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粮铺,均粮食,救家人! “仙长~” “呼叫仙长~” 对讲机内传来秦桧焦急的呼喊声。 抬手拧开床头灯,睡眼惺忪的李师师,看了眼身侧鼾声如雷的林道,伸手拿起对讲机回应“仙长在闭关。” 这边秦桧,隔着对讲机都能听着鼾声,谁家仙人闭关就是睡觉的。 一向精明的他,此刻也是真的急了。 “劳烦大家通报一声。” “太上病危!” 在秦桧的认知中,这是毫无疑问的大事。 换做以往,全城都得祈福的那种。 可对讲机内,只传来了李师师一句“我可不敢打扰~” 然后就直接关上了! 秦桧傻了眼。 皇家威望,这是荡然无存了? 李大家跟在仙长身侧方才几日,已然是毫不在意皇家威仪了。 天光蒙蒙亮。 熬夜熬到眼睛通红的秦桧,一路奔向了马前街金钱巷。 太上若是真的没了,他肯定是要倒霉。 “仙长~” “仙长~~” 秦桧跪在房车外,叩首呼喊不绝。 过了好一会,车门方才打开。 明显带着起床气的林道,神色不悦的出来。 “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儿。” “仙长。”秦桧重重叩首“太上病危~~~” 林道蹙眉“什么病?” “这~~~” 秦桧有些难以启齿。 可还是得说。 “太上挥刀自宫,伤口处风邪入体~” 赵佶自己没得经验,直接就给割了。 偏偏又是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 雨水浸了伤口,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感染。 如今太上被疼痛折磨的晕过去醒过来,醒过来晕过去,哀嚎声快将寝宫屋瓦给震落了。 按着医官院的说辞,恐撑不了几日就得活活疼死。 秦桧没办法,只能是来寻仙长了。 “他还真割了?”林道笑到打跌。 “等着。” 转身上了车,不大会的功夫就下来,扔了个瓶子过来。 “一次一粒,一天三次。” 秦桧双手捧着小小的瓶子,只觉非金非木,质地未曾见过,想来当是仙家灵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再度行礼后,急匆匆的赶回禁中。 被吵醒的林道,并未再睡,转而洗漱起来。 眼角余光,见着院外似有身影徘徊。 漱口擦脸,望过去招呼“有事进来说话!” 不大会的功夫,外面巷子里转悠的身影,方才畏畏缩缩的进来。 “小人赵有三~” 来人进来就行礼,却是之前在张家油饼后院所遇,卖饼的赵有三。 “哦,是你。” 林道自是记得他。 给了他银子,安排做眼线盯着祆庙斜街的胡人。 “你来寻我。” “当是祆庙斜街的胡人,闹事了?” “仙长~” 赵有三再度行礼“确是如此,城中粮尽,那些个胡人逐渐串联起来,有意洗劫四邻。” “小人得了信,赶忙来禀报。” “做的好。”林道颔首“你且过去盯着,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谢仙长~~~” 回到车上,林道拿起了充电座上,贴着太学生便签条的对讲机。 打开之后招呼“陈东在吗?听到了回话。” 藏身大相国寺内的一众太学生们,正在为今天吃什么而发愁。 寺内的僧人表示,他们的存粮快要耗尽,只剩下菜园子里的冬菜。 本打算出去寻找吃食,仙长留下的顺风耳却是传出了声响。 “我是陈东。” 拿起对讲机,陈东急忙应声“仙长有何吩咐?” “你们在哪?” “大相国寺。” 林道低头去看地图,寻着了大相国寺的位置。 “去东十字大街,得胜桥上等我。” 嘱咐之后,林道结束了通话。 这边陈东还在喊“仙长~仙长?” “我们没吃的了,能否~” “喂?” 满目皆是艳羡之色的高登上前“仙长既有嘱咐,我等只管前去就是。” “想来以仙长的本事,变些吃食于我等,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众太学生们,纷纷附和。 他们出了大相国寺,沿着南门大街走。 路过一处处的商铺饭店,皆是门窗紧闭。 不过街上却是出现了不少的行人,都是神色凝重,四下里搜寻食物。 一百多万人的汴梁城,每天消耗的粮食是巨大的数字。 以往靠着汴河等河道与官道运来物资补充消耗。 可现在金人封锁内外交通,只能吃存粮。 一百多万张的嘴啊~ 多日下来,不少人家已经是米缸见底。 穿着相同款式儒袍的太学生们,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不少人选择跟着走,看看他们去做什么。 这些年轻的学子们,在汴梁城内的影响力不低。 一路来到了得胜桥,太学生们四顾,并未寻着林道的踪迹。 不少百姓上前询问。 陈东当即出列,大声讲述了有仙人降世,击败金人的光辉战绩。 可百姓们多数并不相信。 前有郭京的六甲神兵,也是这么个套路。 可结果呢~~~ 语之间,骑着电瓶车的林道,来到了得胜桥。 太学生们,纷纷上前见礼。 林道没弄什么演讲,而是嘱咐太学生们跟上。 “跟我走。” 亲眼目睹一次,胜过千万语。 一路来到祆庙斜街附近,早已经等候在此的赵有三,急忙迎上来。 “仙长,那些胡人闹腾起来了!” “他们打砸商铺,劫掠民宅,当街行凶啊~~~” 林道眼中凶光一闪,转首嘱咐“跟上来!” 出街过巷,上了祆庙斜街。 (请) 砸粮铺,均粮食,救家人! 街上已然是一片混乱。 两侧汉家店铺,皆是被打砸抢烧,不少民宅内传来惊呼哭喊声响。 街面上,倒着不少尸首与伤者。 跑着过来的太学生们,喘着气大喊“混账东西!” 见着来了这么多的宋人,街道上的胡人们,明显有些畏惧。 不过很快就有人大声招呼,各处商铺宅院内,都跑出来了胡人聚集,数量渐多。 有衣衫不整的女子,自房舍内爬出,哭泣哀嚎极是凄凉。 林道目光,扫过街道上被砸碎了脑袋,为削尖了的木棍刺穿的孩童。 他转头看向一众太学生们“可敢厮杀?” 太学生们高声回应“有何不敢!” 他们都见识过林道的雷霆手段,自然是千敢万敢。 陈东大步上前,半蹲于地,伸出双手做托举状。 林道也是笑。 从旅行包内取出机枪,以及长长的弹链。 反应慢了些的高登等人,也是跑过来帮忙托着弹链。 陈东蹙眉以对,太学生之间的目光交锋激烈。 更有甚者,几个太学生跑到林道面前,互相交错趴着,形成了肉垫。 换做目睹过林道大开杀戒状态的金人,见着这一幕立马就得转头逃窜。 可街道上的胡人,压根不懂。 他们手持各种物什,大声吆喝呼喊,黑压压的一大片涌过来。 林道自不会惯着。 做好了射击准备,当即开火。 恐怖的电锯声,响彻了祆庙斜街。 近距离,拥挤的人群,机枪,加长型的四百发弹链。 这些东西聚集在一起,那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当林道打空了弹链,对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放下枪管冒烟的机枪,林道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再度出现的时候,身边脚下已然是多了堆积起来的大批刀枪剑戟。 “拿上兵器。” 林道抬手指向了对面狼狈而逃的胡人们。 “杀光他们!” 太学生们带头,围观百姓跟上。 整个祆庙斜街的局面逆转。 之前劫掠屠戮的胡人,转而成了被追杀的对象。 期间不少胡人胡姬哀求告饶,再无之前凶横之状。 可已经杀红眼的人群,压根不理会,直接拖到大街上处置。 目睹这一切的林道,对此毫不在意。 胡人们动手之前,就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们既然做了,那别人再做回来,天经地义! 斜坐在电瓶车上,林道开了瓶矿泉水。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至午后时分,四周的喧嚣方才逐渐平息。 整个祆庙斜街上,已然是尸山血海。 面容迥异的胡人们,被随意抛弃街上。 遇难的宋人百姓,则是有人上前收敛。 儒袍染血的太学生们,纷纷聚集在林道的面前,一个个的眼睛里还泛着红光,明显是兴奋劲头未消。 “尔等可知~” 林道举起了电喇叭“这些胡人,为何敢于行凶?” 不仅仅是说给太学生们听,更多的是说给街上的百姓们听。 陈东大声回应“当是朝廷无能!” 林道满意颔首,取出个电喇叭扔过去“再说一遍。” “当是朝廷无能!!!” “说的好!”林道再“朝廷无能,致山河沦丧,百姓生不如死。” “这等只会祸害百姓的朝廷,留着还有什么用!” 陈东振臂高呼“没用~没用~~” 他转头示意太学们,一齐高喊。 受到情绪感染,许多百姓纷纷围拢过来听讲。 林道干脆寻了辆大车,站在车上高呼。 “朝廷无能,皇帝无道!” “致百姓罹难!” “如此朝廷,如此皇帝,自当弃之!” “如今朝廷与皇帝,一心想要投降城外金人。” “将全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全都交给那些野人。” “你们的家财,会被金人抢走。” “你们的妻女,会被金人欺辱。” “你们自己,也将沦为金人的奴隶,世世代代不得超生!” 林道不是在胡扯,他说的都是事实。 之前大索全城,收刮金银绢帛女子之事,才过去几天而已。 “你!” 林道突然伸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名汉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那汉子明显被吓到了,感受着四周众人投来的目光,哆哆嗦嗦的不知如何是好。 林道一个眼色,陈东当即跑过去。 来到汉子身边,低声嘱咐“莫要害怕,好生回话,说好了有赏。” 旋即,将电喇叭放在了他的嘴边。 “小人,小人名唤柳进。” “家住第三条甜水巷~” “柳进。”林道再问“你告诉我,你离家而出所为何事?” “小人家中断了炊,出门来寻粮。” “可曾寻着?” 柳进连连摇头“许多人家都断了粮,无处可借。” “可曾去过粮铺?” “去了。”提到粮铺,柳进顿时面露怒容“该死的奸商,斗米卖价五千文,五千文啊~~~” “都听到了吗?” 林道缓了口气,张开五指怒吼“五千文!” “斗米五千文!” “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要被饿死了!” “为什么会饿死?” “因为朝廷无能!皇帝无能!” 感同身受的百姓们,情绪明显被调动起来。 林道握拳,猛然挥下。 “粮铺背后的东家是何等人,尔等自然清楚!” “不想家人饿死的,现在都随我来。” “砸粮铺,均粮食,救家人!” 情绪逐渐烘托到位,之前厮杀后,血气还未回落的百姓们。 纷纷振臂高呼。 “砸粮铺,均粮食,救家人!”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