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把国丈放在眼里呐~ ~ “老夫钱谦益。” “老夫阮大铖。” 两个老头站了起来“尔等这是要公然行抢不成?”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明律!” 田国丈派豪奴来江南,以选妃的名义抓人。 名义上是为皇帝进献美人,钱谦益他们不好多。 可看上了立身镜想要抢夺,那就不行了。 江南还是有秩序的。 光天化日之下行抢,别说是田国丈家的豪奴,就算是田国丈来了也不行。 有的是人,愿意站在高点上参他。 “我当是谁。”那豪奴面色倨傲“原来是两个被赶出朝堂的。”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这话就是当面揭人短了。 钱谦益气到胡子颤抖。 阮大铖则是目光阴冷,宛如毒蛇吐信。 “田贵,闭嘴!” 打手群中,走出另一豪奴,向着钱谦益两人行礼“在下田宝,奉家主老爷之命奉公办事。” “无意冲撞二位。” 这田宝,明显是懂事的多。 眼前两个老头虽然被赶出朝堂,却依旧是有着偌大的影响力。 安排御史们上奏本,是毫无难度的。 到时候老爷不会有事,可他们这些仆役,就得倒霉了。 “敢问。” 田宝望着那立身镜,目光之中满是贪婪之色“这件异宝,是何人所有?” “我的东西。” 林道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田宝“离远点。” “这东西我们要了。”一旁的田贵跳出来“装好了,我们带走。” “不行。” 林道摇头“我的货,不卖给仆人。” 他来明末筹款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只坑勋贵士绅,宗室官吏。 田贵一滞,旋即面色凶狠“你说什么?” “你们自己说的。”林道搓了搓手指“你们是仆人,仆人可没资格买我的货。” 四周顿时一片笑声。 “尊驾好大的口气。”田宝抬手拦住了想要动粗的田贵“这是不把国丈放在眼里呐~” “我记得。” 林道蹙眉“当朝国丈是姓周来着。” “贵妃之父,也能称国丈?” 礼制,唯一皇后之父可称国丈。 宫中妃嫔,哪怕是加了贵字的贵妃,本质上还是个妃子。 田贵妃之父田弘遇,按照礼制来说,是没资格称国丈的。 “好大的胆子!”田贵大怒“我看你是活腻了!” 因为贵妃田秀英得宠,而且生下了皇子。 田家之人借其势,向来都是目中无人。 如今竟然有人当面说这等话,一众田氏豪奴皆是暴怒。 “够了!” 钱谦益猛然一拍桌子,震住了众人。 “老夫今日宴客,尔等巧取豪夺还想行凶?” “莫不是觉得,大明律管不着你们?” “既如此,老夫这请同乡好友,弹劾尔等!” 钱谦益是不想出头的,得罪外戚对他来说没好处。 可今天不行,更加不能牵扯上林道。 他见识到了林道拿出来的货,对其说的,赚上几百万捐赠给天子,从而获得启复的机会大为上心。 田府的仆人们动林道,动林道的货,就是动他钱谦益启复的机会。 这对于官迷钱谦益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缓了口气,钱谦益大有深意的跟上一句话。 “尔等如今当积德行善,为田妃祈福~~~” 他说这话的背景,是贵妃田秀英的身体状况不佳,据太医院的朋友们说,撑不了多久了。 失去的田贵妃,田家的权势必然一落千丈。 这也是为何,田国丈急匆匆的派遣仆役们,来到江南寻找美人的缘由。 田氏想要寻找绝世美人送入宫中,接替身体每况愈下的田贵妃,以维持本家的圣眷权势。 田宝是个有脑子的。 他深深的看了眼面色平淡的林道,又看了眼怒发冲冠的钱谦益。 行礼之后语“是我等莽撞了。” “今日之事。”田宝眯起眼睛盯着林道“日后必有说辞!” 意思很简单。 今天看在钱谦益的面子上,你得罪田府的事情,可以暂且放下。 可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钱谦益的身边吧。 日后有了机会,且让你见识我等的手段! 林道挑眉斜望,嘴角噙笑。 ‘日后?’ ‘你们没有日后了。’ ‘我这人报仇不隔夜!’ “董白。”田宝招呼董小宛“跟我们走一趟。” 董小宛大骇。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四公子之一的冒襄。 可冒襄今晚受了一肚子的气不说,更是被之前董小宛奉承林道之事所恶。 装作没看见,端起玻璃酒杯自顾自的喝酒。 其他人也是纷纷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没办法,那可是天子宠妃家的人,他们可不敢得罪。 林道挑了挑眉,正要语。 这边阮大铖却是拍了桌子“今日受之兄宴客,谁来闹事,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请) 你这是不把国丈放在眼里呐~ “今天花舫里的人,你们一个也带不走!” 熟悉阮大铖的人,都是大为惊讶。 他们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主。 之所以会有如此变化,原因自然是在林道的身上。 相比起钱谦益来说,阮大铖的官迷之心更重。 得知林道与钱谦益,正在谋划启复之事,他的心就像是猫爪子挠似的,快要急疯了的那种。 通过察观色能够看出来,这件事情是林道在主导。 既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捧着就是。 林道与田家的家仆起了冲突,站在这边帮腔说话,没什么难度。 至于说外戚报复什么的,他都被革职了的,还会在乎这个? 田府的仆人们,面色都很难看。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他们的确是可以耀武扬威,哪怕是面对地方官,也是有着十足的底气。 毕竟是外戚,地方官也要给面子。 可偏偏,钱谦益还有阮大铖,都是被革职的,还是地方士林领袖类的人物。 他们没有官身,自是不惧外戚。 还掌握舆论,一旦闹大了传到御史那儿,就是给自家老爷添麻烦。 “好好。” 田宝强忍怒意,脸都憋的红了。 他目光阴鸷,目光扫过众人后,落在了林道的身上“山水有相逢,咱们回见!” 林道点点头“可。” 一众豪仆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花舫。 船舱里的聚会,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骚扰,也是进行不下去。 “子厚。” 钱谦益表态“过几日,你去我府上一趟。” 关系不到位,或者是没有重大利益关联,基本上是不可能请人上门的。 很明显,他对林道拿出来的海外舶来品很有兴趣,正式决定资质他。 不是投资银子,而是将自己的背景借给他用。 安抚了董小宛几句,钱谦益率先离开。 “子厚。” 阮大铖堆着笑脸上前“老夫在这金陵城内,尚有几分薄面。” “若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遣人送拜帖来。” 见着了启复的机会,他是主动靠过来,想要分一杯羹。 林道并未因为对方在史书上的骂名而另眼相看。 相反,他是和颜悦色的聊了几句。 正需要这些地头蛇帮忙联络,用工业白银回收高价值商品。 待到两位正主离去,林道环顾四周,走向了鸨母。 “我这些东西,暂时叨扰,存放贵地。” 原本是要带回仓库去的。 可今晚他要去办事,那就暂时放在这儿。 鸨母惊喜不已,连声应下。 这些奇珍异宝,放在她们花舫里,必然能引来许多名士权贵们的瞩目。 陈贞慧,方以智等人上前说了几句话。 简单的寒暄,外加开业的时候一定要去捧场云云。 林道离去之后,一整场都没怎么说话的冒襄,起身坐到了董小宛的身边,想要宽慰几句。 “辟疆公子,妾身今日乏了。” 面色微冷的董小宛,还记得自己之前仿徨无助,向其求助的时候,此人是何等的无情冷漠。 ‘畹芳(陈圆圆)真是瞎了眼了,怎得看上了此人!’ 董小宛起身,望着那块立身镜双眼放光。 “翠柳,把这镜子搬到我房里去!” 不知何时,夜空之中飘来乌云。 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的落下,宛如银丝般随风在空中飘舞交织,最终落向大地。 街上的行人早已四散,只余轿夫长随们,于凄风苦雨之中等候他们的主人。 来到街道上的林道,环顾四周,目光于昏暗处微微一凝。 他收起衣袖,迈步走向了昏暗的小巷。 不多时的功夫,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入巷。 来人努力睁大眼睛“人呢?” 一根黑漆漆的棍状物,从一侧伸过来,抵在了他的腰畔。 ‘滋滋滋~~~’ 电流闪耀,来人顿时颤抖僵直。 脸色瞬间白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林道蹲下身子,俯视着此人“你们住哪?” 跟踪他的,正是之前的田府豪奴之一。 此时豪奴正处于失禁之中,颤抖的目光看着林道,犹如见鬼。 见他不语,林道伸出手中的电棍,再度抵在了他的腰畔。 ‘滋滋滋~~~’ 好不容易缓过些许劲来,豪奴颤抖着应声“我等皆住如意斋姚东家府上。” 明末流行投献,就是连人带家产,都投入到某位权势之人的名下。 哪怕只是个秀才,也能接受投献。 再有就是商贾,投献是为了寻找靠山。 毕竟在明末做生意,没有靠山的商贾,那就是各方势力眼中最为美味的肥羊。 林道收起了电棍,伸手按在了豪奴的肩膀上。 好似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豪奴颤抖着哀求。 “饶~~~” 下一刻,林道带着他直接穿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