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 温雪菱把温敬书悄悄派人去查温锦安身世的事情,和慕青鱼说了一遍。 “娘亲,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一番,把温锦安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摊开在他的面前。” 今夜,温锦安从担架跌落在地的那一刻,温雪菱就发现她这次的十五廷杖,比之前的三十五廷杖还要严重。 想起帝王说只让温锦安关禁闭时的漠然,以及眼神里不留活路的冷绝,她心里猜测得到了证实。 “圣上没给温锦安留活路。” 准确说,是没打算给影响容国国运昌顺的邪祟,留下一条活路。 温锦安能不能活下去,全看温敬书会不会耗尽心血护她。 而护她的前提是,温锦安是温敬书的亲女儿,而不是心爱之人往他道上倒的污秽物。 慕青鱼也注意到了温锦安伤口不对。 “娘亲,我曾听闻有些府衙官吏行刑,会在廷杖上撒上止疼的麻沸散,边挨板子边止疼。” “可一旦行刑结束,麻沸散的功效散去,廷杖之痛会加倍出现。” 这种迷惑人不疼的刑罚,多是用在罪大恶极的犯人身上,就是为了让其生不如死。 温锦安受刑前,大抵被人撒了麻沸散止疼。 这才令她掉在地上之后,先觉得手疼,之后才是臀部疼。 慕青鱼点头:“确有其事。” “那今夜......”温雪菱眸中精光闪过,“有好戏看了。” 上一回,温锦安廷杖之刑的伤口,是被聂笥用蛇宠的血治愈的。 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还来? 聂笥擅于驭蛇,使毒,但功夫并没有其他两位城主好。 身手比不过阎泽和水瑛两人。 温雪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前世他把她丢进蛇窟的仇,也该轮到她来「回报」了。 在此之前,她还得去见一见定安侯府的人。 三日后,他们就要被押送前往奴城,再不抓紧时间给他们点颜色尝尝,仇人可就要跑了。 翌日深夜,月黑风高。 国师府墨竹院。 闻人裔看在眼前白皙掌心里栩栩如生的小雪人,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温雪菱那双含笑的眸子。 像是看到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闻人裔懒懒抬眸:“温大姑娘......” “别大不大了。”温雪菱仰头盯着他的眼神说道,“闻人裔,跟我走吧。” 她把小雪人放在旁边的台阶上,冰凉尚且没有退去的掌心,拽住了他宽大飘逸的玄色长袖。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拉,竟也真的被她拉走了。 大理寺外的小巷。 温雪菱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我们进去吧。” 闻人裔看了看面前守卫森林的大理寺围墙,又看了看把他带过来的少女,眸底轻笑闪过。 “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大半夜把他拉来大理寺,还让他带她进牢房。 呵...... 该夸她敢想敢做胆子大,还是夸她太过信赖他这个柔弱的国师? 温雪菱不假思索开口:“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啊。” 乌黑明亮的眸子比过去多了几分放松,不再似第一回见到他时那般紧绷。 笑意一点点染上眉梢。 上辈子,她可是见过他来去无踪的身影,那轻功可是连奴城的大城主都望尘莫及呢。 干坏事当然要找志同道合的人。 眼前这位容国令人敬仰的国师大人,骨子里和她是一类人。 “你不是想知道王奎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吗?” “你带我进去,我便告诉你。” 闻人裔慵懒幽深的眸子,猝然一冷,“你是故意杀死王奎。” 她但笑不语,双眸沉沉如幽潭,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当时,温雪菱对王奎的状态明显是不对劲。 后来她模棱两可把它归咎到其他仇恨上,闻人裔并没有深究。 可眼下回想,更像是故意为之。 来之前,温雪菱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全副伪装,脸上戴了一块面具,漆黑如墨,隐于夜色中格外不显眼。 衣衫也是夜行衣,浑身上下黑漆漆,藏在暗处不易被人发现。 她笑着说道:“你带我进大理寺牢房,我便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这笔交易对国师大人而,并不难,不是吗?” 他是容国的国师,靠的是万金难求的天知卦算,稳稳坐上国师的位置。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