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已经上齐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大概又过了五分钟的功夫,文时?以终于结束了这通工作电话。
拉开隔门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抬眼扫了一圈,很容易便瞧见了屋子里多了个人。
丛一端着刚刚她亲自指导的那杯酒,坐在沙发的扶手边,单手在后?做支撑,半仰着?头始终没说话,看不出来喜怒,也摸不透此刻心情。
也不过惊诧了一瞬,文时以便快恢复平静的神色,礼貌地和喻晨曦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句好久不见,便走回丛一的身边,旁若无人地询问起她手中的那杯酒。
“调到喜欢的了?”
丛一的目光从橘黄色液体上挪开?,来回在文时?以身上游荡,翘着?左腿,脚尖来回虚浮地轻点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在整个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渗人。
大概沉寂了有足足十几秒的功夫。
这十几秒,丛一的脑海里想了很多。
她想过文时?以以前的这位未婚妻可能漂亮曼妙,可能温柔懂事,可能是个世家名媛,却没想过,是喻晨曦这样明艳大气,一看便是狠角色的女人。
说实话,有一种女版文时?以的感觉。
“调到了。”丛一懒散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漂亮的水晶杯放在手边的茶几上,“回来的时?候碰到朋友了,便邀请了atheine一起,但我刚刚才知道?你们是旧识,你不介意?吧?”
丛一明显的话里有话。
刚刚那杯酒度数不高,喝完一整杯下来以丛一的酒量也根本不会?醉,只是眼下拷问文时?以这两句的话的功夫里,她微微眯起眼,不带笑意?也不生?气,神色沾染了几分一边落地灯的橘黄魅色。
“不介意?,你想邀请谁都?可以,你高兴就好。”
文时?以并没说什么,反而在丛一放下酒杯后?主动靠近,伸手挽住了她的腰,稍微用力,将?她从沙发的高扶手上抱了下来。
这一举动,所有人都?看见了。
包括喻晨曦。
她和文时?以认识这么多年,顶着?名义上的婚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如果没记错,她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而已。
文时?以对?喻晨曦到场的表现丛一暂时?满意?,又多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发难。
“k,你不介意?就好,走吧,打?牌去喽。”
算上喻晨曦,围绕着?牌桌坐下来是七个人,刚好是6—9人的黄金桌。
首轮是文紫嘉做btn(庄位),坐在她左侧的喻衍洲担任sb(小盲)先行动。
荷官将?五十二章无鬼牌洗干净,开?始顺着?发牌,等到首轮发牌结束,第二轮翻牌发公共牌前,荷官依规烧掉了一张,大家陆陆续续开?始下注跟注,连着?三轮下来,直到最?后?仍有超过两人未弃牌,开?始摊牌比较大小。
今天没费时?间费力气地算分算钱,自家人便以罚酒做赌注,如果杀到第六轮的有两人,便比较牌面大小,输的那个罚一杯纯tequila(龙舌兰酒)。
大概是丛一夫妇俩和喻晨曦心?思都?不太在牌面上,连着?三局下来,头两局都?是谈裕赢,第三局喻衍洲赢。
这样的局面持续到了喻晨曦做btn的时?候。
“一一,你专心?一点喔,这不是你水平啊。”罗意?璇在某轮丢牌下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是啊,大哥,你也一局都?没赢呢,我的德扑是你教的哎!”文紫嘉跟着?附和。
喻晨曦始终没开?口。
因为文时?以的德扑,是他们在美留学工作那些年,她教他的。
只不过不是这种朋友相聚的场合,应酬需要罢了。当时?有个比较难缠的华人客户,酒不爱喝,台球不太打?,就喜欢玩各种纸牌。
文时?以向来不喜欢这种繁杂社交场合里需要的各种花花把式,让他学可以学好,但非必须他不会?去碰。
今天愿意?来,只是觉得丛一喜欢,他陪着?。
喻晨曦提起精神,开?始强迫自己将?全部的精神投入在牌桌上,开?始计算着?下注,观察着?牌桌上每个人细微的动作。
在第四轮ive(河牌)的过程中?,在所有人下注结束,她仔细算过后?,下了最?小的4。
喻晨曦这一注下完,牌桌上看清时?局,该弃牌的便都?弃牌了,只剩下丛一没有松手。
其实这轮,丛一也用心?了,只是被发到的牌差点运气,喻晨曦又在庄位,可以纵观全局后?发制人。
她猜喻晨曦手里大概率也剩下的是一套同花顺,而且kike(踢脚)应该比她的要大不少。
按道?理,这局,她也应该弃牌了。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捏着?手里的牌,抬眼,正好对?上喻晨曦审视的目光。
她大概是拿准了丛一会?弃牌,看向丛一的瞬间,眼里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即将?胜利者准备清算盘点的喜悦。
见丛一迟迟不做决定,她也不急,只是将?手中?的牌扣起来放在手边,始终看着?丛一安静地等着?。
最?终丛一还是固执地选择了不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