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阳毬并不觉得有问题,可那天的审理结束后,她听到了作为上司来旁听的九条玲子和那位年轻公诉人的对话。
我并不满意你刚才的起诉书。九条玲子说,真的能说被害人是无辜的吗?仔细想想,难道不是他的呵责把被害者折磨到想杀人的地步?
比起争取有罪判决,尽量加重量刑,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呈现出事情真实的一面,告诉大家即使是这样,杀人也是不对的、不应该被允许的。
九条玲子说完这些,才注意到这些话都被阳毬听见了,她礼貌地点头问好后,带着下属离开了法庭。
可是九条玲子的话却不知不觉和妃英理说过的重叠在了一起。
有的时候,只要能呈现出事情真实的一面,判决结果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那一刻,阳毬的心中,也确定了一个基轴。
对律师,不,任何一位法律工作者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胜败与否,而是让人们看到事情真实的一面,从而警醒世人。
她做了一年律师,又有妃老师的亲自指导,口才方面进步很大,甚至有几次在民事裁判上把她的当事人胜算不大的诉求给盘活了。
但比起妃老师和九条检事,没意识到那一句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无辜的被害人的问题所在,江户川阳毬想,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一些。
法庭,本就是一个小社会啊!
原告和被告、被害者等等,各自的主张复杂地交杂在一起,在不为人知之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一原动力工作着。
她想,只有往上爬,学习更多的知识,开阔眼界,才能知道,自己在这其中应该担任的是怎样的角色。
最终,那天晚上阳毬考虑了很久,还是把爸爸妈妈和哥哥叫到了房间里一趟。
我决定了,我要去米国她说。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后续就很顺理成章了。
先是考托福,随后申请学校、拿签证,就在一年后的夏天,阳毬拿到了ffe。解决了残留的几起委托后,她正式踏上了前往米国的飞机。
阳毬降落在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的时候,是弗朗西斯亲自去机场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