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所有冰柜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柜门缓缓打开。白雾中,一具具尸体缓缓坐起,他们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而在尸体群中,林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默,他穿着白大褂,脸上布满镜片,眼神冰冷如霜。
“欢迎来到真相的入口。”陈默的声音像是从无数个方向同时传来,“当年的实验,需要活人作为容器。而你们,就是新的实验品。”他抬起手,所有尸体朝着众人扑来,停尸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林夏握紧手中的录音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而他们必须找到真相,才能活着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冰柜金属碰撞的声响震得林夏耳膜生疼。陈默身后的尸体群蠕动着逼近,腐肉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李婉儿突然抓住林夏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快看!”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角落,一具尸体脖颈处的条形码刺青在幽光下忽明忽暗——和李婉儿之前在医院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镜渊会的实验品!”孙运清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他话音未落,张晓虎已经抡起铁棍砸向最近的尸体。腐臭的黑血溅在墙上,尸体却像橡皮糖般重新聚合,裂开的嘴里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直扑他咽喉。
“往通风管道跑!”林夏拽着韦蓝欣后退,录音笔在掌心沁出冷汗。众人撞开锈蚀的通风口,金属壁上的抓痕密密麻麻,不知是何人何时留下。爬行时,林夏听见管道外传来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声响,还有陈默低沉的笑声:“第七次实验,终于要开始了......”
管道尽头通向一间布满仪器的实验室。任东林的摄像机突然自动播放:画面里,年轻时的陈默正将黑色晶体植入昏迷者的心脏,手术台旁的白板写着潦草公式——“记忆=脑电波+镜面共振”。而实验体胸口的编号,赫然是林夏住院手环上的数字。
“原来他们一直在收集记忆......”陈婷的声音被警报声打断。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亮起,监控画面里,解剖楼的每个角落都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当镜头切换到标本室,众人惊恐地发现,那些拼凑的“人”正齐刷刷转头,镶嵌的黑晶体对准实验室方向。
“他们来了!”韦蓝欣尖叫着指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顺着墙面攀爬,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状的纹路在蠕动。陈崇玲突然发疯似的冲向门口,却被门把手划伤手掌。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地板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苍白的手破土而出,将她拖入黑暗。
“别碰血!”孙运清扯下领带缠住陈崇玲的手腕,可女孩的手臂已经变成青灰色,血管凸起成镜面状的纹路。林夏想起镜渊谷老妇人的话,颤抖着摸出钢笔在墙上刻下蝴蝶图案——这是苏晴记忆里唯一清晰的符号。奇迹般地,墙面的手突然松开,陈崇玲瘫倒在地,昏迷前喃喃道:“地下室......有真正的停尸房......”
众人跌跌撞撞找到地下室铁门时,门锁上的铜绿竟在缓缓融化。张晓虎踹开门的刹那,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里停放的不是尸体,而是一排排浸泡在红色液体中的玻璃舱,舱内人影的面部被生长的镜面覆盖,透过扭曲的反光,林夏认出了其中几个——是她在医院见过的“精神病患者”。
“这些都是失败品。”陈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众人抬头,发现天花板镶嵌着无数镜面,每个镜面都映出陈默不同的表情。“镜渊会需要能完美承载记忆的容器,你们以为苏晴真是自杀?她不过是第一个自愿成为实验体的人。”
林夏握紧录音笔按下播放键,这次传出的不是苏晴的声音,而是陈默年轻时的狂笑:“第七次实验,就用我最完美的作品——林夏!她的记忆里藏着打开镜像空间的钥匙!”录音戛然而止,玻璃舱的液体开始沸腾,镜面人纷纷苏醒,他们的手穿过玻璃,在空气中抓出一道道镜面裂缝。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陷阱......”林夏后退时撞倒实验台,打翻的试剂瓶在地面燃烧出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出镜渊谷的画面:七个少女被绑在祭坛,而祭坛中央,赫然是这栋医科大学的模型。
“镜渊七子根本没失踪!”孙运清突然大喊,“他们是第一批实验品,被永远困在了镜像空间里!”他的话音未落,陈默已经从镜面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液体里悬浮着黑色晶体的碎屑:“现在,该让你想起一切了。”
千钧一发之际,任东林突然将摄像机砸向镜面。碎裂的镜片中,无数个林夏同时举起钢笔,在虚空中划出蝴蝶图案。整栋楼开始剧烈震动,玻璃舱接连爆炸,镜面人的惨叫声混着金属扭曲的声响震耳欲聋。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离,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曾是镜渊会最得意的实验品,因记忆过载导致人格分裂,苏晴为了救她,自愿成为新的容器。
“苏晴......”林夏的泪水滴落在钢笔上,笔尖突然迸发金光。金光所到之处,镜面纷纷破碎,陈默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你以为能摧毁镜像空间?”他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疯狂,“整个世界都是镜渊会的实验场!”
当金光笼罩整栋楼时,林夏听见苏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去钟楼,那里有真正的出口。”她拉着幸存的同伴冲进火海,身后的医科大学在金光中坍塌,露出地下深处的巨型镜面装置——那是连接着镜渊谷的核心枢纽。
钟楼的钟声在黎明前响起。林夏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晨光刺破浓雾。可当她回头时,身后空无一物,同伴们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手中的钢笔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处的教学楼里,某个窗口闪过陈默的身影,他微笑着举起钢笔,镜片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这场与记忆和镜像的战争,真的结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