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大波未婚妻袭来 昨日的秋斗现场,当季忧最后的七剑全部斩落之后,楚河再跌出场外, 但很快就站了起来。 尽管他鲜血淋漓,但从其麻木的表情来看似乎并无大碍。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楚河没事,以为那七剑所斩的不过是皮外伤。 所以他们等待着第二场,等待着更多的「楚家底蕴」。 但事实上,当时的楚河虽然看上去皮肉无伤,但手骨已经被沉重的剑气所折断。 若他当时抬手,也许众人就会看到两只断手连带皮肉悬垂的场景。 据说当时楚家很紧张,不许外人接触楚河。 掌事院随后派了一位弟子过去,检查了楚河的双手。 说断,其实已经不太合适了,因为那双手实际上已经碎了。 只是令掌事院弟子觉得奇怪的是,楚河竟然毫无反应,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灰色的眼神不断发,似是失去了神魂一般。 不管是出于疼惜儿子还是出于何等原因,楚家家主直接拒绝了第二场, 带着楚河匆匆离去。 没法打了,比赛自然就结束了。 那麽所谓三场两胜的赛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出于对楚家的尊重,掌事院并没有将这一结果公之于众。 事实上往年秋斗的结果也没有刻意地向外界公布过,因为这场天书院外院之争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小事。 只是因为季忧名头太盛,楚河又是从入院开始就备受瞩目,所以这结果才格外令人关注。 于是从太常二年的秋日,到太元初年的秋日,历时将近一年,那名动天下的乡野私修成功进入了内院,以七剑斩落了所有的猜测。 一乡野私修,斗败了世家子弟,走上了尼山。 此间,陆清秋站在教习楼中了许久,连窗外浙渐沥沥的秋雨之声似乎都听不见了。 因为尽管她知道季忧很强,但当入内院一事成为现实之后,她还是会觉得恍然如梦。 没人会质疑季忧的实力,因为从盛京街头,到岐岭到灵剑山,再到昨日的登仙白玉台,季忧的剑道之强有目共睹。 而她之所以恍惚,还是因为身份原因。 这感觉就像是的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扛着锄头打败了钟鸣鼎食的贵族。 马教习说的对,季忧还只是初现神异,近水楼台总归是可以先得月的。 陆清秋微微抿住了红唇,眼神之中涟漪顿生。 「听说了没,季忧赢了。」 「响午便听说了,据说第一场之后楚河就已经双手断裂,无法再战。」 「这麽说的话,季忧要入内院了——?」 「不然还能有谁?」 半个雨日的功夫,关于楚河双手尽断的传闻便在外院传开。 许多外院学子得知这一消息都忍不住面面相,脑海之中又忍不住浮现出昨日的那七剑。 而此刻,他们的感受与陆清秋几乎是相同的。 即便早先就知道季忧很强,但乡野私修入内院这件事,仍旧让他们觉得极不真实。 可换而言之,这次入内院的若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连楚河都挡不住的剑啊——」 「其实我们都知道,想在仙宗生存,有时候看的不是天赋而是背景,内院温师姐的天赋与何灵秀相当,可还是因为温家不比何家而落败,所以季忧不是被选入内院的,其实是用剑劈开了内院。」 用剑劈开了内院,这句话不知是从哪位弟子口中传出,但随后便被众多人争相引用。 而听到这句话,无论是外院教习还是掌事院的掌事,都心情复杂。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这句话其实不假。 他这一路走来,阻碍万千,当真是一剑斩开了天书院内院的大门。 而此时,关于「楚河双手被震断」的消息,也渐渐传出了天书院,传到了盛京,传到了京中世家当中。 此时的春花巷中,窦远空带着十几位家仆,正冷眼看着拐角处的一偏宅小院,眼神阴。 「查清楚了麽,就住在这里?」 「查清楚了少爷,魏小姐每日递出的书信都被送到了这里。』 听着家仆的回话,窦远空眼中杀意升腾。 他与魏相府的魏蕊自小青梅竹马,再加上家中长辈都很赞成,简直就是天赐的良缘。 可近几日,魏蕊却总有书信送到一司仙监芝麻小官的住所,给那穷乡壤的状元书生。 窦尚书之子只觉自己头冒绿光,是可忍,敦不可忍。 其实关于匡姓书生的存在,窦远空早在难民北上的春日就知道了。 但当时因为天书院的那位,他并未冲动。 可忍耐总归是限度的. 不过就在他挥手,示意家仆闯门的时候,三名佩刀的侍卫将他们拦下, 随后将窦远空从杏花巷带去了鸿翔酒楼。 窦远空并未挣扎,因为他认出了这些侍卫来自于崇王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窦尚书之子就被人押到了酒楼,见到崇王府的长乐郡主正在窗边的位置饮茶。 「窦远空,参见郡主。」 赵云悦转头而来:「天书院的秋斗结束了。」 闻听此言,窦远空不禁愣了一下。 他以为郡主将他叫来,是因为目前朝中局势复杂,不许他节外生枝,却不曾想说的却是天书院秋斗之事。 作为朝中大员之子,亲仙派一员,他自然知道楚河与季忧的内院争斗。 据说那季忧昨日大发神威,第一场就将楚河斩到了台下,这着实是出乎了窦远空的预料的。 但他同样知道世家底蕴有多麽深厚,尤其是像楚家那般的千年世家,存在时间几乎与人族崛起的历史等同。 即便是不小心输了一场,在他看来楚河也绝不会输。 但长乐郡主此时的表情,却让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意识到了自己不愿意见到一种情况。 「季忧赢了?」 赵云悦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窦远空难以置信:「怎麽会赢了?第二场呢?」 「没有第二场了,因为第一场结束的时候,楚河的双手就已经全都被震断了,天书院有规定,无法继续和主动认输,都算是秋斗结束。」 「手断了?」 赵云悦沉默许久后开口:「其实说断了有点不太准确,我听掌事院的一位弟子说,当时楚河的手骨是全都碎了。」 窦远空咬紧了牙关:「丰州那个穷乡僻壤来的,怎麽可能会赢?」 「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不想相信也没用,季忧入内院之后身份自然不同了,他也很可能成为丰州唯一一个世家的家主,魏蕊接触的那个书生与他是至交,你做事最好谨慎些。」 「我与魏蕊青梅竹马,可她——」 赵云悦用冷彻的眼眸看向了窦远空:「青云天下向来都是仙权至上,难道你觉得你可以为了儿女情长,去得罪一位天书院上五境的内院学子?」 窦远空听后陷入沉默,完全不曾想过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那个乡野私修在全无背景,还要面对千年世家虎视耽之下,竟然真的一步步走入内院。 赵云悦并未在乎他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随后便飘然离开,去了一间画室,取了一羊皮纸包。 昨日天书院秋斗,何灵秀将灵剑山弟子手中的底稿送来临摹了一份。 她又付钱给那画师,让他单独多临了一份。 此时二次临摹的画稿与书稿就在这纸包之中,打开来看,便能见到一赤裸上身的白衣剑客跃然于纸上,仙姿无双。 果然,灵剑山所说不错。 剑与少年,的确是绝配的。 赵云悦将那画稿放入,贴在怀中,睫毛轻颤。 修仙者寿元比凡人要绵长一些,所以不如凡人婚配的早,但赵云悦这个年纪其实也该择婿了。 崇王每一年都要邀请些七大仙宗的子弟过府,其实也存了这般心思。 往年的时候,青年才俊虽多,但赵云悦并未起什麽迫不及待想嫁的念头,可此刻,她却动念了。 大夏立国之初将天书院奉为圣宗,而初代皇帝也出身于天书院。 所以天书院内院学子与大夏皇室世宗亲婚配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赵云悦想与季忧见一面,探探对方的心思,再请陛下赐婚。 赵云悦虽说不是七大仙宗子弟,但也拜了灵剑山一位长老为师。 从这个地方论起来,她其实已经算是灵剑山内院弟子了,甚至可以算是长老亲传。 在她看来,自己与季忧的身份倒是极配的, 于是在这个初秋的雨日,许多的信笺从盛京,从外院,从九州各地陆续地送到了碧水湖岸的那座小院。 信笺中夹了手帕丶丝袖等一些贴身物件,甚至还有一京中待出阁的女子,在信封夹带了一件贴身的粉色肚兜。 信中内容大抵相同,便是邀请季忧于某日某时于某地,二人独酌。 不过让这些女子没想到的是,那些信笺全都被退了回来。 有几封是被拆开的,但其馀的一些甚至连铅封都还牢牢地粘在上面。 而当长乐郡主拿到退信后,眼眸中也是升起了一抹难以置信:「他不见?你可与他说清楚,我为何约他独酌?」 长乐郡主身边的婢女点了点头:「已用了愿与君结为道侣这般露骨的言辞—.」 「那他也不愿?」 「嗯·——」 赵云悦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我也算是灵剑山的长老亲传,仙籍比他还要高一些,况且他出身乡野,而我是大夏郡主,他竟看不上我?」 婢女抿了下嘴:「据说,外院也有许多女子送去了信,还有夹带了肚兜的,连云州那位陆大小姐也是。」 「他接了哪个的?」 「禀郡主,季公子哪个都没接·——」 赵云悦微微一惬,随后便羞恼不已:「想成立世家,子嗣便是关键,他总要延续血脉的,却连我都看不上?难道他还想娶灵剑山的小鉴主麽?」 天下女子之间,最为尊贵的便是那位灵剑山的小鉴主。 长乐郡主拿他来举例子,便是在暗讽其自视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