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的话,像一颗重重的石子,在他心里头砸起了滔天巨浪。
特大暴风雪……如果真的来了,靠山屯这点单薄的家底,能扛得过去吗?
傍晚,林东他们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几头打到的猎物回到了靠山屯。
他连脚都顾不上歇一下,直接摸到了村长李长山家。
热乎乎的炕头上,李长山正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老旱烟,屋里烟雾缭绕的,呛人。
“叔。”林东在炕沿边坐下,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
“回来啦?今儿收获咋样?”
李长山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顺手把烟袋锅子递了过去。
“还行,弄了几头狍子,还有两头小野猪。”
林东摆摆手,没接那烟,“叔,我找您,是有个顶要紧的事儿。”
他定了定神,把自己白天听王富贵说的那些担忧,
还有心里头那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不安的猜测,捡紧要的跟李长山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上辈子”的事儿,他一个字没提,只说是综合了老猎人的经验和自己的一些观察分析。
李长山听着听着,脸上的皱纹也跟着拧了起来,吧嗒旱烟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住了。
他当了这么多年村长,经历的事儿不少,深知啥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尤其是在这靠天吃饭的山沟沟里,老天爷一不高兴,那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特大暴风雪?”李长山放下烟袋锅,
“富贵那老家伙,看天是准。可这‘特大’……东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话说出去,整个屯子都得炸锅!”
“叔,我知道这事儿听着悬乎,像天方夜谭。”
林东语气无比恳切,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
“可富贵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山里的活物也都反常了。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要是真的来了,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那是要出大事的!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李长山沉默了,粗糙的手指头在炕沿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敲着,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林东这后生,自从来了屯子,确实办了不少实事,脑子活,有担当,他说的话,不能不当回事儿。
“这样,”李长山终于抬起头,眼神凝重,
“你先别往外嚷嚷,免得人心惶惶。我明儿个,再去找几个屯子里的老把式问问,碰碰信儿。”
“要是他们也都觉得这天儿不对劲,那咱们就得把这事儿当头等大事来抓!”
“好,听叔的安排。”
夜里,林东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窗户纸被外面的妖风吹得“呼呼”响,像有啥玩意儿在外面使劲扒拉,听得人心里发毛。
暴风雪的阴影,沉甸甸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
真要来一场持续半个多月,甚至更长时间的特大暴风雪,粮食够不够吃?柴火够不够烧?
那些土坯房子能不能扛得住雪压?屯子里的老人孩子……
光靠猜测不行,必须得有个准信儿!
这场雪,到底会下多大,会下多久!这关系到整个屯子的生死存亡!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联系感,突然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系统?”林东在心里试探着呼唤了一声。
没有“叮”的一声机械提示音,但一个念头,清晰无比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