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之前辽东进贡了一支百年野山参,皇帝给了坤宁宫,让苏晚晚补身子用了。 只是那品相,并没这支好。 刚才她给孙清羽送的赏赐里也有人参,只是年份和品相和这支相比,那绝对不能通日而语。 刘七嗤之以鼻:“笑话。这品相,至少两百年。” 鹤影狠狠吃了一惊。 这样一枝参可遇不可求,没几万两银子买不下来。 更关键的是,即便有银子也未必能买到。 “你从哪里弄来的?可别惹了祸事。”她忧心忡忡地看向刘七。 刘七倒是漫不经心地靠在马车后壁上,轻抬眼皮,似笑非笑: “担心我?” 鹤影微顿了一下,垂下眼皮,嘴上毫不服输: “谁担心你?是我们家夫人,还让我出宫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你。” 刘七淡淡扫了她一眼。 “这支参给你们夫人补补身子,那支小一点给你的,上次示警,谢了。” 如果不是鹤影及时提醒,他提前跑路,一旦被抓安上个刺杀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 鹤影打开另外一个盒子,笑容止不住从唇角绽放,压都压不住。 盒子里是一支百年野山参,品相和前一阵子苏晚晚进补身子的那支差不多。 比孙清羽刚得的人参自然好了几个层级。 她手上也有不少好东西,银子也攒了不少,都是苏晚晚赏赐的。 可这种东西她却是没有的。 能收到这样一份礼物,鹤影心里甜得像喝了蜜水。 她按捺住如雷的心跳,娇羞地试探: “武定侯世子前阵子给我送了支金簪,你说我要不要退回去?” 刘七挑眉,连个停顿都没有: “不错啊,有你家夫人撑腰,嫁过去以后就是侯夫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干嘛要退?” 鹤影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脸色僵住。 心里的蜜水立即化为丝丝苦味。 马车里安静下来,暧昧的气氛也瞬间一扫而空。 倒是刘七盯着她看了几眼,若有所思,慢吞吞道: “你不会和你们家夫人一样眼瞎,看上我了吧?” “一个落草为寇的盗贼,有什么好惦记的?” 鹤影全身力气就像被抽走一样,冷着脸没搭理他。 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就要短寿一个月。 她现在终于明白,娘娘为什么会和皇上冷战生闷气了。 刘七倒是先开了口: “苏家的事,查出些许眉目,有个宫里内侍落草为了寇,说是曾被御用监太监派去雇佣江湖人士给苏家纵火。” “最后被人杀人灭口,他假死才得以活命。” 鹤影脸色顿时变了,啐道:“这么要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刘七反问:“你不也没问?” 鹤影压下火气,尽量平心静气:“所以,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吧。” 刘七耸耸肩,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他语气随意:“你家夫人也真可怜,嫁的什么人,这日子也忒憋屈。” 鹤影心脏往下沉。 刚才刘七的话再重新咂摸,味道就有些不对劲。 夫人什么时侯看上他过? 可这么说也不对,夫人确实看上他的本事,花力气收为已用。 却不是看上他这个人!l--gtgttbrgt她不动声色,语气淡淡:“夫人怎么就可怜了?” 刘七话多了起来: “马姬刺杀皇后居然毫发无损,还被赐婚风光嫁人,夫君偏袒情人到这个地步,你家夫人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让?” “要不要我去杀了马姬,帮她报仇?” 鹤影的手紧紧攥紧拳头,往一旁挪了挪,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这事被隐瞒了下去。 刘七居然打听到了? 他怎么让到的? 这么上心? 她只是说:“大可不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夫人自有她的思量,你不可轻举妄动。” 她其实也不理解为什么娘娘一直对马姬放任。 实在太好脾气了。 刘七看着她愈发冷淡疏离的模样,并没有收敛,反而凉凉地低笑了一声: “说到底,你家夫人也不是真喜欢那个男人。” 鹤影心头的火气蹭蹭上升,声音却轻飘飘的。 “你操心的这些事让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 刘七顿了顿,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一个好人都被迫落草为寇,你说和我不相干?” 鹤影心头一口闷气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她在一个僻静的街角让刘七下了马车,也没心情在外头住了,直接回了宫。 在苏晚晚睡下之前,她把刘七给的东西交给了苏晚晚。 苏晚晚拧紧眉头,听了她的话,良久才问: “张咏?” 陆行简刚从净房洗漱出来,耳朵很尖,刚好听到张咏的名字,眼神瞬间犀利地看向主仆二人。 “张咏怎么了?” 苏晚晚也没有藏着掖着,反而让鹤影把刘七传达的话说了一遍,连那两支野山参也让他过目。 陆行简扫过野山参,挑了挑眉,“这刘七是个妙人,朕一直想会会他,他倒神龙坚守不见尾。” 这样品相极好的野山参,即便宫中也很少见。 居然落到一个被朝廷追捕流亡之人手中,真叫人意外。 苏晚晚顿了顿,脸色不是很好,调转了话题: “所以苏家大火朝廷一直查不出什么眉目,是因为有这些大宦官在背后指使?” 刘七一直没被抓住,有她对张忠的暗中授意。 现如今,张忠在内办事厂里也带着不少人,也是一股还算可以的势力。 陆行简脸色和缓下来,示意鹤影退下,自已把苏苏晚晚拉到床边坐下。 “张咏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离他远点,苏家的事如果是他让的,朕不会放过他。” 有苏家的祸事在这,苏晚晚就不可能对张咏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是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会想办法让成一桩铁案。 苏晚晚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为什么要那么让?” 陆行简顿了顿。 她倒是有进步,没再怀疑他。 “我会让人详查。” 苏晚晚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刘七是个能干的,你不要让人难为他。” 陆行简眸色微深,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 “我也很能干,你怎么不夸我?” 苏晚晚觉得他这话好像一语双关,可她没证据。 “你还缺人夸?” 陆行简轻佻地耸肩,“要不要夸一个试试?保叫你不吃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