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汽车来到人民医院，黄小兰没有苏醒，杜磊抱着她下车。 哥俩来到急诊室，杜磊把她放在病床上。 王鹏急切道，“医生，她得了重感冒，刚才突然晕倒了。” 老医生马上给她检查，翻开眼皮看瞳孔，用听诊器听心肺…… 王鹏眼神一凝，伸手摸黄小兰的脖子，摸到一个肿块，应该是个小肉瘤。 老医生摸摸肉瘤，轻声道，“这是淋巴结，应该是淋巴瘤，没有大碍。” 王鹏点点头，自己腿上也有淋巴瘤，以前找医生看过，医生也说没事。 老医生摸黄小兰的额头，递给王鹏一个温度表，“你给她量体温。” 王鹏解开她的外套，拉开她的紧身上衣，把温度计放在她腋下。 忽然，他又摸到一个淋巴瘤。脖子上的淋巴瘤像黄豆，腋下的淋巴瘤像蚕豆。 “医生，这里有更大的淋巴瘤，你看看。”王鹏拉开她的胳膊。 老医生仔细看，伸手摸，突然皱起眉头。 片刻，他疑惑道，“她做什么工作？” 王鹏一愣，趴到老医生耳边，小声告诉他真相。 老医生瞪大双眼，也趴在王鹏耳边，“给她做个hiv检查，我怀疑是艾滋的早期症状。” 王鹏心里咯噔一声，急忙道，“我们给她做，请您保密。” 医生点点头，脸色更加凝重。 他提笔写个检查单，吩咐护士把黄小兰推进病房。 王鹏拿着单子去交费，再把单子交给医生。 医生安排护士给黄小兰抽血，拿到化验室进行化验，最后再给她挂上点滴。 半个小时后，黄小兰苏醒。 她看着病房和点滴，看着王鹏和杜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鹏哥，磊哥，谢谢你们。”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王鹏给她纸巾，柔声道，“不用客气，咱们是老乡，应该互相帮忙。” 杜磊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八宝粥” 黄小兰摇摇头，“鹏哥，磊哥，我一定把治病钱还给你们。” “不用着急，治病要紧。”王鹏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去买点吃的。” 杜磊走出病房，十分钟左右，拿着八宝粥回来，插上吸管让黄小兰喝粥。 一共四瓶药水，护士说要打三个小时。 第三瓶药水打完，药力渐渐上来，黄小兰从床上坐起来，举着吊瓶去厕所。 这时，医生走进病房，疑惑道，“同志，你们的病人呢？” “他去厕所了。”王鹏回道。 “化验结果出来了，你跟我来一趟。”老医生转身走出病房。 王鹏跟着他去办公室，他直接反锁屋门，递给王鹏一张化验单。 他看不懂化验单上的数据，沉声道，“您直接说结果吧。” “病人黄小兰是hiv病毒携带者，她有艾滋病。” 医生摘下眼镜，沉声道，“医院的检测只供参考，你带她去防疫站检测，那里更权威。” 王鹏心里咯噔一声，竟然是艾滋病，黄小兰才二十多岁，这辈子完了。 片刻，医生又道，“我已经通知了院子，因为她从事那种职业，所以院子肯定会报警。”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王鹏转身离开办公室，加快脚步去病房。 见到杜磊站在病房门口，于是搂着他的肩膀来到走廊尽头。 “磊哥，你没有跟黄小兰做过吧？” “啊？”杜磊有些懵，急忙摇头，“没有，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 王鹏追问，“有没有嫖过？有没有跟她的姐妹纠缠过？” “没有，我不干那种事。”杜磊老脸一红，急切道，“鹏哥，你问这干啥？” 王鹏暗松一口气，小声道，“刚才医院确诊了，黄小兰有艾滋。” “啊？”杜磊大惊，顿时瞪大双眼。 王鹏沉声道，“等下警察要来，这事瞒不住。你去做个体检吧，我出钱。” “不用，我有钱。”杜磊说道，“你去跟她说，尽量劝劝她。” 哥俩在走廊里分开，杜磊去做体检，王鹏来到楼下，从车里拿出预防艾滋的宣传册。 这是他请印刷厂印刷的，用图文方式介绍艾滋的传播方式。 他回到病房，把传单递给黄小兰，“小兰，你认识字吧？” 黄小兰是个聪明人，看完艾滋宣传手册，脸就变了模样。 “这是你的抽血化验单，你跟宣传册比对。”王鹏把化验单递给她，默默注视着她。 黄小兰看完化验单，一下子失去精气神，直接瘫软在床上，泪水涌出眼眶。 “小兰，医院给你保密，我也会给你保密，但你必须改行。” “有条法律叫传播性病罪，明知自己犯有法律条款上规定的性疾病，故意从事……” 王鹏停住话语，他相信黄小兰明白。 黄小兰泪如雨下，泪水顺着脸落在枕头上，很快就把枕头湿了一片。 王鹏轻叹一声，无奈道，“医院已经报警，警察很快就到。” 话音未落，四个警察走进病房，身边跟着医生和护士。 “冯叔好。”王鹏起身打招呼。 分局长冯大礼亲自带队，看来警方十分重视。 冯大礼道，“小鹏，你们先出去，我们要跟病人谈话。” 王鹏点点头，马上带着杜磊去走廊里等待。 很快，护士给黄小兰拔针，警方带着她下楼，王鹏和杜磊急忙跟上。 来到楼下，见到黄小兰坐上救护车，冯大礼等四个警察也坐上了救护车。 王鹏开车跟着救护车，很快来到了防疫站。 又过了很久，冯大礼走出防疫站大楼，见到王鹏的汽车，大步流星走过来。 王鹏马上打开车门，请他上车说话，同时让杜磊下车。 “小鹏，防疫站已经确诊，黄小兰有艾滋。” 冯大礼沉声道，“你跟我说实话，她真做那种职业？站街出卖肉体？” 王鹏点点头，“是的，她一直在烟酒店对面的胡同里做生意。” 此一出，冯大礼脸色难看，忍不住长叹一声。 辖区内出现艾滋病例，患者还是性工作者，晚上他要睡不着了。 王鹏问道，“冯叔，你们会怎么处理黄小兰？” 冯大礼摇摇头，苦笑道，“给她找正经工作，给她租房子，经常给她解决生活难题。” 片刻后，他又道，“既然你跟她是朋友，多帮我安慰她，千万不要让她想不开。如果她有困难，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想办法帮她。” “冯叔，我马上要去英国，我把这事安排给杜磊。” “你去英国干什么？”冯大礼问道。 “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起即将出生的女儿，王鹏马上露出老父亲般的笑。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