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站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动，周明提着行李袋挤出出站口，九月初的阳光依然灼热。他眯起眼睛，看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北京站前广场——没有密密麻麻的网约车，只有一排排黄色的面包出租车在揽客。
quot师傅，去中关村。quot周明钻进一辆看起来较新的出租车。
司机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从后视镜打量这个学生模样的乘客：quot学生哥开学这么早？清华北大都还没报到呢。quot
quot有点私事。quot周明微微一笑，目光投向窗外。长安街上的自行车流蔚为壮观，偶尔驶过的桑塔纳轿车显得格外醒目。
车子拐进海淀路，路边的招牌渐渐变成了quot电脑维修quot、quot软件销售quot的字样。中关村到了——这个被称为quot中国硅谷quot的地方，在1997年还只是几条杂乱的小街，却已经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
周明按记忆找到那栋五层老楼，三楼挂着quot雨辰电脑quot的牌子。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电子元件特有的金属味。苏雨辰正在柜台后组装电脑，看到他立刻站起来。
quot周明！提前来了？quot苏雨辰擦了擦手上的灰，quot雨晴说你要后天才到。quot
quot座谈会改期了。quot周明放下行李，quot雷钧今天在吗？quot
quot巧了，他刚去楼下喝咖啡。quot苏雨辰指了指窗外对面的小咖啡馆quot
透过玻璃窗，周明看到一个穿着朴素衬衫的年轻人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认出那就是未来的小米创始人——雷钧。
quot我去打个招呼。quot周明整理了下衣领。
咖啡馆里弥漫着廉价的速溶咖啡香味。周明走到雷钧桌前，quot雷总，在忙?quot
雷钧这才抬头，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锐利有神：quot哦，周明啊。quot他合上电脑，quot坐。quot
接下来的半小时，周明与雷钧聊起了wps的未来发展。他小心地提出了一些建议——兼容性问题、用户体验优化，每一点都戳中雷钧的痛点。
quot有意思。quot雷钧推了推眼镜，quot你这些想法和我们技术团队不谋而合。寒假有空一定要来实习？quot
quot荣幸之至。quot周明爽快答应。打入金山软件，就意味着接触中国最早的一批软件精英。
离开咖啡馆，周明直奔发改委。赵处长的办公室在五楼，简朴但整洁。
quot小周来了。quot赵处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quot座谈会明天上午九点，今天先带你认识几个人。quot
午餐是在发改委食堂的小包间里进行的。赵处长介绍了几个司局的干部，周明表现得体，既不过分殷勤也不怯场，谈论起信息产业发展时见解独到，引得一位信息产业司的副司长连连点头。
quot年轻人很有见地啊。quot副司长拍了拍周明的肩膀，quot明天座谈会你也发个言吧。quot
周明心中暗喜，表面却谦虚推辞。这种高规格会议的发言机会，对他建立人脉至关重要。
下午，赵处长派车送他去见林薇。国贸大厦在1997年是北京最顶级的写字楼，35层的落地窗外，整个北京尽收眼底。
林薇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
quot周明！quot打了声招呼后，她立即示意周明坐下，quot雨晴把你们系统的demo发我了，很有潜力。quot
周明不卑不亢：quot谢谢林总赏识。我们认为网吧管理系统只是切入点，未来可以扩展为互联网服务平台。quot
quot哦？quot林薇挑眉，quot详细说说。quot
周明有条不紊地阐述了对中国互联网发展的预判——电子商务、在线支付...当然，他依旧小心控制着quot预言quot的尺度。
林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quot你这些想法...很超前。我认识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叫李焱红，你们应该聊得来。quot
周明心跳加速。百渡创始人！如果能提前结识...
会谈结束，林薇亲自送他到电梯口：quot明天我有个私人聚会，几个互联网从业者，一起来？quot
quot荣幸之至。quot周明微微颔首。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林薇仍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晚上，周明住在赵处长帮忙安排的招待所。房间简陋但干净，他刚准备洗澡，手机响了。是苏雨晴。
quot代码又出问题了。quot她的声音带着疲惫，quot远程控制模块在大量数据传输时会崩溃。quot
周明皱眉。这个bug之前就出现过，是因为1997年的网络带宽不足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