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平阳侯思绪百转,更不敢强硬命令他摘面具了,但面上不显。 樊氏见状,再次心叹护卫的嚣张,忍不住道:“哎哟,侯爷让你摘面具,你摘了就是,又不会怎么着。” 沈桑宁一个机灵,云叔的面具可不能摘! 这一摘,岂不是让外祖父都认出来了,那还得了? 当下警惕起来,思忖道:“舅舅,他脸上有伤,还是不摘了吧,他一定不会是山匪的。” 平阳侯听着这话,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块面具上,不再强求摘面具,缓缓点头,“好吧,是我多虑。” 自始至终,都不曾听戴面具的“护卫”开口说话。 见几人不再纠结摘面具,微生槐笑着要亲自送贵客出门,“侯爷,往这边走。” “哎,好。”平阳侯漫不经心地应着,步伐也没有原本的急切,反而是慢了下来。 他一人慢了,其他人自然也慢了。 沈桑宁故意停下,落后几步,云叔便也停下,她瞧了云叔一眼,希望他老实些,不要生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欢将她的紧张收入眼底,似觉得好笑,唇瓣弯起,低声与她道:“无妨,我又不是山匪,摘了也无妨。” “你不是山匪,可你是......”她收住,无奈地叹一声。 她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云叔也不显老了。 他好像不会纠结,不会为心事矛盾而无谓消耗。 沈桑宁跟上前面的人,在前头被簇拥着的平阳侯垂着眼眸,边走边想,在即将踏出府门时,蓦然停下。 这一停,沈桑宁到嘴边的礼貌辞别语也咽了回去,“舅舅,怎么了?” 平阳侯轻咳一声,浑然不觉尴尬地开口,“我还真有些渴了。” 众人一愣,樊氏立即接话,“府中已备茶点,若侯爷不弃,不如移步去茶厅?” “如此甚好,”平阳侯假笑一声,“真是叨扰了。” 沈桑宁回应道:“不叨扰,舅舅这边请。” 被平阳侯搂着走的虞绍擦擦眼睛,怨气很重,嘀咕道:“爹,你为何不喝完茶再喊我起床?” 平阳侯搂着儿子的手重重拧他胳膊,“世事无常,哪有提前料到口渴的。” “嘶。”虞绍被这一掐,清醒不少,同时也回味过来,他爹恐怕是有难之隐,掐他就是让他配合呢! 故而,也不多话不埋怨了,跟着一行人走去茶厅。 几人喝茶,将平阳侯奉于左首上座,可是也没什么能聊的。 平阳侯本也无意品茶闲聊,偶尔将目光扫向某个角落,但尽量不让人察觉,茶厅里是微生槐说话的声音,如耳旁风般飘过平阳侯耳边,也是一点没听进去。 时间一晃,几盏茶都下肚了,微生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不想场子太冷失了待客之道,只能绞尽脑汁地想话题。 期间,微生澹回来了,收到来自老父暗示的眼神,附和着老父的语,接替了闲聊的任务。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