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有枪?” 马千里摇摇头。 “还不清楚,可能是从哪里搞到的黑枪。” “现在他挟持了厂里剩下的几个工人当人质,躲在车间里,我们正在跟他谈判。” 不远处,一个拿着扩音喇叭的警察正在声嘶力竭地喊话。 “胡大利!你听着!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想想你的家人!不要再做傻事了!” 喊话的内容空洞而缺乏力量,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徐牧野看着那紧闭的厂区大门,听着那徒劳的喊话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样喊话,根本不得要领。 对于胡大利这种亡命之徒,简单的威慑和劝说,作用微乎其微。 他想了想,对马千里说道。 “马警官,这样喊话没用。” “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家里人找来?” “尤其是他母亲,如果还在世的话,把他妈叫过来试试。” 马千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徐牧野的意思。 “你是说,用亲情打动他?” 徐牧野点点头。 “穷凶极恶的人,心里也总有那么一点软肋。” “试试吧,总比这样干耗着强。” 马千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对峙仍在继续。 汽修厂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 徐牧野和肖伟业在外面找了个小摊简单吃了晚饭,又回到了警戒线外。 夜幕降临,探照灯将汽修厂大门照得雪亮。 扩音喇叭里,一个苍老而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断断续续,充满了哀求。 那是胡大利母亲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长时间。 紧闭的厂区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举着双手,慢慢走了出来。 是胡大利。 他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冲了上去,将他死死按倒在地。 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终于落下了帷幕。 警戒线解除后,徐牧野和肖伟业才有机会走进汽修厂。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厂区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弹壳和杂物,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 几处墙壁上,留下了清晰的弹孔。 更让人心碎的是,厂里的伤亡情况比传闻中更加严重。 整个汽修厂,除了被胡大利挟持最后侥幸生还的几名人质,大部分工人在之前的枪战中,非死即伤。 还能站着的,只剩下头发花白、神情悲痛的老厂长李庆良,一个戴着眼镜、脸色惨白的会计,还有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年轻钳工。 整个工厂,几乎瘫痪了。 徐牧野看着眼前这如同废墟般的场景,心沉到了谷底。 看这情况,长水汽修厂恐怕一两个月内都无法恢复正常生产。 李庆良只怕没心思谈指标的事了。 他原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他看到老厂长李庆良正被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围着,说着什么,老人不住地抹着眼泪,身体摇摇欲坠。 徐牧野知道,现在厂里最缺的,就是钱了。 处理伤亡,安抚家属,修复厂房,都需要大笔资金。 他找了个机会,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走到李庆良身边,低声说道。 “李厂长,节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