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微微一怔。 “我妈妈喜欢大房子呀,”他细声细气的说:“现在我们有大房子了,但她被关进小盒子里了,你能让她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大房子吗?” 遵命,我的国王 回去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这里更偏乡下,连路都是细细长长的一条,两边长了一些不知名的灌木丛,只可惜逢上冬末,干柴一样的枝干杂乱的交叉着,并没有什么美感。 好在今夜不冷,月色也明朗,墨蓝与黑交织的无垠夜色往远处延伸,像为漫天的亮点编织了一张舒服的睡床。 五条悟姿态随意的单手插着口袋,墨镜歪歪斜斜的挂在鼻梁上,嘴上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一样和你抱怨道:“你就一个人去后院里会情郎,把我一个人留在宴厅里,太过分了吧。” “啊,怎么?我会情郎还要带电灯泡吗?” 他哽了一下,但似乎又习以为常——在你面前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是最强偶尔也要学会适应一下不如意的生活。 你的目光依旧在前面——这里的路灯稀稀疏疏的,昏黄的灯光打在地面上,留下一团黯淡的光影,如果夜视能力不好的话,走这一段路一定是很糟糕的体验。 “你发现什么了吗?”你说,但仍没有看他。 “啊……”他眨了眨被墨镜半盖住的蓝眼睛,有些意外你会这么主动的提起这个话题,不过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谈话的时候,楼梯上有人在盯着我——更准确的话,倒像是在找我身边什么人。” 怪不得五条悟一直没过来找你。 风带着一点凉意悠悠扬扬的吹过,你随手捏起空中飘过来的一片枯叶,盯了它一会又用力的揉碎了。 被碾磨成碎末的叶片顺着指缝跌入空中,盛着余风开始他没有终点的旅程。 但人生是有终点的,而且毫无疑问是死亡。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盯了你一会,在你怏怏不乐的神情中又慢慢的把目光移开:“该不会很伤心吧?” 你没吭声。 “看起来还真是,”他饶有兴趣的低头观察了你一会,然后拍了一下掌:“要抱一下吗?五条悟限时安慰哦。” “走开啦。” “那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吧,给个机会安慰你嘛。” “说大话了,”你闷闷的说:“结果发现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揶揄的笑了一下:“让我来猜一猜……后院里的那孩子是山本田的小儿子吧?” 你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嗯……我还来猜一猜,”他一本正经的咳了一声:“是和妈妈有关,对吗?” 现在你是真的震惊了。 “为什么?”你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吧,六眼真的有很多奇怪的功能吗? 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 “猜的啦,”他说:“从头到尾女主人就没有出现过,这就很不正常了嘛,而且他家的装修太奇怪了,一楼明明是典型的欧式,二楼居然从头到尾使用木板,很违和吧?” 是——你也发现了,一般来说讲究一点的话外观装修会比较统一,山本家虽然只是五条家很远很远的一个分支,但是也能看出来家里从前是颇有底蕴的——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装修上会这么离谱? “而且生日宴分明是女儿的,但寿星居然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五条悟说:“是基于女儿的希望所以请了这么多人,但看情况似乎寿星本人并不喜欢热闹的环境——这一切都太微妙了,对吗?” 的确……寿星一整个晚上都没出现过,你看见山本先生上了好几次楼,最后都满头大汗的下来了,对宾客露出尴尬的笑,说小女身体不太舒服。 “房子里没有诅咒的气息,所以,”他总结道:“这个小孩恐惧的盒子,密闭的空间,或许是和不见的女主人,或者那个奇怪的姐姐有关。” “好聪明!”你佩服的给他鼓掌:“那为什么判定是妈妈呢?” 五条悟兴高采烈:“猜的!五条悟运气加一分!” 你:“……” 在情绪达到高峰的时候来这么一句,您可真行啊。 “好吧,“你无可奈何的说道:“算你赢啦。” “那就高兴一点吧,”他含着笑盯了你一会:“算是赢家的奖励啦。” 你终于忍不住跟着笑了,但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就算是这样,我也一点没有办法呢。” 剔透的月亮悬在绸缎一样柔滑的夜空中,浑身晶莹,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但也说不准对吗?如果月亮很无聊,愿意钻进水里去听一个男孩的心事…… ——太幼稚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怎么和他说呢,就算是问月亮也没用,”你声音很低的说:“妈妈再也不可能从小盒子里钻出来啦。” 一个人的最终宿命就是被关进小盒子里对吗?但盒子里很那么黑那么冷,妈妈会不会害怕呢? ', ' ')(' “妈妈喜欢大房子呀,我们现在有大房子了,你能让她从小盒子里出来和我们和我们一起住大房子吗?” 他细声细气的话再一次浮响耳边,比空气还轻,比冬日还冷。 比一个人还寂寞。 但这个话题对五条悟来说是陌生的。 他嘎嘣一下把棒棒糖咬碎,甜意漫入口腔,细细微微的钻进每一个细胞,被咬碎的糖果尖锐的抵过舌尖,留下说不清的痛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