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由于隔日还要赶路的缘故,鬼面早早便歇下。
“你今晚不用守着了,跟我一起休息吧。”
见牧隗只是点头示意,鬼面觉得对方这是没有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随即,他拍了拍自己的身侧,道。
“这床睡下两个人也合适,今夜你就同我一起休息吧。”
如果没有这句话,那对方就得在屋外守上一夜了。
鬼面觉得这没有必要。
“主人...这恐怕不合规矩。”牧隗顿觉一阵压力,犹犹豫豫地道。
“那你睡哪里?”
“傀可以不用休息,就守着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好几日的车程,晚上不休息好,白天会累的。”
“主人,傀不会——”
“若是无精打采,我还怎么用你。”
“...傀明白了。”
显然是这句话说服了牧隗。
但他还是有些不敢跟鬼面同床我,目光在屋内飞快地扫视一圈,道。
“主人,傀可以睡在屏风外侧的地上,您有事也可以直接叫傀。”
这样便不会冒犯到主人了。
同主人抵足而眠,不是他该做的事。
“嗯。”鬼面没再多说,同意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和屋门中间隔了屏风,这一夜,牧隗就裹着厚被睡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到底是寒冬,地上雪都可以扫了又扫依旧一层白。
黑暗中,不知时间过去多久。
鬼面缓缓起了身,坐在了阴影里。
披散的长发因睡时压折的原因有些散乱,但长发的主人并不没有在意,仍由它们垂落在床。
鬼脸面具不知何时摘落在旁,面具下的面容被夜色尽数笼罩,只能隐约看到柔美的脸庞,再无其他。
他只着单衣,手臂半撑着床。
白皙的手上血管分明。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纤瘦的腰身此时更显脆弱。
鬼面的视线透过了屏风,静静地落在了那人的身影上。
他不是一直没睡,只是白天休息的太多,到了夜里有些失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躺着无聊,阖眼又没有睡意,鬼面索性坐起了身。
无意识的朝屏风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对方似乎也没睡。
......
牧隗也是睡到半夜便醒了。
但跟鬼面不同,他这是多年来落下的毛病。
夜里睡不着对他来说早就是常态了。
从很早的时候起,他每天夜里都会醒上好几次。
但最严重的那会儿,还是他在楼里的时候。
...
在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龄渐长,牧隗却还没被哪个主看上。
负责卖他的楼人着急,想方设法的想将他卖出去。
那个时候,什么人都可以来挑他。
品行越是低劣,名声越是狼藉,相貌越是丑陋,楼里人便越会向他们推销自己。
只因为条件好的都瞧不上他就是了。
无论将他买回去是做什么———干脏活累活也好,养着随意玩玩也罢。
只要出得起价格,都能买走他。
甚至还有过嫖客想要来买他,但最后却是被拒绝了。
没别的原因。
出的钱太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临走前还破口大骂,扬言像他这样的货色,以后就算是送上门,他也不要。
各种各样难听的话牧隗都听过,刚开始还会觉得屈辱,觉得不公,觉得委屈,甚至会忍不住偷偷地哭几声。
但听得多了,他也明白,无论自己哭的多厉害,哭的多难过,都不会有人怜惜他。
他只有在心里暗自祈求。
祈求能遇到一个能待他好些的人。
最好只要他端茶送水,不用献身。
但哪怕是真要玩他的身体,只要能让他好好活着有个安身之地,不再被卖来买去,他都觉得满足。
每到深夜,所有人都睡去了。
牧隗才觉得,他的灵魂,他的身体,都真正属于他自己。
可再后来,夜晚也不属于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会在夜晚醒来,有时是无端的睁眼,有时是噩梦惊醒,反反复复。
总是在害怕什么,有时是楼里人一声声的嘲弄;有时是自己被买走了的消息;有时是似有似无的盯着他的异样眼神;有时又是躺在某个娼客的床上。
阴霾一直纠缠着他,未曾散去。
他从前在楼里过的兢兢战战,后来遇见了主人,被主人收留,他照旧活的胆战心惊。
主人待他好,他觉得自己不配。
主人想亲近他,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主人关照的。
主人越是待他好,他越是觉得胆颤,觉得不安。
时刻有一把剑悬在头顶,有朝一日落下,将身体刺穿。
牧隗宁愿主人对他粗暴些,残忍些。
打他,骂他,惩罚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都能让他安心些许。
主人与他有恩,做什么都不为过啊...
自主人收留起,他夜里醒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但再少,依旧会醒。
这像是个警告。
时刻警视着他。
每每在他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更美好的事物时,警醒他。
一次次夜晚的醒来,那种名为害怕的情绪依旧存在。
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
从前的他害怕得到,得到他不希望得到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如今的他害怕失去,失去他已经拥有的一切。
失去心心念念的所有,那些美好的或不美好的。
失去对未来的期望,那些遥不可及,触不可得的。
失去...
如今这样好的主人。
...
今夜的他,醒来时,已经清楚地感受到那把悬于头顶的剑,开始缓缓下落。
似乎他最害怕的失去,如今也即将失去。
从看到请帖那一刻起,牧隗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主人..要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明白的。
有些失去是无法阻止的。
他能做的只有祈求。
像过去每一个夜晚那般。
最好再祈求这次的失去..
晚些到来。
...
这一夜。
屏风两侧,两般心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而复始
有关请帖一事,似乎也被抛之脑后。
哪怕是猜到自己未来或许会从主人身旁离开。
牧隗对待鬼面的态度依旧恭敬如初。
主人不主动去提的事,他自然也不会无端去问。
但这件事究竟有没有过去,只有牧隗自己心里清楚。
...
日升日落,几个交替。
马车就驶进了文鬼城,抵达了迎宾处。
宴席在第二日才开始,客人们都被安排进专门准备的院子里,牧隗自然也就跟鬼面分开了。
主隗有别,当然不可能被安排同住。
牧隗被一位女从领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从并没有因为他傀的身份就低看他,只是低着头,安静地为他带路。
没一会儿,到了房门口。
牧隗刚要进去,却被那女从喊住。
“你主人让你晚上去他房里。”
这话说的歧义。
牧隗听着愣了愣,却听对方接着道:“他说有事吩咐你。”
他这才松了口气,朝她点了点头。
“谢谢。”
进了屋,掩上门。
手依旧保持着关门的动作,他在原地站了许久。
刚听前半句,牧隗还以为主人是觉得他明天兴许会被选中。
便想着今晚要他侍身,好好发挥发挥他当傀的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谁人不知,收傀究竟是为的什么。
可听到后半句,他才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
也是。
主人对他,压根就没那意思。
否则,自己在他身边待了两年,又怎会一次侍身都没有呢。
主人待他好,但这种好与其他主对傀的好不同。
寻常的主们养傀,都是为了床上好舒爽。
自己养的,总比楼的妓来的干净。
而...
主人和他们不同。
牧隗觉得今天的自己想的格外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多时候,主人像是将他当做了从来使唤。
但借着傀的身份,主人待他,比起从又更为亲近。
主人...
他想起了那对紫瞳,却无法清晰忆起那时主人眼中的情绪。
主人不是随便的人,当然也不会愿意和他们这种人发生些什么。
实话说,牧隗觉得自己的相貌并不出众,其他方面也是平平无奇。
城主那样身份的人,再如何也会挑个容貌极佳,精通数艺的傀。
在这么多傀中,他被选中的概率极小。
但..
牧隗总有着隐隐的忐忑,直觉会变故突生。
自知晓了城主要选傀后,他便日日反复起一个噩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每都是梦见主人将他主动送了出去,还被城主笑着收下了。
如果真是这样...
低垂着头,牧隗觉得有丝丝冷风
顺着门缝漏了进来。
如果真会这样,他希望主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好让他永远记住。
又或者。
他想给主人留下些什么,让主人不会轻易忘记他。
冷风顺着衣物攀附而上,钻进了牧隗的胸口。
如果有些事...未来终将发生。
那与其地留给了别人,倒不如献给主人。
被主人夺走,也算是另一种保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想,多想将自己最宝贵的,从未有人触碰过的。
交给主人。
除此之外,他再没有重要的东西了。
只可惜..
主人并没有那样的想法。
一切都是误解。
牧隗打心眼里的厌恶起自己,厌恶自己竟会生出这样的非分之想。
只怕他真将心底的念头说了出来,主人也是会拒绝的。
甚至还会因他有这般冒犯的念头而生气。
嫌恶于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戌时
牧隗站在自家主人的屋门前。
他其实很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进去。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脑中总会浮现一些荒诞的念头。
挥之不去,召之即来。
印象里,主人从未借助红莲听取他的心声,但他仍不敢揣着这样的念头去见主人。
心里藏着不好的念想,自然会心虚。
一心虚,他就觉着脸上直发烫,这股热感叫他吹了许久的风才消下去。
深吸一口气,牧隗轻敲了敲主人的门。听到里吾传来的许可,方才进门。
依旧是低垂着头,克恭克顺地跪到主人的脚边。
“穿着上讲究些,也更容易被城主看中。”鬼面指着一旁的几件衣服,说:“选一件喜欢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牧隗其实一进屋就注意到了桌上的东西。
倒不是他刻意留神,而是这衣服,多少有些不寻常。
要说质地,那是上成。
要说面料,也是极佳,更别说上头还有繁复的纹样和剔透的玉珠坠饰。
每一件,都不是他这种人穿得起的。
但...
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重要的是,这几件衣服都很暴露了,蕴含着引导的意思在里头。
似有似无的黑纱,制作时故意流露的缺口,乃至单薄可透的布料,都可以让穿着者的某些部位显露出来。
虽说露出的部位大多是肩颈和腰,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主人叫他穿这样的衣服,那就是明明白白地想将他往新主人的床上送,叫他以色侍人了。
身为傀,这确实是他该做的。
要是旁人给他准备了这些衣服,叫他去服侍自己的主人,他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这是主人。
主人要求他,穿上这样的衣服,去服侍别人。
牧隗觉得心底一阵发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想..
不想和别人...
“能被选中,是种荣幸。”
见牧隗半天没反应,鬼面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淡笑着道,“不用太紧张,城主会比我待你更好。”
“傀被选上了,对您会有益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那主人希望傀被选中吗?”牧隗的声音很轻,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周遭安静,鬼面自然听清了这句,他看了对方一眼,没有接话。
“...”
没人再开口,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兴许是刚才的问题惹的主人有些不快了,牧隗心道。
主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切,他只要听话就行了。
难道仅仅要因为自己的不愿,就打乱主人的安排吗?
踌躇了一下,他决定去拿那件稍许不那么暴露的衣物。
“刚才怎么不进来。”
牧隗微抬的手一顿,又不做声色地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庆幸主人的开口,让自己可以短暂的逃避。
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显而易见的,主人知道了,知道他在门外徘徊了很久的事。
而这其中的原因..
他不可能明说的。
“怎么了?”
半晌,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顶,又顺着发丝,滑落到了脸庞。
自跟着主人起,牧隗便习惯了披散着发。
一来是因为,主人也是如此,从不束发。
二来则是,鬼面曾提到过喜欢自己散发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因为散着发,能令他的面容看上去没那么冷利,牧隗一直是这样想的。
只是现在无暇顾及其他。
下巴被人抬起,牧隗只得接受那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脸上梭巡。
鬼面低笑一声,不那么在意,只是随口一说般,道:“我的小隗,有事瞒着主人吗?”
这声笑来的突然,牧隗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主人,傀不敢..”
嘴上急急否认,心中却是臲卼。
他猜不透主人究竟为什么笑。
大抵..
是在怀疑他的用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瑟缩,想要避开主人的审视,可明明双腿能动,他却怎么都是不愿后退,不愿躲开主人的碰触。
哪怕是被主人怀疑。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刻。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觉着主人的笑声无比好听。
主人对他的称呼,也好亲密..好似将他视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那衣服”没等他有所反应,鬼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想穿就算了。”
穿不穿,有什么区别呢。
抬着那人下巴的手指轻轻松开,他叹了口气。
“小隗不听主人的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隗最终穿了常服。
主人的命令,他是绝不敢忤逆的。
可主人既然说了他可以不穿那种衣服,他当然也不会去穿。
这是他的私心。
私心不想讨好任何一个除了主人以外的人。
...
城主设宴,自是隆重。
但隆重的原因,不仅仅因为他是城主。
这只是个称呼,更重要的是其背后的意义。
宴席,牧隗有跟着主人参加过几次,他清楚这种场合应该怎么做。
就像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需要安静的站在主人身后。
就可以了。
他们来时,席面上已零零散散的落座了不少人。
从在一旁服侍着自己的主,而傀则或躺于主的怀中,或坐在主的腿上。
这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低着头,但牧隗仍旧可以听到一些旖旎而暧昧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再悄悄打量主人略显冷清的背影,他抿了抿唇,将头垂的更低。
对于这场宴,他原先还有不解。
这些主,既然将自己的傀带来了,那无非就是希望他们能被城主挑中。
可既如此,他们还在宴上光明正大的做出如此放荡之事。
未免太过藐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又突然想起主人说过的话。
城主需要的就是调教好的傀。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大抵。
也是不会介意这些吧。
...
想到这里,牧隗又有几分不能理解。
他不能理解城主为什么能够接受自己收来的傀曾经被他人亵玩过。
这就好比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一生侍奉多个不同的主人。
自己的想法与他们格格不入,他苦于这一点,却又无法适应和改变。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牧隗对其他的主有种发自内心的反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主人,他不觉得抵触。
趁着无人关注,牧隗将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到了鬼面身上。
他乐于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只因为。
当初如果不是主人毫无所图将他收留,他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他不再是被豢养的宠物。
主人真正将他当做了人来对待。
除了主人,这世上大抵不会有第二人这般对他了。
牧隗心底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却没注意到宴席已经开始了。
当然。
和他一样心不在焉的还有鬼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是也觉得这宴席有些无聊。
桌上的珍肴他早就吃腻了,当然也不会动筷子。
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周,却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不过..
倒也没有叫他久等。
重头戏很快就要来了。
牧隗还在走神,却猛然发觉周遭静了下来。
一道清朗的男音从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寂静。
牧隗离那人不远,所以毫不费力地就能够看清那人的模样。
是个方及弱冠的男子。
“想必大家能到这儿来,都是因为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意料的应喝声并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翘首等待着男子往下说。
瞧着周围人屏息凝视的模样,牧隗对这人的身份也有了几分肯定。
能在宴上有这样的排场,那这人...
牧隗缓慢了合了下眼,像是希望眼前的一切也能慢下来。
不想。
不想再继续了。
“一会儿希望主们能够好好配合。屈尊走上几步,退到自家傀的身后去,也方便我们城主挑选。”男子仍在说道。
“毕竟,你们也不想被城主错选吧?”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有打趣的成分在,似是有意想要热闹热闹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说完,周围就有三两人接话了。
“城主青睐,求之不得啊。”
“是啊,这若不是要求在那儿,我也心甘情愿上选。”
“要是能被选中,日日服侍城主也是不错的..”
说话的男女皆有,想来也是因为现下还无人真正知晓这城主的喜好,
但多少有些风声传出,说城主喜好男子,所以在场的其实男傀颇多。
气氛被带动,众人又恢复了你一言我一句的状态,偶尔也可以听见有人小声嘀咕着:“城主呢?怎么还不见城主出来?”
“你急什么,城主总会来的。”
当然,
这样的哄闹并没有持续太久,不知谁低着声提醒了一句“城主来了”,众人便又齐刷刷的冲某个地方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有一人走来。
长发未束,身着黑袍,却端的是由内而发的贵雅。
牧隗本无意关注,便是一眼也不想留给对方。
可耐不过来人面上也戴着面具,令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主人。
这人...
竟同主人一般,也戴着面具。
只不过主人戴的是白色鬼面,而这人戴的却是阴阳双色。
便是那身形和体态,都与主人有几分相像。
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隗隐约觉得城主与自家主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但不敢胡乱揣测。
主人不以真容视人,许是不喜同人面对面交谈,又或是有其他个原因。
这都不是他可以去考虑的。
旁人也许会觉得,戴面具是因为掩盖面容。
因容貌有损,故不愿顶着残容见人。
但他并不觉得。
瞧过主人的姿容,听过主人的悦音,受过主人的恩泽,他私心以为不论主人是何等容貌,都是他心中最玉质金相的存在。
至于城主为什么也戴着面具,他其实并不在意。
只因为对方这一举动和主人有了重影,才会在一开始引了他的关注。
“你也同他们一般,觉得城主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纵然牧隗这先后转变的动作再细微,依旧没能逃过鬼面自开宴时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鬼面这话并没有什么较真的成分,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但落到牧隗耳中,却是有另一番意思。
主人是在探他的态度吗。
是以为他先前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在做戏,为的就是确保自己哪怕没被城主挑中,也一样不会在现在的主人跟前失了忠心。
认为他这心底,其实是希望能去服侍这位更为权贵的城主。
这般想着,他后背便冒起了些冷汗来。
“主人,傀绝没有二心。”
“傀只认您这一个主人。”说着,膝盖一屈便要跪下。
鬼面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在对方还没跪下之前便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这场合你跪了,是想让旁人觉得我苛责你,有意强迫你来这宴上吗?”
手腕被主人抓着,牧隗自然是跪不下去了。
听了主人这话,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心底多了些惭意,更觉得自己不明事理,给主人添了麻烦。
他诚心想再说些什么,但想来想去都只是些千篇一律的自疚。
总有层不知名的怪异感笼在心上,叫他浑身发虚,觉着接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如此,便更不愿惹主人生气,被主人斥责了。
手被主人抓着,腕心与主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
体温顺着袖口渗透,令牧隗觉得被主人抓住的部位越发的热。
“以后跟着城主,他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鬼面说的好似知道他会被选中般,“我知你听话,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你如何侍奉我,也就如何侍奉他,没有差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有耐心的主,也容忍不了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的傀,哪怕是我,要是你再三犯错,也是会恼的。”鬼面想着一点便说一点,短短一小会儿也说了许多。
“这些话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往心里去,不过也不必太紧张,一切行事就同从前一般,不会有错。”
他平日里同牧隗说的话加起来都没几句,也难得现在一次性说这么多。
主人的反常令牧隗不安。
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好似认定了他会被城主挑中。
憋了许久,牧隗还是脱口了心底的疑惑。
“您同城主相识?”
但他依旧想不明白。
如果不相识,怎能肯定城主会选他。
如果相识,那主人若想留下他,大可以同对方知会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
若是主人有意弃他,要将他交付旁人...
那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同他讲这么多。
“...”
鬼面停顿了一下,心中似有动容,口中却仍旧继续着先前的话。
“我知你性子执拗,易将自己绕进死胡同。今后这毛病要改一改,有些事情没必要思虑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想了想,又补充道:“实在为难,就将他视做我,左右都是你的主人,没有分别的。”
话说到此处已是全部,鬼面全然没有给牧隗解惑的打算。
再怎么讲,这番话终归也是做到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光凭他主人的身份,压根没有解释的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只是一个傀,主人下令,去做就是。
鬼面当然清楚这些。
却还是将想叮嘱的话说了出来。
他说这么多,似乎只是为了能让牧隗宽心。
...
但终究不会有成效了。
鬼面从不知道,对方早早就认定了他。
牧隗心中的主人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初见主人时,觉得他与旁人相比只是待自己多了几分怜悯。
为了回报这来之不易的怜悯,他一言一行谨遵主人的吩咐,不敢有一丝怠慢和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么做只是在报答主人的恩情,做自己该做的事。
主人待他总是淡淡,有事吩咐时会同他说几句,无事时两人便是不言。
可..
主人不单单是这样的。
牧隗第一次生出了反驳对方的心思。
想告诉主人。
想告诉他,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认。
牧隗心里清楚的。
主人对他并非如面上那般就事论事,无甚关心。
主人大多数时候都明理,无暇,与他有距离感;可也有少数时候,会不自觉流露出絮叨关怀的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或许连主人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吧。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牧隗依旧忍不住地回想起主人从前的好。
对方在他心底不仅仅只是主人,更像是一位令他觉得温暖,觉得怀恋的长者。
这样微妙的情感他难以形容。
从小便离了父母,受到的关怀更是少之又少。
他不念亲人,却又私心贪恋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甚至有时会头脑发热,不自觉对主人说出,觉得他如自己的长辈,之类的话。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耳畔听着主人的嘱托,牧隗又是心暖又是煎熬,酸酸涩涩了好一阵。
将不该说的全部掩去,他最终只憋出一句,“傀心中真正认定的主人只有您。”
这便是将鬼面前头说的话大半都堵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话里有轻微赌气与委屈的成分在。
若是从前,牧隗是连这种程度反驳主人的话也说不出口的。
但此情此景,一想到要同主人分离,他是怎么也憋不住这心里话,怎得也想向主人证明些什么。
不想...
他不想和主人分开..
...
话说的这样明白,鬼面自然也明了牧隗所想。
左右不让人省心。
肩膀小幅度晃动,他轻叹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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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主们再怎么激悦,也没有忘记先前男子嘱咐过的话,一个个或冲着自家傀使眼色或直接扯着傀往前头拽,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当然就是希望自己的傀能引得城主的注意。
人人心知肚明,这站的越近,引得注目的机会也就越大。
但有人冲在前头了,当然也有人不为所动。
与旁人的炽热相比,牧隗便显得冷漠了。
他只木讷的站在原地,不动不视。
说是木讷,倒更不如说是心慌地浑身僵住。
这现场的任何傀,都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被城主选做新傀,这辈子服侍于他。
于旁人而言,这千分之一是小。
但与他而言,这只有被挑中与未被挑中的分别。
被那样一个玉叶金柯的人挑中,自此附翼攀鳞,过上比现在好数十倍的日子,他有些不情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他不太情愿。
...
他不情愿。
口不能言,牧隗眼睁睁看着主人站起身,看着主人侧过身,看着主人从他身侧走过,停于他身后。
第一次。
前景完完全全展露在他眼前。
第一次。
他不再需要躬身屈于主人身后。
空寂,迎面而来。
纵目之所及再多人,也挡不住颓然而生的心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几乎快要窒息。
他多想站在主人身后,被主人的身躯覆盖。
最好一直就那么站着,不叫人发现。
主人看透了他的心思,看破了他有意粉饰的心计,不明说,却又实实在在的走到了他身后,告诉他,自己已然明了一切。
站在原地,牧隗一言不发。
他思虑万千又混杂难缠,屏息敛声又惴惴不安。
彷徨,焦灼,仓促,惊悸,多重情绪交织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压垮。
“你。”
一人唤他。
牧隗惊愕抬头。
毫无指向的话语,却汇向他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已然无声。
不是。
不是他。
仓惶地想要躲闪,可身周再无一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他,退到一旁。
除了,除了主人。
身后匀称的呼吸叫他知道主人没有退开。
可他不能再退后了。
面对那道追逐的探寻之色,他想逃,甚至激生了躲到主人身后的念头。
但他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拖累主人。
退无可退,牧隗看向了出声之人,目露哀求。
不是,不是的。
选错了。
不是他———
“就你吧。”笃定的,不容置疑的声音恰时响起。
他的嗓音温而润,听入耳中,宛若轻风抚面,令人心生舒悦。
忘了尊卑,牧隗抬起眼,满怀痛意的质问直直撞入那人面具下的眼。
为什么?
他无力的想着这苍白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偏要这般?
有这样多傀,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如此不知所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被看中?
可到底是太远了。
那人眼中究竟是什么神色,究竟是否是有意为之,他都看不清。
此后的一切声响恍若不曾听见,他只是怔怔的站着。
...
如果可以,牧隗想在前头的想法里再补上一条。
他并非不愿,而是很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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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亭。
两道身影于石桌前对坐,一左一右。
先看背影。
皆是长发未束。
只一人齐散腰间,一人肆垂身畔。
再看面容。
又皆是容貌俊美。
一人美在柔和,一人美在凌冽。
如此,从某些方面而言,也真是相像的很。
“许久不见你提起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边的人先起了话头。
“嗯。”
“他倒是安分,不再想着逃了?”
“兴许吧。禁几日足,长了记性,知道再怎么也逃不出去,也该死心了。”
我起初只当你是做个样子,却不想是来真的。”融雪般润泽的声音似通其所感,有意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忍心。”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犯错,没有规矩,忘了尊卑也忘了自己的位置,难道吾也该容忍过去?”南荣熙反问,“李昙先,吾倒是不知,你还这么在意他。”
李昙先摇头否认,说:“不是我在意他,而是你从前总与我谈起,这几月却又不闻不问,很难令人不多想。”
说罢,又面露询问之色,似想明白自家主人究竟如何想的。
“这几月吾都没再找过他。”
南荣熙将眼前的茶盏端起,一饮而尽。
热茶下肚,暖了身,他又接着说:“想来吾不去找他,与他而言还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昙先向空了的茶盏里沏上新茶,刚要接话,却又被打断。
“吾问你,吾有哪里待他不好吗?”
李昙先思虑了一会儿,答:“没有。”
“衣食住上,吾可有短他什么?”
他摇头。
“吾提的那些要求,有哪个是在存心难为他?”
“没有。”
“那他还一心想着要出了吾这城主府?”南荣熙揶揄道,“当初费了一番力才将他收进来,如今又怎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翻出天去。”
“大抵是念旧吧。”李昙先看了他一眼,温声道。
他对主人这傀有些个印象。
算至今日,那人进城主府恰满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个念旧主的傀,初来时也是这么个时节,如今想来,应更是触景生情了。
这府里第一个冬季,想必对他来说最是难熬。
“那吾是该夸他忠心了。”南荣熙不认同对方的话,却也笑道。
..
这话里明显带刺。
李昙先心觉不妥,换了个话头:“你做的那些事,怎么不同他说一番,反正以后总归会知晓的。”
他话题转的生硬,南荣熙却也不在意。
但眼下这个问题,他又实在不想回答。
“你不告诉他,他只怕会一直这般下去。”李昙先继续劝了一句。
南荣熙讥道:“他不懂规矩,折磨了自己也是该的,恃宠而骄也有个限度,吾再纵容他也不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着他面色冷了下去,李昙先自知多了嘴,当即起身就要谢罪。
见状,南荣熙心知他又多想了,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李昙先落座,说:“吾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在吾身边多年,与吾向来亲近,又何必总是这般,守着那无谓的礼节。”
李昙先顺着主人的意思坐了下去,嘴上却解释道:“主人待我宽厚,我却不能失了分寸。”
“随你吧。”
南荣熙自知在这方面说服不了对方,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他刚想再倾吐几句,却见服侍身侧的沈明朝自己走来。
瞥了一眼,瞧对方面挂惶色,南荣熙命道:“就站那儿吧,直接说怎么了。”
“主人,您那个傀,似是..染了病。”
沈明听主人的语气,自觉对方这会儿大抵是心情不好,越发怕自己触了霉头。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才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病了,你来告诉吾,他的病就能好了?”南荣熙像是觉得好笑,话语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沈明将头埋的更低了些,怯懦道:“主人,他病了有好些日子了,一直没好,从先前去看过他,觉得他病怏怏的,没什么生气,从是怕他…”怕他就这么病没了。
这句沈明没敢说。
那人只是个傀,又一直不受主人待见,左右生病这种小事是没必要在主人面前提及的。
可那人刚来时,主人也是宠过的。
故,他如今哪怕是没落了,沈明也不敢轻视了去。
这做傀的生了病,本该是自己熬的。
要说寻医看病,那是没资格。
可沈明不敢放任这傀一直病下去,生怕出了事会牵连自己。
也不敢私下找人给他治病,怕自作主张反倒吃力不讨好。只能是告到主人面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知晓了,后头再出什么错,也怪不到他头上了。
“...
听到这儿,南荣熙垂了眼,沉默了一会儿。
没人告诉他有这事。
本还觉得这冬日发病,左右不过风寒,忍几日也就过去了。
可这从的形容却又是严重极了,似乎人都熬不出几日。
自己只是恼他,却犯不着要他的命。
“去看看吧。”
南荣熙在心底叹了口气,妥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口中这初时受宠,不久后又迅速颓败下去的傀,便是当初在城主宴上被城主一眼挑中,从旧主人那里横刀夺爱抢来的牧隗。
说是失宠,可南荣熙自己最清楚,这傀从头到尾就没承过他半点恩宠。
那些人口中所谓的宠爱,不过只是场误会。
牧隗初到城主府时,南荣熙觉得他换了新地方,见了新主人,一时间难以接受,所以才会对他心生抵触。
这本就情有可原,加上对方的态度除了生分与疏离些外并无差池,南荣熙也就想着好生待他些。
却不想,这初时的态度却是到了顶,自己几月来的温声细语也没有让这傀对他生出几分多余的情谊来。
身旁服侍过南荣熙的人无数,因不合心意而被他替换掉的人亦是无数。
一道命令下去,人人都会服从,但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迫于压力,南荣熙看的清楚。
对他真心,心中真正存着敬畏的人,他同样会温和相待。
而对他仅仅唯命是从,甚至心有企图的人,他也定不会给上好脸色。
南荣熙在发现牧隗对自己心有反感后,也只觉得有些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待他确实是相比旁人有些许特殊。
但凡事都有限度。
一次次的失望总归会让他失了兴致,他是城主,没道理在一个不顺从的傀身上耗费那么多功夫,更觉得强求人家对他付诸真情实意没有什么意义。
正因为如此,南荣熙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关注过牧隗的动向了。
反正城主府的其他人不会让他有机会再逃出去,哪怕真是被他折腾了出去,自己一样有办法让人主动回来。
只不过,那时的城主府恐怕还要劳南荣熙再整顿一番。
那些连个人都看不住的从,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故。
这次若不是听牧隗病的严重,南荣熙怕是还不打算来看他。
都说人病时心性多敏感脆弱,他倒是想来看看这心性顽固执拗的傀,脆弱起来是什么个模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居一独间,又离着南荣熙的主院不远。
对一个傀来说,如此待遇已是不错。
这还是源于他刚来城主府时,城主有意照顾他,给他尽心安排了一切。
后来哪怕是冷落了,对方也懒得再重新安排,索性一切照旧。
那时人人都传城主这是金屋藏娇,现在想来,却是讽刺。
一路思索,南荣熙也就到了牧隗的住处。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一众从们退开。
这种事,本没必要带着一众人,更况且探的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傀。
至于李昙先,对方早早的就识趣告退了。
亲手推开门,南荣熙并没有闻到预料中的中药味,屋内反倒有一股清冷的淡香。
屋子周围种着几株绿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天冷了,开了几簇,顺着半掩的窗,透了进来。
鼻尖是淡淡的花香,但这并没有令南荣熙的心情好上些许。
他站在这屋子里,只觉得周遭一阵寒意。
一个身体康健的人都觉得如此,更别说身抱恙之人。
牧隗此刻正躺在床上。
见南荣熙进来,他没有流露多少惊讶的神色,只是迅速掀被下床,跪到地上。
虽在病中,仍礼数齐全。
“城主。”他恭敬道,将头也一并叩下。
这声城主听的南荣熙格外不顺心,他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而是在离床不远处的桌前坐下。
“牧隗,吾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南荣熙不信他会将自己特意提的要求忘掉,唯一的可能是,他有意不去记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依旧保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一动不动。
方才的问话仿佛石沉大海,再没有回应。
不知怎么回,他便选择不回。
“...”
“既然病了,就回床上躺着吧。”见牧隗只着一单衣,就这般寒颤的跪着,南荣熙缓缓道。
明知主人问话而不答,这是大不敬。要是换作旁人怕是早就挨罚了。
但南荣熙当下并不想在称呼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
左右都是白做功夫。
他心里清楚,牧隗从不愿意唤他为主人,只一直以城主相称。
自己从前也不是没有警告过他,甚至也因此罚过他好几回,但都没有什么成效,只将事情愈演愈烈。
以至于后来几次,只要他一提起这事,牧隗就会主动请罪认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默认...
又何尝不是一种抵抗。
南荣熙内心并无波澜,这点小事并不会让他心生不悦。
活了这么多岁数,见的事多了,足矣叫他不为所动。
知晓牧隗如今患着病,南荣熙也就没有故意为难对方的意思,让他躺回床上休息。
牧隗应声而起,却不敢真的躺回床上,只是恭敬的坐在床沿处,低头望膝。
借着这个机会,南荣熙不免漫不经心地端详起对方。
他进屋时并没有闻到什么药味,便以为牧隗病重是假,但此刻细细打量,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如此,他这才忽然想到,没有吩咐,傀没有请人看病的资格,同样也就没有吃药的机会。
生了病,只能自己扛着。
南荣熙沉默地将视线从对方略显单薄的身上移开,又落到那人瘦削了的面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前的面容总让人觉着疏远,看久了也会生出些许犀利。
但这种缄默感无关尊卑处境,这分明是与生俱来,日积月累所逐渐形成的。
无论他所作所为如何谦卑,都叫人看着会生出些许危机感来。
而如今,再不同前。
瘦削的面容,一看便失了锐意。
苍白的面色,又好似满身的血气被抽干了般。
饱受病痛折磨。
这是南荣熙得出的结论。
牧隗低垂着头,南荣熙看不清他的眼睛,却也隐约瞥见他眼下深重的乌清与眉间褪不去的郁结。
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最近没休息好吗?”南荣熙随口问道。
他知道牧隗睡的不安稳。
又或者说,对方从进城主府那天起,估计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了。
“是的。城主。”牧隗干巴巴的应道。
大抵是担心自己的应答过于简短,他又在后头加了声称呼。
“嗯。”
静默了一会儿。
眼见牧隗低垂着头默然不语,南荣熙似乎也觉得再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他嘴上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见他有离开的趋势,牧隗刹时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主!”
这声喊的急切,似是生怕对方就这么走了。
南荣熙收了离开的念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等了许久,却不见牧隗接下一句话。
...
“怎么了?”南荣熙直觉对方接下去要说的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事。
“能否、能否让傀再见主人一面。”这里的主人,当然不可能是指南荣熙。
“求您了。”
他似乎也清楚这要求的突兀与不合理,说完话便迅速跪倒在了地上。
“吾不就是你主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想对方对自己一直以城主相称,此刻念及旧主,反倒喊主人喊的顺口。南荣熙只在心底感叹,他都要被这深厚的情谊感动。
“城主,傀只求见主人最后一面。”
南荣熙勾唇看向牧隗,问:“谁告诉你的?”
他面上是笑语吟吟,话语里却不似面上这般舒悦。
“什么?”牧隗一愣。
南荣熙忽然问道:“你进城主府多久了?”
“约莫一年。”
“嗯,一年了。”南荣熙点头。
“你要想见那旧主,应在初入府时提出。吾虽是你新主人,但无论是碍于你对旧主的忠心,还是碍于面子,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容易的条件。”
“可你既然当初没提,那定然有你自己的顾虑,这吾不关心。”南荣熙顿了顿,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到牧隗的身上,脸上,眼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现在这个时机,你提出来,无非就是冒着惹怒吾的风险,想试探某件事。”
他将牧隗因紧张而不自觉颤动的身体变化尽收眼底,语气平淡道:“有人告诉了你某件事,这件事令你不惜冒巨大风险也要得知真情。”“
不过,据吾所知你在府里并没有同谁有交情,这消息,又会是谁告诉你的?”
“...”
牧隗垂着头,嘴唇哆嗦。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无视新主人的问话了。
再不能不回答了。
“他告诉傀,傀的主人,已不在人世。”牧隗的声音很轻,他问的很小声,话语里夹杂的是挥之不去的酸涩。
...
南荣熙明白,对方这是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接近着一个对他来说近乎残忍的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向自己考证,考证事情的真相。
哪怕有人已经将事实摊在了他的眼前。
南荣熙很想说一声不,又或者是保持沉默,但他听到一声“嗯”从自己胸膛中发出。
眼神游移,从牧隗身上滑开。
听到吾这样的回答,你会怎么想呢?
...
“嗯。傀明白了。”
牧隗并不像南荣熙想象那般瞬间崩溃,他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会儿,随即同样回了一个嗯。
这声肯定意味的“嗯”,是对南荣熙的应声,也象征着他对自己的某种交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以为听到这个回答,那人或许会哭。南荣熙心想。
但没有。
“那,是您做的吗?”那跪于地上的傀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南荣熙略微思索。
既有人告诉他,他的旧主已死,那么,那人就不可能没说他旧主是因何而死。
事到如今,谁人不知,早在选傀宴后不久,城主恼自己新傀心向旧主,怨其念旧,故去其旧主,除了后患。
如此一来,对方这问的就别有深意了。
很想知道他的答案吗?
南荣熙笑意不减,却是越笑越寒凉。
他并不觉得牧隗问出这个问题,是出自对他的某种信任,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这么问,只是源于那徘徊于内心的,对害死他旧主之人的憎恨。
他保留着最后的克制,只是为了弄清楚真正报复的对象。
只要南荣熙一点头,这恨意就将凝聚成实质,将他刺穿。
有些多余地打量了一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南荣熙还心有余力地想着,对方一会儿若是冲动到想将他就地处决,自己能有多少种方法制服对方。
不过,他也只是随意想想,并没有真的担心什么。
某些问题的答案,无论他回不回答,都已有定数。
这般想着,南荣熙散漫的捉起几缕垂落的发丝,欣赏着那人无比忍耐与僵硬的面容。
缓缓的,漫不经心的。
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牧隗知道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痛苦,问了出来。
南荣熙打心底赞叹他的忍耐力。
都这种时候了,依旧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肆意发泄。
“那不然呢?你觉得吾应该怎么做?”
眼见自己新收的傀那样念旧,该怎么办呢?
“您不一定非要对主人下手——”
“吾为什么不呢?”南荣熙反问,“吾以为,杀他和想其他办法,没有什么差别。”
他朝着牧隗的方向走了几步,丝毫不担心对方会趁机向他动手。
“就像现在,吾不明白你反复跟吾提这件事有什么意思。”
瞧着他忍耐到近乎扭曲的面容,南荣熙将手按到了他的头顶,轻轻抚摸。
“你会因为他自寻短见?”
他满意的看到牧隗在自己的轻抚下不自觉放松了紧咬的下颚。
“你不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口中自答,南荣熙丝毫不在意的继续自说自话。
“吾知道你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不过正是这样,你才会这么痛苦,怨恨吾,却又不得不依附吾。迫于无奈地想讨好吾,心里,却又愧对旧主。”感受到自己抓在手中的头埋的更低了些,他也没太在意,依旧道。
“吾劝你还是忘记从前那些不美好的事,别让自己活的那么矛盾。”
“你从旧主那里得到的东西,从吾这里也依旧可以得到,甚至更多。”
吾欣赏你,所以哪怕你的所作所为比旁人放肆些,吾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对于喜爱之物从不会有丝毫吝啬。
“吾倒是觉得,你还不如将吾视作他,也有益你放平自己的心态,吾是不介意自己被当作谁的。不过,估摸着你大抵是对吾怀恨在心....”
话说一半,南荣熙忽然觉察到那人的身体开始时不时上下起伏。
手指用力,他想将牧隗的头抬起。
还未如何,手却被躲开了。
看着对方连连后退的动作,他心底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南荣熙大步走到那人跟前,手上使了些许劲,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中惊愕一闪而过,南荣熙没想到对方竟在这种时候哭了,他自觉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够委婉了。
想安慰几句,说声“别哭了”,南荣熙又自觉没有立场。
前头知晓真相的时候不见你哭,到了现在,却因吾三言两语掉了眼泪。
现在哭了,跟示弱又有什么区别。
在怨恨之人面前掉眼泪,吾该怎么说你好呢。
微俯下身,他用指腹轻轻蹭去那人眼角的泪水。
可还没蹭几下,那人又低下了头,恢复了原本跪着的姿势。
如此,南荣熙自然也碰不到他了。
收回手,站起身。
南荣熙知道牧隗这是在掩饰自己被他触碰的抗拒。
不敢明着反抗他,怕惹闹他,所以只能通过这些看似合情理的举动来避开吗?
叹息着,南荣熙又小站了一会儿,直到觉着两人之间再没什么好说的了,终选择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荣熙从牧隗屋里出来的时候,天已转暗。
其实现在也不过酉时,但到底是冬日,天黑的快。
见主人出来,候在一旁的某人便开了伞,快步走到南荣熙后侧。
空中扬了雪,吸入胸膛的也满是清冷的风。
一路无话,直到快要回到主殿时,南荣熙好似才想某件事般,问:“李辛,契印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主人,如您预料那般,当初未赴宴的主中,有三人近月来的行事作风都与从前大为不同。”
润了润嗓,他接着道。
“但从在深入探查时发现,当初赴宴的人中,也有一部分人出现异样。只是赴宴的人过多,若一一排查,许会疏漏,还请主人再给从一段时间,从定能将此事尽数查清!”李辛正色答道。
这契印,只有当施宇者与被施宇者在一定范围时,才能起效。
“嗯,你不用急,还有的是时间。”南荣熙道。
这件事,他早已知晓一切,查明主使不过是时间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辛,你今年多大了。”
瞧着眼前这个坦率忠良的从,南荣熙另有他想。
李辛是李昙先的表兄,李昙先都已二十有八,那李辛自然更长。
“主人,从三十一了。”
三十一?
南荣熙若有所思。
“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娶妻的意愿?”
府里的从并没有不能成家的规矩,南荣熙也只是例行公事的问问。
寻常像李辛这般年纪的男子,大多是成了婚的。李辛服侍自己多年,却从没跟他提过婚配之事。
南荣熙其实也不是很希望李辛真的成家,毕竟这李姓二人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算是他的左辅右弼。
若是成了婚,有了家室,定然不能像现在这样操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南荣熙也不会做出强求对方不许成家的事来,只是李辛若真有那些个念头,自己也要提前找人顶替他的事宜。
他所占要职,左右马虎不得的,若真到那时安排,只怕会仓促。
“娶…妻?从没有这念头。”
主人的话让李辛多少有些不自在起来。
南荣熙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某些意思。
“你不喜欢女子?”
两人此刻已走进主殿,到了中堂。
李辛因南荣熙的话闹了个大脸红,但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从一旁中牌上取下一条柔软的长巾,双手递给主人。
他知道自家主人不喜欢被人触碰到身体,所以并没有直接上前服侍,只是刻意留开些空子,将长巾托起。
做完这一切,他才呼了口气,道:“从确实喜欢男子。”
南荣熙只道寻常:“这么说,你是有心上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男子,不会无缘无故承认自己有龙阳之好。
“有的。”李辛惊叹主人的敏锐,嘴上老实答道。
“嗯,你平常总待在府里,是府上的人?”
“吾可认识?”
“是您很熟悉的人,至于是谁…”说到这儿,李辛面露难色。
不是他想对主人隐瞒什么,但这确实难以启齿。
“没事,吾不需要知道是谁。”
南荣熙找了处软榻靠下,半倚着身,用软巾擦拭起发丝上沾染的水珠。
李辛自觉地偏开了头。
“主人,您问从为什么不娶妻,那您又是因为什么还不成家?”他向来有话直说,心中想到什么,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吾为什么不成家?”南荣熙眯了眯眼,声调慢悠悠的拖着,整个人呈现出几分懒散的意思来:“出了这些个乱子,吾哪有闲情雅致去做什么谈情说爱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您可以娶个对您有用的妻子,相敬如宾。旁人到了您这般年级,恐怕都——”
“行了,什么真话都叫你说了。”南荣熙闭上了眼。
说起来,他今年三十四,年龄比李辛还要大上三岁。
这般年龄,他自己也觉着自己有些老了。
但这种事只许他自己想,要是从别人那里表露出来,南荣熙偏生还不愿听。
“那要按你这么说,吾倒不如直接将身边人收进后院里,还省去彼此磨合的时间,相处起来也放心。”南荣熙舒眉笑道。
“可您的身边人大多是男子,做不得妻。”
“你自己都这般,还管吾?”南荣熙笑道。
李辛噤了声,吞咽了几下口水。
他可不觉得主人也喜好男子,只当对方这是恼羞成怒,随口认的。
主人明明生着气,却还对着他笑,实在可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对———
李昙猛然想到,自己和李昙先不都是主人的身边人吗?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他以后再不规劝主人了。
幸好,南荣熙对于被戳着年龄这一痛处的不悦只存在了短短的一小会儿。
“你去叫牧隗来吾这里一趟。”他吩咐道。
闻令,李辛收了思绪。
他点头刚要出去,就听南荣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算了,太晚了,你叫他明早来见吾。”
“他要是不认路,你就领他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辛看了看外头还没彻底黑下来的天,又看了看主人,最终点了点头。
“主人,您要用晚膳吗?”
“不用。”南荣熙再次阖眼,似是有些困乏:“你出去吧,吾要休息了。”
李辛应了声,退到了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虽说天还未黑,但主人的休息大概真是合眼入眠了。
对于南荣熙在这个点就休息的事实,李辛见怪不怪。
第一次听主人这般说时,他还以为主人是有意打发自己。
直到后来,他发现并不是。
主人的作息实在混乱,哪怕是有意留神,也找不出个规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荣熙并没有如李辛预料那般早早睡下,而是就着一旁的宫灯看起了木折。
这是一对木贴金嵌玉花鸟纹宫灯,样式极美。
以细木作为骨架,构建出八角的灯体结构,骨架之间镶嵌绢纱和玻璃,外部绘有各种花鸟纹样。
今日这桌上堆积的折子大多是获取来的密报,里面的内容并无几人知晓。
他拿起其中一本。刚翻了几页,又换了一本来翻。
只是这般粗略的扫过,就足以已明当下节点的来龙去脉。
毕竟,有些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再来一回,哪怕记不得全部,也有个大概。
初代城主,首个划分了主从傀三级身份的创始人。
相传,他拥有沟通天地的能力,被子民赋予多维度身份的存在,却也时刻承担着由此引发的一切不可控因素。
他所创的尊卑分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有利而后生害。
得势而傲物,不将低贱之人视作人。
权贵者因此失了性,贪恋于花丛中。
初代城主逝后,天定下主,选定了如今的城主。
初代城主在时,时局并无什么大动荡。
而当下。
契印之灾,迫在眉睫。
主生而通术。
那主傀结契时施加的契印,形同巫蛊,能使主对傀的身心拥有绝对操控权。
可这到底是新法,实施不过百年,尚存疏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故,现之所以有灾,便是有人从中捕捉到了反转契印之法,使契印逆转反噬,令从前受尽欺凌的傀因此拥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在暗中掌控了主人的一切,将从前披着光鲜外衣的的主人,变成了独属于傀儡的傀儡。
报仇泄愤,日夜折磨。
叫这些跋扈之主,活不得,死不能。
手指揉搓着眉心,南荣熙将最后一本折子推向一旁。
对于这件事,他一点不在意。
事情一直如期进行,所有的一切都沿着原先的轨迹在步步推进。
契印之灾是在一年前显露出迹象的,而他早在几年前就部署好了一切。
如今契印逆转的消息并没有被传开,少数几个谋划者还在暗地里等待时机。
从前至今,也就是从一年前选傀宴到近日这段时间里,有不少主明里暗里地想往他身边送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背后是谁出谋划策,南荣熙都清楚。
胃口倒是大,以为他还未知晓,便想着作贱到他身上来吗?
南荣熙自嘲地摇了摇头。
蠢笨。
却也真叫你们成功了一次。
看着一旁的宫灯,他的嘴角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自己对鸟类颇有好感,鸟类中伶俐的黄雀尤甚。
只因这鸟,最看得清时局,洞悉一切。
“都以为吾未卜先知吗?”南荣熙轻声自言,“若真如此,吾也算是神授天权了。”
他数年前做过一个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梦黑白颠倒,荒诞无理,却走不可否认地预兆了将来。
在梦里,将来的自己无故重生了,重生回了过去。
至于现在究竟是梦醒时分,还是仲夏之梦。
他也未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梦所见皆真。
身如现临,人有两世。
无论寻常度日。
无论生死之间。
南荣熙通通都记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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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熙昨夜很晚才睡下。
所以此时哪怕是醒了,也困乏的很。
他的双眼虽是缓缓睁开了,眸子却依旧处于失焦的状态,漫无目的的眨着。
南荣熙也只有在刚睡醒时才会露出这般恍神之态。
抓揉着散落于耳边的长发,他缓慢地侧了个身。
刚想继续睡会儿,又忽然想起早上还要见人。
早知不定这个时候了,他想。
撑着柔软的床面,艰难起身。手指无意识的触向脸庞,想扶下什么,却摸了个空。
南荣熙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戴面具了。
撩开珠帘,听着珠子彼此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他的眼眸终于清明,不再朦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手抓起一件扔于床沿的深紫大氅披在肩头,便下了床———他甚至未用束带。
既在自己殿里,便不用太讲究。
虽是冬日,这寝殿却因为有着地龙,加上地板铺着厚厚的地毯的缘故,哪怕只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殿门外一直候着的沈明听到里头有了响动,便轻扣着门,小心地说了一句:“主人,牧隗在中堂等了有段时候了,需不需要从进来伺候您穿衣?”
他平日里不会问这种问题,但今天想着主人当下就要见牧隗,没准会让自己有了近身的机会。
能贴身伺候城主,是莫大的荣幸。
“不用。”南荣熙哪能不知他的想法。
换作平日,他估摸着至少会斥上几句。
但今日...
就先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对方的拒绝,沈明心里失落,面上却不显露,依旧欢快的应了。
“直接带他来见吾吧。”停了一会儿,南荣熙还是这般吩咐道。
按理来说,牧隗如今是没有资格进他寝殿的。哪怕是自己叫人过来,那也该是在中堂谈事。
但南荣熙刚醒,心生怠意,也就不想多走动。索性叫那人过来。
左右既是牧隗,那也没什么。
这寝殿,今后总是要多来了的。
等待之时,南荣熙找了处铺有绒毯的美人榻倚下。
他身材偏瘦,腰身纤细,若非城主之名撑着,甚至会叫人生出脆弱易折之感。
偏生他还喜欢穿些宽松的衣服,此刻人一躺下,衣服便松松垮垮的垂到了肩头,露出骨薄的肩与白皙的肤来。
但南荣熙并未在意,只闭目养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是因为在自己寝殿中,行为举止也就松弛了些。
“主人就在殿内,进去吧。”
外头不太清晰的话音刚落下,殿门就被人推开了。
沈明唯诺地跟在牧隗身后,一同进到殿里。
南荣熙睁了眼,见来人是牧隗,便没有生出什么反应。
他刚想说什么,视线后移,却见沈明也跟在后头走了进来,不由将散开的衣领拢了拢,蹙着眉道:“出去。”
沈明抿着嘴,知道主人这是对自己的逾越不满了。
既得了斥,那万没有多嘴滑舌,狡辩一二的道理。若真惹怒了主人,叫主人发火,只会在旁人跟前落他自己的面子。
他不敢多言,自觉地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瞧着沈明退了出去,寝殿里只留下他们两人,南荣熙又重新恢复了先前那懒散样子,视线似有似无的在牧隗身上来回扫着。
看了一会儿,见牧隗一言不语,只面无表情的垂着头,僵立在原地。
南荣熙觉着,对方昨日才初知一切,心神大抵还未缓过来。
今早见着了自己,就跟那前朝旧臣朝见新天子那般,心有愤恨,又有苦难言。
倒是难为。
“先前等了很久吧。”他问。
牧隗摇头不言。
细阅了一会儿,南荣熙看他始终紧抿着唇,又或是咬着唇上的肉———他看不太清,但也知道对方这恐怕是心里怨他怨的狠了,一时控制不住,显露了苗头。
真是可怜。
跟从前比起来,也是一点没变。
他微微阖目,装作没有发现,摸索着扯过几缕发丝把玩。
他将它们在指尖绕成一个环,松了又绕,绕了又松,又说:“吾今日不苛责你,找个地方坐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自己不近不远的地方另有一处软榻,可以歇歇。再或者,殿内椅子之类的坐处也不少,只要牧隗想,总能找到个合适的。
南荣沫闭着眼,静静想着。
自己醒时已为巳时。
他既要求了牧隗早上来见自己,那对方来的时间定然是早的。
如此,这人至少也在外头站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估摸着,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是自己在故意为难他。
思绪还未转过几道,南荣熙便察觉牧隗朝着自己这处走了过来。
速度不快,却是坚决。
待那人快行至自己身前时,脚步声又忽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布料摩挲的响声。
南荣熙本不想有所动作,此刻听了这动静,却也蹙起了眉。
若是想报复泄愤,那对方这动作也过于明目张胆。
何况现在还是白天,若是要对自己动手,也不该选这种时间,这个地点,用这样笨拙的手法。
睁开眼,南荣熙刚想制止此事的发生,入目之景却是令他微微一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也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眼前的场面过于匪夷所思。
牧隗并未如他想象那般手持尖刀,毒针,又或是其他能够威胁到人性命的物件。
他只是做了一件南荣熙曾经见过无数次的事。
缓步上前,揭摆,双膝跪地。
叩。
换至双手置侧,掌心朝上,额头贴地。
末了,只听一道生涩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道。
“主人。”
空气肃静了几分。
南荣熙垂眸注视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牧隗,没有说话。
他也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打进了城主府起,对方便一直对自己心存抵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向自己跪拜过,却绝无这般虔诚。
他有唤过自己之称,却绝不是叫这两个字。
此时之举,实在反常。
“吾是你的什么?”南荣熙问。
“主人。”牧隗答。
“...您是傀的主人。”
“想清楚了?”
“傀想清楚了。”
“...”
南荣熙的视线在牧隗弓着的后背上停留了许久。
他在想,对方是否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否则。
又何必做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这只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向他发泄与报复。
他一点儿不觉得牧隗只是听了自己几句可有可无的劝,得了些无足轻重又不知真假的保证,就能马上忘了曾经奉承的旧主,转而效忠于自己。
大抵,也是无可奈何了,才选择了暂时的妥协。
伪装出忠心的模样,等博取了信任,再对他伺机动手。
就跟梦里那般。
前世那般。
伸出手,轻抚着牧隗紧绷的后背,看着他的身体因惶恐与不安而发出的轻颤,南荣熙在心底喟叹道。
倒是让吾看看,像你这般自尊之人,能忍到什么地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辛的声音忽从殿外响起,“主人,您让从查的——”
“进来。”南荣熙喊了一声,打断了对方接下去准备说的话。
他收回了抚在牧隗背上的手,从原本半倚的姿势坐起了身。
被截了话,李辛有些不明所以。
他推门入殿,看见牧隗仍在殿内,这才明了。
这是有旁人在,主人不叫他说呢。
李辛冲着牧隗友善的笑了笑,而牧隗因为跪着的原因,这会儿只能仰头相望。
视线一触即散。
从南荣熙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牧隗的眼中之色。
那是一种对自己落魄处境被他人目睹的难堪。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李辛对牧隗毫不掩饰的热切———甚至在两人视线错开后,还多次瞟向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无故殷切,两人难道有些关系?
将一切尽收眼底,南荣熙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牧隗,你今后便代替沈明来吾殿中当值吧。”
既叫吾一声主人,吾就得给你安排些事了。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牧隗说的,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李辛身上。
见对方听了自己的话后,真如预料那般露出了欣忭之色,南荣熙心中的猜测越发肯定。
一来满足了府中人的要求。
二来也可以解释李辛为什么不直接同他讲。毕竟牧隗无论是身份还是当下的处境,都轮不到他奢想。
故,李辛这所谓的有意之人,应该就是牧隗了。
虽不太明白对方是如何在此之前便跟牧隗有所接触,但南荣熙觉得,牧隗对他大概是无意的———这终归是场单恋。
毕竟这人的整颗心,都在那旧主身上呢,哪有什么心力同仇人的身边人发展感情。
南荣熙甚至觉得,按自己和牧隗如今这关系,李辛这场单相思,恐怕还没开始就以失败告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既有这样的念头,南荣熙也愿意给他创造创造机会。
吾虽疑你,对你有不满,但也没必要刻意耽误你什么。
他看着跪地之人若有所思。
两世不该混淆,吾也只求一个答案。
你若悔改,吾便不计较。
南荣熙之所以将牧隗调至身边,一来是为了给李辛一个接触的时机。二来,他也能借此机会好好留意牧隗的态度和动向。
“傀知道了。”牧隗心知自己无法拒绝,只是低低的应道。
城主没当面质问他为何态度猝然转变,这已是最好的事了。
他可不能在别的事上露出马脚,叫对方发现。
“那你出去吧。”
见牧隗应了,南荣熙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去的事,旁人可听不得。
“是。”
眼见牧隗出了殿,李辛这才走上前,把探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先前赴宴的人中,除了一早探查到的那个,还有一个名叫浣沙的主也受了控。当初在宴上,从就觉得他的举止和神色很不对劲,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心神受了操控,身不由己。”
“嗯,吾听这名字耳熟。”
南荣熙大致知道他说的是谁。
“主人,这也是从准备同您说的。”李辛正色道,“这浣主也是选傀宴后向您送傀的主之一,近几日不知怎么的,他又多次提到自己府上新调教了几个美人,想送您一个最出色的,供您玩乐。”
听到这儿,南荣熙淡淡道:“这种事,吾倒是不知情。”
李辛略带紧张的解释:“这个浣主隔三差五就会向府里递些折子、帖子、信件之类的东西,但这样的人我们见太多了,底下人基本都直接回绝了,不想让这些小事叨扰到您。”
他生怕主人这是在怀疑自己故意隐瞒。
“嗯。”南荣熙对这事倒是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美人,那是男傀,还是女傀?”
“是男傀。”
男傀..
“他若下次再提,就替吾将人收了。”
李辛惊讶抬头,目光直晃晃地看向南荣熙。
“主人,他向您塞人,估计有诈,怕是后头有人逼着他这么做。没准送来这傀就掌有调控契印的方法,您要是收了他...”
“吾知道,你按吾说的做就行了。”南荣熙垂了眼,倚回了榻上。
这样子,便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他从不希望旁人过多干预自己的决定。
见此,李辛也不多话,只是心里犯起了嘀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问他美人是男是女。
一听是男傀,竟直接收了。
难不成。
主人真跟传闻里说的一样,也喜欢男子?
可这美人,怎么看都不会是良善之辈,主人收他...
再看了眼主人。
见对方神色淡淡,李辛忽又不担心了。
算了。
主人一定明白其中的轻重,他没必要瞎着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辛从南荣熙的寝殿里出来后,又朝着李昙先的院子走去。他看起来兴冲冲的,像是有许多话想同李昙先说。
李昙虽是兄长,却也不得失了规矩。
进人家的院子依旧是唤门人相告,得了首肯后才进。
李昙先虽是个从,却服侍城主多年,得城主欣赏。
他这待遇,自然也不低。
...
李昙先此刻没在屋里,而是在院子的一处茶桌前,端坐着,似在思事。
这会儿知晓李辛要来,他方缓缓起身。
“兄长。”
见了他,李辛就扬起了笑。再听对方唤自己,又点了点头,示意其先入坐。
见李昙先坐下了,他也坐在了专备的木椅上。
“昙先,我有事想问你。”李辛开门见山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有什么事?”
“是关于主人的一件私事。”
“兄长,主人的私事,你也打探起来了?”李昙先温声道。
他话虽这么说,却也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
“前几天,我问了主人对于成家的看法,当时主人就说,不如收个身边人来成婚...”李辛语气惴惴不安,难得见他这般迟疑,“你觉着,主人这是随口提的,还是真有这意思?”
“我们跟了主人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主人对身边人的关系一直把握有度,他自己从不会做出轻待之事,却也不容许我们越矩。”
李昙先自是明白自家兄长的忧心之处。
他轻声细语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试着让李辛不那么担忧。
“换了别的主,难免会强迫身边人雌伏,以满足自己的私欲。可唯独主人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李昙先用如此肯定的口吻说出这番话,李辛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缓过来,他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昙先提到了雌伏。
他是这样想的吗?
“昙先,你觉得男子和男子之间,只要发生了那种事...”李辛努力组织着语言,“都是有一方雌伏而达成的吗?”
李昙先微微笑道:“兄长,难得见你说话这般委婉。”
他也不立刻表态,只平和的看着对方。
“我有吗?”
被李昙先这般笑视,李辛不自在的侧开了头。
“雌伏只是贬义。若是两情相悦,那应当不算。”说罢,他平静的面容上又略带促狭,“兄长这么问,难道这事同你有关?”
“算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辛瞟了他一眼,悻悻道。
“兄长,你此处落了发。”李昙先忽然道。
他抬手指着一处,那里有几缕头发松松垮垮的垂了下来。似是一时疏漏,没有扎上。
“我来帮你吧。”
李辛点点头,庆幸这话题被对方轻松揭过。
李昙先唤下人拿来一把木梳,行至自家兄长身后。
头冠和发簪被一一拿下,整齐的摆放在茶桌上。
李辛只觉头顶一轻,长发便散落了下来。
“昙先,你是不是经常为主人梳发打理。”
“算不上经常,主人只是少数时候会让我来打理。”
“哦,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昙先的手很巧,技法也很熟练,没一会儿便束成了一个柔顺饱满的发髻。
“兄长用午膳了吗?”李昙先问。
“还没有。”李辛答。
“早膳也没。”
李昙先摇了摇头,劝说道:“你怎么也跟主人一样,饮食不规范起来。”
“早膳还是很重要的,不能总不吃,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的。”
李辛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感到不耐,反倒是笑着保证道:“我知道的,以后忘不了。”
“既这样,兄长不如同我一道用午膳?”
“也好也好,我正好觉得饿了。”
“嗯,兄长一上午什么都没吃,是该觉得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府内书房
“内务收下了浣府送来的男傀。”
李昙先今日着了一席青白色的衣裳,外头原本还系着带有白狐绒围颈的大氅。
只是这会儿在殿内,穿着有些厚重,便脱下挂在了一旁。
他面颊上,发丝上,都还残留有些许水珠,看样子是刚从殿外进来,沾染的飞雪遇了暖,化开了。
“嗯。”
南荣熙这会儿正持笔作画,画的是一副鸟雀花图。
听到李昙先的话,他头也未抬,只等纸上一处精工落完,这才缓缓开口。
“是吾下的令,叫他们收的。”
揉着发酸的手腕,又曲了曲冷地发僵的指关节,南荣熙这才又在纸上落下新的一笔。
这天实在是冷,哪怕是他都有些受不住。
殿内再热,若穿的不多,身子也总是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得你的令,他们确实不敢自作主张。”李昙先走到南荣熙身侧,往某个快见底的瓷碟里添了点颜料。
将这瓷碟放至水龙处注水,用笔融匀,等杂质沉淀后,再将表层滤过的水颜料倒入另一个新碟中。
反复三五次,直至碟中的水颜料澄澈且无杂质沉淀。
南荣熙扭头看了李昙先一会儿。
见他动作畅如行云,无一丝错漏,脸上也流露出了满意之色,“你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极好。许多事情交给你来办,也总能让吾省心。”
“同你相比,我还有许多不足。”李昙先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主人对于事物的谋划和预料,是我远不能及的。”
他从未见主人的预谋落空。
每一件事,都能恰到好处的按照主人的计划前行。
南荣熙笑了一声,又在纸上勾画了几笔,方才将毛笔搁在了一旁,轻轻从胸膛舒出一口气。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吾也并非每一件都做的问心无愧,有些事哪怕真做错了,当下也分不清是非,等好些年过去,才能略微明白,原来当初是做错了。”
这般说着,他面上的笑也落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尾垂落,似乎是回忆起某些不美好的事。
“李迟。”
他忽的提了声量,道:“你说当初,那初代城主划分三等阶级,将主傀结契束心的术法流传到世间的做法,究竟对不对?”
“短短不过几年,就已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滥用已成为了常态,底层傀的怒火与愁怨被不断挤压,甚至有了契印之灾的出现。”他的声音愈说愈低沉,淡紫眼眸也已褪为暗色,凝视着眼前人,似在探求一个答案。
李昙先清楚,每当主人这么叫他时,那便证明接下去讨论的会是一个相当肃谨的话题。
他先朝南荣熙俯了俯身,这才发表自己的言论。
“我以为,哪怕没有他,人与人生来身份的差异依旧有一天会被揭开。”
“这终归是初代城主所为,主人无法改变现状,也不必自疚。”
他答的从容不迫。
“比起人为,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天命,天意所致,上天定下了主人的起点,那么主人的所作所为都乃命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是天意吗?”南荣熙面上笑着,心底却是笑不出来。
他兜兜转转,两辈子都走上了同一条路。
上辈子,身边跟了他七年...
不,应该是五年。
跟了他五年的傀,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选择了背叛,强迫他饮下自己的血,禁锢了他的身心,囚禁了他的灵魂,以至他早丧。
那城主府在他死后,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乱子。
这辈子,他仍旧没有避开想避开的人和事,照旧将那叛主的傀收进了城主府。
南荣熙觉着,自己早该一除后患。却又因上辈子的某些事对那人存了愧,下不去手。
有些事情若非他有意隐瞒,也不会造成后来的伤害...更何况凡事一码归一码,他同样也想知道,从前那样忠诚,那样恭顺的人,为何在自己身边待了五年,最后依旧选择了叛主。
他应当不为权,更无利可图。
那究竟因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中满是混杂错乱的念头,南荣熙此刻只觉得身心俱疲,什么话也不想多说。
眼神示意李昙先出去,他自己则一手揉捏着太阳穴,一手指尖轻抵墙面,慢慢走到一侧书架的中层木屉前。
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拨开书页。
南荣熙拿出夹在里头的钥匙,插入了某个木屉之中。
钥锁匹配。
他拉开木屉,里头只有一副白色的鬼面具静悄悄的躺着。
南荣熙从没叫人打扫这格木屉,自己也很少打开,此刻的鬼面具上已落了不少灰,斑斑驳驳。
他无声的注视着这副鬼面具,眼中似有什么流动。
半晌,他刚要合上木屉,犹豫了一下,又将钥匙也一并放了进去。
没再落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盖青阶,融成了雨,下个没完。
用过晚膳后,南荣熙并未如往常那般去书房,而是一直待在中堂里。
这阴沉的天气本就让叫不想走动。
再加上堂内宽敞,又有地龙暖着,更添了他几分怠意。
身子懒散了,也就更不想挪动了。
虽说每天都有新的事物要他经手去办,但左右都是理事,堂内物件又俱全,也就没那个出行的必要了。
南荣熙随手翻了几本折子。
都是些琐事。
落笔批阅,他忽然想到今日应当是牧隗入城主府以来,初次来自己殿里当值的日子。
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没来。他想。
按理来说,这当值之人应要从早到晚都侍在主人殿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这事,南荣熙倒也没太在意。
他想着牧隗这是初次当值,兴许不懂城主府的规矩。
自己吩咐他顶替了沈明的事,估摸着,他是没弄清楚傀与从负责事类的区别。
犯错...倒也情有可原。
但再怎么开脱,如今入了夜,哪怕是作为傀,也清楚自己该来殿里伺候了。
除非是有意拖延,不想来。
南荣熙靠在椅背上,半寐着,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对方这态度,他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上辈子的这会儿也是这般,没什么差别。
殿门忽被推开,一道身影进到了堂内。
南荣熙睁了眼,看向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位美人。
未施粉黛已是绝色,素衣黑发却成柔媚。
这般打扮,倒是特别。
南荣熙又轻阖了阖眼,吐出一口气。
待再次睁眼,他的目光已然锁在了那人脸上。
“主人,傀名易棠。”那人语声悠悠,面色从容,“傀是来伺候您的。”
被这样直白的视线注视着,尤其视线的主人还是一位身份尊贵且容貌绝丽的男子,那美人的虚荣之心瞬间被满足了。
南荣熙嗯了一声,似乎没觉得对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他知晓这人。这
便是几日前刚入府的男傀。
易棠跪下身,冲着南荣熙行了一套标准的礼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也没再站起来,而是抬起了那双混杂有水色的眸子,粼粼地望着南荣熙。
不多言,只是这般望着。
“浣主说你是美人,吾从前觉着,美人多形容女子。可今日见了你,却又不那么觉得了。”南荣熙笑言,话语里满是对易棠容貌的赞叹。
“傀从前以为,一个人容貌的美丑是无法被定义的。”
“可今日听了主人的话,却使傀心中雀跃万分,摒弃了原本的念头。”
他说的不卑不亢,只坦然表述自己的观点,并没有因为得了夸奖就过分欢喜至无法收敛。
“实不相瞒,傀能来城主府,也是此生之大幸。”他语调渐沉,眼帘也缓缓垂下,似乎是忆起了些过往云烟,沉浸其中。“从前同宴,曾一睹您的风采。只可惜当初未能被您挑中..”
“这实是傀一生的遗憾。”心随意动,易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语调微仰,水眸再次望向南荣熙。
那眼神中似夹杂有呢喃轻语,只是被这双眼看着,便会叫人觉得他在向自己倾露心声。
“傀求了浣主多次,他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您收下傀。易棠敬仰您,憧憬您许久,一直想着希望有一天能来到您的身边,服侍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口中的服侍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自然参杂着其他的意思。
“你想怎么服侍吾?”南荣熙饶有兴致般问道。
易棠轻笑了一声,不言语,手却是朝着自己的领口探去。
见此,南荣熙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
他漫不经心的挟起一缕发丝,在指尖细细摩挲,眼神仍旧停留在那人身上,没有移开的意思。
那目光,宛若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被人从地下探出,经历了褪土,淋水,擦洗...
易棠指艺灵巧,脱衣的动作更是肆意。
束带,外袍,净衣...直至上身脱到只剩一件单衣,他才停了下来。
散落的衣物制出旖旎,弥漫在空气中。
做到这一步,他抬头打量南荣熙的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对方面色平静,没有表露出什么反感的意思。他便拢起下摆,朝对方所在的地方走近几步。
“就在那儿吧。”
只刚有一点动作,便听见南荣熙的声音缓缓说道:“吾今日只想看看你同旁人比,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便是不想亲自体验了。
“好的,主人,傀听您的。”
易棠并不意外对方的拒绝。
他在颠鸾倒凤方面的经验十分纯熟。品尝过许多不同身份不同癖好之人的滋味,也就知晓了,有的人就喜好观人自渎,看着他们自己亵玩自己。
愈是神情丰富,姿态万千的,便愈能令他们满足。
指尖抚至身上的一处衣料,将覆在其上的某个绳扣般的东西一拽,原本单薄的最后一层衣物也被缓缓褪去,露出了遮掩其下的男性身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嫩的肤衬着那优柔的曲,每一处,每一寸都长的恰到好处,及具美感。
只是被南荣熙注视着,易棠粉嫩的乳尖就已经难以自制的扬头。
他一边暗道自己这般没出息,被人看着就起了反应,另一边又觉得释然,对着这般身份的人有反应,实属正常。
他仅用一手的掌心和指尖挤捏着两处乳颊,另一手则零零碎碎的褪着下裳。
面上浮起了红意,眼底却还透着清明,他轻哼着,微仰起头,感受上身逐渐扬起的快感。
单手不便的原因,易棠只得又将双膝抵在地上,左右摩擦起伏,配合着手上的动作。
为了将下裳褪下,他身躯配合着手扭动,时不时还用脚踝蹭几下地面以助力,只一小会儿,身上便起了一层薄汗。
微喘着气,他索性手上一使力,硬生生扯开了几缕布锻,将下裳一直褪到了小腿处才停下。
没了衣物遮盖,他的下身就这么空荡荡的暴露在了空气中,显露进了南荣熙眼底。
阵阵凉意侵入下身,他先是浑身一颤,似是被这凉意刺激到了,揉捏着双乳的手却没停下,反倒还伸出几根手指,更加用力的弹动起乳尖的嫩肉,仿佛这能够带给他不一般的快感。
殿里再暖,身无一物终归是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喘息声渐起。愈燃愈烈,近乎响彻整个中堂,直叫外头的人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易棠没有忍耐唇齿间因呼吸而发出的粘腻的呜咽声,他巴不得所有人知晓自己此刻所做之事。
身体因连绵不断的刺激而剧烈抖动,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双眼仍旧紧紧望着南荣熙,眼中时不时闪过什么。
在捕捉到南荣熙唇角流露出的淡淡笑意后,易棠瞳孔微怔,似是被什么迷住,空着的那只手顺道擦着腹部滑了下去,轻捏住此刻发烫的肉棒。
双眼盯着南荣熙,后穴开始不自觉的轻微起伏,似乎某根臆想中硬物此刻抵上了他,就将融入他的身体,同他融合。
喉中传出几声粘腻的喘息,易棠将原本弯曲着包裹着肉棒的手停了下来,不再抽动。
贴合热处的无名指和小指抽离,丝毫不在意其上沾染了的润滑的粘液,反倒朝着双腿间伸去。
两指搅动,将指尖的粘液涂抹均匀于后穴。
眼底蒙上薄雾,朦胧难视,他却依旧朝着南荣熙所在的方向看去。
似乎仅仅是看着那人,身下就能涌出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他一手自抚,另一手捏动肉棒同时还留有两指深入后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撑地极开,几根手指环着肉棒小幅捣动。
此处被一时照抚,后穴却因为捣弄,两指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没在穴口。
两处永远只能照顾到一处,甚至还不尽兴。
易棠心觉郁闷。
他此刻迫切的想要得到疏解。
双腿裸露在外,未褪干净的下裳只若有若无的覆盖其上。
他腰身使劲用力,使得下身能够迎合捣弄抬的上去些,也好叫后穴同手指能结合的更紧密。
易棠此刻摆出的姿势,站在南荣熙的角度,便可毫无遮拦的看到对方的全部。
粉嫩的双乳,大开的双腿,挺立的肉棒,水色的肉穴,以及因大幅抽动而流溢出的粘稠液体。
那晶莹,甚至似有似乎的顺着臀部淌落下来。
再难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上加快,湿滑的肉棒迅速晃动,剩余的手指在后穴中快速抽插。
背抵于地,臀部高高抬起,撑在两侧地面的双脚猛然收几,脚背紧绷,显露出淡青的血管。
终于。
快感升顶。
他的双腿剧烈颤动,整个人都哆嗦着抖了起来,伴随着口中一声急促的喘叫,龟头射出的乳白液流连同后穴的淫水一道淌落至小腹之上。
易棠的双目虽还睁着,却已然失焦。
直过了许久,抖动方才停歇。
他轻轻喘息着,手指在湿润的深处又捣弄了一番。待身体品味最后的余温,这才恋恋不舍的抽出。
手指从池中拔出。
随着一声轻响,同手指一道出来的还有几滴黏黏腻腻的透明液体。
除却流淌在腿股处的粘液,甚有几滴正顺着抽出的指缝流溢而下,流的小臂斑斑驳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易棠身下贴合处着地毯已被完全浸湿。
...
听着那人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喘,看着他满身粘稠的水迹。有些是汗,还有些是...
“的确担的上美人一称。”
南荣熙从低阶上走下。
“将这里收拾干净后,便自去领赏吧。”
年纪小些就是好,便是性事上也格外能自娱,格外有天赋。
这般想着,他也不看易棠如何反应,只绕开对方所在处,缓缓行至殿门。
眼观易棠自渎,从前戏自抚,到云雨泄身,再至最后的事后余温。
看着这样一个美人在眼前自渎,他身下却是一点感受都生不出来。
虽说身职城主会生而少欲,但自己这般,怕不是两世为人,年龄渐长的同时连带着身体也变得木讷,变得无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若有所思。
原以为自己对女子无感,那便是喜好男色。可如今见了易棠,又忽然觉得有些摸不准。
手心触上殿门,南荣熙忽然出声。
“易棠今夜叫吾一饱眼福,吾便赏了他,那你呢?”
拉开门,他将目光投向殿外站立的男子。
方才的话,就是说给这人听的。
...
牧隗本不该在这儿。
他该走的。
但又却不知怎么没有离开。
今夜是牧隗当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人认得他,故而哪怕是见他带着个人,也只当是城主吩咐的,便没想着拦。
正因为如此,易棠才得以毫不费力的到于中堂,在南荣熙跟前上演那处美人自怜的戏码。
听着屋内的声响,他大抵猜到里头在做着什么。
他该走的,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骤不及防。
殿门就这般开了。
牧隗同对方相视。
只一眼。
心下已然凉透。
...
对于牧隗的存在,南荣熙毫不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早知对方在这儿。
见牧场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像是已然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极淡的笑声从南荣熙嗓间冒出,却令听入耳中的人不寒而栗。
“跟吾过来。”
他此刻心情不太好。
那不知所谓的情绪低沉沉的压在心口,叫他不想多说。只甩下这一句话,便径直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夜色消沉,雨雪仍落着。
夹杂着雪沫的风遇上那人的长发与紫衣。
逐渐吞没,却恰好遮蔽住了身后的另一道身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路屏退了预要上前服侍的从,南荣熙径直进了寝殿。
直至夹带寒意的身体被殿内地龙散发的暖意包裹,他才轻呼了口气,停了下来。
没有转身,他就这般背对牧隗站立着。
外袍和发丝上沾染的雪很快化成了水,湿答答的流淌了下来。
抬手拭了拭身上的衣料。
南荣熙发觉雪水已彻底渗入衣中,再擦也无济于事,便索性解了衣扣,将外头的大氅脱下挂至一旁。
又往床榻处走了几步,他愈要将中衣也脱下换了。
直至听到身后传来几声脚步。
南荣熙才回神,停了手上的动作。
听着声响,他估摸对方此刻应当是走了几步,跪在了自己身后不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有几声别的响动传入耳中,但他也懒得去想这究竟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均不言语,殿内维持着诡异的宁静。
南荣熙来时的路上还存着股气。
此刻静下来,这气反倒是慢慢消去了。
易棠这人,他前世就见过,对这个名字也是熟的不能再熟。
这便是那个被安插于城主府的棋子。
前世,易棠在暗中接触了牧隗,将他当做自己身边的突破口。
胁于他,诱于他,威诱并存,最终告诉他如何反转契印,由此对付自己。
只不过前世的他一直没有注意这些,直至被牧隗喂了血,到了受困于人的濒死前,这才忽的反应过来。
原以为牧隗至少是在最后几年才同易棠站在了同一条路上,叛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一直纠结。
纠结这样一个重情之人为什么能如此轻易的舍弃多年情谊,如此轻易的叛主。
只是没想到。
早在这第一年,早在易棠初入城主府的没几天,两人就有了交集,就纠缠到了一处。
南荣熙心里清楚的很。
今夜易棠能恰巧来到中堂,没有牧隗的协助是不可能的。
如此。
竟是这般早便有了叛主之心吗...
想到这里,南荣熙缓缓舒出一口气,心中反觉一阵松快。
知晓了牧隗早有异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
反倒是件好事。他想。
只在情谊浅薄时意叛,至少盛过五年真情相待后一朝一夕的倾倒。
“那天听你唤吾为主人,原以为你是想通了。”南荣熙开口了。
“然,你既对吾仍存怨恨,倒也没必要勉强什么。”他这话说的倒像是在感慨。
本没想过让牧隗服侍自己,叫对方当值也不过是为了李辛的那些个念头。
只是。
对方为了避他,竟不顾后果地找上了易棠。
今日一事,许是易棠主动提议,又许是牧隗有求于对方,欠着人情。
但再怎么说,两人到底是有了交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交集,不就同前世的一切越来越像了吗。
于情,知晓牧隗做出了这样冒名顶替的事,南荣熙应当觉得不满,应当厉声斥责,再给予他相应的处罚以示惩戒。
于理,身为主,南荣熙不论对自己的傀做出怎样过分的事,都合乎情理,不容忤逆。
...
可他心中有愧。
前世被信赖之人那般对待,他第一反应也不是愤恨,而是凄哀。
被共处了五年的傀背叛,更何况他待对方向来极好,甚至称得上纵容。
今生重来一回,哪怕知晓了牧隗未来会做出叛主的事,南荣熙也没有当机立断地杀了他,而是照常将他养在身边。
如此。
南荣熙只为探求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探对方究竟何所求。
究竟因为什么,能让牧隗对他不念从前,痛下杀手。
大抵不是因自己从前扮演的那个旧主身份。他心道。
前世与今世一般,他顶着鬼面的身份,也不过与牧隗相处一年有余。
离别时,他甚至只借口说是将对方托付于城主,假拟城主为友人,而并未如现世这般,因种种缘由捏造出城主致鬼面于死地的谣言。
“主人,傀没有不情愿。”
跪于身后之人轻声说出这样一番话。
“只是每每见您,傀都...”吞吐了一下,他说出了四个字。
“情难自抑。”
情难自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莫名的话搅乱了南荣熙的思绪。
初听只觉情人低喃,可深入细思,只换来他一阵叹息。
尤是那声主人,更听的他心起酸意。
吾对你这般宽容,你却依旧拿慌话来搪塞吾,欺骗吾。他在心中默道。
便是骗,也不说个像样的。
只用这样荒诞的借口,叫吾如何装作相信。
怀着这般念头,南荣熙转了身,想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以怎样一副表情说出这般诓骗之话。
只是这一看,却叫他心底一惊。
“你做什么?”
入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跪于地上,上身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被褪下,松松垮垮的堆在腰间。
“傀不该躲着您。”
他抓紧了下裳,又往下扯了扯,似是要将全部的衣物都脱了,“傀一定服侍好主人,叫主人满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南荣熙看见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蹙起眉,南荣熙再顾不上思考牧隗说的话。
他快步上前,弯下腰,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指尖触及肌肤,只觉一阵冰凉。
赤裸的身体印入眼中,南荣熙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坦然地注视着那人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疤痕。
只一小会儿,便抓住了对方层叠于腰间的衣物,向上提起,替他严严实实的拢好。
“你不用勉强什么,吾本就没那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做好了这一切,南荣熙方才收手,起身推开一步。
他无意逼人雌伏身下,心下只念着李辛对其有意,又忧心对方跟在易棠身边学了坏,沾染了那不堪的悦人之术。
“你应当好生爱护自己,不要去学那以色侍人的姿态。”
也犯不着为了讨好吾,就逼迫自己献身。
牧隗垂头跪着,闻声便发出低低的回应。
他声音极轻,南荣熙仔细去听,才勉强听清对方说的是。
傀想留在主人身边。
他问:“为什么想留在吾身边?”
话说的一句比一句荒唐。
明明那般不愿,又何必逞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傀想见着主人。”牧隗这样回答。
“你真这样想?”他又问了一遍。
“傀不敢骗主人。”牧隗答。
南荣熙略显无奈,只觉他心口不一,并不信其所言。又忽然想到对方前头说的那句,情难自抑,便轻声询问对方缘由。
毕竟在他的理解里。
情难自抑可不是一个轻易能说的词。
这里头包含的意思...
太难言了。
只是。
南荣熙方问了两句,就见牧隗垂眼看地,身体始终绷着,放不得一点松,似乎还紧张的冒出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般胆怯模样,是觉得自己会骂他,会下手罚他吗?他在心中思忖。
抿着唇,南荣熙眼中闪过一丝郁色。
吾知你心中怨恨,定是见也不想见吾。
既如此,做什么说些好话哄吾?
吾从未想过强求什么,你又何必如此逼自己呢?
“随你吧,你想留在吾身边,那便留着。”
轻揉了揉牧隗垂敛着的头,南荣熙语气淡淡,却又隐含无奈。
若是哪天想走,便直接走吧。
只是别再拿那些好话欺吾了,他在心里感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隗硬是想留在自己身边,南荣熙也就答应了。
他既然答应了,当然也没有随意敷衍人家,而是确确实实给他安排了事情做。
那沈明的事,便大多让牧隗接手了。
当然,沈明也曾明里暗里的询问他缘由,但都被南荣熙敷衍了过去。
随手给对方些别的好处,这事也就揭过了。
前世他就清楚了,沈明这人年龄小,好胜心却强,小小年纪媚人的事那是做的手到擒来,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但这总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错处,这辈子南荣熙也就没打算太为难他,左右打发了,不放在身边就是。
除此之外,在南荣熙的安排下,牧隗几乎每天都有近半的时间待于他身边。
一是担心牧隗自己独处的时间长了,存心去钻那死胡同。二来他也想时刻看着这孩子,弥补前世没有注意到的缺漏。
他总觉得,前世是自己忽略了什么,才导致牧隗后面心境出现那么大的转变,走了那么一条歪路。
恰天光大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靠在书房的长榻上,借着窗外日光,漫无目的地翻阅着手中的书。
身为城主,对城中一切事宜都应该熟知。知晓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上报的纸书,木折,话本等直接的文字描述,民间的传言,戏曲,商品买卖等间接的反馈。
偶尔,他也会自己去城中一趟,但这机会真就少之又少,每每去那儿都要乔装一番———南荣熙不愿意被太多人睹见真容,毕竟这可能会是某场祸端的开始。
今日城民,又或是城中显贵,实在是无知又精明。
自三重阶级划分后,也是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太平之日。
但纵使这样,低等傀受欺压的现状依旧存在。
说起来,自当初主傀契印的术法被初代城主深掘现世,人们对于神的信奉更为强烈。
换言之,有些子民甚至将城主看作了神在人间传播意向的替身。他们在尊南荣熙城主一职的同时,也赋予了他多维度的神的身份。
只不过,南荣熙自己并不那么觉得。
所谓术法,不过就比世上流传的蛊术再玄上那么几分,不过就让世人强健些体魄与减缓些食欲,多些年寿命罢了。
要说真对神有什么信仰,那他确实也得感谢上天给了他次重来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此刻手里翻动正是本民间话本。
话本里分开成了好几部分,每个部分占着几个不同的区块,分别有术法奇谈,民间趣文,情感纠葛等等。
他今日实在空闲,这话本子翻了都有一个多时辰,看也看的累了。
牧隗从早上起就安安静静的跪坐于他身侧,一直跪到了现在。
南荣熙知晓他们做傀的规矩。
只要是在主人身边,就得时刻跪着。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跪坐着,也是考虑到长时间跪着会叫人膝盖受不住,跪坐好歹轻松些。
但...寻常人家的傀,要么是不受主人宠爱,常年无法露面,做着些肮脏的活。
这样一来虽然是累,但好歹能活动着身骨。
另一种是受了宠的傀,这类傀大多是床上懂得逢迎讨好,雌伏主人身下。
他们见主人,大多也是见到床榻上,再怎么也不会受那长跪的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多的,南荣熙也就没有去仔细研究了。
兴许牧隗许多年来都是这般过来的。
身体好,忍一忍也就习惯了。
可至少在他这里,总见对方这么跪着,叫着心里头不太舒服。
南荣熙今日早些时候便同他提过,叫他别总跪着,像李辛和李昙先那般站在一旁就好了。
可牧隗拒绝了。
他说礼不可废,不敢逾矩。
这书房的地上虽铺着厚绒绒的垫子,但跪的久了定是不舒服的。
南荣熙看牧隗一直这么跪着,不肯站起来,也是无计可施,只得暗自叹气。
年纪小,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他端详着牧隗的侧脸,这般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太说话,什么想法都往心里憋,委屈极了也一声不吭的,到底还是个孩子。
“出去走走吧。”南荣熙道,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于旁人听。
在屋里待久了也不好,趁着今天这天气好,也正好出去走走了。
可还没等他将手里的话本放下,就听外头有人传话,说是易棠来请见他。
南荣熙原本想说不见,但犹豫了一会儿,又觉得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候,也就应了。
“那傀先退下了。”听见是易棠要来,牧隗便识时务的准备避到一旁。
但饶是他这话说的再怎么平静,南荣熙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勉强之意。
“待着吧。”
虽不知对方为何勉强,南荣熙还是善解人意的让他留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踌躇了一会儿,牧隗还是遵了主人的话,留在房中。
南荣熙将他的反应收之眼底,暗自思量。
没一会儿,易棠便进了殿,手上还拿着一方精巧的器。
南荣熙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中堂自渎的水色场面上,现在见他端方淑正的跪在自己跟前,也是触目心叹。
人果然都有两面,尤其是眼前这人,着实反差。光从面上看,完全没法将他和前两天在自己面前放荡的人儿联想起来。南荣熙心道。
“主人,前几日您曾说要赏傀,傀思来想去,还是斗胆想向您亲自讨这赏。”
“想要什么?”南荣熙问,视线从牧隗身上扫过。
虽说不大可能,但他莫名担心易棠是想从自己这儿将牧隗讨了去。
“这是傀亲自带来的上品朱砂。”他将手中一直端着的器抬起,道:“傀想求得您的亲笔画。”
这器里装的确是朱砂。
南荣熙朝里面睬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朱砂质地粉腻,晶体较细,散发出的光泽柔和自然,整体几乎没有什么杂质。
确实是好物。他得出这个结论。
“朱砂作画倒是特别。”南荣熙道。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一并说来听听。”
“谢主人成全。”
美人仰视着他,嘴角含笑,“傀想您用这朱砂,在傀身上作画。”
“您的画作,傀想用身体承着。”
这话倒是出乎南荣熙的预料。
他没想过易棠会提这样的请求。
沉吟了一会儿,南荣熙站起身,继而低头俯视着对方。
视线停留,似是想到了什么,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那边桌上趴好。”他说了一句,又侧头看向牧隗,轻声道:“替吾拿水来。”
南荣熙不避讳牧隗的在场,易棠同样也没有不自在的道理。
被再多人看着,他也生不出什么不好意思的念头,这会儿也是自顾自熟练的解起了衣扣。
“只脱上衣,露出肩背来就好。”南荣熙嘱了一句,随意拿起一根毛笔,将朱砂与水混了混。
他担心易棠又像之前那样脱的赤了身子。
牧隗还在旁边,他可不想叫这孩子看到那污浊的场面,坏了心性。
袒露的胸膛刚触上冰冷的木桌,易棠不由自主的嘶出了声。
低着头,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看不见身后的景象,只隐约感受到有人站到了他身后,紧接着是几根手指在他肩头拨弄,将那粘在后背上碍事的发丝拨到了一侧。
刚想说什么,这第一笔已在肩头落下。
闭上嘴,他仔细感受起身上由那人带来的各种感触。
毛笔被有规律的画动,笔尖像是由重到轻的抚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粗糙的,有时刺出几丝细毛的笔头带给他细细密密的触动,时不时刺激着他滑嫩肌肤下脆弱的筋脉。
染水的朱砂在空气中挥发的过程带给他丝丝凉意,粘腻的触感从肩头滑向背脊。
借着身上这般感触,易棠忍不住臆想些什么,
他的身子本就敏感,再叫人这般画弄,就像场独特的房中术,激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身下也硬了起来。
易棠本就没想着忍耐。
借着身上笔势,除却口中发出婉转的哼声外,原本搭在桌上的手,这会儿也向桌下滑去,想要去爱抚某物。
只是他刚有动作,手便被一股大力摁住,抽动不得。
脊背上的笔势也渐快,终的到了一处,缓缓收了势,在尾端略微用力,又走势般向上抬起。
这便是画完了。
右手依旧被人制住,易棠却丝毫没有被人发现错处的自觉。
“主人在傀身上画了什么?”他这话语里还夹杂有几声低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被限制住,没法疏解,下身便开始不自觉的小幅度的摆动。
易棠不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触碰南荣熙,所以只好隔着衣料,轻蹭木桌以缓解身体的饥渴。
南荣熙早就察觉这人的异动。
他不想明说,只略微移动身体,挡住了牧隗的视线。
这般淫乱的场面,教坏了对方可不好。他想。
只可惜了这桌子,得换张新的了。
南荣熙面上淡淡的,没有丝毫表情,偏生说出的话却像是藏着笑意,好似夹杂情意。
他俯下身,却依旧控制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叫自己连那人的一丝肌肤都碰不到。
低沉的,夹杂着笑的声音在易棠头顶上方响起。
“吾用这朱砂,画了道符,好能镇住你这小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美人,一个颇心术的男美人。
易棠才不会觉得南荣熙这话是在同他调情。
这话里头真正的意思,他看的明白。
不过是对自己先前的行为起了反感罢了。
懂得要怎么做才能把握住两人之间的度。
想要讨好这样的人。
不能太殷切,也不能太冷淡。
穿好了衣,易棠自知强留没什么意义。
他既得了好,又存了面子,便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南荣熙侧头问:“他的这番作态,你怎么看?”
“能得主人亲笔,是为荣幸。”牧隗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吾是想问你自己的想法。”
“傀心存羡意。”
“...”
南荣熙本想责易棠的行径过于伤风败俗,叫牧隗不要瞧了他这做派,产生了自己欢喜对方这种行为的念头,因而学了坏。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他一时默言。
心存羡意。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羡慕什么?
南荣熙问:“你羡他什么?”
“傀想被您这般对待,也想在被您在身上作画。”牧隗答。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片刻寂然。
南荣熙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又将这话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这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虽是理解,但他还是不大相信这话是从牧隗口中说出来的
要说这是为了讨他欢心,随口说的,那倒真是没什么必要。
“你同他比什么。”南荣熙将笔搁回了架上,淡淡道。
这朱砂本身带有些毒素,直接接触会对身体有害。你竟还当这是好。他想。
至于易棠,那是自讨的,南荣熙才不会在乎他如何。
“怎么说这种话。”学了这些个奉承之言。
他带了些困惑。
“是傀逾越了,不该说这些话。”牧隗没什么犹豫的俯下身,认错道。
南荣熙没数落他,也没让他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前思后想,觉得对方之所以性情突变,有两种解释。
要么是牧隗从前在府里受了欺负,担心今后被自己冷落了,又恢复到以前的情景,故而想来取悦他。
要么就是易棠跟他说了什么,拿捏了他什么把柄,有意要求他来逢迎自己。
又或者这两者皆有,才叫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般想着,南荣熙对易棠的反感又添了几分。
看来还是得尽早将线索查明,好惩治了他。
一边微叹,一边又怜惜的抚上牧隗的后颈。
他待牧隗与旁人不同,哪怕是知晓了对方有刻意市欢他的意思,也生不出抵触的念头,反倒是觉得清趣。
“你以后少跟他接触,他若主动找你,不管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告诉吾。”
像是怕牧隗为难,他又补了一句,道:“只要你主动告诉吾,无论是什么吾都不会追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傀明白了。”
“嗯,起来吧。”
发丝遮挡之下,牧隗眼中显露出迷茫的伤感。
但不过短短一瞬,又在起身时时恢复了原状。
南荣熙自然没注意到这些,见他应下,也就点点头,意为明了。
将李辛唤了进来,他对着他道:“你跟牧隗同在吾身边做事,平日里也该多交流相处,吾接下来还有安排,你送他回去吧,吾晚上不用他陪。”
此时天已转黑,不过他让李辛送牧隗回去倒不是担心路上遇事。
到底是在府中,自己治理得当,不会有人敢为争权夺势而做出伤人的荒唐事。
南荣熙顾虑的是易棠。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人对牧隗肆无忌惮的打量,也清楚对方前世之所以能成功,便是布局数年,从牧隗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最终置自己于死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棠若是要找牧隗的麻烦,大概率会在路上截人。
有李辛在,他大概率不会看自己的心上人遇困,自然会为牧隗解围。
况且,这只是小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要是无事发生,李辛也可以借机同牧隗多相处交往。
南荣熙觉得自己用心良苦。倒真是为自己这傀操心太多了。
偏生人家恐怕还不领情。
做主人做到他这地步,也是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真是没想到,这辈子会为你操心这么多,凡事顾虑再三,嘱咐再三。
吾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像李昙先了,从前还觉得他太过啰嗦,思虑过多,如今却...
轻哂着摆了摆头,南荣熙不再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辛虽然奇怪南荣熙为什么让自己去送牧隗,但也没有反驳。
主人说什么,他做就是了。
“那我们走吧。”看向牧隗,他冲对方笑了笑,直接的问道。
“麻烦了。”
向南荣熙告了礼,牧隗便同他走了出去。
他走的不急不缓,只堪堪落后李辛一个身位。
“不碍事不碍事,我正好要去找昙先,顺路的。”突然想到牧隗可能不清楚自己说的是谁,李辛解释道。
“哦,他叫李昙先,跟我一样也是主人的从。你以后肯定也会遇着他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们同姓,是亲戚?”牧隗难得起心,多问一句。
“算是吧,远亲。”李辛说的模棱两可。“我俩这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是一家子?”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只是记得主人———”滞了一下,牧隗突然反应过来,生硬的止住了话。
今非故人,他忘了。
这里只有牧隗和李辛两个人。
脑中想着,从前主人身边也有一个李姓从,他没留神,便将心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如今恍然,自然住了口,不再说了。
城主害死了主人。
缄默不语,他心里只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是城主害死了主人。
城主身边的人一定知晓这件事,甚至是参与了其中。
李辛是城主身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昙先也是。
他们都是害死——
“抱歉,刚才走神了,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牧隗轻言,又不经意地瞥了对方一眼。
他不确定李辛这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没听清。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时就会这样,你别见怪。”
“不会的。”
“行,我们快些走吧,我看这天真是要黑了,这日子,白天就冷,天黑了更是,还是得早些回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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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对方用词严慎,每句话都要斟酌许久才会说出来,李辛只当他是觉得自己不熟,有些紧张,也就没再聊下去了。
李辛不主动开口,牧隗也松了口气。
只是刚放下心,却听另一侧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意向明确,牧隗想不注意都难。于是在李辛偏头去看时,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李大人也在呢,傀是来找牧隗的,想同他叙叙旧。”
易棠和李辛显然认识。
“叙旧?你们从前相识”李辛疑惑的看了一眼牧隗。
牧隗低着头,没应声。
见来人是易棠,他心里顿觉沉甸,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不敢直接否认,却也实在不想应下这关系。他暗自期盼李辛能看出自己的为难,替他回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聊,我先走了。”
可惜李辛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心思落在别处,这话也不过随口一问。
...
牧隗不想理会易棠。
他扭过头,准备直接走开。
住处离这里不过一个拐角的距离,走不了几步就到了。
“你之前给我带路那事,我还没谢你呢。”易棠挡在了牧隗身前。
“不用了。”退后一步,他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说起来,我还应该跟你说声抱歉呢。”
“为什么。”
“我是城主新收的傀不假,初到城主府不认路也不假,但其实当晚,城主并没有说让我替了你去服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确是我瞒了你,该说声歉。”易棠说的诚恳。
“...”
“嗯,知道了。”
牧隗说不出话,只干巴巴的应了句,抛开对方便想走。
难怪主人当时面色不对,看上去心情很糟的样子。
原是这样。
低头惝恍,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院里。
只是服侍主人的第一夜,他就无故缺了职。
一声不吭的找了别人顶替,事后又毫无认错的自觉,甚至还向主人提了那些过分的请求。
没心思去想如何回易棠的话。
牧隗满脑子嗡嗡作响,茫的不能再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来想去,他只觉得自己完了。
犯下这样的错,还一副毫无悔改之意。想着讨好主人求得安身,却在一开始就将对方惹恼,得了个不冷不淡的态度,还愚蠢的没有意识到。
可、可都这样了,主人为什么还允许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牧隗想不明白。
主人不斥他,不惩他,反倒是答应了他那荒唐的请求。
“对于这事,我实在是抱歉,若不做什么,实在令我良心难安。
“今天特地来找你,便是想对你有所补偿。”
美人含笑,楚楚动人。
纵然自己同易棠都是男子,不会为他容貌所动,但也因为对方这态度说不出过激的话。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牧隗实在心堵,这会儿天暗,他也不想和易棠站在这儿吹风,只想赶紧回到屋里,好好思量补救的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正需要我的帮助吗?”易棠脸上笑意不减,见牧隗迟迟不答应,便抬手要去抓他的胳膊。
“你做什么!”
牧隗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来不及避开,手臂就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当时是做了什么,才讨得主人欢心的吗?”
他轻松的拽住了牧隗一侧手的衣袖,眉语目笑,说出的话语字字顿顿,似是有意叫牧隗听的清楚。
“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进府也有一年了,主人却还没同你结契...如今我来了,你其实也是害怕吧。”
“我不在乎你和主人如何,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声音嘶哑,他咽了咽口水了才将话说出来。
被冷风长时间吹着,跪了一天的膝盖也有些刺痛,他现在只想快去,好叫自己没那么难受。
“当初你将我送到了地方,怎还站在外头,没有走?”易棠道。
“你在等什么?”
“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站那儿避避风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风避了一个时辰。”
“没有那么久。”
“有的,你在外头等的时候,主人幸了我两次,还在我身体里泄了一次。”易棠笑道。
“很难想象吧,像他这样的人,做起事来也厉害。”
“你、”
牧隗愣住了。
“主人衣冠齐楚,不可能真对你做了什么。”
他不由自主的低了头,望着衣料掀开的腕心处的殷红莲印,“你没必要再骗我,我实在犯不着你这样。”
“他入我时,上身穿戴齐整,只撩了下身那处的衣物,便这般同我交合了。”没给牧隗反应的机会,他又冷不丁道:“你没被他幸过吧。”
“...”
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想走,想离开这儿,回到自己那住处,不再听到有关那人旖旎的不堪的话。
“其实你不用这么反感我,我也没有要和你做对的意思。”手隔着衣料,他在牧隗的手臂上抚摸着。
“实话说,我挺喜欢你的。”
喜欢你这样纯粹的,没被人夺去贞洁的干净身子,易棠在心中满意的想着。
“你我虽同为傀,但我早早的就有了主人,这么说来,我应当是年龄比你大些,阅历和经验上,也比你丰富些。在讨好人的技巧方面,我完全可以教会你许多。”
忽视牧隗身体上的反抗,他的手继续摩挲着。
“我较你年长,你跟着我,吃不了亏。在这府里我们是同一类人,相依为命,做彼此的依靠,不好吗?”
频频善诱,舌若吐信。
“今晚去我那院里,我教你点特别的,等你学会了,也定能得主人欢心。人都是喜欢熟练些的,你过于青涩了,反倒叫人失了性致。”易棠好似真情实意的在为他着想。
“我对这种事没有兴趣。”牧隗反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易棠闻言笑了一声:“我只是教你,并不是真要同你做什么。况且我们做什么,你不说出去,又不会有旁人知晓。”
“再者,你若中途不愿意了,知会声,我难不成还能强求的了你。”
易棠这番话说的倒是真诚,有理有据。
他虽同牧隗差不多高,但身形却比他纤细娇弱的多。
正面相争,他讨不得好。
“只试一试,不会有什么。”
他扯着牧隗的衣袖往另一个方向带去。
觉察到身侧之人从开始的不愿,到现在僵硬的被自己扯着前行,易棠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越发明艳。
他决定了要做的事,一向就没多少人能拒绝的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这里些许简陋,你别介意。随便坐就好,不用太拘谨。”易棠招待他在桌边坐下。
将手伸到牧隗身前,他示意对方将外袍脱下。
“屋里暖和,没必要穿了。”
牧隗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袍子脱下,递与了他,“麻烦了。”
说话间,他暗自打量起屋内的布局。
易棠说的简陋,自然是谦虚。
讨好了城主,受着城主的宠,这住处当然也不会差。
除却他们所在的方桌,入目明显可以看到的还有西北角的一处美人榻,美人榻旁是靠墙放置的桌案。
往东看则是一面几近人高的山水屏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后头的罗汉床,其上的小桌似乎还摆着些木雕的工艺,每一件都是精致无比,更别说屋内花架上摆放着的各种陶艺品。
一个傀,能有这样的待遇已是及其少见的了。
相比较,牧隗的住处虽离主殿近些,外观上也是精美,但里头的装饰却简当的多。
长时间遭主人冷落,能有这样的待遇已是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取悦了主人,得了宠,这些你都能轻易得到。”
打量的视线虽有所掩饰,但还是被易棠注意到了。
“别紧张。”
易棠从一旁取来一套酒器,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个杯盏。
“我不喝。”
牧隗下意识拒绝了。
初次面对这种事,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迟疑。
喝酒意味着什么,他是清楚的。
易棠一笑置之,依旧往他身前的杯里满了酒。
“只是普通的酒,没什么烈度的。”他说。
“我没怎么喝过酒,喝了酒,嗓子会很痛。”牧隗道。
他还在鬼面身边时喝过几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在宴上,他想替对方挡酒来着。
可后头鬼面发现他酒量真的不太好,就不许他再喝了。
“这酒甘甜,你喝了也不会醉。况且”易棠略带促狭的笑了起来。“我看你这么拘谨,喝点酒也能放松些。”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灌你,我不会叫你醉,我一会儿还要好好教你习那房中术,你醉了,又怎么能领会到其中的美妙呢。”
这声音愈来愈低,几乎低到了牧隗刻意去听都有些听不清的地步。
心中依旧矛盾,牧隗知晓自己不该喝下这杯酒。
可他看着杯中的酒液,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自己是个懦弱的人,小时候活的无比艰难,得幸才挺了过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面对害死主人的城主,不仅不敢直言顶撞,甚至还想着讨好。
怯懦、惜命。
心里如何挂念旧主,如何崩溃窒息,可让他一死了之,他又做不到。
体会到了活着的不易,便愈发想要活着,好好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确实背叛了旧主,哪怕只是表面上,身体上虚假的伪装,那到底也是背叛了。
自己是个卑劣之人。
牧隗在心中想道。
心念旧主,却又渴求得到新主人的宠爱。明明怨恨着,却又要装出欢喜,装出顺从。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害怕,害怕沦落到从前的地步。
从来都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犹豫着拿起酒杯,牧隗最终还是将那杯中的酒液点点喝下。
还是一样的苦涩辛辣,刺得他的心都蜷缩成了一团。
“再来一杯吧。”易棠道。
有了第一杯,那些接下去的也就不那么难。
缓缓接过易棠递来的第二杯酒,他再次饮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紫檀木桌案上摆着些新上的瓜果糕点。
南荣熙正和李昙先在殿里闲聊。
他派李昙先出府查事,对方前会儿才回来。
听了些有关契印的新线索,等差不多聊完,他看时候也不早,索性留了人一道用晚膳。
用完了膳,自然也叫下人上了些甜食。
两人还在闲谈,却听门口下人说李辛来了。
他先是朝南荣熙行了个礼,随后口中的话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李昙先,我去你院里找你,发现你不在。听人说你到了主人这儿,果真是。”
“你没和牧隗在一处?”南荣熙适时问了一句。
这样好的独处机会,吾费心给你创造,你却不珍惜。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李辛是送完了牧隗后,才去找了李昙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啊。”
见南荣熙问自己,李辛摇头道,“路上遇到易棠,他说要跟牧隗叙旧,从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