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念拿了药,雄赳赳气昂昂离开的背影。 闻狄垂眸,双手握拳,眼底流露出一丝郁闷。 他也不知道怎么到最后就变成了陈念在自己面前仿佛宣誓一般的情况了。 只是闻狄也是个心大的。 想不通那就不想。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些事情上。 陈念找了个卫生间擦了药后,觉得腰间顿时清凉舒服了不少。 她掀开衣服的时候都差点被自己吓到。 倒是没有磨破皮,但勒出一圈青紫不说,还有不少血点子。 没看到的时候还不觉得,一看到就觉得腰上疼得厉害。 上了药后,陈念就跟着闻狄去了王跃军办公室。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到王跃军这个级别负责。 可谁让人是陈念一挑四抓住的呢! 尽管这会儿的局面不是很好,文化人全都缩着脖子过日子。 但王跃军还是找到了几位考古教授和学者。 这个时候要找到这么几个人,还真是费了王跃军不少力气和关系。 这几个人被送来军区的时候,还有革会的人专门看着。 王跃军看着那几个小年轻对着老人家推推搡搡的,气得直接把那几个人赶出去了。 “这东西,谁干的!谁!” 陈念才走过去,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看这上面的图案,这很有可能是唐朝的文物!唐朝时期的啊!这上面的雕刻精美,墓主的身份肯定有来头,这对我国考古事业……” 那人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老师,你歇会儿,歇会儿!” “我歇什么歇!好好的东西给挖出来不说,还给切开了!” 陈念和闻狄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王跃军和一个年轻却胡子拉碴的男人搀扶着一个老人家。 桌上摆着他们带回来的石板。 陈念这会儿才看清楚石板上的图案。 她对古代纹样没什么了解,但宝相花比较出名,陈念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种图案在唐代时期还是用的比较多。 算是唐朝的一个标志图案。 老人家捶着胸口,泪眼婆娑的看着桌上的石板:“那些人呢!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盗洞还是用炸药破坏……” 只想想这两种可能,这位考古教授又是一阵心痛。 空气进入会加速墓室里的东西氧化。 老教授都不敢想,那墓室里或许有古画,或许有千年之前的布料。 就这么毁了! 全都毁了啊! “您先别难受。”王跃军头都疼了。 他也没想到送来的老教授年纪这么大,还一身重病。 感觉稍微多说几句话就要咽气了似的。 王跃军偏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念和闻狄,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正好。陈念,闻狄你们两个过来扶着老人家。陈念,你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了。” 随后又对老教授说:“这次抓住盗墓贼的就是她。正好从家里回部队的路上撞见了。” 提起这件事,王跃军都觉得骄傲。 一挑四啊! 王跃军去看了那四个人。 虽然四个人只有一个是练家子,但另外三个的体型身高来看,力气都不小。 他们手里还有枪。 这样的情况下,陈念都能一挑四。 足以证明陈念的能力不俗。 也证明他们这些日子的训练是有用的。 从前的陈念也很强。 不然她不能在选拔里得到第三名的好成绩。 但如果让那个时候的陈念面对今天的情况,王跃军敢说,或许那个时候的陈念也能解决,可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 当然,王跃军也不知道陈念腰上的情况。 “小同志,是你抓住了那伙盗墓贼?”老教授的注意力果然被移开。 见到陈念,更是两眼放光:“巾帼不让须眉!军中红花!” 说着,老教授还赞赏的给陈念竖起大拇指。 如果不是陈念,这些东西可能被运走了都不知道。 陈念摇头:“我也是意外撞见。其他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会不管的。” 只是大家的方式可能不一样。 普通老百姓不会贸然动手,而是去找公安。 “不说这些了。现在重要的是,这块石板真是一件文物。而且听老教授的意思,这墓不能挖,挖开了里面的东西就都毁了。” 王跃军不算大老粗,但他对这些事情肯定是不清楚的。 这一切都是听办公室这些考古的人说的。 一直搀扶着老教授的那个学者连忙点头,扶着老教授坐下后,对王跃军几人说:“我们古代的那些先人们是很厉害的。墓室如果一直深埋在地底下,长期隔绝空气的情况下,可以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氧化。但如果接触到了空气,就会在短时间内出现氧化的情况。” “我十年前和老师曾经抢救过一个被盗墓贼打开的墓室。后面考证,是个明朝的古墓,里面还有不少保留还算完好的丝织品。甚至还有水果。不至于像那种特别新鲜的,但隔了几百年还能有那个状态,是非常难得的。只可惜被盗墓贼打开之后,水果很快就腐烂了。里面的丝织品也因为那个盗墓贼暴力破坏,我们只保存了一部分,剩下的跟一团泥土混合在一起,想要分离开非常困难。” 这个人说话速度很快。 只是说话的时候下意识低着头,抬手时不时扶着明显有些大了,还贴着胶布固定的眼镜。 “那团东西,我和老师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分离开,但布料损毁得非常严重。我们又用了五年的时间,将那些碎步和线头,勉强在纸上铺着还原了一件明朝男性穿着的道袍。” 十年。 只为了一件在大部分人眼里破烂的衣衫。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不值得。 这十年的时间做什么不好? 一件烂了的衣衫,真的值得吗? 可陈念从这个有些呆呆的学者脸上看到了自信的光。 尤其是说出还原了衣服的时候,一直低着的头都下意识抬起来。 胡子拉碴的唇角稍稍翘起。 也就这个时候,陈念才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也只有三十岁出头。 可刚才第一眼看着,这人仿佛有四五十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