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婶水花我去那边转转。” 对于未来丈母娘的态度,王子文不好多说什么。 众人见王子文走了没有热闹,也都一个个离开。 水花娘没了赶海的心思,满脸恨铁不成钢地拉着女儿回家去了。 王子文走了没几步,脑海中突然又响起了机械的声音: “4月14日14点20,沙滩往东五十米,蛏子王。” 原本还臊眉耷眼的王子文,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来了精神。 迈着大步很快到了附近,低头一看,立刻发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 王子文先是抬头朝四周打量一眼,见没什么人,赶紧蹲下开干。 很快就挖出一只蛏子王,二两左右,十几公分长。 正准备继续下一个,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子文哥,子文哥。” 王子文扭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跟班阿正。 阿正是个可怜人,早些年老爹出海没回来,就留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自从八岁那年王子文帮他打了一架之后,他就成了王子文的小跟班。 前世,阿正一直跟着他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也没娶个媳妇。 三十五岁的时候被人做局进了赌场,欠了一屁股赌债,最后卖房还债,气死老娘。 等到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孑然一身,没有半分求生的欲望,跳海自杀。 “阿正!” 看着好兄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王子文忍不住鼻腔发酸。 “子文哥,你这是……” 阿正看着旁边的桶,有点意外。 主要是,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子文哥赶海。 “阿正,这儿有蛏子王,不要声张,赶紧挖。” 王子文小声嘀咕一句,继续手上的动作。 阿正闻,双眼一亮,赶紧低头查看。 果不其然,脚下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孔。 他没有带铲子,只好用双手挖,不过速度不比王子文慢。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王子文感觉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黏黏糊糊,难受得厉害。 扶着酸爽十足的老腰站起来,他朝周围看了看: “咱们挖了很长时间,周围都没了,赶紧去收购站。” “好,子文哥,我帮你提着。” 阿正乐得合不拢嘴,两人一前一后往收购站去了。 收购站门口,老赵正搬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晒太阳。 心里忍不住地犯嘀咕,今早被那小兔崽子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在媳妇肚皮上威风。 “赵叔,晒太阳呢?” 姜晓军从路口过来,笑吟吟地问了一句。 姜晓军是村子的小学老师,平时仗着念了几天书,压根不正眼看人。 不过,面对像老赵这样的,村子里的“有钱人”,他向来表现得很客气。 “晓军啊,这是下课了?” 老赵瞥了姜晓军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示意他坐下说话。 “嗯,赵叔,这几天生意挺好啊?” 姜晓军从裤兜掏出一盒红塔山,给老赵散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呵。” 老赵狠狠吸了两口烟,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故意问: “沙滩那事儿你听说了吧?子文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就是可惜了水花这么好的姑娘。” 姜晓军一听“水花”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他喜欢水花,一直想娶来给自己当媳妇。 可是,冯水花就跟鬼迷心窍似的,一门心思的就念着王子文。 论家庭条件,他爹是村子里的会计,王子文连爹都没了。 论自身条件,自己是村里的小学老师。 王子文不过是个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小混混。 如果非要挑个优点,无非就是生了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可是,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水花家里……” 姜晓军话说到一半,就见王子文溜溜达达地朝收购站过来了。 身后,跟着那个脑子有点不正常,只认死理的小跟班,阿正。 姜晓军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捻灭了,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冷冷一笑: “这不是刚才还在海滩说要重新做人的王子文吗,怎么今儿又到收购站来了?” 姜晓军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以前王子文经常带着阿正在周围的几家收购站踩点。 两人也不多偷,够一顿饭就成。 王子文自然听懂姜晓军暗讽他过来踩点,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神情一点点收敛。 上辈子,水花被家里逼着嫁给姜晓军,姜晓军不喝酒的时候人模人样的。 可一旦喝了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打媳妇,打孩子,畜生不如。 水花死后的第二年,这王八蛋就跟镇子里一个小寡妇勾搭在一起,孩子也丢给了水花父母。 “怎么,这一上午的时间,老赵的收购站就姓姜了?” 王子文满脸厌恶,上辈子他嫉恨这王八蛋娶了水花。 这辈子,同样看这王八蛋不顺眼! “王子文,沙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知道现在村子里怎么说水花吗?” “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该给水花身上泼脏水。” 一提起这个事情,姜晓军就气得肝疼。 他知道水花不喜欢自己,可那又如何? 就王子文这不务正业小混子,冯家肯定不会把水花嫁过去。 可今天沙滩上发生这档子事之后,村子里的流蜚语传得满天飞。 所有人都说,水花已经是王子文的女人了。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想娶水花,家里头肯定不同意。 “关你屁事!” 王子文盯着姜晓军,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你……” 姜晓军气得头顶冒烟: “王子文,你别太过分了。” “我就这么过分,你有本事打我啊!” 王子文双拳紧握,满脸凶煞,恶狠狠地瞪着姜晓军。 姜晓军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心底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他自诩读书人,是金玉,不想跟王子文这种瓦甑碰。 “王子文,我今天才看出来,你是真卑鄙。” “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水花泼脏水,逼得她没办法嫁给别人,只能跟着你过苦日子!” “谁说水花跟着我要过苦日子的?” 王子文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姜晓军特意看了一眼王子文空空如也的双手,冷冷一笑: “怎么着?难道你是过来卖货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