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海,目光闪烁,他盯着眼前的“李海柱”,在战壕里,一咬牙,一跺脚。
“妈了个巴子的!”
“你确定那帮狗官,会舍弃金陵?”
“老坛”的眼神闪烁幽芒。
“会,一定会!”
“就像他们当年下令舍弃东北一样!”
“那群狗官什么尿性,你不知?那些当年抗命,不肯撤退,现在还留在老家的弟兄,都被那群狗娘养的狗官,说成了非法抗战的马匪……没有什么缺德事,是那群狗东西,干不出来的。”
“跟我走吧!老王!”
“只有咱们才能救金陵!”
王长海吐出一口浊气。
“明白了!”
“咱先退出汤屈镇,我会通知咱连的弟兄……”
“其他信得过的连队,能联系的,我也会尝试联系!那帮狗官,要真的决定逃跑,金陵城的百姓,能依靠的,就只有咱们了。当兵的要是跑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只能当亡国奴了。”
……
这一刻,大风裹挟着硝烟呼啸而过,卷起战场上破碎的布条和纸片。
那些纸片在空中打着旋儿,隐约能看见上面印着quot誓死保卫金陵quot的标语,现在却像送葬的纸钱般飘散。
远处的焦土上,几株枯树立在夕阳里,枝丫像老人干枯的手指伸向天空。
一只乌鸦落在弹坑边缘,歪头啄食着什么,可就在这时,突然有爆炸声惊起,那只乌鸦被惊得扑棱着翅膀掠过战壕上空。
嗡嗡嗡……
三架如同膏药似的敌军战斗机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机翼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它们像秃鹫般盘旋在战场上空,投下的阴影掠过横七竖八的尸体。
老坛望着那架飞得最低的敌机,能清晰看见飞行员戴着防风镜的脸。那鬼子突然咧嘴一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机腹下的机枪喷出火舌,子弹犁过战壕边缘,打得泥土飞溅。
王长海抄起步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子弹在机翼上擦出火星。
quot我操你们八辈子祖宗……”
但王长海没有恋战,他开枪之后,扭头就拉着“老坛”往后撤退。
而那架敌机,则迅速拉高,拔升的敌机,抛下个黑点,在两人头顶越变越大!
王长海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天上的黑点。
他毫不犹豫的拉着老坛往前一扑。
quot卧倒!quot
老坛被王长海扑进积水的弹坑里。
轰的一声。
炸弹在十米外炸开,气浪掀起的泥浆暴雨般砸在他们背上。
等耳鸣稍缓,老坛抬头看见那架敌机正在爬升,尾翼上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
更远处,汤屈镇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成暗红色。
滚滚浓烟中,依稀可见钟楼尖顶的轮廓——那是镇上最高的建筑,现在顶部的十字架已经歪斜,像根折断的骨头指向天空。
王长海在老坛旁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口带着黑灰的唾沫。
他指了指西边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
quot看见没?那就是金陵城。”
“汤屈镇失守的情况下,敌军,肯定会向着金陵城继续逼近。”
“城里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quot
“你要是真想占领城内的军火库,咱们得加快速度。”
老坛咬着牙,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没用王长海再拖拽着他,而是自己,背着枪和斜挎包,向着阵地后方撤离。
一个小时前。
他还只是个,只会在直播间里,整活的“小丑”。而现在,他必须逼迫自己,成为一个战士。
老坛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