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胡说八道!徐牧野你血口喷人!” 于小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脸色惨白,指着徐牧野,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拼命否认。 “爸!你别听他胡说!我没说过!是他陷害我!是他想把你也拖下水!” 他不停地解释,语无伦次,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慌。 徐牧野却不理会他的叫嚷,只是看着脸色铁青的于涛,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于小剑还说,你出的主意,是你告诉他,让他装肚子疼离开,再偷偷溜回来把钱塞到我床上,造成我挪用公款的假象。” 徐河源听到这里,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气得浑身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死死盯住脸色煞白的于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好啊!于涛!原来是你!” “你他妈的原来是想把我也一起拉下马!你好顺理成章地坐上这个厂长的位置?!”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于涛最近一直明里暗里地给他使绊子,原来早就存了这份歹毒的心思! 不仅要毁了他的儿子,还要把他这个老厂长也一起搞垮! “我没有!” 于涛脖子一梗,矢口否认,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 “徐河源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试图反击,目光怨毒地扫过徐河源。 “再说了,厂子在你手里,这几天的效益也没见有什么起色!我看换个人干干,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偷钱栽赃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于涛绝对不屑于干!更不会让我儿子去干!” 他极力撇清自己和盗窃案的关系,把重点往厂子经营不善上引。 就在这时,徐牧野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马警官。” 他看向门口一直保持沉默的马千里。 “其实您早上带着同志们过来的时候,于副厂长和他儿子在食堂商量怎么栽赃我和我爸的那些话,应该也都听到了吧?” 这话一出,于涛和于小剑父子俩如同被雷劈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急剧收缩!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马千里,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绝望。 马千里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于涛父子那惊恐万状的眼神,表情依旧严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完了......完了......” 于小剑彻底崩溃了,双腿一软,再次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于涛也是浑身一震,如遭重击,但他毕竟老奸巨猾,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听到又怎么样?” 他强撑着,声音干涩。 “那......那也只是人证!没有物证!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了故意诬陷我?!” 他还在嘴硬,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他这番话非但没能挽回局面,反而彻底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 “嘿!这姓于的还不承认!” “他儿子都这样了,他还嘴硬!” “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喊道。 “等一下!” 一个在厂里干了多年的老钳工突然高声说道,他推开前面的人,走到前面,指着于涛。 “我就说嘛!于小剑一个毛头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一万五千块的采购款?” “现在看来,八成就是他老子在背后撺掇的!” “对!肯定的!” 立刻有人附和。 “他儿子敢偷厂里的钱,他这个当爹的能干净到哪去?” “他管着后勤采购呢!那里面油水可大着呢!” 这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众人积压已久的不满。 “就是!别的不说,就咱们厂那个食堂!他于涛管了之后,那菜是越来越难吃!份量也越来越少!我看八成是他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一个年轻工人立刻抱怨道,引来一片赞同声。 “没错没错!那猪食一样的菜,狗都不吃!” “还有!去年修那段围墙!我可听说了,明明外面找施工队干,连五百块钱都用不了,结果厂里报账报了两千!这钱去哪了?还不是进了他于涛的腰包!” 另一个消息灵通的人爆料。 一时间,群情激愤,各种质疑和指控如同潮水般向于涛涌去,将他彻底淹没。 “我没有!你们别胡说八道!” 于涛这下是真的慌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可以不在乎栽赃陷害徐家父子的指控,因为那是暗地里的勾当,只要咬死不承认,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但贪污腐败的罪名一旦被坐实,那可是要直接影响到他自身的! “我于涛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贪污厂里一分钱!没有干过任何对不起厂子、对不起工人的事情!” 他指天画地,急切地辩解着,声音都变了调。 徐牧野冷眼看着他丑态毕露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于副厂长。” 他适时地再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小院和楼道。 “既然你这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正好。” “你就跟于小剑一起,去公安局走一趟,好好配合马警官他们调查清楚。” “这样,不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向于涛的要害。 周围的工人们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对!要去公安局说清楚!”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你要是没鬼,就跟警察走!” “走!跟警察走!” “去公安局!” 喊声越来越响亮,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同惊涛骇浪般拍打在于涛身上。 在众人愤怒而鄙夷的目光注视下,在马千里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逼视下,于涛脸色灰败,浑身瘫软,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消失殆尽。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马千里对着身后的两名公安使了个眼色。 两名公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瘫软如泥的于小剑。 “于涛同志,请吧。” 马千里再次看向于涛,语气虽然依旧客气,但眼神里的不容置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终,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于涛,和他那失魂落魄、被警察架着的儿子于小剑,一步步艰难地走出了徐牧野的家门,消失在拥挤而愤怒的人群中。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