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舒不舒服，脚最有发权。 笔好不好用，学生最有发权。 平安县一中有两千学生，仅仅一个星期时间，王鹏的生意就好了起来。 上课前，课间休息时间，放学后，甚至回寝室睡觉时，都有学生党找他买中性笔。 李龙飞也传来好消息，平安乡采购一百支笔，一百包笔芯，发给各个村和街道的支书村长。 支书和村长来乡里开会总是不带笔，你不做会议记录，怎么能吃透会议精神？ 于是领导们采购中性笔发给他们。 一直在三中门口摆地摊的李芳，销售量也越来越多。 昨天竟然卖了一百五十三支笔，是一中销售数量的两倍，果然，差生文具多。 这天上午十点，两个高三学长购买两支笔和两包笔芯。 “我今天心情很好，请学长笑纳。”王鹏微微一笑，赠给他们十支笔芯。 “哎呦，谢谢学弟。”学长眉开眼笑，“鹏老弟，啥事儿这么高兴啊？” “不足为外人道也，哈哈。”王鹏心中大喜。 因为此时此刻，销售额正式突破2150元。 上课铃声响起，这节是历史课，他反感近代史的屈辱，就写张请假条给杜磊，骑车回到小王村。 家里的房子马上盖好，二舅带着一群工人忙碌着。 他来到李龙飞家，掏出钥匙开门，给赵德莱厂长打电话。 “德莱文厂长，您最近还好吧，嘿嘿。” “鹏老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德莱文是什么鬼？不要叫我德莱文，我叫赵德莱。” “文哥，咱们说正事吧，我的销售额已经突破2150元，你把存折号发给我，我给你打钱。”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这是两人的对赌协议，期限是一个月。 但是，王鹏只用一个多星期就赢得赌约 良久后，赵德莱道，“中性笔会被学生接受，我懂。学生只要认可，商家就会找你进货，我也懂。我不懂的是，你只用七天就把我赢了？” 王鹏轻笑一声，“德莱文同志，我还没有寻找分销商，销售额全部来自零售，以及少部分政府采购。” 此一出，电话那边再次沉默，王鹏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良久…… 赵德莱苦笑一声，“鹏老弟，你是商业奇才，好好干吧，下个月，咱哥俩商量销售任务。” 一个县的总代理不是白当的，必须完成厂家指定的销售任务。 比如，一个月至少从厂里提多少钱的货，如果完不成，厂家就会更换总代理。 王鹏掏出笔，沉声道，“把你的开户行和存折号给我，我去银行给你打钱。” …… 平安县一中便利店，老板朱恒凯办公室，女店员手拿销售清单，小心翼翼汇报工作。 “老板，最近这一个星期，好作业本只卖了三本，上个星期卖了五十本。但是，孬作业本比上个星期多卖六十本。” “钢笔只卖了五个，比上个星期少二十个。圆珠笔卖了三十五个，比上个星期少四十个。” “墨水……墨水一瓶都没卖，上个星期卖了九瓶。” 一口气汇报完，女店员见老板面红耳赤。 她急忙低头，祈祷老板不要骂人，最好轻骂两句。 中性笔可以驾驭两角钱的作业本，谁还会花三角钱买好作业本？ 作业本只是耗材！ 但是，孬本子的利润只有五分，比好本子少了一毛钱。 店里有一百多个钢笔，五百多个圆珠笔，占用资金四五百元，现在被中性笔搞得卖不出去。 还剩八十多瓶墨水，总价三四十元，如果中性笔继续火爆，墨水也会砸手里。 “中性笔，中性笔，你他娘的跟我有仇？”朱恒凯气得咬牙切齿，挥挥手让店员走人。 女店员如蒙大赦，头也不回离开办公室。 “我就是夸了句梦娇校花长得漂亮，好你个王鹏，至于翻脸吗？” 朱恒凯拿起电话机，马上给赵德莱打电话。 “赵老板，五百中性笔，一千包笔芯，马上给我发货，价钱贵一点也没关系。” “这不行啊，王鹏是总代理，我不能违约，不能给你发货。朱老板，你可以找王鹏提货嘛。” “我丢不起那个人，你把总代理给我，他王鹏买你多少货，我加十倍。” “嘿嘿，这个倒是好商量。这样吧，等这个月结束，等我拿到王鹏的销售量，咱们再谈。” 嘟嘟嘟，电话挂断，朱恒凯赶紧扒日历，这个月还有二十一天。 “不行！在我拿到中性笔之前，中性笔不能在学校里出现。” 朱恒凯离开办公室，打开柜子拿一提好茶叶，出门去找校长朱卫。 片刻，他来到校长办公室，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 苦着脸道，“姐，学生在学校里做生意，应该依法取缔。王鹏把整个学习氛围搞得一团糟，他一块臭肉染得满锅腥！” 朱卫苦笑一声，摇摇头，“如果任何一个学生这样搞，我早就取缔了。王鹏？不能取缔，你是不了解他的情况啊！” “这孩子是今年的中考状元，父母却逼他把通知书让给弟弟，他不答应，就被狠心父母赶出家门。” “没人供养他，他只能自食其力活下去，只能自己挣钱读书。” “我要是取缔他，这不是逼他去死吗？这不是逼我缺大德吗？老天爷会让我遭报应的！” 一口气吐出自己的难处，宋卫忍不住一声长叹。 朱恒凯不禁目瞪口呆，就是不让他在学校里卖笔而已，怎么就是逼他去死了？ 怎么就缺大德了，怎么就遭报应了，您这是指桑骂槐，您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但是，他只能在心里吐槽，为什么他能在学校经营便利店，还不是因为朱校长的关系？ 朱恒凯离开教务楼，垂头丧气回便利店。 这时，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出现，远远向他招手，“老朱，过来拿你们的信函。” “哦。”朱恒凯加快脚步走到店门口。 便利店也销售信封、邮票、信纸，顺便帮同学们邮寄、接收信件。 邮递员拿出一沓信封，第一个就是王鹏的信，来自省城实验中学，寄信人名叫李明珠。 朱恒凯一看见王鹏的名字，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每个汗毛孔都透着烦躁。 他马上把王鹏的信装到口袋里，准备拿到办公室里烧掉，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这时，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从远处走过来，“朱老板，有我的信吗？” “你自己找吧。”朱恒凯把全部信件递给他，伸手摸摸上衣口袋。 女生一封封查找，没找到自己的信，急切道，“你刚才装兜里的信，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的。”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