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钱~~~ ~~~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中,头裹红巾,手持螺纹钢,无缝钢管长枪等兵器的红巾军,潮水般涌向了颍州城墙。 ‘嘭~嘭~’ 城墙上为数不多的火器,冒出了硝烟。 这些火器的命中率却是感人,增加些许声光效果。 守城的元军主力是地方戍卫汉军,此刻多是出工不出力。 他们一个月连几百块都没有,拼什么命啊~ 真正拼死抵抗的,是城内的蒙兀人与色目人。 他们不断放箭,扔石头扔木头,是真的在拼命。 握着佩刀的颍州达鲁花赤,不断的巡视城墙,大声呵斥怒吼督战。 见着有消极抵抗的汉军,当即带着亲军上前砍杀。 督战有些效果,至少一时之间倒是稳住了这处遭受猛攻的城墙。 颍州城的达鲁花赤精力旺盛,传每晚都是驾驭三女。 杀到兴起,甚至自己操持弓箭靠近垛口,向外射箭。 “大人~~~” 亲军们急忙想要劝阻。 可下一刻,半边身子探出垛口的达鲁花赤,胸口处猛然迸出一团血花。 巨大的冲击力,撞的他连连后退,下一刻摔倒于地。 亲军们大惊上前搀扶,却是见着达鲁花赤大人后背上开了大口子,血肉模糊全是烂肉。 鲜血犹如山泉一般落下。 身为监督官的达鲁花赤一死,守城的当地戍军迅速崩溃逃散。 红巾军冲上城头,斩杀元军打开城门。 收起了狙击枪的林道,嘱咐施耐庵“先登之功,军功五转,上限至百总。” “问问先登将士,是要一千亩的田地赏赐,还是要三千贯钱。” “钱可以立刻就给,田亩要等到大军安定下来之后划分。” 林道建军,从来都是重视文化知识。 军士依靠战功,最多就是做到百总。 读书识字会算数,才能有继续晋升的机会。 至于赏赐,对于绝大部分都是无立锥之地的平民百姓来说,一千亩地那就是妥妥的大地主。 红巾军现在还属于流动作战,田地暂时分不了。 所以林道提供了另外一个选择,三千贯钱。 元朝货币体系混乱,末期的时候更是经济崩溃,只有金银铜钱的价值坚挺。 一贯钱,差不多就是兑换一两银子。 三千贯,就是三千两银子。 经常看古装剧的朋友都知道,主角们去酒楼吃饭,动辄掏出几十几百两还不用找钱,助力店内伙计实现阶级跃升。 那么多的银子,看着就像是给几十块几百块似的。 可实际上在真正的古代,金属货币的价值一直都很高。 元廷这里,一品大员明面上的收入,一年也就三百多贯而已。 一品大员十年的明面收入作为先登奖赏,也不算少了。 一旁站着的刘福通,抽了抽嘴角。 ‘我的钱~~~’ 林道除了隔三差五的展现神迹之外,并未拿钱粮出来补贴。 现在所有的开销,除了之前的缴获,全都是刘福通捐赠的家产。 最可气的是,哪怕是出了钱粮,他刘福通此时也只是个白莲教的长老。 红巾军中,他只被安排了一个顾问的官职。 刘福通把书都翻烂了,都没搞懂顾问是什么意思。 红巾军之中,什么事情他都能开口说上几句,可却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 “这样不行。” 矗立林道身后的刘福通,目送着林道向着颍州城前行“此人太坏,想吃我绝户,再跟他混下去,毛都剩不下一根,得分家!” 颍州城是颍州州治,可实际上城里也就只有千余户人家。 身处蒙元心腹之地,这里的防备力量并不强。 入城之后,林道嘱咐郑成功“张贴安民告示,你亲自带人巡城,严查军纪不得扰民。” 旋即转向容光焕发的施耐庵“将士们的赏赐,立刻发放下去,绝对不能拖延。” 多个时空积累的经验,让林道非常清楚,在冷兵器时代里,说别的都是在胡扯,只有实打实的好处才是真的。 什么白莲教,什么弥勒教,什么明教,什么明王! 若是没有身上衣,腹中食,手中钱,这些全都是扯淡。 攻城战结束,将士们处于亢奋的状态之中。 这个时候想要安抚将士,就必须立刻发放赏赐好处。 否则,就算是没有大规模的屠城,各种扰民之事也必然是层出不穷。 他经历过,有经验,知道当如何处置。 跟着又嘱咐施耐庵“查封各处仓储,城内大户之家封门等待处置。” “领命!” 林道策马直入府衙。 投降的官吏们,跪满了院子。 抵抗的,已经被杀光。 胆怯的,已经各自逃亡。 剩下的这些,则是各怀心思。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暂且从贼,等待朝廷大军再杀回来的打算。 若是朝廷大军杀不回来,那就继续在新朝为官做吏。 (请) 我的钱~~~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有些胥吏,家中数代人薪火相传,世袭胥吏职位百多年。 毕竟哪怕是改朝换代了,新皇帝也得有人干活收税。 “黄册,鱼鳞册。”林道落座,。 几十年都没更改过了。 真拿着这个去收税,明面上能收一千石,实际上能收上来一百石就是烧高香了。 册上那些有田的民户,估摸着现在也是十不存一。 而之前黄册上的那些大户,在鱼鳞册上的田产等土地资源,甚至还没民户们的多。 不用去问也知道,这都是飞洒诡寄这一套老传统。 这次林道干脆就没问,真正有用的鱼鳞册在谁的手里。 打开卷宗开始看过往的审案记录。 看的第一个卷宗,就是一桩冤案。 “刘员外当街强抢民女,判的是民女夫君打伤刘员外,徒三千里?” “有良知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完卷宗上的审案人花押,林道也是笑“颍州判官上前。” 不多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膝行入内向林道行礼。 随手将卷宗扔到了他的面前“这案子你判的?” “是下官所断。” “收了多少贯钱?” “大王容禀。”判官拱手行礼“下官一心为民,清正廉洁,绝无私相收受之事。” “你。”林道抬手指向堂内一个着甲亲军“去,打断他一条腿。” 亲军毫不犹豫的迈步上前,在判官惊恐的呼喊中,抡起自己腰畔挂着的瓜锤,砸在了其左腿的膝盖上。 判官那凄凉的号角声,让跪在外面的众人,皆是不寒而栗。 林道再问“收了多少钱?” 这边判官满地打滚,只有哀嚎。 林道再度嘱咐亲军“再打断他一条腿。” 双腿皆断的判官,剧痛之下几近晕厥。 林道第三次相问“收了多少钱?” 判官只有哀嚎抽泣,哪里还有回话。 “拖出去,砍了。” “安排人去他家抄家。” “还有这位刘员外,一并抄家。” 林道再度拿起了一份卷宗翻看。 堂外跪着的官吏们,眼睁睁的看着双腿呈奇怪姿势的判官被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手起刀落。 跟着有甲士出了衙门,带着兵马去抄家。 头顶上的阳光温暖明亮。 可一众颍州的官吏们,却是各个抖动如筛,满背冷汗。 这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儿。 造反的大王入城,没去劫掠财货,享用美人。 反倒是在这儿为黔首贱民们翻案? 这大王有病吧,想不想得天下了? “城东豆腐店周氏三七,当街冲撞达鲁花赤府上菜车,判斩立决?” 呼吸微沉的林道,目光看向了卷宗上的花押。 “颍州同知上前。”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