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土炕成了她的专属画桌,炕沿上、窗台上,铺满了各种纸张和草图。
几天后,当几款风格各异,却又都带着浓浓山野气息、和匠人精神的包装样品,摆在林东面前时,他再次被深深震撼了。
有的是用粗粝厚实的麻布袋子,上面用烧红的烙铁烫出一个遒劲有力的狼头图腾,原始而野性。
有的是用打磨光滑的松木小盒子,盒盖上雕刻着连绵的山峦和奔跑的狍子,古朴又雅致。
还有的,干脆就把——雪地猎鹿、林间采参、农家炊烟——印在了牛皮纸上,每一张都能把人带进大山。
这独一份的“山野风”和“人情味”,城里人肯定稀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东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该去找那个,能帮他把“东风”吹起来的人了。
炕头上,林东拿起村委会那台老掉牙的摇把子电话,使劲儿摇了几圈。
“嗡嗡……咔咔……”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他胳膊都快摇酸的时候,电话那头才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不耐烦的“喂”字。
“黄老哥!是我,靠山屯林东!”林东赶紧对着话筒喊。
电话那头,黄建发爽朗的笑声立刻传了过来:
“哎哟,林老弟!真是稀客啊!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咋想起给老哥打电话了?”
“老哥,跟你说个大好事儿!”
林东也提高了嗓门,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咱们‘兴安猎人’,捣鼓出个新玩意儿!叫‘秘制风干肉’,那味道,啧啧,我跟你说,保准你吃了舌头都得打卷儿!”
“哦?新玩意儿?”
黄建发那边明显来了精神,“真有你小子说的那么邪乎?”
“那还能骗你?”林东拍着胸脯,说得斩钉截铁,
“不吹牛,你只要尝一口,指定把以前吃过的那些干巴巴的肉干,全忘到后脑勺去!”
“哈哈,你小子,还是那么能说会道!”
黄建发被逗乐了,“行,老哥信你这眼光!这新肉干,打算怎么个卖法?还是老规矩?”
“黄老哥,是这么回事儿,”
林东清了清嗓子,把“匠心”系列的想法,仔仔细细,连带着白雪设计的那些“艺术品”包装,都给黄建发描绘了一遍,
“咱这回啊,想走个‘精贵’的路子,包装弄得漂漂亮亮的,跟画儿似的!专门给那些不差钱的主!”
“走精贵路子?”
黄建发那边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在掂量这事儿的风险,
“林老弟,这年头,老百姓手里都紧巴,太贵的东西,怕不好出手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犹豫。
“我知道,老哥,”
林东语气沉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所以,我才找您帮忙不是?我想着,能不能把‘匠心’肉干,先送到哈尔滨…嗯…那种门面瞅着就气派的铺子“
”啥友谊商店那样的大商场,或者是有钱人爱去的那些高级饭店里头,试试水?”
“友谊商店?大商场?”
黄建发像是被烫了舌头,吓了一跳,
“林老弟,你这…这步子迈得也忒大了点吧?咱这山沟沟里的东西,能进得了那种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