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红旗汽修厂彻底炸开了锅。 副厂长和他的儿子因为偷钱栽赃厂长儿子,被公安局抓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厂里的每一个角落。 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老于家那爷俩,进去了!” “活该!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啧啧,一万五千块啊!胆子也太大了!” “要我说,于小剑那小子能有这么大胆子?肯定是于涛在背后撺掇的!” 嘈杂的议论声中,一个消息灵通的老工人压低了声音。 “你们说,于涛这次......能不能出得来?” “他那个小舅子,可是市交通局的局长吴光辉!那可是实权人物!”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吴光辉的名字,在海阳市还是很有分量的。 有人担忧起来。 “是啊,有这层关系,于涛会不会活动活动,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那可不一定!现在是严打期间,偷窃国家财产,那可是重罪!谁敢保他?” “哼,就算这次能出来,他这副厂长也当到头了!” “那倒是!出了这种事,名声彻底臭了!” 除了对于涛的议论,更多人则把矛头指向了于小剑。 “于小剑那小子,早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年轻的女工愤愤不平地说道。 “仗着他爸是副厂长,在厂里横行霸道的!看见年轻姑娘就动手动脚,油嘴滑舌!” “对对对!上次他还想摸我的手,被我躲开了!恶心死了!” 另一个女工也附和道,脸上带着厌恶。 “就是!我们车间好几个小姑娘都被他揩过油,碍于他爸的面子,敢怒不敢!” “这下好了!进去了!真是大快人心!” “判他个十年八年的!看他还怎么嚣张!”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厂区,有愤怒,有担忧,有幸灾乐祸,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牧野,此刻却并未出现在工厂。 他拿着连夜整理好的仓库账目疑点,正准备前往公安局。 他知道,这才是给于涛的致命一击。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他正是于涛的小舅子,市交通局局长吴光辉。 吴光辉脸色阴沉,快步走进办公楼,直接找到了马千里的办公室。 “马队长。” 吴光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 马千里抬起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眼神平静无波。 “吴局长,有事?” 吴光辉拉开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 “我外甥于小剑,还有我姐夫于涛,听说在你们这里?” 他语气尽量平和,但那股子兴师问罪的味道却掩饰不住。 马千里点点头。 “于涛同志正在协助我们调查一起案件。” “于小剑涉嫌盗窃工厂财物并诬告陷害,已被依法拘留。” 吴光辉眉头紧锁。 “马队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于涛同志是红旗汽修厂的副厂长,一向兢兢业业。” “小剑那孩子虽然年轻,有些不懂事,但也不至于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马千里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吴局长,我们办案,只讲证据。” “目前掌握的情况,对他们父子很不利。” 吴光辉脸色更难看了。 他试图施加压力。 “马队长,红旗汽修厂的情况,市里也是知道的。” “徐河源管理不善,厂子效益一年不如一年。” “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他暗示这可能是徐河源为了推卸责任而设的局。 马千里不为所动。 “吴局长,案情还在调查中。” “我们会查清事实,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吴光辉盯着马千里看了几秒,知道对方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他站起身,冷哼一声。 “好,那我等马队长的调查结果。”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马千里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锐利。 他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吴光辉离开公安局,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红旗汽修厂。 他要亲自找徐河源“了解”一下情况。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