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的轿车,每周五送沈悦回村,每周日又来接沈悦上高中,回回从村子口路过,停在沈家。 尤其是那车身擦得锃亮,车身反射着阳光。 沈长贵见大家不说话,继续骂道:“你们就是嫉妒,嫉妒我家女儿有本事!” “能给我找个有钱的好女婿,给自己找个好老公!” “我家悦悦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到时候让你们都刮目相看!” 这时,又有人不服气了,嘲讽道:“你说得这么好,过年的时候,也没见你那好女婿来拜年啊?” 说话的是村里的刘婶,她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 沈长贵梗着脖子说道:“你我这种死种地的懂什么?” “有钱人都很忙碌,读了大学离着那么远,哪有空来拜年?” “人家那是干大事的人,不像咱们,一辈子守着这几亩地。” 同村人呵呵地不屑地笑着,有人反驳道:“过年可是会放寒假的,哪怕大学的寒假比较短,可也至少有大半个月,怎么可能没有时间?” “你就别找借口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女婿。” 双方你一我一语,互不相让,气氛越来越紧张。 原本下棋观棋的兴致也没了,大家不欢而散。 沈长贵气呼呼地收拾好棋盘,嘴里还嘟囔着:“等着瞧吧,等我家悦悦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看你们还敢不敢小瞧我们!” “到时候让你们都来巴结我!” 说着,沈长贵把棋盘重重地放进袋子里,迈着大步,气冲冲地往家走去,留下身后一群村民还在小声议论。 暮色像一块巨大的灰布,轻柔地覆盖着三溪村。 劳作一天的村民们陆续归家,村庄里弥漫着袅袅炊烟。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构成了一幅宁静祥和的乡村晚景图。 然而,沈长贵家却被一股别样的氛围笼罩着。 沈长贵气鼓鼓地跨进家门,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愤怒中缓过神来。 一进屋,他就随手将棋盘重重地扔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宁静。 棋盘上的棋子被震得七零八落,四处散落。 正在厨房忙碌的贾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锅铲差点滑落。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沾满面粉的手,匆匆从厨房走出来。 只见丈夫满脸怒容,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贾芳满脸疑惑,快步走到沈长贵身边,关切地问道:“咋啦?和谁置气呢?” “你瞧瞧你,气成这样,可别气坏了身子。” 沈长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被压得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把在村口下棋时和村民们的争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贾芳。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又回到了和村民们争吵的场景。 “他们凭啥那么说悦悦?就因为咱家里穷,就不相信悦悦能上大学,还说那些难听的话!”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