么,你不说出去,又不会有旁人知晓。”
“再者,你若中途不愿意了,知会声,我难不成还能强求的了你。”
易棠这番话说的倒是真诚,有理有据。
他虽同牧隗差不多高,但身形却比他纤细娇弱的多。
正面相争,他讨不得好。
“只试一试,不会有什么。”
他扯着牧隗的衣袖往另一个方向带去。
觉察到身侧之人从开始的不愿,到现在僵硬的被自己扯着前行,易棠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越发明艳。
他决定了要做的事,一向就没多少人能拒绝的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这里些许简陋,你别介意。随便坐就好,不用太拘谨。”易棠招待他在桌边坐下。
将手伸到牧隗身前,他示意对方将外袍脱下。
“屋里暖和,没必要穿了。”
牧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袍子脱下,递与了他,“麻烦了。”
说话间,他暗自打量起屋内的布局。
易棠说的简陋,自然是谦虚。
讨好了城主,受着城主的宠,这住处当然也不会差。
除却他们所在的方桌,入目明显可以看到的还有西北角的一处美人榻,美人榻旁是靠墙放置的桌案。
往东看则是一面几近人高的山水屏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后头的罗汉床,其上的小桌似乎还摆着些木雕的工艺,每一件都是精致无比,更别说屋内花架上摆放着的各种陶艺品。
一个傀,能有这样的待遇已是及其少见的了。
相比较,牧隗的住处虽离主殿近些,外观上也是精美,但里头的装饰却简当的多。
长时间遭主人冷落,能有这样的待遇已是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取悦了主人,得了宠,这些你都能轻易得到。”
打量的视线虽有所掩饰,但还是被易棠注意到了。
“别紧张。”
易棠从一旁取来一套酒器,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个杯盏。
“我不喝。”
牧隗下意识拒绝了。
初次面对这种事,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迟疑。
喝酒意味着什么,他是清楚的。
易棠一笑置之,依旧往他身前的杯里满了酒。
“只是普通的酒,没什么烈度的。”他说。
“我没怎么喝过酒,喝了酒,嗓子会很痛。”牧隗道。
他还在鬼面身边时喝过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在宴上,他想替对方挡酒来着。
可后头鬼面发现他酒量真的不太好,就不许他再喝了。
“这酒甘甜,你喝了也不会醉。况且”易棠略带促狭的笑了起来。“我看你这么拘谨,喝点酒也能放松些。”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灌你,我不会叫你醉,我一会儿还要好好教你习那房中术,你醉了,又怎么能领会到其中的美妙呢。”
这声音愈来愈低,几乎低到了牧隗刻意去听都有些听不清的地步。
心中依旧矛盾,牧隗知晓自己不该喝下这杯酒。
可他看着杯中的酒液,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小时候活的无比艰难,得幸才挺了过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面对害死主人的城主,不仅不敢直言顶撞,甚至还想着讨好。
怯懦、惜命。
心里如何挂念旧主,如何崩溃窒息,可让他一死了之,他又做不到。
体会到了活着的不易,便愈发想要活着,好好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确实背叛了旧主,哪怕只是表面上,身体上虚假的伪装,那到底也是背叛了。
自己是个卑劣之人。
牧隗在心中想道。
心念旧主,却又渴求得到新主人的宠爱。明明怨恨着,却又要装出欢喜,装出顺从。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害怕,害怕沦落到从前的地步。
从来都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犹豫着拿起酒杯,牧隗最终还是将那杯中的酒液点点喝下。
还是一样的苦涩辛辣,刺得他的心都蜷缩成了一团。
“再来一杯吧。”易棠道。
有了第一杯,那些接下去的也就不那么难。
缓缓接过易棠递来的第二杯酒,他再次饮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紫檀木桌案上摆着些新上的瓜果糕点。
南荣熙正和李昙先在殿里闲聊。
他派李昙先出府查事,对方前会儿才回来。
听了些有关契印的新线索,等差不多聊完,他看时候也不早,索性留了人一道用晚膳。
用完了膳,自然也叫下人上了些甜食。
两人还在闲谈,却听门口下人说李辛来了。
他先是朝南荣熙行了个礼,随后口中的话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李昙先,我去你院里找你,发现你不在。听人说你到了主人这儿,果真是。”
“你没和牧隗在一处?”南荣熙适时问了一句。
这样好的独处机会,吾费心给你创造,你却不珍惜。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李辛是送完了牧隗后,才去找了李昙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啊。”
见南荣熙问自己,李辛摇头道,“路上遇到易棠,他说要跟牧隗叙旧,从就先走了。”
“嗯、”
“你说跟谁叙旧?”南荣熙觉得自己听错了。
“易棠啊,从还觉得奇怪,没想到他们以前居然认识,还真是挺巧的。”
“你就直接走了,留他们两个人独处?”
“他们应该像是有事要说,从再待那儿也不太好,就走了。”李辛思索了一下,认真道。
“你”
南荣熙蹙了蹙眉,眼底的笑意也了几分。
实在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按上辈子来看,易棠应当不会真伤了牧隗,他其实也没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
南荣熙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那孩子,决心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您要去找他们?”
见南荣熙起身,李辛有些不明所以,想要跟在他身后一起。一旁的李昙先则是一脸再正常不过的平静样子。
“别跟着吾。”
南荣熙撂下这话便走了。
出了殿。
本想去一趟牧隗的住处,看对方在不在。可思量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直接去易棠那儿看看。
若易棠在屋,也恰可证明牧隗没事。
一路行进,很快便到了易棠的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儿是戌时,周围一个人没有。
看着院中紧闭的屋门,南荣熙本想直接推门进去。
指尖将要触门,却猝然顿住。
南荣熙隐约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牧隗就在屋内,同易棠在一处。他脑中第一浮现的便是这个念头。
一门之隔。
南荣熙沉默了。那一贯带笑的唇,此刻也彻底看不着一点笑意。
叙旧,还叙到一间屋子里去了。
挺好。
这屋里头的两个人,一个为害他而来,一个在将来亲手害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相聚,是在密谋如何对自己动手吗?
只要推开门,便能揭破他们的一切,可南荣熙不太想这么做。
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哪怕让他们知晓自己的阴谋已被发现,又如何呢?
他们难道就会收手吗?
南荣熙在心里摇头。
不过只会表面上矢口,背地里更加的谨慎,小心。
牧隗如今装作顺从装作欢喜的讨好他已是不易。
自己要是将这一切揭开来摊到明面上,他又该怎么办呢?
万一传出去了,城主府出了个见异思迁,背主求荣的傀,他身为城主,千万双眼睛盯着,定然是要罚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罚?
罚什么?
他真的下的去手吗?
南荣熙自问。
犹豫再三。
他收回了手,轻轻叹气。
知道他没事就好了,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也轻易做不出出格之事。
反正他前世就已经知晓对方的背叛,这一世再怎么去掰正,大概率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装作不知,将来那件事发生之时,避开就好。南荣熙在心中想着。
可惜。
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刚要转身,却听见屋内传出不要了、反悔之类的话,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一切设想皆被打破。
他心中浮现出不好的猜测。
再不犹豫。
推了门。
...
房门忽然被打开,屋内两人均是一惊。
见来人是南荣熙。
易棠身体一顿。
但他反应很快,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笑容,无比自然的唤了声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刻身上只穿着一件浅红色的中衣,便是发簪与冠也都已取下放在一旁。
但哪怕这样,他依旧若无其事的朝南荣熙跪下行礼,眉宇间一片坦然。
屋中桌上摆着一整套酒具,酒盏却只剩下一个。那另一只酒盏摔落在地,已然碎裂,却好似仍有酒液流出,源源不断。
空气中明显弥漫着一股酒味。
牧隗此刻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惊恐。
他虽然穿戴完整,但被南荣熙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仿佛赤裸裸的失去了一切能够包裹身体的身体的衣物。
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就像是秘密泄露后内心不可抑制的恐惧。
牧隗明显是喝了酒,虽并未喝醉,可也怔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的跪下。
没留神,他跪在了酒盏碎裂的地方。
隐隐有碎片没入膝盖,可他顾不上痛,不敢移开,只默不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有下次你就给吾滚。”
这种时候,南荣熙也不想再含蓄什么。
愁绪如麻,他觉得很累,也很心烦,说完这话便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易棠。
“你、”
他欲要发难,又想着有旁人在,不太好,便改了口。
“跟吾回去再说。”
面对牧隗时,南荣熙尽量克制,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强硬。
许是有什么误会。
兴许他只是被逼迫了才会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谴令,李辛和李昙先仍在殿里候着。
此刻见两人进来,南荣熙的脸色明显很差,他们便识色的没有询问。
此刻的南荣熙面上再看不到平日里的一点笑意。
是喜是哂,一点没有。
他的胸膛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直闷的慌。
碍于有旁人在场,南荣熙便不打算直接询问牧隗发生了什么。
多少,还是得给人家保留些颜面的。
大氅被寒意渗透,甚至表面还沾有一层薄薄的水珠。南荣熙将大氅解开,随手丢在了一旁,继而撩开长发,倚上了一处软榻。
李辛立刻将那大氅从地毯上捡了起来,而李昙先则自然的拿起一条柔软的绒巾走到他身后,替他擦拭发丝上沾染了霜露。
南荣熙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垂着眼,望着牧隗跪在自己身前额头贴面的模样,望着那因虚茫的恐惧而本能发颤却又极力压制的身体,他问。
“你不是喝了酒吗?”
牧隗叩在地上的头轻微起伏了一下。
他似是不知怎么回答,可又不敢不答,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小心的回应着。
“过来。”
膝盖蹭动,隐隐刺痛。
细小的碎片本嵌在皮肤表面,此时一动,便磨着肉,又朝着更深处割去。
牧隗不敢停下,也没敢显露出什么异样,他紧抿着唇,觉得这种事对方哪怕是知道了,大抵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主人定是要罚他的。
这会儿扎了点碎瓷片进肉,又算的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怎么会在意他将要受刑的身躯会不会多出现一道伤痕呢?
今夜是他自己答应了要和易棠做那见不得光的事。
虽没做成,可没做成不等于没做。
这算是私通吧。牧隗心中涌起一股悲意。
估计,他是活不成了。
哪怕是城主怜惜,那大抵也是受尽屈辱折磨后捡回一条烂命,再匍匐着苟活。
可挨了那么重的罚,又得不了医治,哪里能活?
牧隗虽喝了酒,但喝的不多,此时酒液被身体吸收,脑子也清明了些。
有些事情想通了,便觉得后悔了。
他匐于地上,悔恨与羞耻裹了全身,叫他透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呢?答应了,却中道反悔了,又算什么?
左右不当人,左右不讨好。
...
见牧隗低着头,弓着身体爬到自己跟前,南荣熙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平和一点的。
不直接让李辛和李昙先离开,其实是担心只剩自己和牧隗两个人,他会过于紧张。
这反而不利于一切的进行了。
可既有旁人在,他也不想叫牧隗难堪。
有些事,私下解决就好。用不得赤裸裸的摊上明面。
“还未用膳吧?来。”
从一旁装满糕点的瓷碟中取出一块,伸手却发现两人之间隔了不少距离,叫他够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道:“跪那么远做什么。”
牧隗身体抖了一下,低着头往前爬了几步。
“抬起头。”
总低着头,叫他怎么喂?
“...”
明明是很简单的要求,牧隗却做的无比艰难。
他先是局促一阵,随后才将脸扬了些许,可那视线依旧往两侧飘,不敢和榻上人想视。
南荣熙静静看着牧隗这张脸,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再看着他眼底的乌青。
他将一块糕点递到牧隗嘴边。
“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却不知怎的刺到了跪地之人。
别说张嘴,他甚至是扭过头,身体退也似的避开了那块糕点。
“做什么?”
南荣熙此刻的平淡是装的。
心里存了股气无处发泄,本还能不动声色,可见一向在明面上顺从自己的牧隗做出这般明晃晃的抵抗举动,他原先就难以维持的面色彻底沉坠。
“吾的话不管用是吗?”气极,他反倒笑了起来。
他这话本意是想让眼前人顺从些。
可谁知事与愿违。
此话出口,牧隗后退的动作停了。
并非不敢退而停,而是躯体因为某些令他落泪的回忆本能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猛的抬起来,看向南荣熙的目光里带上了复杂的难喻。惊讶、渴求、恍然、恐惧甚至还有着一瞬的厌恶。
他自认为掩饰甚好。
可照旧被南荣熙收之眼底。
不知是被那一现即逝的厌恶神情刺激,又或是看穿牧隗仍想后退的意想,他一把拽住那人披散的长发,将他往自己身前拖拽,另一只手则维持着原先的动作,捏着那块糕点要塞入他口中。
手没有用力,他不过是想引导着牧隗吃下这块糕点。
可让南荣熙想不明白的是,平日里一向乖顺的牧隗,今日死活都不愿吃下这块喂与他的糕点。
似乎吃下这块糕点,比任何一场酷刑都来的折磨。
许是只想挣脱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许是没留神,许是无意,牧隗在抵抗间将南荣熙捏着的糕点掀落在地。
乍闻此幕。
殿中人皆神色凝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昙先呼吸一滞,李辛则是凝固在地。
牧隗似乎也反应过来,因挣扎而晃动的身体逐渐转冷。
顺着两人的视线,他注意到了地上的糕点。
血色褪去,苍白覆上。
他恍惚一阵,随即是彻底的寂静,能听见的只有脑中杂乱的嗡咛。
李氏两人识时务的退了出去,顺手将殿门关严。
他们不约而同的觉得。
今夜不平。
某人,难见明日之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惊惶、恐惧弥漫于身。
牧隗不敢抬头,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南荣熙凝留在他身上的视线。
特别是那盯着他的眼神,叫他无比窒息,呼吸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几缕发丝黏糊糊的黏在他后颈之上。
一身的冷汗。后背的衣服几乎快被汗水浸湿。
“傀、傀错了,求您饶恕了傀。”
牧隗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
不知自己为何敢做出那些冲动的举措,他此刻只能感觉惶到恐。
不知该怎么办。
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神情,说什么样的话才能求得那人的轻恕。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最无力的语言一次又一次的向那人乞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自愿去他院子里的?”南荣熙压根不理他先前所说,问道。
“是自愿的。”
但他一开始没想去,是..
没开口,牧隗自知这些话术都不过是狡辩之言。
说了,只会让叫人更加反感他,觉得他做作,敢做却不敢认。
“酒,也是你自愿喝的?”
“是的。”
“他叫你去是要做什么?喝酒,又是做什么?”南荣熙声音淡淡,明显带着疏离。
几年过去了,吾说过的话,你是忘干净了。
看着跪地之人,他蹙眉想着。
吾叫你为人不要执拗,不要忤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量不好就不要随意喝酒,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吾说的,你都忘了。
内心远不如面上表现的这般平静。
南荣熙之所以没即刻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只是想知晓事情的一切起因,不无端伤了人。
误伤之事,是他不愿意做的。
“他说...要教傀习房中术,喝酒或者是为了...”
“助兴..”
牧隗羞于将这几个字从自己嘴里吐出。
“做出这种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南荣熙问。
“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记得吾是你什么人吗?”
听着他一句句的问话。明明语气平淡,没有直怒,牧隗却觉得眼角酸涩,吞咽口水的动作也变得费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的,这是私通。
是偷情。
是...
奸淫之举。
身为傀,应当一直保留自己的贞洁直至被主人使用。
可如今,主人还未幸他,他却做出了随意糟蹋身体之事,还是同主人刚收来的宠傀。
只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放弃了贞洁,将自己立于了无比低贱的位置。
牧隗撑于地面的手指逐渐用力。
自己是一个可以随意出卖肉体的人,是一个重欲之人,是一个不顾及礼义廉耻,毫无尊卑之分的人。他想。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你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糟蹋自己,你是想报复谁?你究竟怎么想的?”南荣熙的斥责一句接着一句,语气也渐渐重了。
“你跟吾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实在不明白。
“他...他说他比我年长,在府里可以帮衬于傀..他觉得傀不受、没那么受到您的宠爱,便说要教傀房中术...教傀...说只要学会了,定能取悦您...”牧隗说的语无伦次。
解释有,掩饰也有,但更多的是羞于启齿。
他想为自己辩白,可再怎样都已是黑的了。
“帮衬?”
“他倒是待你好,帮都帮到床上来了。”南荣熙难得用词犀利。
”他确实容貌出众,言谈有度。可他今年已有三十一,差你五岁不止。”颇有心计,年龄还比你大出不少,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将你玩的摸不着南北了。
南荣熙被气的失了笑,“这府里你找谁不好,你找他?”
如果牧隗只是与别的从有情谊,他倒不觉得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这样的私情,自己替着这样一二,不往外传也就罢了。
再不然,李辛也中意于牧隗,他的模样也是周正,性情又好,待人也极真诚,若牧隗跟了他,自己也放得下心。
可偏生是易棠。
南荣熙无声的注视着跪地之人。
那个前世置自己于死地的罪魁祸首,上辈子诱导了牧隗走上歪路,这辈子还想如此。
若不是留着还有用,南荣熙真想好好折磨他,叫他借尸还魂也找不齐身体的一块儿。
“他说你不得宠?”南荣熙问,他像是忽然留意到这句话。
“你也觉得自己不得吾的宠爱吗?”
牧隗不敢点头,只一个劲的将头埋低。
极力蜷缩着身体,努力将每一寸肌肤都隐于衣下,好像这样就能带给他些许安心。
南荣熙没不在意他有没有回自己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刻在想另一件事。
从前为了掩饰身份,他同牧隗结印只选了那最寻常的红莲。
身为城主,这么多年来人人都知晓他所结下的契印是种紫色。
这不仅仅是一种颜色,更是某种权力的象征,举城仅城主一人可着此色。
南荣熙喜好紫色,身着之物大多为紫,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喜好才能如此,更是受到由心而发的权力浇培,由此产生的自然之好。
易棠应该是看到了他腕上依旧为红莲,所以才觉得他不受吾的宠爱,才想着拉拢他。
一边虚情假意的照顾他,一边又诱导他相信自己真的不得吾心,好为将来的预谋做准备。
好啊。
真是好。
如此想着,五味交杂,南荣熙原先平息些许的恚怒又涌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身榻上,他一把抓住了牧隗的手臂,在对方失措的眼神中将他从地上拽起。
“你不是羡慕吾赏给易棠的画作吗?吾今日也赏点什么给你。”
他将视线挪到了殿内的空敞方桌上,“去趴好,吾好好赏一赏你。”
“您说什么。”
牧隗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他面露惊愕,又渐渐转为惊惧。
“没什么。”
不想说第二遍。
南荣熙觉得自己今夜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
他无视牧隗的抵抗,直接将人拽到方桌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里温和执物的手抚上牧隗的后脊,却是以强硬且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压到了方桌之上。
“别、别———”
躯体被这般强迫,胸膛与木桌狠狠刮蹭,牧隗无比痛楚。
他想反抗,却被身上的手牢牢按住,抬不起身。
“别、”话语短促,还未出口便被截停。
求您了...
大概猜到了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
猜到了所谓的赏赐究竟是什么。
牧隗的心逐渐酸涩,快要碎烂。
果如他想,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是说要取悦吾吗?还要去学那房中术。”南荣熙笑道。
他的动作看似强硬,可却有在控制力道,不让牧隗挣脱的同时也不会真正伤到他。
“吾现在给了你表现的机会,你怎么不做呢?”
忽然觉得牧隗此刻的反应甚是有趣,南荣熙便有意又说了些叫他误会的话。
“你好好表现,吾说不定就宠你了。”
牧隗的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好似锈住。
他不可置信的想去确认,确认这句话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南荣熙并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他将另一只手伸到牧隗的身前,抚上颈肩,手指开始解他的衣服。
布扣松落,衣领掀扯。
直至最外层的衣服被解开,牧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脱他的衣服,南荣熙将大半的身体都压在了牧隗之上。
温热感从中传来。
不敢乱动,牧隗害怕顶撞到南荣熙,惹的对方更生气。
他只敢艰难的将手捂在胸前,不让南荣熙继续解他的衣服。
腰身一松。
束带被抽开,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别动。”
南荣熙还想将他的里衣扯开,露出背脊的肌肤,好让他触碰到后腰处的命门,得以结下新的契印。
可牧隗的手却死死阻挠着他,不退分毫。
他眼眶里有什么在打转,却依旧紧咬的牙忍着,手指死命的拽住已被掀落的衣领一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着牧隗颤抖的躯体。
南荣熙的眼底闪过什么,他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却也无奈。
“同易棠相处不过尔尔,却答应其学房中术。”
“同吾相处了一年多,现在吾要脱你衣,你却不肯。但于理,这是你该做的。”
傀为主人侍身,合情合理。
说罢,他手中不再留力。
修术之人的手劲本就不小,他就这么轻松的将牧隗肩头的衣料扯开,露出其下打颤的身躯。
眼见衣料被自己轻易撕碎,南荣熙的神情依旧淡淡。
这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
他如何能和那些凡体相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不做,只是不想吓着对方。但如今无法,只得行此下下策。
...
衣物被撕扯开,冰冷的空气灌了进来。
被这样粗暴的对待,牧隗近乎崩溃。
眼泪落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无法挣脱这一切。
闭上眼,口中发出无声的哽咽。指尖深深地掐入肉中,白色的指痕在掌心若隐若现。
可他毫无知觉,又或是不想去感觉。
每每被恶劣的对待,都只会沉默的流泪,嘴巴像被粘住,手脚也动弹不得,整个人好像僵死一般,如同溺死在岸边的鱼,只剩下喘息。
他分不清感受到的痛楚究竟是来自被强迫的肉体还是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意识的用手轻抚腕心,他好痛但摸着那处印记能让他好受些。
他好想主人。
他怎么办。
不想唯一属于自己的身体被这般屈辱的夺走,这是他的全部,是他过去想要献给主人却开不了口的珍宝。
他紧紧按住了腕心那处印记。
傀心好痛。
傀怎么办。
主人,傀想见您,傀好想您。
主人,救救傀,救救傀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闭着眼,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顺着桌板传递了上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棺椁之中,好冷,却在将要于那寒意包围时睡去时,被温热的手掌轻抚,将他惊醒。
感触着手掌覆住的位置,牧隗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体也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
“您要做什么!”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喊道。
“别动。”
南荣熙皱着眉,对牧隗的忽然反抗感到不悦。
他正在用术法在他为画着一道道咒痕。
只有完整咒痕才能烙上新的契印,而对方此刻的挣扎显然影响到了他。
牧隗的上衣在南荣熙的撕扯下已经所剩无几,身体被人毫不留情的按在桌面,腰间还被尖利的指尖划出一道道印痕。
城主这是要同他强行结下新契吗。
牧隗猛然回神。
结新契,也就意味着原本的旧契不在了,随之而来的红莲契印也会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他不要———
绝望几乎从牧隗的身体里充溢而出,眼泪不要命的从眼角滑落,而始终流不出的是他双眼中漫溢的挣扎与痛苦。剧烈的反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每一次心跳都带给他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不要,不要———
他想留下属于主人的烙印。
别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让他做什么都好,怎么对他都好。
他想要这个,只想要这个,他只想留下这个———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却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牧隗打断,不得不重新开始。南荣熙心中也带起些恼意。
这样不听话的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心向外,放纵自身的傀。
第一次这样直接的触碰自己,却是因为不情愿,为了反抗。
眼眸垂了垂,胸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大。
他心下已是怒火中烧,情绪克制到现在已到极限,无法压制。
再多的耐心,也在对方一次次反抗中消耗殆尽了。
“吾叫你别动。”声音隐含怒意,南荣熙皱眉斥道。
话语脱口,一寸夹杂有冷意与威压的混散气流刹时席卷牧隗的胸膛,扎入他的心脏。
消失无影,彻底相融。
牧隗腕心处暗红的契印隐约烁动,呈现血色。
契印..激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城主..
牧隗脑海里只浮现了这几个字。
四肢发软,脑中发黑,喘不过气。
这契印叫他再也生不出丝毫忤逆触印至人的念头。
牧隗彻底怔住了。
不是因为身心受到禁锢。
而是...
与此同时,南荣熙也反应了过来。
他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没再落下,也没有收回。
原先的恼怒渐渐褪去,转而烟消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默不作声,其实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一时激动,心底的念头没收住,无意识的触动了自己从前同牧隗结下的契。
契令。
最直接的意思就是,所言所行皆如命令,不可违抗。
借助契令,就可以操控傀的身体,掌控傀的心神,叫他们不可违抗的达成自己的命令。
南荣熙便是误用了契令才叫牧隗无法反抗的。
但问题是,被掌控者一样能有意识的感受到身心受控,一样清楚自己这身心的桎梏来自于主人,毕竟除了主人,没人能操纵的了他们。
牧隗身上的契自始至终都源自旧主。
如此...
有些事也就瞒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吸一口气,南荣熙的身体有些轻微抖动。
不得不承认,这种事被当面揭开,还是处在当下的时段,真叫他有点狼狈。
南荣熙从没经历过这样令人难堪的事,两世都没有。
原先还在做的事,还在发的难,他是丝毫没再想起,只想着快些将当下的事情摊过。
再无气愤,南荣熙甚至生出了转身就走的念头。
虽说这是他的寝殿,但他也不是非得睡在这儿,他还———
想法还未付诸实践,南荣熙就感觉到自己一侧的衣袖被人拽住了,甚至是被称得上小心的拥蹭入怀。
刚才还对自己挣扎反抗的人,现在却如此顺从安静,甚至还有意亲近地抱住了他的手。
牧隗抱紧了南荣熙的手臂。
他不想对方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额头轻轻靠在南荣熙的手上,蹭了蹭,继而无比眷恋的感受着他的气息。
温热的掌心驱散了他身体的全部寒意,与此同时,牧隗压抑许多的眼泪也一滴滴掉落在了南荣熙的手心。
“您...”他只说了一个字,剩下的话都被泪水淹没了。
叹了口气,南荣熙一时也不打算将手抽回了。
他用另一只手轻拍了拍牧隗的后背以示宽慰,目光却是有些游移。
看来你确实知道了。
知道了吾对你的欺瞒,知道了吾就是你的旧主。
南荣熙略觉局促,又偏生不好显露,只能装作无言,仍在生气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能够体会牧隗方才的心情。
那种迫切的想逃离,却怎么逃不了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无意关心其他。
他还沉浸在,原来城主和主人是同一个人的惊喜中。
难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自己无比思念的,渴望的,却再也看不到的人,原来一直就在他的身旁。
鼻尖无比酸涩。
牧隗抑制不住的发出哽咽之息。
紧拥着主人的手,他此刻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抽离感。
他从前始终怨恨着城主,怨恨他的所作所为。他在他面前自始至终都伪装着,为了活命为了偷生心照不宣的喊对方主人,假装顺从,假装听话,假装欢喜,甚至假装被说服。
但其实在过去的很多时候,他都会产生错觉,觉得城主同自己的主人很像,声音像,身形像,说出的话也几乎一模一样。
他痛苦,他挣扎,他矛盾。他无比憎恨却又本能渴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得知易棠代替自己被城主幸时,他很庆幸,可短暂的庆幸过后,有的只是心底剥离不去的抽痛。
哪怕是相似之人,他也妄想那道遥远的身影能回过头看看自己。
哪怕是相似之人,看到他施爱旁人,他也失落至极。
想要争爱,可争夺的是谁的爱,说那些讨好的话又是为的谁,只有牧隗自己知道。
可他们不该是同一个人,也永远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他想。
宴席之上,自己曾亲眼看见城主和主人同时出现。
一切..只是巧合,令人欣喜到极点又失寂到极点的巧合。
反感他同主人相似的,觉得他只为模仿者的同时却又无比卑劣的享受着这种相似带来的短暂欢愉。
可现在告诉他,城主和主人是同一个人...
牧隗开始不知所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能有机会同主人再次,那会是个怎么样的场面。
可记忆里,从没有哪幕像现在这般荒诞,这般...旖旎。
牧隗拥着南荣熙的手忽然松了几分,显现抽离之势。
与此同时,他将自己的身体往前抵了些,同那方桌挨的更紧。
他本想趁着这样的机会,趁着自己还没彻底将记忆中的主人和城主混作一人前转头再看对方一眼。
可才刚动一下,却忽觉下身有异感传来。
原先南荣熙抽解他衣带,撕扯他衣物,强迫他禁锢他的场面还在牧隗脑中回荡。
他本觉得这是场绝望屈辱、彻头彻尾的强迫,可此时代入强迫自己之人便是他心念多年的主人,下身某处竟兴奋地抬起了头。
就连身下的另一处,也因为被身后人紧密贴合而开始不自觉的来回轻蹭,想要承合些什么。
这样不自觉的生理反应叫牧隗羞恼的面色发红,就连脖颈处也红了一大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那耳垂都红坠坠挂着。
怎能对主人有这样冒犯的念头。
牧隗紧张的说不出话。
他想要刻意压制住下身的反应,却反倒叫它愈演愈烈,竟是更加滚烫粗硬了几分。
这般直晃晃的立于身前,若不是有方桌挡着,定是会被主人发现的。
好在南荣熙无暇顾及其他,也就没有发现牧隗的什么异样。
“吾叫人给你拿件衣裳披着。”
看着牧隗上身支离破碎到难以遮挡的衣物以及凌乱一地的碎布料,南荣熙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默默离方桌远了几步。
他方才,竟做了这样过分的事。
面上恢复了一贯淡然的笑,南荣熙的心里却是在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牧隗趴于桌上未动,他担心对方这是被自己弄疼了,疼的动不了。
心下不由怅然,南荣熙要去扶牧隗起身。
见他后背与肩颈处深深浅浅的抓痕指痕,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扫过,实则心中满是愧意与怜惜。
他其实也没有很用力,可怎么就...
想抚牧隗起来,可还没靠近,对方便艰难地起了身。
只是他才刚站直身体,下一瞬又抵着桌沿弯下了腰。
“怎么了?”南荣熙忍不住问了。
怕不真是他害的对方...
“傀..”垂着头,牧隗竭力避开了南荣熙愈要触碰他的手,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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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熙并没有说什么。
说到底,他欺瞒了牧隗这么久,如今一切被揭开了,难免会心里生闷,偏生还因着身份还不能表露出来,故而才这般闹了脾气。
这样想着,南荣熙也觉得对方所为实在合理。
视线下移,落到了牧隗轻曲的膝盖上————布料被什么划开了几道口子,里头还有血点点渗出。
“怎么现在才说?”南荣熙想到了那个被摔碎的杯盏。
没什么犹豫,他对着殿外喊了声,很快便有人进来了。
听见殿门被推开的声音,牧隗脸色顿时一变。
他僵窘的背过身,不想让来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南荣熙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他这般,才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一时大意,竟忘了给他找件衣服披上,如此情形叫旁人看去了...他暗自责怪。
快步走到牧隗身前,俯下身,替他挡住来人打量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甚至都想先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牧隗遮上,可他前头嫌闷热,将大氅连同外衣一并去了,如今总不能叫自己脱了中衣给对方。实在不像话。
南荣熙想叫那人先出去。
可等他抬头,看清楚了,却发现来的人是李辛。
话到嘴边,如何也说不出了。
但凡来的是李昙先,又或者是其他人,南荣熙都觉得没什么。
可偏生来的是李辛,还叫他看到这副不成体统的场面,也不知道他撞见自己心上人在自家主人殿里这副行了云雨的模样,心里会怎么想。
“你———你身上这是怎么了?”李辛一鸣惊人。
纵然南荣熙挡在前头,可李辛早在刚进门时就看到了牧隗被撕开的上衣以及几乎满背红痕。
南荣熙没说话。
这种问题,他若开口,只会越描越黑。
牧隗也垂着头没解释。
这殿里就他跟主人两个人,他总不能说背上的伤痕自己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欲盖弥彰。
“你去吾殿里拿件衣服,给他披上。”
南荣熙想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平淡些,却不知这冷漠姿态反倒让不知情的某从觉着,他这是幸完了人便翻脸不认账了。
太薄情了。
李辛咽了下口水。
主人竟真如他所言,将身边人收了...
实在可怕。
“再让人将府里医师也一并叫来。”
李辛瞪大了眼睛。
请医师?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捧着件轻软的长袍回殿。
李辛靠近了牧隗,想替人将衣袍披上。
却是被拒绝了。
牧隗退后了几步,一手掩在身前,另一只手迅速的接过了李辛手中的长袍,掩住上身。
“...”
南荣熙将两人的互动收之眼底,心中愁闷。
恐怕这一次吾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叫他连被人触碰都抵触了。
这会儿医师也到了。
他将牧隗的裤脚挽了几圈,挑出了嵌进肉里的碎瓷片,敷上药。
伤的并不严重,但因为伤在膝盖的缘故,医师还特意嘱咐了牧隗,叫他接下去几日要少走动,少曲膝,不要沾水。
牧隗的眉间紧了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明显对医师的叮嘱有着顾虑,却没有开口,照旧低头致谢。
如此,医师收起药箱,朝着南荣熙行了个礼后,便同李辛一道出去了。
出了门,两人相互道别。
李昙先还在门外等着,见自家兄长出来,问道:“如何?”
“我觉得不太好。”李辛道。
“究竟怎么了?兄长仔细说说。”
“我看他身上都是伤。见我进来,脸色都吓白了,估计没想到会被别人撞见。”李辛尽力描述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
他嘴上说着,心里也很是同情自己这位寮友。
“主人对他动手了?”李昙先问。
他觉得自家主人不像是会随意动手之人,尤其还是对着牧隗。
“是动了,但动的大概不是手。”李辛看了李昙先一眼,像是不想在他面前说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也就表达的曲折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怪异的说法叫李昙先一愣。
脚上动作停顿了下,才又迈出去。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这路不大好走吧。”
“是吗?”李辛狐疑地看了眼平的不能再平的地面。
“兄长,以后牧隗在殿里的时候,你进门前记得先问声,别再那么直直闯进去了。”李昙先语重心长道。
“主人叫我进去,我就进了。”
“我知晓,但兄长还是可以..去的慢些。”
李辛不明所以。
但既是李昙先说的,他也留了个心,好好记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既腿上有伤,那今夜便别回了,在吾的寝殿歇一晚。”
牧隗的住处离这里虽算不上远,但他膝盖有伤,走回去还是困难的。中堂后头就是南荣熙的寝殿,这相比下来,后者明显近的多。
从这里到寝殿,统共没几步路,可南荣熙走的很慢,时不时还会停几步,等牧隗跟上。
时候不早,再加上方才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南荣熙现在也微觉困乏。
但他并不打算直接休息。今日出的变故太大,便是让他睡,他也不一定能真的睡着。
进了殿,南荣熙将守夜的从都屏了出去,方转头去看牧隗。
来的一路上,牧隗都垂着头,规矩地行于南荣熙身后。
他数次抬眼,小心地窥看前头的那道身影。
视线落的快,移开的也快。
似乎只是远远看着,就能令他无比心安。
如今南荣熙回头,牧隗又恢复了本能守己的低头模样,恭顺的站于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是第二次进南荣熙的寝殿。
上一次来,他心中只存满腔怨愤。而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这是主人的..
主人的寝殿。
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城主,不是别人。
如果是城主叫他来,那他只会觉得害怕,觉得惶恐,甚至希望一辈子都不踏足这个地方。
可他再不仅仅是城主,这处也再不仅仅是城主的寝殿了。
这位眼前之人,是他的主人。
是他日思夜想的主人。
如果是主人,那无论要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垂眼默视着着殿内的软毯,牧隗想起了易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了自己站于中堂外,透过门隙依稀看到的旖旎之景。
他好悔。
他若能果断些,聪颖些,及时看穿易棠的慌话,那当初被主人幸的人,便会是他。
可到底是不可能的。
牧隗清楚自己所想不过妄念,皆是无稽之谈。
那日,他在半途遇到了易棠。
易棠说,主人让他来代替自己侍身。
此话入耳,他只觉劫后余生。
可那时有多庆幸,如今知晓了一切,便又会有多少后悔。
牧隗紧绷着下巴,近乎失魂落魄的站着。
他真是沮丧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他自己将本该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殿里仅有一张床,却是极宽敞。
南荣熙本想让牧隗同自己睡一张床榻上,但见他神情落寞,像是紧张极了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改的委婉了些。
“吾这里只有一张床。”
话停于此,南荣熙没继续往后说,只看着牧隗的脸,看他有什么反应。
南荣熙想的是。
这孩子要是流露出任何反感的意思来,那就算了,也只能委屈他睡到其他地方———
“傀听主人的安排。”牧隗道。
听他的安排?
南荣熙略带惊诧的扫了牧隗一眼。
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沉吟片刻。
“那吾让你如何,你就如何吗?”
“主人让傀如何,傀就如何。”牧隗答。
“这寝殿后头有处室内池子。”南荣熙故意停顿了一下,眼见牧隗的呼吸变得紧促,这才接着道,“吾要清身,你在这里等着。等吾回来了,你再去。”
“傀知晓了。”
“嗯。”
既然是清身,那当然要去衣。
南荣熙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先将身上少有的几件配饰取下,置于一旁。随即便当着牧隗的面,坦然地解开衣扣,松下束带。
手指触及衣领,掀开一角,挟着边缘缓缓下滑,那层层叠叠的丝绸锦衣便松松垮垮地从肩头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面色平静,始终如常,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意思。
他似乎永远是淡雅的,从容的,眼神里有的只会是不为所动。
直至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南荣熙才停了动作。
里衣纤薄,掩不住他衣物之下纤柔的身躯。
极美,却同女子的柔弱彻底区分开。
整个过程中,牧隗一直低着头。
他将视线落于自己的下裳上。
衣裳摆动,胸膛也随之起落。
越是朦胧的,看不真确的东西,便越会叫人产生渴求的臆想。
主人宽衣,他理应回避,不让自己的眼睛冒犯了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不知怎的,他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布料轻重不一的摩挲,余光瞥过地上凌乱散落的件件衣裳。
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他却抑制不住的冒出了开罪主人的念头。
清身。
仅是从南荣熙口中吐出的两个字,就叫牧隗整颗心都滚烫起来。
脑中满是模模糊糊的念头。
等牧隗回过神时,南荣熙已离开了。
殿里只剩他一人。
以及...一地凌乱的衣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体进入温热的水中,连带着长发也湿到了颈肩。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刺烫的池水,这一会儿也渐渐适应了。
南荣熙静谧在四散的水汽中,缓缓吐出一口气。
本还要有意无意的藏着身份,时不时说些两面话。
可现在隐瞒了两世的秘密被牧隗知晓了,他忽然也就释然了。
没什么好纠结的,知道了就知道了,还能怎么样呢?
说到底,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一直以来,自己身为旧主时待这孩子如何,身为城主时也做的分毫不差。
南荣熙在水中换了个姿势,好叫自己依着池壁,舒服些。
吾待你的态度从未变过,可你为什么只忠于吾从前的那个身份。
南荣熙始终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他清楚记得当初牧隗是多么恳切的乞求他再见从前的主人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实在困惑。
吾记得,这孩子从前待吾也并没有现在这般忠贞虔诚。他想。
怎忽的就这般了。
忠主是好,可怎的就非吾不可了?
南荣熙是重活了一次的人,所以他对牧隗的所为更加不能理解。
从他的角度来看,牧隗对从前的自己,忠诚有、信服有、说一不二有。
但要说忠于一主忠烈到不愿认第二个主人,南荣熙是想不通的。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明明牧隗从前的态度只是恪尽职守,规矩本分。可他进城主府以来展现出的对旧主的种种情谊,甚至让南荣熙觉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由。
一个傀,为了心中早已不存的旧主,一意违抗新主的命令。
情深至此,叫南荣熙也不知是喜是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身从池中走出。
南荣熙拿了条绒巾,随意在身上拭了拭。
擦身不过是凡体的习惯,他做不做都无所谓。
被池水泡的舒服,心情好了几分。
只着一件单薄的单衣,南荣熙回了寝殿。
看牧隗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却是被整整齐齐的叠放到了一旁。
怎这么懂事。
他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去洗洗吧。”
“好的,主人。”牧隗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腿受伤了,恐怕不太方便,你可以吗?”南荣熙问。
他其实没觉得牧隗会在洗浴时叫人搭手,毕竟当初自己只是想脱他上衣,他就抵触的不得了。
虽然,那时的情况有些特殊。
果如他预想,牧隗听到这句话后只略带生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急急走了。
这样子,倒是害怕他会再说出些什么话。
不过,这属实是多想了。
目视他离开后,南荣熙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轻纱素幔,珠帘因着他的动作溅起几声轻响。
他阖着眼,静等对方回来。
不过一小会儿,一道刻意放缓的脚步声便进了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没睁眼,依旧静静的躺着。
他有些想知道,若是这孩子看见自己睡着了,会有什么反应。
这般想着,耳边那道脚步声越走越近,却是在他床前的不远处消失了。
南荣熙的五感十分敏锐。
他感受到了牧隗小心克制的动作,感受到了他初从水中起身,还带着湿润的身躯,更感受到了他明显急促的呼吸。
可他没有感受到牧隗应该落于自己身上的视线。
哪怕是现在,对方仍旧低垂着头,本分的保持着一个规矩的距离。
南荣熙这会儿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孩子对他,确实有着无法想象的虔诚与忠心。
他是真心将自己视作了唯一,甚至可以为了他倾尽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因为身边没接触过什么人,所以这样轻易就..
南荣熙其实不大认可这样的做法。
将自己的全部寄托在一个或许根本不会理解自己的人身上。如此行径,若那人性情低劣,毫不承情,那受伤的只会是自己本身。
这孩子..
敬畏他,爱戴他,甚至在这深沉的情感里还夹杂着些许依恋。
似是离了他便会失去一切行动的方向。
这样的人....
“将灯熄了,上来吧。”
“是、”
牧隗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停顿了一小会儿,就顺着南荣熙的意思将一旁的盏盏宫灯灭了。
火光熄灭,殿内沉暗。
牧隗站着没有动。
眼睛忽然由明到暗,他现在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
“你前头没什么东西,往前走,到吾这儿来。”
黑暗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牧隗心底忽的有些酸楚,又有些难过。他说不清楚这种复杂的感受是因何而起。
纵然看不见,可他依旧顺从地听着那人的指引,往前走了几步。
主人让他如何,他便如何。
“主人...傀看不见。”
只没几步,牧隗的腿便碰到了床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依旧看不清。
怕自己上榻的动作会无意中触碰到主人,又不敢伸手去探对方的位置。他心下为难,只得不安的叫唤了一声。
“来。”
南荣熙轻叹着,一手撩开珠帘,另一只手轻轻抓住了牧隗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肌肤相触,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情绪。
对方在刚被自己触碰时,身上的肌肉有明显紧绷的趋向。只是没一会儿,又有意识地放松了下来。
这样的反应,南荣熙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惆怅。
这孩子对他,到底还是有了抵触。
也怪他,结新印就结新印,好端端地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胡话做什么。
那些话一出口,纵然自己无心,照旧是将牧隗立在了媚主的位置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对他矢心不二,无比忠诚,他却将孩子同那些以色侍人的傀摆在了一处。
这无疑是种侮辱。
“睡吧。”
南荣熙将自己长发撩至一侧,确保不会被压着。
他侧过身,背对了牧隗。
那些令你抵触的玩笑话,吾不会再说了。
吾以后定不会再对你做那折辱之事,伤了你的忠心。
吾会让你安心。让你不再需要提防吾,戒备吾,害怕吾做出那强迫人的劣行。
吾同你,只会是主与傀关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荣熙隐约感受到身旁有细碎的摩擦声。
缓缓睁眼,瞟了下帘外。
天黑着,应该还是半夜。他想。
“怎么了?”南荣熙轻轻道。
枕边人似是被他忽然响起的声音惊到,身体不自觉的颤动一下。
牧隗用仍带余惊的声音开口了。
“是傀吵醒您了吗?”
他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可看样子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将主人吵醒了。
“没有,是吾自己醒了。”
沉默了一会儿,南荣熙又接着问:“睡不着吗?”
“嗯。”牧隗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以为,有了主人在身旁,自己便能一夜好眠。
可他到底还是跟从前一样,被些个噩梦惊醒了。
究竟梦到了什么他一点记不清。
回想起来,有的只是混沌粘稠的感触,又或者是些黑的红的虚幻影子。
越想,甚至还生出些骇意,悚的他额间直冒冷汗。
头脑本就被这些个幻想刺激的清醒。
如今南荣熙醒了,牧隗就更是睡不着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呼吸声稍微重些都能叫身旁人听到,更别说翻身了。
他愈发紧张,闭着眼强迫自己睡去,可始终满脑子杂念,入不了眠。
“若是睡不着,就陪吾说说话吧。”南荣熙说。
“嗯。”牧隗本能的应了声,心中却是迟疑,不知该同主人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些话不敢说,有些事也不该去问。
自己这身份..也不知能同主人聊什么。
他觉得自己该主动起头,可思来想去,竟一个话头都想不出。
“只是随意说几句,不用紧张。”南荣熙道。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他问的随意,好似真要同牧隗闲聊。
“傀楼的”牧隗的话卡住了。
“...”
他只想在主人心中留下自己最美好的形象。
其他的不好的,只想藏起来,不叫人发现。
傀楼是他长大的地方,是每一个傀一生中必须经历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头的一切无一不是肮脏,低俗,不堪入目的。
这般身世,不提还可自欺欺人,真说出来了,还是说与了主人这般金枝玉叶的人听,他觉得无比难堪。
难以启齿...
牧隗在不知不觉中咬紧了牙。
主人保不准会觉得,从那里出来的他,身体早就脏污不堪。
可事实确是如此。
他日日苟且偷生,学那讨好人的法子,哪怕进了城主府,也照旧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您曾因傀去找易棠学房中术而生气,可您不知,比这更过分更龌龊的,傀早已在楼中习过。
闭着眼,心念着身旁主人的模样,他沉默的想着。
“傀的父亲姓牧。”
“傀是低贱命,楼里人便随意取了傀字,写时错了笔,便成了现在这个隗。”牧隗说的吞吐,可说着说着,又觉得这艰涩苦楚的话吐出来也不过叫他心里痛一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痛一阵,憋闷一阵,很快就消散了。
南荣熙道:“你是吾的傀,你若还说自己是贱命,岂不将吾也骂了进去。”
“傀没有这个意思。”牧隗抿了唇,轻声道,“您身份尊贵,傀跟了您,自是讨了好。”
主人不该跟着自己折了身价。
“那以后不许再这么自贬了。”南荣熙自然而然地道。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语调上挑,声音里带了笑意:“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不屈之人。”
所谓不屈,指的是牧隗不知晓南荣熙为旧主时,不屈于他城主的身份。
这话,牧隗当然听的明白。
他压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一手挟着被褥,急促的喘着气。
这叫他如何反驳?
自己确实欺瞒了主人,对着主人做了许多口是心非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是因为他不知城主便是主人啊。
见牧隗不说话,又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轻微颤动,南荣熙以为他这是被自己调侃弄的恼了,在心里憋了委屈。
止了笑,他翻转过身,想看看对方究竟是如何情状。
却不想,南荣熙侧身看去,却发现牧隗是背对着他而躺。
一床之上,两人都竟是背对背而眠。间隔一臂,谁也没去触及那不该的位置。
耳畔的发丝轻轻滑落,还没来的及垂到脸上,便被南荣熙拨到了一旁。
因身体大幅翻动,单衣的衽处向两旁掀开。
衿处微微翘起,露出一大片空荡,顺着这抹空荡,腰腹处的肌肤与胸口那柚色的凸起漏了出来,叫人一览无遗。
只是如此光景,南荣熙不自知,背对着他的牧隗更不知。
“吾想问你一件事。”
“傀知无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觉牧隗这话回的笼统,但也无心计较什么,只接着问自己想问的。
“你如今,对吾什么看法?”
他补充了一句,“吾想听真话,你如何想便如何说。”
牧隗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
“您是傀的主人,傀只认您。”
“傀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他说的平静,却不知心境是否也同话语一样平缓。
“你不怪吾吗?吾欺瞒了你,你就没什么想问吾的吗?”
牧隗没什么犹豫的摇了摇头。
“您一定有您的理由。”
“您如何对傀,都不需要有理由。傀如何被您对待,都是傀之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一梗。
话是如此,自己是主,他是傀,主人怎样待傀,都是应该的。
这本就是种不对等的关系。
傀对主的所作所为只有感恩戴德的份,又怎敢生出不满的念头?
可他并不希望这孩子这样。
屏了息,南荣熙往下听去。
“傀永远信服着您。”
“傀不信旁人说的什么,您已不在人世的谣言。傀顶多觉得,是您厌了傀,不想再见着傀。”
“傀其实早就设想过,或许这辈子再也没法再见到您。”
南荣熙听出了他话里若有若无的酸楚之意。
一言不发,他不想打断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傀一直,一直,一直在习惯没有您的日子。”
您冬日随雪去,傀也真想抛开一切,与您同去。
“傀不知您是城主的日子里,对您多有冒犯...这是傀的过错。”
“您..从前对傀说过的话,傀没忘,傀都记得的....可傀做不到对着除您之外的第二人,违心相认、俯首相叩,傀不服旁人..”
他想说,傀只服您,只听您的话。可他又觉得这话里夹杂了他太多私情,难以登堂。
牧隗说的极慢,有时还间杂短暂的停顿。
他原本还能控制着语调,叫自己的情绪不太失控。
可愈往后,心中情起,话愈模糊,意却愈发坚决。
有些话如何也要说出来的。
只怕今日之后,再没这样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能换个身份,继续带着傀,就是对傀最大的赏赐。”傀该感激涕零的,可傀还是忍不住。
主人,傀好难受。
傀好想将一切都告于您,可您不会明白的。
那样琐碎的心迹,除却傀自己,又何人能知。
徐徐说来,夹杂的情感愈来愈浓。
句句皆是心声,带了真情。
早在傀楼那些年,牧隗就明白,难受的时候哭是没有用。哭了,得有人心疼他,能为他解决麻烦,那才是有用的。
所以他没哭。
他忍着。
索性这些年都忍过来了,再多些年也没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没有出声,他能感受到身旁人越来越激烈的情绪波动。
同样的人,说的话却同平常差的太多了。
他没想过这孩子会真的说出这些。
尤是那“赏赐”二字,直刺他心。
这二字,南荣熙统共说过两次,一次说与易棠,一次说与牧隗,无一不带着摧辱之意。
可就是这带有不堪意味的二字,从牧隗口中说出,有的却只是真情实意。
一言不发。
南荣熙心里沉甸甸的,分不清压着的是明了一切的喜意还是愁楚。
又或是两者皆有。
眼前人的一切无一不落入南荣熙的眼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寂单薄的后背,紧攥不松而发白的手,害怕出声而强忍的抽泣,怎么也安抚不止的颤抖。
今生的牧隗已是如此,若是前世的他,在城主府待了整整五年的他,心中又该如何埋藏这份痛苦才会不叫自己发觉的。
南荣熙阖了眼,用微不足道的倦意自欺欺人的掩饰着自己。
他对不住这孩子。
自己两辈子都欺瞒了他,哪怕如今叫他知晓了,也不是本心驱使。
紫色的瞳孔蒙上粉尘,再难看出璀耀之态。
他定定的凝着牧隗的后背,不愿再想,却忍不住去想。
本该意气风发的孩子,身上有的却满是衰败与颓丧。
南荣熙的手轻抚了抚牧隗身侧的被褥,却到底还是没再伸手触碰什么。
看你因吾这般,吾真想抱抱你,安抚你,叫你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吾怕你多想,怕你觉得吾抱你,是要强迫你做什么。
凡事有了一次,恶性便扎了根。
你何时能知,吾心也念着你好,想叫你活的明朗松快些。
吾想叫你在当下能有所长,有所成,做那独当一面之人。
等你有了心念之人,又能有所期,有所爱,做那成家立业之人。
吾从来不在乎其他,也不想你自轻自贱。
“吾知晓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又马上坠入沉寂。
知晓你的心中,原来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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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垂落的珠帘望去,寝殿里空无一人。
人应该是早早起了,候在门外。
昨夜睡的那样少,怎起的这样早。
南荣熙没有唤牧隗的意思,只自己缓缓起了身,从叠放整齐的衣衫中抓起几件,随意套上。
今生,他改变主意了。
手中的白玉吐鹘被南荣熙轻轻扣上。
有些糟心事,只有尽快解决了才好。
“你今日不用跟着吾,有什么想做的,随意去做吧。”
出了殿,南荣熙见一旁候着的牧隗要跟上来,便道。
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这孩子在旁,反而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再叫他回避,反而会伤了他心,不如索性就不带他了。
“嗯。”牧隗恭顺的低着头,应道。
南荣熙又看了他几眼,看他没什么异态,也放了心,举步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目不能及处,牧隗在原地停留许久。
他弓着身,若那未能展翅的枝头鸟,摇摇欲坠。
...
“你原本的计划,应不是如此才对。”
“嗯,吾定的本是长久之策,可如今,吾不想叫它长久下去了。”
“你打算如何做?”
“你这回倒是不劝吾再思量了?”南荣熙笑道。
李昙先摇摇头,嘴上确实肯定之意,“你心意已决,我如何劝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代吾写封手函,请他去那行宫。”
李昙先问:“那府邸离这远的很,怎么不将他直接叫来这儿,也更有把握些。”
“把握?吾若没有把握,也不会做这决定。”
南荣熙毫不在意。
再如何,也不过凡躯。
怎与他斗?
指节在桌上轻敲,发出有规律的响动,南荣熙的视线在木桌上打了个圈,忽的轻轻笑了起来。
“将那‘饵’,也带了去。”
李辛瞟了他一眼,直接道:“主人,您刚罚过他,他腿伤损,身子又虚着,走不动道,带他恐怕太麻烦了,还得找了人照顾着。”
他可不是想替那人开脱什么。
只是主人要干的事儿,仅由他和昙先接手。真要照顾人,恐怕找不了别人,只能落到他俩头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肯定不能让昙先来。
可他也不想办啊。
李辛话里满是这些个念头,遮也遮不住。
南荣熙思量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理,“那就过几日再将他带了去吧。”
不过他可不放心将易棠同牧隗一道留在府里,还没人看着。
紫瞳微转,盯上了李辛。
“你留在府里,吾给你的传音坠,你时刻留意着,吾到时会告知你何时动身。”他刻意温声细语,只是这话落到李辛耳中,真叫人肠子悔青。
“有其他异动,也得告诉吾,吾不便时,便告知李昙先。”
李昙先身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坠,都是他给的。
他在传音坠里施的术,叫李辛用几日还是够的。
这话一出,旁人没什么反应,李辛却是哀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然不敢直接驳意,可心里真就跟死了没差。
叫他待在府里,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带上易棠,让他照顾呢。
“兄长。”
看着自家兄长失色的面容,李昙先温声安抚了一句,道:“左不过几日,便可以同我们相会了。”
他又转向南荣熙,问:“主人,何时动身?”
南荣熙淡淡道:“今夜。”
“好。”
李昙先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主人,还真是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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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熙慢悠悠的行于水边小道。
湖水化了冰,走的近了,便会感受到丝丝寒意。
好在已然暮冬,初晴的暖意落在身上,叫人不会觉得太冷。
李辛和李昙先忙于今夜的出行事宜,而南荣熙因为不喜旁人近身,便没唤人跟着。
他只身一人,府里其他个修枝扫叶的从远远见着,也都自觉避开了眼,只忙自己的活。
他们不随意吱声,更不上前,只担心自己所为冲撞到城主。
一路走,一路心沉。
南荣熙很是为难。
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今夜离府一事告与牧隗。
事实上,主人要做什么,傀无需知道,更没有资格去知晓主人的动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深知这一点,但他心里并没有将牧隗仅仅当成自己的傀来看待。
他对牧隗所做的许多事,也没法通过寻常的主傀标准来衡量。
吾若是就这么走了,难保这孩子会不会多想,到时又觉得是吾对他有什么不满,故意远了他。
如此一来,吾被他误会反倒是小事,伤了这孩子对吾的赤诚忠心,可就坏了。南荣熙暗自思忖。
算了,吾还是同他说声。就说吾有事离府几日,也叫他宽了心。
就是不知这孩子现在在哪儿。
诚然南荣熙和牧隗结着契,只要南荣熙有意,他便能直接通晓牧隗所在的位置。
但显然他不想这么做。
就如他几乎从不借用契印的力量去窥探牧隗的心神,操控他的身体。
孩子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会想要隐瞒的秘密,这些不想叫他知晓也很正常,他无意去干涉这些。
当然,之前那次控身是意外,他也不想那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还在思虑,南荣熙无意抬头,忽就瞧见一熟悉的身影站于中堂殿外西南角处的阴影里。
这孩子,一个人站这儿做什么。
南荣熙放轻了脚步,无声的行至那人身后。
牧隗并未发觉这些。
他依旧默默注视着中堂,那目光似乎都想能直接穿了进去。
“在做什么?”南荣熙轻声说着,尽量让自己赫然出现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突兀。
但他依旧看见牧隗的后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显然还是被自己吓着了。
“主人。”
牧隗转过身,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他似乎觉着两人的距离太近,又悄然退后两步。
站定后,他的膝盖又开始不自觉的弯曲,想要跪下身去。
南荣熙几步上前,手指扯住了他一侧衣袖,语气里带上了微不可查的无奈,“腿还没好,不是叫你别跪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吾面前,总这么拘束做什么,光看你这般行事,吾哪能想到你这心思是那般繁琐。
“傀做错了,请您饶恕傀。”牧隗敛了声,低头认错。
对主人下跪已经成了他身体本能的习惯,哪怕心里纠正了,躯体的本能反应却一时改不过来。
“无故认什么错。”
听了这有些言重的话,南荣熙皱了眉,原本沉静的眼神慢慢有了些许波动。
这话,实在太耳熟。
这不就是当初他喂牧隗吃糕点,牧隗不愿,当众忤逆他后求饶时说的话术吗?
这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不美好之事,南荣熙自认是对方不想提及的屈辱。
这孩子,不刻意避开,怎还主动提起?
还是说只是无意?巧合?
南荣熙抬眼,视线漫无目的的在牧隗低垂的面容上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半天,却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他多虑了?
所以这不过是句寻常话,巧合而已?
不过,一想到自己原本要寻牧隗的目的,南荣熙也不再纠结这些了。
早些同这孩子说完吧,他接下去还有安排。
“吾近来有事,要出府一趟,不能带着你。”
“你好生待在府里,吾让李辛留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南荣熙道。
“您又要走”牧隗本能脱口,又忽然打住,低低道:“傀知晓了。”
“吾不是要走。”南荣熙当然听清了这句话,宽慰了一句。“只是有些事,必须要吾亲自去处理。”
那些糟心事,留给别人做他不放心。
“主人,傀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垂着眸,可牧隗一直有在留意南荣熙的神色。
他此刻见主人面色淡淡,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想来是自己一时失言的话,让主人觉得他多事,询问太多。
主人说话,自己听着就好,做什么多问,做出一副分外关注主人行踪的模样。牧隗在心底恼自己的一时失言。
就像昨夜,他情绪一时冲动,将数月来埋藏的心声都吐露了个尽,可主人最后只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便睡去了。
想来是他话太多,想法太多,惹得主人心烦了。
主人好脾气,此刻选择了耐心解释而没有发火,实在是他得幸。
一阵风顺着两人身前的空隙吹过,带起些衣摆的涟漪。
有些冷。
见牧隗一言不发,也不问自己其他,只默默站着,面上还有着一层散不去的落寞。
南荣熙心里不禁浮上怜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抚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他将其上的玉戒摘下。
“拿着。”
“主人,这太贵重了,傀不能收。”
牧隗错愕一瞬,不明白南荣熙为什么要将这东西给他。
他没敢去接,可眼神却忍不住在那枚白玉戒指上停留。
“吾接下去几日戴它不便,你就当替吾保管着,好好养它了。”南荣熙道。
“...”
“谢谢主人。”
话已至此,不该再拒绝。
牧隗小心翼翼地将玉戒从南荣熙的手心拿起,捧于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戒色柔而润,质纯且美,通体可见一貔貅。
“戴上吧。”南荣熙见他只是看着,却没有戴的意思,便道。
“主人,这玉戒有什么佩戴的讲究吗?”牧隗问。
他担心自己无意犯下什么忌,给主人留下什么不敬神灵,举止随性的印象。
“没有,想怎么戴都行,左右不过一件死物。”南荣熙轻声笑道。
牧隗默默应下,手上动作却还是规规矩矩,将玉戒戴到了手上。
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这玉戒也恰恰好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主人是城主,城主本就是天定之子,所言所行不受拘束。
至于他自己,身份远不及主人,只不过是最低...低等的傀,对有些事,应当心存敬畏,不出格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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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隗轻愣,垂了头,“现在还是申时。”
这意思很明显,明明现在还早,离主人说的晚上还有几个时辰呢,怎么就要赶他走了。
再者,他回哪去?回那无人之地,回那只他一人的院子吗?
牧隗说的小声,似是想说又不敢说。
南荣熙微有触动,一时没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原本对自己百般抗拒的人儿,如今竟没有躲开他的意思,反而无比温驯地蹭着他的手掌。
那张寡言默然的面容上浮现出的欢喜迷离,反倒叫南荣熙有些怔松。
这孩子。
要是能一直这么亲近吾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如此,他...
是夜
两道身影相继上了马车。
车轮转动,那厢内传出几声交谈。
“你和牧隗最近相处的不错?”李昙先问。
“你还有心聊这些。”南荣熙笑了一声,随意道。
李昙先此刻端坐在南荣熙的对侧。
黑发白衣,穿的素雅。
由银制带钩系在腰间的墨色蹀躞带是他全身唯一的修饰。
“接下去还有好几天的脚程,闷声不聊些什么,恐怕会觉得更漫长。况且,未来的一切不都在主人的预料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此番出行就算你不来,也能有所终了。”
李昙先的眼眸中有些惑意,话语似在梭寻。
“这事,吾想亲眼看着它结束。”
想到将要发生之事,南荣熙笑的越发舒朗。
他是真心期盼能早些将这困扰了他两辈子的事解决了。
等处理了那些人,他就不用担心牧隗再受人蛊惑了。
否则,总忧虑着身边人将来有一天会对他动杀心,实在叫他心凉。
将事情从根源上解决了,总比忧心那摆动不定的未来要容易的多。
“吾同他的关系,确实比以前好些了。”绕了一圈,南荣熙还是接了李昙先一开始的话。
“主人原本还担心他憎您欺瞒,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吧。”
南荣熙没来由感叹了声。
“可吾能感觉的到,他仍心存顾虑。”
“他从不敢看吾,偶尔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矛盾和落寞。”
李昙先道:“他身为您的傀,直视主人本是逾越,他既忠你,敬你,这么做也合乎情理。”
“吾倒是希望他能像你跟李辛这样,同吾亲近些,不过分约束自己。”
“主人,每个人都有独属自己表达方式。”
“吾知道你的意思,最好是吾在杞人忧天吧。”
“只是这孩子,凡事都很少同吾讲,就算讲了也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吾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纵使吾想同他说什么,也找不准方向。”
“再者,吾之前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话已至此,南荣熙缄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
等吾回去,孩子应当也淡了那事,到时再好好问问吧。他想。
“不好的事,指的是你当初将他从易棠那儿带回殿后发生的..”墨瞳怔了怔,李昙先用些许讶异的口吻问道:“都那样了,你...将他当做孩子?”
哪怕他再想保持平静,此刻也还是忍不住发问。
“嗯。”
“只是孩子?”没有别的关系了?
“他与吾差了八岁,吾将他试作晚辈来看,称他为孩子,并无不妥。”
两人交谈了有一会儿,南荣熙生了些倦意,倚着身后柔软的靠枕,语气也越发懒散。
见他语气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李昙先也有些怀疑。
是自己在情感方面太过保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对自己傀行床第之事再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自家主人非要再给对方安个晚辈的身份。
难道这是主人独特的癖好...
李昙先的眼神渐渐明了,恢复了平和之态。
“李辛给你传言了。”南荣熙指了指他腰间的传音坠。
“你倒是兄弟情深。”
“这才多久?离开城主府不过几个时辰,他就急巴巴的给你传言,吾都没有这待遇呢。”南荣熙调笑道。
“兄长待我极好,许多小事都会跟我说。这次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才没有先告知于您。”李昙先仔细解释道。
他的手指摸上挂坠,大有要将其摘下交与南荣熙的意思。
“你看看他给你传了些什么,别叫他等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摆摆手,打消了他的顾虑。
自己不过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顶多...就是有些羡意,羡李昙先身边有这般毫不掩饰地对他表达关切的人。
早知如此,吾就该给牧隗一个坠。
哪怕他不主动同吾聊天,吾也能同他聊上几句事宜。
南荣熙暗自可惜。
不过,吾果然没看错人。
李辛这人确实不错,心性好,人又健谈。对待自己远房的弟弟都能如此上心,对待心上人,定然只会更好。
将牧隗托与他,吾放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大人,这种杂活,交给我们来就好,您别太操劳啦。”
“不用不用。顺手的事,又不算什么累活。”李辛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依旧仔细地擦拭着茶桌,那认真地模样,叫一旁的女从都要忍不住失笑。
“您对您弟弟可真好,这从没见过做哥哥的还专门为弟弟打扫院子,您还是头一个。”女从道。
她眉眼弯弯,声音说不上悦耳,却也是叫人听的舒服。
“小事而已,这有什么。”
听到她赞叹,李辛反倒更加卖力。
擦完茶桌,又将其上的一切摆放了整齐,复原了茶桌主人习惯的摆放位置。
女从见他有兴情做这些事,也没拦他。
忙完这一切,李辛仍不觉得有多累。
日子一天天暖起来,今日也是天光正好,李昙先不在,他一人待着也没意思,倒不如在府里随意逛逛。
对了,可以找牧隗,正好问问他伤势恢复地怎么样了。李辛突然起了这念头。
他实在好奇,自己那从不屑于使用暴力的主人,为什么会对牧隗下那样重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得是多恚怒,才会情绪失控到那种地步。
这做起来..得多痛啊..
牧隗的院门未锁,只轻掩着。
里头清寂,一点声响没有。
一推开门,李辛就看到了站在一片绿萼梅前,背对着他的牧隗。
“你这是在修枝?”李辛率先开口了。
闻言,牧隗转过身,朝他俯了下身。
“不是修枝。只是见它开的好,剪几枝插瓶,摆在屋了。”说到这儿,他捏着花剪的手紧了紧,“这花,是不能剪吗?”
主人不在,他无事可做。
见这绿萼花开,他一时起兴,便想着剪几枝,却没考虑这是否是旁人专门养这儿,不让动的。
“怎么会,你想剪就剪。”李辛热络的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落到了牧隗手上持的几株花枝上,“不过,你还会插花?”
“以前学过些许皮毛,也只能做给自己看看。”
“那也蛮厉害的,这我不会。改天有机会,你也教教我。”
“当然可以。”
听到他的同意,李辛笑得越发明快。
学了这插花,没准自己可以在昙先面前展示。
“对了,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主人有安排你做什么事吗?”
“傀那本就只是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人没给傀下什么命令。”否则他也不会有闲心在这里剪花了。
“都是兄弟,说什么傀不傀的,用‘我’自称就好。”
牧隗看着手中的花枝,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随你便,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见他这样,李辛也看出了苗头,赶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过来是———”
“是主人有什么吩咐吗?”牧隗视线停顿在了他身上。
见牧隗看着自己,李辛刚想了一句的话忽然卡住。
“倒也没有。”他看向别处,突兀道。
还是不问了,是个人肯定都不想二次回忆那丢脸事。
“你要是没事,能不能替我去整理一下主人的书房?”
别看李辛方才在李昙先院子里那么卖力,但其实,他对整理收拾这类事还是不那么擅长的。
平日里服侍主人的近处事宜,都是交由李昙先安排,他只负责外事,打探消息之类。
如今两人不在,府里些许事落到他头上,还是让他有点困扰。
“那地方,旁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连收拾整理的任务,都只能由我和李昙先来做。”李辛说的有些心虚。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李昙先在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主人刚对他行了粗暴之事,我这要求,好像是点过分。李辛想道。
“不让旁人进?”牧隗没直接接口,而是重复了一遍,心有犹豫。
他是愿意去做的,但他担心自己没经主人允许擅自闯入,会不太妥当。
“主人没准许过傀独自进入。傀若是去了,不太合规。”
“怎么会,你如今也是主人的身边人,当然———”
“等等。”
“主人没因为之前那事跟你生了嫌隙吧?”
没等牧隗开口,李辛又自顾自道。
“算了,你去吧,应该没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府里的书房,牧隗之前来过。
当初南荣熙给易棠赐赏,就是在这处。
自古书房重地,正如李辛说的,这地方并不是谁都能随意进。
守在门前的两个从见牧隗靠近,都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似乎在辨认什么。
正当牧隗以为自己要被拦下时,两人却又别开了脸。
牧隗低敛着头,走了进去。
应该是李辛通了气。他想。
屋内的陈列同上次大差不差,只是些许地方略有变动。
确认了屋里只有他一人后,牧隗抬起头了。
这是主人的地方。
他细细看起四周,却还有些心虚,看一会儿便要若有若无的扫一眼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来时,他一直都低着头。
眼睛到处乱瞟的行为多少上不得台面。
他担心主人觉得自己不懂礼,没分寸,故而这种事是断不敢乱做的。
从前的木桌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方白玉桌。牧隗的视线扫过其上笔搁摆放齐整地毛笔,望向了一旁散乱的木折和摊开一半的话本。
走上前,他先将木折规规矩矩地叠折在一处,再轻揉地将那纸张被翻地有些皱褶的话本合拢。
整个过程中,牧隗一直有意斜目,避眼不去看那纸张上的内容。
东面对窗侧有一排书架。
牧隗略微停顿,将桌上的话本放进了右上方的空档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看着书架上的书目停了一会儿。
这些是主人一直在看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轻蹭了蹭架子,揉搓了一下,没有一点落尘的痕迹。可指尖擦过某几本书封,却有几处极薄的灰尘。
无论是书架,桌面还是地面,哪怕无人清扫都保持着一尘不染。可书籍这类小物件,却还是顺随事理变化着。
或许这屋里唯一存在的变化,都出自那个人。
视线下移。
这书架中层,有个木屉。
牧隗的视线停留在了这木屉上。
屉上有处锁孔,却没上锁。
有些奇怪。
木屉并未彻底推进,还留有一处极小的缝隙。
顺着这道缝隙,牧隗隐约能看到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面,是什么?
心跳不自觉加快,似乎有什么牵引着他去拉开这木屉。
为什么有锁孔,却没上锁。
钥匙...
窗外颓然响起了稀疏的鸟鸣声,牧隗被这声音惊地一抖,因紧张而紧绷着的身体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
心跳如同鼓鸣。
他平息了一阵,确认门外无动静后再次看向了那半掩的缝隙。
从前需要隐藏的东西,现在却能毫无防备地显露出来,不必再担心被人发现。
这...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牧隗用上齿咬住了下唇处的肉,直至那痛意累加,到了再难忍耐的地步,他才将手伸向了那木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让一时的杂念控制了自己,做出越矩的举措。
伸了手,牧隗将那木屉最后一丝缝隙推上了。
心沉回谷底。
明明是微冷的天,他的后背却几乎冒出了汗来。
喘息着后退,再一侧头,他的视线又被一处长榻吸住了。
实木质地的长塌因天冷的缘故,被铺上了一层厚绒绒的垫子。
垫子之上,一条淡紫色的大绒毯随意地拢着。
牧场有意收敛了呼吸的频率,缓缓上前。
走到了近处,他照常附下了身,将膝盖磕于地上。
直到掌心碰触到那片柔软,他的心中才有了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主人躺过的位置...是主人贴身盖过的绒毯。
手指轻轻摩挲。
他甚至不切实际的感受到了其上曾滞留着的来自主人的体温。
好想、
好想..
戴有玉戒的手紧贴在胸口的位置,牧隗低垂的眼眸里带上了说不清的晦涩。
好想变成这绒毯,这样就能离主人,近些..更近些...最好是能..紧紧贴着主人...
一点,一点,发丝垂落榻上。
小心翼翼地,他的头轻轻靠上了榻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辛视角独文
“牧隗?是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客气啊,叫我名字就行,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好了。”
“主人没跟你说过他是去做什么的吗?”
“这样啊。主人少说也要半把个月才能回来,你是有事要告诉主人?”
...
“具体多久?”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还要几天,这说不准。其实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办法帮你联络主人。”
“那行,你也需要可以再找我。”
...
“或许情况有变,再要个几日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的说不上,在这府里我多少还是能帮上你得。”
“那行,我看你总找我问主人的事,我还以为你遇难处了。”
...
“小川,牧隗要是再来找我,你就跟他说声。”
“你问我说什么?”
“就说主人找我去,我要走了,实在来不及和他细说。”
....
不知是第几次来到李辛院前了。
只是这次的情况不同。
平日敞开的院门,今日却紧紧闭着。
牧隗朝院门走了几步,看那门确实紧紧关着,一丝缝隙,这才死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李辛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再三叨扰,恐怕也让对方觉得厌烦了。
既然这样,他确实不该再麻烦对方了。
他刚打算走,院门却从里头被人打开了。
“我知道你,你又是来找李大人的吧?”
“你来的不巧,几天前他就走了,走时身边还跟着个人。哦对,那人跟你一样也是咱们府里的傀,姓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府里另一个傀...
牧隗一怔,好半天才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吗?”
“去的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情,李大人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小川觉得牧隗问的问题有些奇怪。
“谢谢,麻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小川朝他点了点头,将门掩了。
主人带了易棠,却没带他?
牧隗站在原地没动。
他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
过了好久才终于蹦出一个念头。
主人又要丢下他一个人了吗?
低着头,他看着自己的衣摆微微出神。
他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主人走时知会过他一声,也不算瞒他。
这不算什么的。
这是主人的府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总会回来的。
主人没有赶他的走。
他总有一天能等到主人的。
主人将自己的玉戒给了他,主人是要他留念吧,主人待他,其实已经很好了,主人....
出神地想着,牧隗无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顿了一下,他的视线扫向了右手,接着又转回左手。
空落落的。
少了什么。
他沉默的想着,又盯着指节看了好一会儿。
玉戒。
牧隗的脑海里缓缓冒出这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找出什么。
垂了手,他想。
可能是掉路上了。
...
一路上无动于衷地走着。
牧隗只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直到冷意裹挟着他不知第几次来到那书房前,他这才停下。
站在门口,他被冻的有些发僵的思绪才得到些许缓和。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
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不到就算了。
没准主人不会再想起他,也不会想起有给过他这个东西了。
那些所谓珍视的话,想来只能被一个人记住。
牧隗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地。
看着眼前的书房,他轻呼了一口气。再吸气时,一大口寒气就这么涌了进来。
算了。
脚步挪动,他走了过去。
就纵容自己一回。
没人拦他。
主人也不会知道。
他就想放纵自己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
...
书房里暗沉沉的。没有人来,自然不会留灯。
牧隗没有去点灯的念头。
他只是疲惫的进了屋,等将房门闭上,方松了口气,轻轻坐倒在了地上。
膝盖的酸痛,直到这会儿才感觉到。
累。
他费力的移动着身体,直至倚在榻沿。
有些累。
他想,若是只有累,其实也是好的。
白日暖洋的天,这会儿却冷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不知在冷风里走了多久。
一直走,只走觉不到尽头,也找不回来路。
与其说是寻玉戒,倒不如说是不知去处。
他不想回自己的屋子。
那儿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里不也不一样吗?
仰起头,牧隗的视线盯上了乌黑的房梁。
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所以才惹来主人厌弃?
还会见到主人吗?
主人还会给他机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有幸,那下一次见到主人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会在哪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又会是...多久以后?
李辛说他是主人的身边人,可主人这次带走了所有的亲近之人,甚至带走了易棠。
唯独没有他。
主人只叫他等着。
等什么呢?
等一个契机,还是...
榻上的冰冷透过脸颊传入身体,牧隗失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暗色。
手指僵硬地触上绒毯,他是那样笨拙又无力。
忽然想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抵着榻沿,踉跄起身,摸索着走到了书架前。
好似决绝,却又满含凄哀。
借着小窗透进的稀疏细光,牧隗的手指沿着木柜层层下滑,停在了某层。
木屉没有上锁,却被牢牢推死。
手指没有着点,他就用指甲一点一点地去扣那条小缝。
指头失力脱落,木屉却纹丝不动。
牧隗面色淡淡,手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指甲尖端被磨出道道碎裂的小缺口,指腹由白转红。
再接着,指节开始僵化到不自觉地颤抖。
害怕脱落,却又一次次尝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的,可再无他法了。
牧隗抿着唇,只低头看着紧闭的木屉被自己一点点扣开条细口。
细口愈大,有些东西便看的愈清。
是....
垂了手,牧隗保持着垂视的动作站立许久。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挣扎了一下,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把木屉拉的更开,直将那东西彻底显露于眼前。
低下头,手指微颤。
他小心地将其端出,身体忍不住哆嗦。
使劲屏住呼吸,却仍旧能听见自己仓促的抽吸。
这样轻的东西,轻的几乎一松手就可以从指尖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双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好重。
重到他快要捧不住了。
只听‘咚’的一声,再是黏腻窒息的呜咽。
牧隗已然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难以掩抑的情绪从他眼角溢出,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喜悦。
将手中的鬼脸面具深深埋入胸口,他的动作小心却又克制,似是害怕折损了这东西。
冰凉的液体流遍了脸庞,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粘腻而湿润。
牧隗此刻宁愿城主和主人是两个人。
这样,一切就都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抛下他的就不是主人,而是城主。
这样,他心中的主人永远是那个最圣洁崇高,令他敬仰的存在。
他的主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情非得已才离开他。
睁开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牧隗定定看着手中的鬼面具。
恍然若失,又似有所悟。
从前,他听着城主的声音,会在心中臆想说话的人是主人。可如今,他听着主人的声音,想起的却是城主的面容。
他似乎再也忆不起从前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主人了。
牧隗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的纠葛矛盾。
他清楚城主和主人就是同一个人,可却无法将如今的主人同记忆中主人的身影重合在一处。
每每想起那道看不见面容的身影,他的心似乎都在无声的抽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不知为何,如今看到这面具,却是终于明了。
明了自己矛盾卑劣的内心。
多么难言,难以启齿。
多么不该,当着不着。
他不想,他不能的。
可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在牧隗心里,他仍旧未将城主当成自己的主人。
从前,乃至现在。
他无可救药,无可救药的死心认定自己真正的主人只是那个披着长发,戴着鬼面具,用那若即若离却夹杂笑意的紫眸看着自己的人。
想被那人扯住头发拽去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