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环赶紧安慰她：“你家孙刚对你咋样还不清楚？现在生儿生女都一样，他要是嫌弃你，还想不想在部队进步啦？”
马小月一听心里就安稳下来，林玉环没其他安排，索性陪她到医院产检。
她扶着马小月刚走到妇产科门口，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在叫嚷：
“废物东西！生个赔钱货还整天吃这想那，我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刺耳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刻薄的老太太正指着一个孕妇破口大骂。那孕妇穿着破旧宽大的棉袄，低着头，泪水在眼里打转，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像是要保护腹中的孩子。
“是赵玉兰，”马小月压低声音，凑到林玉环耳边，“听说她这胎还是个女孩，婆婆知道后就天天这样闹。今天怎么闹到医院了”
林玉环看着那个可怜的孕妇，心里一阵发堵。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了，就连自己家里的林老太，不也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代表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小月，你别担心，”林玉环转头安慰道，“你家老孙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男孩女孩都一样，重要的是健康。”
马小月勉强笑了笑，但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
从医院出来，寒风呼啸，林玉环想着开学在即，得准备些住校用的行李被褥。她裹紧羽绒服，戴上帽子手套，坐车去了市里的步行街。
冬日的公交车上寒气逼人，玻璃窗被震得咣咣响，冷风从缝隙里往里钻。车厢里挤满了人，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林玉环站在车厢中间，一只手扶着扶手，一只手不停地搓着发凉的指尖。
“前面到惠民百货！”售票员的喊声传来。
林玉环透过结了一层薄霜的车窗往外看，突然发现惠民百货门口排起了长队。寒风中，人们缩着脖子，搓着手，却依然耐心地等待着。
“同志，你们在买什么呀？”她拦住一个正要去排队的姑娘问道。那姑娘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鼻尖冻得通红。
“新到了一批不要票的成衣，听说量不多。”姑娘搓着手回答，“我排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有二十多个人才能轮到我。”
林玉环眼前一亮，这可是个机会。她转身绕到商店后门，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走廊里暖气充足，她解开羽绒服的扣子，快步走向褚卫国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她看到褚卫国正和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说话，那女人穿着时髦的羊毛呢大衣，手里拿着一个漆皮包。看到林玉环进来，女人脸一红，慌忙拉开和褚卫国的距离，起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褚经理，”林玉环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一幕，笑着开口，“楼下在卖成衣啊？”
褚卫国整了整领带，咳了一声，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价目表递给她。林玉环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都是些厚实的冬装，但价格比以前贵了不少，单价都在二十出头。
她快速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算上这段时间赚的，加上北京那边房子的租金，也就一千不到。按这个价格，最多只能拿五十件。但是这批货要是能拿下来，开学后就能在学校里卖个好价钱。
“褚经理，”她抬头看向对方，眼神中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咱们合作这么久了，能不能给个优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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