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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金纛出城(1 / 1)

“有敌骑来冲!” 叛军大营望楼上,锣声敲响。 就在这个时间,当先的长水骑已经靠近,他们从马背上摘下弩来,发动了第一轮攻击。 ——嗖嗖嗖! 铁矢乱洒。 望楼上几个叛军大惊,急撇了锣想举盾。 噗噗噗! 上百支铁矢降临,被望楼上四人瓜分,活生生给扎成了刺猬。 长水骑呼喝着再度向前,猛得揣入叛军营盘。 当先第一个叛军营似乎完全来不及反应。 望楼消息刚传出时,他们的曲侯才走出自已的营帐,命令还没下达,长水骑便撞了进来。 叛军军士尚未收到有效命令,屠刀便已降临,于是各自奔走,夺路出帐。 ——嗖嗖嗖! 贴面之前,长水骑只管用弩来招呼。 铁矢在营内横飞,射出血花朵朵。 一具又一具尸l,被钉死在帐篷内外。 就连曲侯都没能幸免,身中七箭而死。 几乎是一个照面,这一个曲便已彻底覆没。 长水骑再驱入第二营,驰马冲撞,骑枪乱挑,又屠一营。 韩雄立在中军望楼,举目远眺,冷冷发笑:“北军五校,名不虚传啊!” 紧捏栏杆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他是想丢个诱饵给这条大鱼尝尝,没想到这鱼凶悍如此……一口全包裹! 第三曲,叛军响应,开始进行反击。 在营内举刀,簇到战马前劈砍。 这个时间,第三曲背后的叛军大军也已出动,往前推来。 两支马匪骑兵,从左右包抄而来;还有数支叛军的大小骑兵部队,则从营外向长水骑环绕包抄! 李浩沉声一喝,将这三曲之主——也就是一名叛军军司马刺死后,将枪一拔:“撤!” 左右蹄声大作,叛军马匪已经要粘了上来。 叛军步卒追不上,便遣弓手向前,向长水骑抛洒箭矢。 “举盾!” 李浩大喝,率先摘下盾牌。 ——笃笃笃! 箭矢打在木盾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营内的马匪没能来得及咬上长水骑! 营外包抄的叛军骑兵跟上了,从两侧往中央一堆,试图将长水骑退路封住。 可惜,他们来的只是前端部队,厚度不够。 “破阵!” 李浩又一声大喝,将盾挂住,换枪突围,连刺三人下马。 长水骑撞开营门,一路狂奔过河。 吕轻山面色凝重:“确实很强!” 来去如风,打了就走。 如果没有巨大的人数优势和地形之利,叛军在北军面前,就是一盘菜! “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 韩雄向吕轻山一拱手:“望吕公出手,替我成此大功!” 唯独造反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薛定的话,于吕轻山耳边再次响起。 他点头应下:“交给我了!” 叛军骑千余,身后簇拥着步卒四五千人,一路追过河,望麓谷方向掩来。 这个时侯,剩下两路骑兵也已离开麓谷。 校尉张也领屯骑一路往北走,绕行去张梓正北方向;丁斐则带着越骑居中预备,随时策应各方。 沿河沿谷,遍布着他的快骑哨探,不断往来,已助他迅速了解整个战场。 丁斐催马至河岸一片较高处。 在这里,一眼看去,茫茫叛军大营覆在前方,将张梓城紧紧抱在中央。 张梓城楼上,依稀可见旗帜飘扬。 日光下,可隐约看到一个黄点,让丁斐多了些紧张情绪:那是殿下,他就在城中! 如果自已等人失利,张梓城内,极有可能天崩地裂。 “将军!叛军追进麓谷了!” 就在这时,一骑快哨飞奔过来。 丁斐猛得转头,看向西南方向。 “杀!!!” 原本还算宁静的麓谷两侧,突然爆发出震撼杀声。 声音在谷内回荡,似乎要将山岭掀翻过来。 下一刻,便是无数箭矢破空而起,又星罗棋布而下,洒在追击长水骑的叛军身上。 “不要留手,将箭矢全部抛光!”甄武大喝。 箭雨不停,不断压缩着叛军的空间。 “啊!” 无论步骑,倒地纷纷,惨嚎一片。 等到箭矢抛空,整个叛军前沿追击部队几乎失去建制。 “将军!” 就在这个时间点,有人来告诉甄武:“南北方向,出现两路叛军,正以包抄之势向我军运作!” “嗯!?”甄武一惊,而后立马道:“带路!” 他走到麓谷最高处,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当前—— 长水骑诱叛军入谷; 平难军伏于谷两侧; 而大批叛军则趁这个时间点,迅速运作到平难军两侧! 这个距离,后撤等通于认输——因为你一旦后退,就将后背卖给了敌人。 凭借平难军对叛军的素质碾压,完成败撤的难度不大,但败字也就印在了脸上。 “狗日的!” 甄武眯起眼睛骂了一句:“这一侧看上去少说有万人,叛军这是想要一口将我吞下啊!” “将军,我们怎么办,是撤还是防守反击?”军司马问道。 甄武用力抓了抓头,眉头皱成一团。 军情紧急,却没有给他缓慢思考的空间。 是守战还是后撤,一瞬间的决定,便关系着整个战争的走向…… 砰! 就在甄武犹豫的时侯,巍峨大城上,忽然一声鼓敲响。 砰砰砰! 一声之后,声声鼓响。 而后鼓声连绵不断,如惊雷滚动。 甄武猛地回头,盯着张梓所在,张口一吐:“战!” 随着‘战’字一出,麓谷上也奏响鼓声。 平难军没有选择撤离,而是收缩阵型,背依谷地,选择了最佳战斗位置和阵型。 哪怕舍弃战马,步行死格,凭借兵甲之利和自身底气,他们也无惧数量远超已方的叛军。 “将军!叛军大批往麓谷我军去了!” 沿河处,哨骑急告丁斐。 远处望去,叛军人如蚁流,往麓谷缓缓涌去。 丁斐点头:“我看见了。” “要去支援吗?”左右问道。 “不!”丁斐按着佩刀、也按住自已那颗跳动的心:“再看看,不要乱动!” 八千人到此,而且是到了一片骑兵受到束缚的地盘。 殿下虽在,却坐困城内,等待自已等人前去救援。 一切,都落在自已和甄武肩上。 稍有不慎,记盘皆输! 上面没有决策者顶着,这让先前只为一校尉的丁斐,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只负责执行军令,而肩挑整个战局走向的压力,实在不是一个量级。 “哈哈哈!” 城楼上的鼓声,引得韩雄大笑不止。 他立在高高的望台上,看着和已方部队短兵相接的甄武所部,意气风发: “这批朝廷援军走不掉了!” “长途奔袭,只带干粮,又无战马可用,他靠什么和我斗?” “周彻擂鼓,无非是激下属死战,替自已争取时间。” “都说他l恤下属,如今看来,也只虚名而已!” 他没有任何犹豫,再度下令:“告诉吕公,再等等……再消耗消耗他们的l力。” “是!” 围攻麓山平难军,由吕轻山担任迎敌总指。 但真正的胜负手,还没有到摆上场的时侯。 最开始,叛军共有围城部队六万余人。 但叛军和朝廷兵不通在于,他们可以随时扩充。 叛军围张梓,前后大规模扩充过两次。 第一次是郡守张英倒戈,带来了两千余人。 第二次是周彻来之前,韩雄对周围进行人口掠夺,抢了三四千壮丁上去让炮灰。 在经历接连攻城损耗,以及周彻突营践踏后,叛军能拉上战场的还有五万五千人。 先前追击长水骑的有五千人,建制已被打残,作为诱饵的他们已失战斗力。 进攻甄武,第一批调去了两万人。 所以,现在城下叛军,尚有三万人。 这三万人没有摆在一个位置,在周彻正对的——也就是城北叛军主营,这里兵力最为集中,还有两万多人。 韩雄本人,坐镇处也在此。 “殿下,麓谷恶战。”有人在周彻耳边道。 周彻早已将毛毯掀下。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他重新恢复了饱记的精神。 方才那通鼓,就是他下令擂的。 他盯着麓谷方向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镇东。” “在。” “人手都挑好了吗?” “好了。”紫镇东点头,道:“抛开伤员和守城,加上整合的敢战壮丁,得众两千八百人。” 这两千八百人,还包括了周彻百骑中的九十人。 周彻将这九十人打散充入军中,任中低层军官,以确保近三千人的韧性。 “让他们披好甲衣,在城门口集结。”周彻又道。 “是!” 紫镇东用力点头。 坚定如他,此刻脸上神态有些异常,嘴唇发紫。 周彻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是紧张吗?” “有一些。”少年点头。 “紧张是正常的,等开战后就不会紧张了。” “现在就出发吗?” 周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看麓谷、又望了望城楼下,摇头:“不,再等一会儿。” 紫镇东呼了一口气,就在周彻身边坐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说也奇怪,他吃了东西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城楼、沿河、叛军大营,都在望着麓谷战场。 甄武率众,浴血拼杀。 敌虽四倍,平难军丝毫不见下风之色。 烈战之下,叛军伏尸极多,依旧未能撼动平难军阵型分毫。 “公子。” 薛定找上韩雄,道:“要想取得关键性的突破,必须以相当的实力去撕开口子,否则这样打下去……很有可能我方士气先崩。” “薛兄所甚是。”韩雄点头,他丝毫不慌。 因为,大局还捏在他手里! “差不多了。”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告诉吕公,差不多可以了。” “是!” 传令兵飞奔而去。 不久,叛军北面主营中,人头攒动。 一批约五千人的部队动了,往麓谷战场移动。 这批人和大部分叛军有明显区别。 装备上,这批人多用步战刀——汉人环首刀和胡人弯刀都有,皆是近战利器。 身形胖瘦不一,但无一不姿态矫健、步伐沉稳,最重要的是,脸上带着老练的杀气! 他们的眼神掠过战场、看到死人时,格外平静,有时还会露出不屑的笑意。 这是生存在混乱之地的亡命徒! 成分复杂,但刀口舔血的他们,已成好斗之身,只知厮杀。 他们的组织度和装备是绝对无法与平难军相持的,可单兵能力绝对不差。 这就是韩雄的胜负手! “来了!” 见这批人赶到,吕轻山站起身来,将临阵指挥权交给儿子吕厚。 “父亲要亲自上阵?”吕厚问。 “求一击溃敌,便需发千钧之力!” 吕轻山如是说着。 不久,他带着这五千悍徒,剖开叛军阵型,猛地攻向了甄武所在的一侧! 先用两万人和甄武的五千人互相消耗,在损耗甄武所部l力后,又拿出五千悍徒——而且,用这五千人去推甄武二分之一的人马。 在局部战场上,将兵力的优势最大化! 不得不说,韩雄所学的兵法,是非常实用的。 “吼!” 平难军眼见来敌不通,也第一时间让出了应对。 一批精锐上前,齐齐举刀,将迫近的悍徒斩倒一排! 在对方换军之际,给予当头棒喝,起到士气压制作用。 然而,这帮叛军确实大不通,他们没有畏惧,反而也进行了阵型变动。 一些三四十岁的老贼走到第一排,和平难军精锐抡刀互劈。 血光乱溅! 悍徒一排接一排涌上,平难军的阵型不再巍峨如山,开始出现明显的波动。 前排有人倒下,后面的人迅速替补走了上来…… 甄武紧咬牙关,生性好斗的他,并未亲自参战。 他是这一路军的首脑,若是轻身赴阵有所闪失,将会全军崩溃…… 沿河,丁斐紧捏着他的骑枪,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局。 一旦甄武军崩,他将立即赶往支援。 可问题是,自已这一千轻骑,丢进数万步兵阵中,真能发挥出作用么? 骑兵之利,在于如风扫叶,推锋而进。 骑兵与其说是在杀人,不如说是在推人。 一旦陷入步兵大阵泥沼,战马失去了奔驰之能,和步兵马上马下互戳——对于骑兵而,是最悲惨和不划算的时侯。 就算你一人能换两三个,那又如何呢? “将军!屯骑到位!”令兵至。 丁斐看向正北——张梓北城门外,是叛军主营;主营外隔一条溪流,是一片不算大的林地。 屯骑已到林地中间,随时能对叛军主营发起进攻。 令兵手里拿着两面旗:“要下达进攻命令吗?” “不!” 丁斐立即否掉,又看向城门位置:殿下命令中说,待张梓城门大开时,屯骑再出动。 可张梓如此被动,城门怎么可能会开? 轰! 突然,张梓城上,所有战鼓擂响,声如破天。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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