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屋子,温雪菱就闻到了里面传出来浓郁的药味。 对上温锦安阴侧的眼睛,她笑了笑,“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听到她这话,温锦安猛然想起什么。 颤颤缩到了刚进门的温谨修身后,紧拽着他的衣袖,无声诉说着对温雪菱的害怕。 给她处理好受伤的手,李太医便进里屋查看温谨礼的情况。 屏风外就剩下温谨修他们三人。 温雪菱似笑非笑道,“来都来了,妹妹不进去看看四哥吗?” “......他昏迷前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往日一口一句四哥哥的少女,而今听到温谨礼的名字,却只觉得心惊胆战。 看穿她心底恐惧,温雪菱唇畔的笑意如沐春风。 “瞧妹妹这番紧张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伤害四哥的那个恶人,是妹妹你呢~” 温锦安双肩瑟缩,被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怵,不敢与之对视。 她小心翼翼扯了扯温谨修的衣袖,楚楚可怜道,“三哥哥,安安好怕。” “安安别怕,有哥哥在呢。” 温谨修轻拍了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扭头呵斥温雪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安怎么可能会和四弟弟受伤之事有关!” 那一夜,她也被那恶人吊在了断头坡的悬崖枯树上,要不是父亲来得及时,命都要没了。 翌日清晨还是她喊来了御林军救他们。 温雪菱简直在危耸听! 每次和温谨修他们凑到一块说不上两句话,气氛就会变得剑拔弩张。 只要扯上后娘和继妹这两个人,她的四个哥哥就像从未开智那般愚钝,她们指哪儿他们打哪儿,比看守门庭的犬兽都要听话。 她今夜过来也是想看看,温谨礼是不是真的活不过这一晚。 不过听李太医的意思,他和温敬书一样祸害遗千年,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李太医留下药方后就带着侍从离开了。 府医们也去煎药。 一道梨木雕花百宝屏风将屋内起居隔开内外,药味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并不好闻。 温雪菱不可察皱了皱眉。 寝间内就剩下在床塌旁贴身伺候的侍从,见他们进来,他忙躬身行礼默默退至门外等候。 浅青色重重帷帐低垂,两侧各悬一块平安如意玉扣流苏坠子。 世家内阁惯常使用的银丝炭,将寝间烘得暖人心扉。 床榻上与她年岁相近、容貌相似的少年,半侧面容尽毁,白布绷带缠绕,另一侧脸庞俊美中透着苍白。 温雪菱只看了短短一眼就移开视线,转投至床头那盏墨色雕云香炉之上。 冉冉升起的紫烟,散发着淡淡的清檀香气,按李太医之,此香有静心凝神、镇定止痛之效。 室内静谧,温谨修蹙眉催她离开。 “菱儿,四弟本就不喜你,而今他中毒昏迷,定不想看到你再来扰他清净。” 她款步来到床榻近侧,回眸一笑,“那可不一定,比起我,兴许四哥此刻更不想见的人是......” 话留一半,她眼神意有所指掠过双目过分紧张的温锦安。 “是谁?不是你,难道是我?” 温谨修觉得她这话说得太过可笑,总不能是安安吧。 丞相府里谁人不知,四弟最宠爱安安,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