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点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好手,仔细检查了弓箭、猎刀和脚下的防滑草鞋,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茫茫雪林之中。
天擦黑的时候,李勤和王大壮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
虽然个个冻得脸颊通红,眉毛胡子都挂着冰霜,但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在他们身后,用绳子拖着两只肥溜溜的傻狍子,还有几只冻得硬邦邦的野鸡和雪兔子。
“林东哥!你可真是神了!”
李勤一进村口,就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发自肺腑的佩服,
“你让咱去那山坳子,好家伙!真藏着一群傻狍子!俺们都没费多大劲儿,就撂倒了两头肥的!”
王大壮也咧着嘴嘿嘿直乐,露出两排被烟熏得焦黄的牙:
“是啊,那帮傻狍子,就跟排着队等着咱们去似的,一箭一个,真痛快!”
“哈哈,那是大伙儿运气好,赶巧了,碰上了而已。”
林东笑着说道,心里却清楚,这可不光是运气,更多的是系统信息的功劳。
看到这新鲜的猎物,整个靠山屯都像是炸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忙活了一整天,又冷又饿的村民们,闻着想象中炖肉的香味儿,
感觉身上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先前被冻僵的干活劲头,又一次被点燃了。
又是几天连轴转的苦干加巧干。
靠山屯通往外界的那条“生命线”,终于被这帮不服输的庄稼汉们,硬生生从厚厚的积雪里刨了出来!
“通了!路通了!老少爷们儿,道儿给咱扒开了!”
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像是往冰封的靠山屯扔了颗炸雷。
家家户户窝棚里,冻得缩手缩脚的村民们,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
一听见这信儿,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身上露出棉絮的破棉袄都来不及裹严实,就跟潮水似的往屯子口涌。
那条刚从没膝深的大雪里刨出来的道儿,窄得只容两脚,泥水跟化了的雪汤子混在一块儿,
黑乎乎,黏糊糊的,一脚踩下去,拔出来都得使牛劲儿。
可这会儿,谁还嫌它烂?
大伙儿瞅着这条歪歪扭扭、通向山外的救命道,眼眶子唰就红了。
有那蹲在路边,半天没缓过劲儿的老爷们儿,咧着干裂的嘴唇嘿嘿地笑,
笑着笑着,豆大的泪珠子就滚了下来,砸进黑泥里,连个泡儿都不起。
几个婆娘更是撑不住,蹲在路边,捂着脸“呜呜”地哭,那哭声里,有憋了太久的苦,更有熬出头的喜。
“老天爷总算睁眼了!通了就好,通了就好哇!”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根棍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下有盼头了!外头的救济粮……能送进来了吧?”
一个汉子沙哑着嗓子问,眼睛里全是血丝,透着对活命的渴望。
七嘴八舌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嘶哑,更多的是一种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儿,又被拽回来的庆幸。
人群里,不少人下意识地扭头找林东。
瞅见他站在人群后头,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大衣,脸上也带着被寒风吹出的高原红,立马就有人围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