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铁牛气得直哆嗦,指着孙小玲说不出话。
“咋地?我说错了?今天早上送来的那批野猪肉,边上还沾着草呢!这让我们怎么往下做?”
“那不是忙昏了头忘了嘛!你们挑出去不就完了!”
“我们是加工坊,我们是有自己任务的!”
两边的人马越吵声音越大,眼瞅着就要从“文斗”升级成“武斗”。
“都给我住嘴!”
一声沉喝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林东背着手,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他刚从山外跑完订单的事回来,车刚停稳,就听见这边吵吵嚷嚷,跟个菜市场似的。
林东的眼神在张铁牛和孙小玲脸上一扫,两人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气势矮了半截。
“吵吵啥?”林东的语气不重,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要不我进屋搬张桌子出来,你们俩上头摔一跤,谁赢了听谁的?”
一句玩笑话,却让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几个村民忍不住想笑,又赶紧憋了回去。
张铁牛和孙小玲都低下了头,呐呐地喊了声:“东子……”
“行了,都别在院子里丢人现眼了。”
林东一摆手,“所有负责人,跟我进会议室!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掰扯清楚!”
村委会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林东没急着说话,先是听两边的人把肚子里的苦水倒了个干净。
他算是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养殖场和加工坊这两个刚红火起来的部门,开始闹“本位主义”了。
养殖场觉得我供货是老大,你们得捧着。
加工坊觉得我面向市场是龙头,你们得伺候好我。
典型的“富贵病”,企业发展快了,管理没跟上。
“都说完了?”林东掐灭手里的烟头,环视一圈。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铁牛叔,小玲,我问你们,”林东缓缓开口,
“咱们靠山屯的养殖场和加工坊,像不像人的一双腿?”
大家一愣,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一条腿迈出去了,另一条腿跟不上,会怎么样?”林东追问。
“会扯着......。”
一个角落里,不知谁小声秃噜了一句,引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林东也笑了:“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儿!咱们是一个整体,一根绳上的俩蚂蚱,谁也蹦跶不了多远!”
“今天你嫌他肉不干净,明天他嫌你给钱少,再这么内耗下去,‘兴安猎人’的牌子就得被咱们自己人给砸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张铁牛和孙小玲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所以,”林东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从今天起,咱们得立个新规矩!”
他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质量标准!不能你嫌我我嫌你,咱们得有个统一的说法。”他看向张铁牛,
“铁牛叔,你说小玲她们挑刺儿,那咱们就把刺儿都摆在明面上。”
“什么样的猪、什么样的狍子算合格,重量、膘情、健康状况,白纸黑字写下来!”
他又转向孙小玲:“你们也别嫌麻烦,以后所有野猪出栏前,必须强制检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