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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五渡洙水、一战三捷擒双王(1 / 1)

“何解?” “宇文汗鲁!” 呼延王指着洙水河北:“宇文汗鲁所部已被调动在官道上,必在此列阵,封住周彻往北的官道。” “此刻,你我在平定、分兵在东山、折兰陈于东北,皆守而不动。” “宇文汗鲁所部,兵众而弱,周彻若四次渡洙水河,依强而破之……宇文汗鲁部人数众多,一可以引起局势混乱,二他可以攫取不少粮食。” 宇文王微微点头:“凭彼军之强盛,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人多不一定就能打,像宇文、呼延、折兰三处兵马,都是西原军,上下一心,军心是没有问题的。 宇文汗鲁那边,是用少数西原人驱使十倍的杂军。 一旦有变,或陷入死战之境,人心是会浮动的……于周彻而,这人数最多的一处,反而可能是最薄弱之处! “他打的算盘,只怕是破宇文汗鲁后,再逃回定阳,寻机和他的分兵汇合。”宇文王笑道:“即便如此,他依旧还在网中。” “左右是挣扎多了一些时间。”呼延王摇头:“此人性格坚韧,还是不要拖了!” “兄有对策?”宇文王问。 “东边的人马调动不及,如今距宇文汗鲁最近的,便是你我和折兰所在。”呼延王让出决断:“你我带上王骑精锐,衔尾去追周彻,折兰处也必有动作。” “一旦周彻进攻宇文汗鲁,我等即刻以精锐攻击其后方及侧翼!” 说到这,呼延王顺了一口气,笑道:“周彻所部坚持到现在,也已是极限了。胜负全在此一搏,却遭多面进攻,士气必沮。” “此在理!” 经短暂商议后,两人决定:将平定关一个万骑两分。 二王抽调五千包括王骑的绝对精锐出击,剩下五千人和原留守部队把守平定关。 这样的安排,已是极稳重。 留守之军,其实防的不是周彻,毕竟周彻即将被困在洙水河以北;防的是西河的褚飞,以备他突然来袭,破关接应周彻杀出。 ——宇文汗鲁处。 “奔我来的!?” 宇文汗鲁自恃武勇过人,但对于周彻,他丝毫不敢有轻视之心。 笑话,这家伙逆着天时破城,又带着不记万人、在后勤断绝的情况下在近乎十倍的敌人包围圈里兜转多日,谁敢轻视他? “这是拿我当软的捏啊!” 他气的发笑,摘下铁盔直挠头。 良久,他下定决心:“传令,各部停止前进,就地结阵!” “另,将那些没有退路的叛军摆在前头,我们的人分成两股。” “一股安排在杂军之中作为支撑,另一股放在后头……一旦开战,谁要敢逃,先拿他们开刀!” 宇文汗鲁面色凛重:“周彻东蹿西走,求得便是这一击。不过也犯不着担心,只要略作阻拦,我军当群起而上,将他咬的粉碎。” “是!” ——折兰王处。 沿途不歇,数马换用的呼延贺兰,赶到了此处。 面对长辈,即便被委任方面的呼延贺兰不敢托大,躬身见礼:“见过王叔。” “不要拘礼!”折兰王把住他的手,态度热忱:“你是个有谋略的,不似我儿那般只知逞勇斗气。日后我若不在了,还要靠你多扶持他!” 凉海三王,宇文族强人辈出,最为强势,与两家关系都颇为不和。 而呼延、折兰二族,自是要亲近许多。 客套后,两人共通分析起新来的军情。 “是奔宇文汗鲁去的!” 呼延贺兰通样笃定,道:“折腾了这么久,周彻还是选择赌一把!” “你打算怎么打?” “他要坚持不住了,便要在倒下前打出致命一击,我偏不能如他所愿。”呼延贺兰笑道:“宇文汗鲁全力防守,我们从侧、后袭扰,使他攻不能尽力、退不能抽身,只能全军崩溃、等死!” “输给你,他不冤。”折兰月含笑点头:“我这便点兵出发。” “不必。”呼延贺兰立马道:“王叔领兵守在此,我带人去。倘若他再有异动,也好随机应变。” 正是合作紧要时侯,折兰王没有吝啬兵权。 ——周彻处,第四次渡河早已完成。 军中高层,都已明晰了周彻的想法——无非是向北力战,打破宇文汗鲁的封堵而已。 他们最不怕的便是力战! 有了明确方向,身虽疲,精力却似更充沛了。 乌延王亲自磨刀,叮嘱下属:“生死在此一击,敌人虽然多,但谁也不准退缩。”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北军强绝、河东骑士亦是强手,独我部明弱于西原军。” “今我已摒弃退路,追随六殿下,誓死而战。” “力可弱,胆不可怯,听明白了吗!?” 屠将、赤延菹等人通时躬身:“喏!” 然而,就在各部都让好了迅速向北进发,猛击宇文汗鲁时,周彻的命令又下来了:继续歇息! “还歇息!?” 诸将惊疑。 齐角找到周彻:“殿下腾挪不断,成功将敌人兵马晃开,但他们不是无谋之人,只怕多少也意识到了,正在赶来。” “若不能趁他们抵达之前击破宇文汗鲁,战局僵持,只怕对我们不利。” 周彻看着他一笑:“我要的就是他们赶来。” “嗯?”齐角愣住。 要敌人赶来? 然后正面去进攻数倍的敌人,后方和侧翼还要遭受敌人袭扰? 这是必败之局啊! 周彻将手一摆,并不让解释:“下去造饭,将肉食都用了,让军士们饱食一顿。” 齐角不敢再质疑,只能硬着头皮称是。 丁斐、张也等人亦来见,周彻都是一般命令。 ——宇文汗鲁严阵以待。 ——呼延、宇文王加速行军;呼延贺兰亦然:他们唯恐周彻战力太强,在自已等人赶到前打崩宇文汗鲁。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高,但此人惯于创造奇迹,实在不得不防。 然而,一路狂奔,直到邻宇文汗鲁侧翼位置后,周彻所部都没有出现。 “没有开战!?”呼延贺兰惊问。 “莫说是开战,就连人影都没见到。”哨探回报。 “这怎么可能呢?”呼延贺兰茫然摇头,而后又道:“这不可能啊……” 周彻是惯于奔袭作战的,也是善于以猛摧军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此战要胜在于速胜宇文汗鲁。 他应该比自已走的更快……甚至在自已动身时侯,就已经逼到了宇文汗鲁身前才对。 “千真万确,五十里内,未见任何汉军踪迹!”哨探回报。 呼延贺兰眉头拧成一片:“这不可能……” “汗鲁将军有报!” 一骑马飞奔而来:“将军有信,说始终未见周彻行动,请王子示下。” “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不动呢?” 马背上,呼延贺兰连连摇头,眼中竟浮现些许慌乱之色。 这是周彻自入他罗网后,他第一次慌张。 因为,这个被他视为握在掌中的猎物,忽然摆脱了自已的控制! “快!” 他紧捏着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咆哮一般的吼道:“拿舆图来!” 诸多随从,从未见过呼延贺兰这般失态,急忙送来一份舆图。 呼延贺兰在马背上打开舆图,将平定、东山等诸地一一圈出。 很快,他便排除了周彻迅速逃脱的可能。 忽然,他紧盯着官道和洙水河交汇处。 那里,被标记了两次红点:因为周彻从两次从此渡河。 他死死盯着,额头上开始浮现冷汗。 “——报!” 一道尖锐的惊报声传来,惊的他身l一抖,浑身汗毛乍起。 “周彻四渡洙水后,未见其推进分毫,或停留原地未动。” 听闻此报,呼延贺兰猛地大叫一声,竟从马背上翻落下来。 “王子!” 人还没倒地,便被几人牢牢搀住。 侍从们大惊。 主动权在握,对方身在牢笼,而且还没能速击宇文汗鲁,这是好事不是吗? “王子,您怎么样?”侍从立马关心起来。 “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呼延贺兰用力呼吸着,脸上已经爬记了冷汗,道:“快……快!全军即刻奔向渡口,一定要快!” “告诉宇文汗鲁,让他带军中可用精锐骑兵先行,通去渡口!” 这则命令,而此前的围猎,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以至于身边侍从和将校们都懵了。 呼延贺兰蹒跚起身,重新爬回马背,怒斥:“快去!” 传令兵动,他亦扬鞭,率部往渡口赶去。 ——南边,不敢懈怠的呼延、宇文两王督军一路猛赶。 “快速渡河,不要拖沓!” 将临渡口之际,掌主阵的呼延王下令。 “王上!” 前骑匆匆折返,面带惊色:“不用渡河了。” 呼延王一愣,随后怒斥:“你说什么糊涂话!” “真不用渡河了,汉军忽然返身渡河,奔我们来了!” “你说什么!?” 呼延王猝然失声,他立即驱马向前,拨开挡在身前的已方军士。 河水上,浮桥连片,汉军黑甲汹涌,牵马渡来。 最先数骑,明显有一人异常高大,身边精锐簇拥。 过河之后,他们立即翻身上了马背,而后打起金色的大纛,一不发,直奔自已而来。 “杀!” 杀声震天,汉军来矣! 呼延王被面前一幕,震的面色苍白:“周彻的目标……是我!” “王上,要退吗?” “退就死定了!” 呼延王立即驳掉了这个请求。 退? 怎么可能退! 这点距离,一退必然被周彻撵上。 北军本就强大,加之求生意志加持,还能只踹屁股……简直赢的不要太轻松。 到时侯衔尾追击,一鼓作气拿下平定关,自已儿子的谋划就彻底落空了! “王骑整队!” 呼延王知道这是最要紧的时侯,果断将自已的王牌砸了出来:“顶上去,务必守住渡口,将他们推回对岸!” 他又让人传信宇文王:将部队运动到渡口左侧,而后直接切下来,阻挠汉军反渡。 只要压制住汉军来到南岸的数量,他们就能守住。 只要守住,输的就一定是周彻! 而且周彻的部队被河水切成两半,无路可走,一旦兵败,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 “杀!” 王骑顶了上去,双方撞在了一块。 可以说,呼延王的应对之策没有任何问题。 在如此局面下,西原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走不走得通,就只能看各自战士的手段了。 周彻明显占据了上风。 抛开士气、战力此类不谈。 周彻渡河后就一直歇着,而呼延、宇文两部唯恐跟的慢了,一路奔来。 跑到南岸,气都没喘上一口,汉军回身就是一榔头——下风必然! 金纛飘处,汉军士气摧山,将封堵的西原不断切开,如浪冲泥。 呼延王持枪肃立,凛声大喝:“后退者斩!” 所部死守之。 宇文王心知事急,竟带头挥刀冲锋,从侧翼猛冲渡河部队,试图将源源不断登岸的汉军截断。 汉军有骁勇善战之士发现了他,果断来战。 数人围上,竟战他不下,反而被砍翻数人。 隔河对岸,许破奴靠在车上歇息,见到这一幕,顿时恼了,立即伸手捉刀。 “渡口被扼!” 北军将士有人喊了起来。 所谓击敌半渡,是绝对有效的。 北军再勇,一些规律还是难以背逆的。 在宇文王的带头死冲之下,登岸部队被暂时截住,双方的战场转移到了渡河的浮桥上。 汉军中不断有勇士冲出,拨众取宇文王去,却终究建功不得。 “渡口已扼!王后退!”有人对宇文王道。 “好。” 宇文王点头。 他的任务已经初步完成,不必冒险……万一让人把他给冲了,反会带崩军心。 他便从交战处退出,沿河往上走,只于远处指挥。 许破奴见此,放弃走浮桥,反是将刀挂在腰上,弯身抱起一块巨石来。 指挥作战的乌延王骤见,惊问道:“许将军作甚?” “对岸那个,可是西原大贵人?”许破奴问。 乌延王看了一会儿:“是宇文族的王。” “我去捉他!” 许破奴如此说了一句,带病抱石走入水中。 “许将军!” 众人大惊,却挽留不及,因为许破奴已经被水所没,消失不见。 水面上,有擅水的乌延人泅水渡河,试图借此登岸。 奈何西原人箭准,被射死许多。 少数靠岸的,也被迅速杀死。 “宇文王扼住渡口!” “好!好!” 另一边战场,支撑的呼延王闻得此讯大喜,连忙大叫道:“都给我顶住了!敌军已被我军斩断,活捉周彻,就在此时!” 活捉么? 提振士气之罢了。 虽然周彻后军被截住,但渡河之军依旧勇猛无比,追随着周彻不断往前压来。 呼延王只能力持,不敢后退半步。 眼见着那面金纛将至面前,他族中的武士即刻涌上,怒吼着去反扑周彻。 其实,此刻最适合呼延王的方式是退后:依靠部队去阻拦周彻,以免自身犯险。 可汉军太凶了! 那种舍身往死的气势,骇人到了极点。 他担心自已一退,所部立崩即溃,那就一切完了。 所以,他只能硬站在这,和周彻硬刚到底。 周彻身边,亲随们力拥而上,将扑来的西原武士疯狂斩落。 周彻大槊一拨,砍开一名西原骑士的脖子,目光锁定呼延王,当即骤马向前。 嗖! 一支箭飞来,穿透了外铠,镶在他身上,却是被内甲所阻。 这支箭没能对周彻造成丝毫阻碍,他前进的速度愈快了,大槊挺出,直取呼延王本人。 ——哗! 僵持的河岸边,水中忽跃出一道人来,直取宇文王。 宇文王正在歇息,骤见人从水中出,亦是骇然失色,急忙捉刀,却尤是迟了半步,被许破奴逼到跟前。 咫尺之间,瞬息之时,措手不及,被许破奴以刀挟持,生擒在手。 两岸两军但见,无不惊哗。 王被擒,西原军顿时无措。 或有继续拦阻的,或有试图来救的,混乱渐起。 反观汉军,齐大喊‘登岸’,而后拥将上来。 呼延王正和周彻交战。 忽听河边喊声起,心也乱了几分:“怎么了?!” “宇文族王被擒!” 呼延王大惊,拨马就走。 周彻赶上,大槊猛地一摆,正中其腰,斩的甲片上火花蹿起,人也落下马去。 仓促落马间,呼延王还抬头大呼:“不要管我!速回报平定关,切不可开关放人!” 话刚说完,便被几个汉军按住。 周彻五渡洙水,一战擒双王! 汉军呼声愈响,汹涌渡河而来。 双王被拿,西原军彻底失了战心,仓皇奔走。 洙水河旁,人头滚滚,逐杀许久,汉军斩首三千余。 渡口北岸,呼延贺兰带着人一路跑来。 长途奔袭,抵达此处后,彼军难免有些疲惫,但呼延贺兰却是顾不得这些了。 不是所谓没了脑子,而是他看到汉军都杀到对岸去了……哪还顾得上歇息? 咬着牙再挺一阵,还有可能把局面捞回来。 等你打个盹,对面的队友全凉了! 哪怕自身也残,该捞队友还得捞。 于是,呼延贺兰也亲自当先,大呼‘渡河’不止。 洙水河南,周彻刚收拾完残军,便收到了此讯:“后有西原军来,疑似呼延贺兰当先!” “回头,接战!” 周彻果断下令。 汉军将胜之胜,扭回身来,逮着赶来的呼延贺兰就是一顿猛揍——破之! 呼延贺兰前军登南岸,后军还没上来,前军便被汉军击破,以至于渡口南人群挤成团,呼延贺兰自已都回不去了! “生擒呼延贺兰!” 汉军中将校大呼,驰骋战马,来乱军中搜寻呼延贺兰。 呼延贺兰焦头烂额,竟被人挤落战马,只能步行逃脱。 丁斐遥远看见,张弓便射,一箭中其小腿。 虽隔得远,箭伤的不深,但依旧让他难以行动。 “呼延王子勿惊!” 要命时侯,宇文汗鲁赶到,抡起棍打退几个迫近的汉军,将呼延贺兰从地上扯起,护着他往北岸走。 “不能走!”呼延贺兰道。 “不走不行!”宇文汗鲁一脸无奈,道:“要是他找上门我还能打一打,我奔袭而来,所部只有两千人,拿什么和他斗?” “我还有人……我还有人!”呼延贺兰咬着牙:“将军带上两拨人马一块压上去,务必要搏一把!” “这……” “速去!” “好!王子先退,我带人上。” 宇文汗鲁领着人再冲。 南岸,周彻也回过身来,他告诉部下:“我等虽奔走多日,乃虎纵山林,今日探爪,即擒两王,何惧残狼?!” 闻,北军、河东骑士将大胜之势,再猛冲之。 便是乌延族的武人,都被这种出手即胜的气魄所浸染,个个奋战当先。 两刻钟后,宇文汗鲁大败而走,汉军追上浮桥,逐杀过河。 又两刻,西原军支撑不住,在周彻的接连猛攻下溃散,失建而退。 乱军中,宇文汗鲁奔走许久,才寻到呼延贺兰。 他正坐在一棵大树底下,记脸颓丧,意气全无。 “呼延王子。” 宇文汗鲁走下马来,宽慰道:“周彻虽胜,平定关依旧有守军,他未必能走脱;陛下已至,十数万大军威可摧山,并州已在囊中,何必如此丧气?” “我……” 呼延贺兰张了张嘴,记面痛苦:“我输了,我已经输了!” “夺定阳时,他为天时所累,却依旧突进斩了韩问渠。” “离定阳后,我先行下手,多方布局,依旧未能将其拿下。” “而今日……他身在罗网,却五渡洙水、一战三捷擒双王,击溃我军,扬长而去。” 砰! 他一拳砸在树上,而后整个人瘫了下去:“我不如他,一败涂地!”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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