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峰从包里掏出一叠纸,纸张边缘微微卷曲,密密麻麻的音符与修改痕迹交错。
郭冬芸接过,起初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可下一秒,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钉在纸上,连呼吸都无意识地屏住。
二十分钟。
整整二十分钟,她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叠纸上的旋律。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读完,她才缓缓抬头,喉咙发紧,嗓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这又是你写的?”
乐峰正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不然呢?“
郭冬芸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胸口泛起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一次听《在路上》,她惊为天人,只道是撞见了稀世天才;第二次庆功宴上的惊鸿一瞥,她感受到他远超年龄的成熟思想;而此刻……眼前这叠纸,根本就是凡人无法企及的领域!
“你真是个……怪物。”她低声道,声音里混杂着无法抑制的惊叹、近乎虔诚的敬畏,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留意的、悄然滋生的柔软。这“怪物”二字,此刻竟带着一种奇异的心悸。
她垂下眼睫,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歌词上,可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
郭冬芸拿出《约定》的歌词,“明明每个字都简单,可连在一起……就像有人攥住了我的心脏。这首歌又甜又浪漫”
“这首勇气,旋律…你到底……经历过多少爱情,才能把‘懦弱’和‘勇敢’写进同一句歌词?”
乐峰只是透过烟雾看着她笑,那笑容云淡风轻,没有半分要解答的意思。这些歌本就是前世时光淘洗出的真金,它们的优秀毋庸置疑,经久不衰是它们的宿命。他只是个“搬运工”,何须解释?
“这首征服,”她的目光扫过gaochao部分的歌词,忽然觉得喉咙发干。“这不像写出来的歌。”她哑声道,“像从伤口里直接挖出来的……血淋淋的,却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梦一场》的标题上,久久未动。
“……这首歌太残忍了。”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她念出这句词时,舌尖泛起细微的苦涩,“你凭什么……连‘后悔’都能写得这么透彻?”
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抖。
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拥有一种近乎魔鬼般的天赋。他能轻易撕开人心最隐秘、最羞于启齿的褶皱,将爱情里所有的甜蜜、挣扎、撕裂、绝望,精准地拆解成冰冷的符号,再以天才之手,重组为足以致命的旋律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