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快跑!跑啊——!”赵钢趴在冰冷的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刘明回头,火光映照下,追兵的身影越来越近,赵钢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像条离了水的鱼。
他脸上那丝犹豫只持续了眨眼的工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刘明一咬牙,心一横,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无边的黑暗。
前脚刚走,李勤和王大壮,连同几个队员,已经呼哧带喘地追到近前,将赵钢团团围住。
几支火把也凑了过来,照得赵钢那张沾满泥污的脸惨白如纸。
“跑啊?赵钢,怎么不继续跑了?”
李勤居高临下,目光冷冽地盯着地上哼哼唧唧的赵钢,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怒火。
他抬起脚,用沾满泥雪的鞋底,在赵钢的后背上重重碾了碾。
“我……我没跑……我就是出来……出来寻个方便……”赵钢吓得通体筛糠,语无伦次地胡乱辩解。
“寻方便?寻到我们加工坊墙根底下来了?”
王大壮冷哼一声,将猎枪枪托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还跟他啰嗦什么!给我捆起来!”
两个队员立刻上前,三下五除二,用带来的粗麻绳,将赵钢捆得结结实实。
“勤哥,您瞧这是个啥?”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队员,在赵钢方才摔倒的地方,捡起了那个滚落的小玻璃瓶。
瓶子不大,约莫指头长短,里面盛着些许白色的粉末状物事。
李勤接过来,凑到火把下仔细端详,又拧开木塞放到鼻尖下嗅了嗅。
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刺鼻怪味儿直冲脑门。
“呸!什么玩意儿,这么呛人!”李勤皱紧眉头,差点没当场干呕出来。
“这、这颜色,这味儿……看着咋这么像……像是药耗子的药?”
旁边一个早年在供销社干过的老队员,端详片片刻,不太确定地低声道。
“耗子药?”
此言一出,李勤和王大壮猛地对视一眼,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铁青一片!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赵钢,心思比他们想的还要毒上百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搞破坏了,这是存心要往他们的肉干里下毒啊!
这要是真让他得逞……那他们整个靠山屯,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掉脑袋!
“好你个赵钢!你是真黑心啊!”
李勤气得浑身发抖,血液倒流,他猛地扬起手,狠狠两个大嘴巴子抽在赵钢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丝。
赵钢被打懵了,呜咽着再不敢吱声。
周围的队员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赵钢的眼神充满了惊惧和愤怒。
寂静的夜里,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先把他押到加工坊旁边的空柴房里,绑结实了,派两个人看好了!一个蚊子都不能让他放出声!”
李勤强压下心头的狂怒和后怕,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大壮,你跟我走,这事儿太大了,必须马上让林东兄弟知道!一刻都不能耽搁!”
“好!”王大壮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重重点头,眼神凶狠地剜了一眼瘫软如泥的赵钢。
两个队员立刻架起赵钢,拖拽着往柴房方向走去。
赵钢的腿在雪地上划出两道凌乱的痕迹,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哀求,但很快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李勤揣好小玻璃瓶,又抓起一支火把,对王大壮道:“走!”
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生疼。
他们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寂静的村道,直奔林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