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两人面对面的坐在茶坊的雅座包间里。 凤落落姿态优雅的给欧阳灼倒了茶,“灼哥哥,请。” 她的优雅姿态,那身温柔的贵气,是欧阳灼最喜欢的,现在也同样喜欢,因此对她多了两分耐心,想给她一个机会。 他接过茶,抿了口气,声音不高低不低的,“你要同我说什么?” 说到此,凤落落的表情就流露出了些许委屈。 她含水的双眸莹莹的望着他,“你还记得曾答应过我,帮我压制凤九歌的话?” “记得。”欧阳灼淡定开口。 凤落落就更加委屈了,“那你今日为何还要帮凤九歌?” “我改变主意了。” 欧阳灼说的理所当然,“现如今凤九歌与天师大人关系匪浅,与她结交,会比打压她得到更多的好处。” 凤落落与欧阳灼相处多年,对他的行为处事也算是十分了解了,对他这样的想法并不意外。 但,这建立在她并不知道天师门所发生的事情的基础之上。 方才在追来的路上,她见到了欧阳沅。 欧阳沅与她关系素来交好,一心是向着她的。 “与她单纯的结交,还是,交心?” 凤落落凝着欧阳灼,委屈的眸子亦带着坚韧,“殿下日后要娶侧妃,姨娘,亦或者是红颜知己,我都没关系,但殿下应该知道,我唯一不能容下的人,就是凤九歌。” “我倒是奇怪,凤九歌从小就长在都城,与你并无交集亦无恩怨,你为何容不下他?此前还要派人去都城杀了她。” 欧阳灼盯着她问。 此前凤落落做这事的时候,还让欧阳彻插手,欧阳灼都随她去了,毕竟凤九歌只是个流放的普通小姐,死了便就死了,与他无甚关系。 其后,欧阳彻身死失败,凤九歌还夺得了都城天选竞赛第一名,这许是让凤落落感到了危机,所以让他帮她,在来到帝京之后,寻机会打压凤九歌。 欧阳灼也答应了。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凤九歌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利用价值的基础之上。 现在凤九歌和天师大人关系匪浅,与她交好弊大于利,这点凤落落自然也十分清楚,以她的聪明,最正确的选择也该是在凤九歌来帝京之后,扮演个好姐姐的形象,拉拢凤九歌。 可她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是一昧的想要凤九歌死。 为何? 凤落落被问的有些心虚,但这么多年来的假面修养,让她面上神色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来。 她叹了口气,道: “此前派赵姥姥去,虽然未撕破脸皮,但凤九歌心思玲珑,早就看穿了赵姥姥要害她之事。赵姥姥是我的人,凤九歌又睚眦必报,日后必然会算到我的头上。” “一步错,步步错,我与凤九歌之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即使她现在攀上了天师大人,我也无法再与她交好。” 凤落落拿起手帕,挡着半张脸,泫泫欲哭的模样,“灼哥哥,我知你的心思,可我真的没有办法,要不是凤九歌死,就会是我亡了呀。” 不是凤九歌死,就是她亡,这变相的等于,要欧阳灼在两人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即使凤九歌与天师大人关系匪浅,却也不能掩盖,凤落落对欧阳灼来说同样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若是以前,念着凤落落的好和价值,再加上凤九歌的疏远,这个取舍结果,欧阳灼很容易就会定下来。 可是现在,他明显看得出来,凤落落执意要杀凤九歌的真实原因并没有告诉他。 而且,她竟敢威胁亡灵铁骑,背后做出这种事情,已然让欧阳灼心生警惕、防备。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养的金丝雀,反噬主人。 而这只金丝雀,翅膀硬、了,已经开始生出了反骨来…… “你可知欧阳彻在都城,与凤九歌不睦?”欧阳灼盯着凤落落问。 凤落落神色陡然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若没有引起过半点情绪波动。 她说,“自是知道,此事也怪我,若非我拜托欧阳彻去都城杀了凤九歌,他也不至于和凤九歌结仇,最后也不会被人害死了。” 这话她虽是伤怀感慨,没有明说,可却也暗示的明显,欧阳彻就是被凤九歌给害死的。 此前,欧阳灼也理所当然的这般怀疑着。 直到今日见到了亡灵铁骑队长,他才知道,与欧阳彻的死,最脱不清关系的人是凤落落。 而她靠着炉火纯青的演技,在他面前表现的何其无辜。 欧阳灼甚至是都为此感到心惊,这个看似温柔得体的女子,那张柔美的笑脸下,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和黑暗的手段。 如今这些手段,还用到了他的身上…… “欧阳彻死的时候,你的人赵姥姥正好在都城,她可看见了什么,知道什么?”欧阳灼面色冷然的问。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凤落落,犀利的要看清她每一丝的神色变化。 然,凤落落脸上只有痛心和难过。 “赵姥姥去的太晚了,甚至都来不及见到欧阳彻,因此对他之死,所知甚少。都怪我,若是早一日让赵姥姥前去,都不会让欧阳彻遇害了。” 说着凤落落就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子往下掉,看起来那般柔软善良,惹人心怜。 若非知道内情,欧阳灼现在都要被她骗过去,为她心疼不已。 越是如此,欧阳灼见到她虚伪的表演,就觉得厌烦。 却又碍于她的身份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想当场揭穿她,毕竟欧阳彻已死,即使翻案找出真相对他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 但,金丝雀翅膀硬、了,他也就不会再只养这一只了。 欧阳彻站起来,走到凤落落的身旁,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语气低缓,又不容更改的道: “落落,我结交凤九歌,并不是为了娶她,仅仅只是想通过她的关系,得到天师大人的支持而已。现如今朝中局势你也清楚,三皇兄势力如日中天,想要打败他夺得皇储之位,我现在的力量还差太多。”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