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强淡然道:“有话直说!”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您那鸡......”
正在瞪眼盯着他的三亮同学,立刻伸胳膊把桌上吃喝都揽住,眼睛里差点喷了火。
梅新岩大吼一声:“你敢抢鸡?”
男子连连摆手:“别怕,我不吃鸡,我是说,那鸡屁股和鸡骨头,你们要是不要,能不能给我?”
不等张学强发话,一个服务员过来,厉声喝道:“黄三,你干嘛,别招惹人家啊,要不然送你去派出所!”
黄三急忙点头哈腰,“没,我哪敢啊,就是想要点鸡骨头吮呐一下,下酒。”
服务员瞪了他一眼,扭头对张学强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丫挺的就一碎催,要是不待见就轰他走。”
张学强对服务员颔首一笑,拍了拍炕沿:“黄三爷是吧,坐下,我这么多菜也吃不了,鸡爪、鸡屁股,都您的了!”
“可不敢,您叫我黄三就行!”
黄三高兴得嘴都瓢了,连连说不敢,不过还是半截屁股坐在了炕沿上,一双眼紧盯着那肥硕的鸡屁股。
张学强正打算扫听消息呢,这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他冲着三亮一努嘴,指了指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烧鸡。
三亮会意,恋恋不舍的扯下鸡头、鸡脖、鸡爪子和那个大屁股。
黄三也不客气,闪电般地抓住鸡屁股啃了起来,像是一辈子没吃过肉一样,还时不时地眯着眼灌一口葡萄糖瓶里的液体。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笑骂声。
“脸皮厚就是好啊!”
“别看他瘦,皮厚!”
“永远健康,慢点吃,别噎死了!”
黄三充耳不闻,吃完鸡屁股又抓起了鸡脖,吃得脸上都有了油光。
张学强闻出来他那瓶子里是劣质酒,故意找话茬道:“黄三爷,这吃烧鸡喝葡萄糖,我可是头一回见,滋味儿咋样啊?”
黄三放下瓶子和半截鸡脖,赧然笑道:“哪是葡萄糖啊,我打的散白,三分钱一两,可比不上您那小二过瘾,我就不让您了。”
说完又滋喽一口。
这年头喝正经厂家瓶装酒的少,只因为太贵还要工业券。
许多酒瘾大的老酒鬼,都去小卖部打散白过瘾,最贵的不超过七八毛钱一斤,经济实惠。
张学强心里嘀咕,这里门票两毛六,在这年代不算是低消费了,这位这么穷,怎么消费得起,其中肯定有隐情!
他也不好直接问,只是哈哈一笑,拿起小二和黄三碰了一下。
黄三点头哈腰,灌了一口,继续啃鸡脖子。
这时候他吃得仔细了许多,不但把骨头间的肉丝都抠下来吃了,还不停地吸吮骨髓,又咯嘣嘣地连骨头都嚼了。
现在的鸡骨头比后世那些软骨鸡硬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张学强不由得佩服这位牙口好。
张学强摸起红塔山,自己点了一根,看到黄三眼中带着几分热切和眼馋,却没敢直接讨要。
行,这家伙心里还有数,虽说脸皮厚又邋遢,但比那些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人强。
张学强扔给他一根红塔山。
黄三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夹在自己耳朵上没点,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城里都见不到的大生产,可他没带火,尴尬地看向张学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