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家主吕子严反应慢了一拍,忍不住问道:“陈兄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许若木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吕子严,吼道:“还特么的打个屁的招呼啊,赶紧回去准备银子。” 吕子严终于反应过来,咬着牙恨恨道:“陈兄太不厚道了,竟然想吃独食!” 许若木都不想和吕子严废话,这个蠢货,陈家和我们向来都不在一条线上的你才知道吗? 武昌侯造出如此利器,谁先抢到就等于占了先机啊。 许若木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冲了出去,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怒吼道:“快,回去告诉夫人,准备银钱,老夫先去找武昌侯了。” “是!” 当吕子严冲出来的时候许若木都没影子了。 吕子严气的一跺脚道:“都是些不讲道义的!” 他急匆匆的上了马车道:“快回家,取钱!” 老仆不是很懂,一边驱赶马车一边问道:“老爷,就算那武昌侯的东西真的有用,咱也不用这般着急吧?” 吕子严后知后觉道:“你知不知道,每年光是脱谷就用了多少人?花了多少时间?” “不说别的,光是咱们家,光是脱谷的人数就在五百人,就这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吕子严咬牙道:“那武昌侯的东西出现,那连五十人都不要!这能节省多大的开支你知不知道?” “更别说,有了这玩意儿,十天就搞定了!” 老仆惊讶的看着吕子严,他也是种过田的,太清楚时间对于老百姓有多重要了。 哪怕是他们这些家族也是要看天过生活的。 这节省下来的五百人和接近二十天的时间干什么不行? …… 武昌侯打造了神器这件事不胫而走,根本掩盖不住。 首先就是百波乡,因为这里距离江澈最近,随后是周边的乡里,在知道这件事之后都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底层民众的思维没有那么强,能看到巨大利益和商机的到底是少数。 更多的人纯粹想看看,这东西脱谷到底有多快? 要是家家都有这东西,那大家是不是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 “这都是武昌侯的田吗?” “这是罗家的田,只不过武昌侯将罗家抄家了,这田产就充公了!” 有村民解释道。 “那就是抢来的咯。” 拿着镰刀的村民同时停下手中的活儿,盯着他。 “抢你家的了?” “吃饱了撑的!” “他是武昌侯了不起啊?我说的是实话,他这田不就是抢的罗家的吗?” “你几个意思?听你这意思是在替罗家鸣不平?” 村民死死盯着这家伙。 他们才不管武昌侯是不是抢的罗家,他们只知道,没有武昌侯,大家现在都饿死了。 于旺看到村民恼火,脸上的讥讽之色更重:“看你们这么维护武昌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武昌侯养的一条狗!” “你!” 村民一听到这家伙把自己比喻成狗,彻底恼了。 “怎么回事?” 贵儿这时走了过来。 “贵姑娘,这人挑事!还骂武昌侯!” 贵儿轻轻蹙眉,看着于旺道:“我家侯爷得罪你了?” “没有!” 于旺抖抖腿,眼神肆无忌惮的在贵儿的身上扫动,“我就是说句公道话而已,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你可别说,你家侯爷没抢人家东西!” 贵儿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指着于旺道:“他是哪个乡的?” 听到这话,于旺不屑的嗤笑一声,“怎么?不许我说真话,还要仗着武昌侯的权势来对付我这个升斗小民吗?” “爷爷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东溪乡于家寨的,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你要是敢动我,那武昌侯所谓的爱民如子就是狗屁!” 当于旺站出来,引得很多人附和。 虽然江澈如今的口碑还不错,可到底只是在广汉县百波乡这一片区域,其余地方的人可都没和江澈有直接的利益接触,自然不会对江澈有多少好感。 东溪乡也有人来江澈这做工,可当他们兴高采烈的赚钱回去宣传,不仅没被人接受,还被当地的村民一顿讥讽和嘲笑。 甚至,这位匠人的家人还被欺负了,就连钱也被偷走了一些。 因此,这些打工人都不再声张。 而有的地方天然敌对江澈,比如东溪乡于家寨,他们和罗家有一定关系。 罗家被端了,他们的大腿等于没了,能喜欢江澈才有鬼。 贵儿在听到东溪乡于家寨于旺的话后,立即道:“记下来,以后整个东溪乡的人我们都不要。” 于旺闻,不屑的笑了,他才不稀罕来江澈这边做工呢。 至于别人被禁止,于旺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他找不到事情。 原本正在看戏的东溪乡人,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顿时就变了。 “贵姑娘,您可不能这样啊!” “是啊,得罪您的又不是我们。” 好些人都急了。 他们看到江澈这边的工钱多,还吃的好,买东西还便宜,也很心动。 好多人都准备去江澈那边做工,可就因为于旺的一句话,把他们赚钱路子都堵死了,他们很不爽。 “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吧。” 贵儿的眼里带着一股冷漠,她不在乎任何人,唯一在乎的只有江澈。 谁若是敢对江澈不敬,对江澈阴阳怪气,她一定不会客气。 东溪乡的人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很不爽贵儿的这种武断决定,但更不爽于旺断了他们赚钱的路子。 正所谓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仇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于旺一脸无所谓道:“不就是不能去那边工作吗?你们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算怎么回事?难道不去他的地盘工作就活不下去了吗?” 就在这时,无数辆马车行驶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那好像是陈家的马车,还有许家!” “吕家、许家怎么都来了?” “他们好像是找武昌侯去的?” 马车飞驰,烟尘四起。 这般阵仗引得看热闹的民众纷纷侧目,很多人都不明所以。 贵儿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从今日开始,东溪乡内的人不许去见武昌侯!” 随着贵儿命令下达,路口上的马车都被强行阻拦下来。 “怎么回事啊?” “怎么东溪乡的人就不能过去了?” “我们需要一个说法!” 越来越多的马车驶来,即便再迟钝的村民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要发生大事啊。 他们都去找武昌侯作甚? 贵儿道:“有人说我们武昌侯是强盗,是土匪,我们武昌侯就不和诸位做生意了,所有东溪乡的人请回吧。” 在记仇和报复这件事上,贵儿敢说第二,没有敢说第一。 “放肆!你是谁?我要见武昌侯!” 贵儿不答应,武昌卫就不会放行。 大家才意识到,这个小女孩似乎地位很高。 东溪乡的权贵越来越多,可无一例外,都被挡在了外面。 “贵姑娘,我等可不是东溪乡的,可否通行?” “请!” “多谢贵姑娘!” 其余乡里的权贵来了后,本来还因为堵车有怨气,可得知东溪乡的不能进去后,心情顿时舒畅了。 这些人哈哈大笑的从东溪乡的人身边经过,忍不住露出了得意之色。 “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唯独我们的人不许进去?”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东溪乡的人有些火大! “驾!” “驾!” 官道上,烟尘滚滚! “我的天哪,那是?乡长吗?” “广汉县的县令大人也来了啊?” “不止啊,广汉县的八大家族也都来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就连梁山郡也有人来了!” 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看着都很吓人。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人出动,而他们的目的地似乎都是武昌侯府。 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他们难道是因为打谷机而来?” “肯定是的!” 东溪乡的人也终于搞清楚原来自己等人不能进去,是因为有东溪乡的人在这里口出狂,得罪了武昌侯。 “是谁?” “是东溪乡于家寨的!” “找出来,带过来!” 东溪乡的人怒了,他们是隔壁乡的,距离近,来的快,可现在,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放开我,放开我!” 于旺被抓了过来。 狠狠挨了两拳,立即老实了。 于旺被带到东溪乡的这些权贵世家面前时,脸都变了。 “听说就是你在这里口出狂,导致我们整个东溪乡的人都被排斥在外?” “各位老爷,明明武昌侯是强盗……啊!” 于旺话都没说完,一个青年手中的马鞭就对着于旺的嘴巴抽去。 啪的一声鞭响,于旺的嘴巴裂开了一道血口,他捂住嘴巴发出凄厉惨叫。 “混账东西!”青年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置喙侯爷的?” 于旺眼里露出惧怕之色,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竟然要遭受这种酷刑? 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真话,为何这么多人都要对付自己? 啪! “啊!” 于旺在地上打滚,一只眼睛都渗出了鲜血,凄惨无比。 “混账东西,还敢不服?” 青年下了马,怒视着于旺道。 于旺捂住脸颊,“我说的有何不对?他武昌侯抢的就是罗家的田地,他就是强盗!” 于旺本以为自己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算得不到大多数人的支持,也绝对不会有人为难自己。 权贵阶级谁还没有和罗家有点关联啊? 可于旺绝望了。 因为他发现周围人的眼神更冷,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他不明白,为何之前还和罗家如胶似漆的这些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这么多的田产,只要大家一起施压,难道武昌侯还敢霸占?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