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之尊,也跟正常少年一样有脆弱之时。 半晌,木槿哑声问道:“不去跟救火的宫人会和吗?” 言霁稍微恢复了些冷静:“不能让他们知道。” 要是传给顾弄潮,他一定死定了。 走在熊熊大火里,也没面对顾弄潮危险恐怖。 重新回到他们潜进来的那处墙头,言霁抵着墙听了听,外面十分安静,稍稍放下心,让木槿先爬上去,自己紧随其后,然而爬到一半,突见木槿顿在墙头,背景僵硬,并慢慢转头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视线看向言霁,挤眉弄眼。 言霁暗道一声不好,再走已经来不及了。 他悄悄探出脑袋,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继而转为惊惧,下方屹立的身影挺拔高大,一列禁军侯于两侧,森然有序,全都仰头看着他。 顾弄潮翘起嘴角,懒洋洋道:“陛下,玩得开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言霁:敢烧未央宫的人你死定了! 看到顾弄潮后,言霁:我死定了。 第8章 春风凛冽,月上枝头。 言霁趴在朱红高墙上,随顾弄潮的话落下,他的身体轻轻颤了颤,波光流转的眼眸几经闪躲,最后往墙后缩了些。 身后的宫殿尚还燃着熊熊大火,炽热的温度拂面而来,言霁却不敢下去,顾弄潮比火海更可怕。 一众禁军站在墙下,提心吊胆防备着小皇帝突然跳下来,顾弄潮反倒丝毫不担心,约莫摔断了腿,对他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不过看见小皇帝这幅怕极他的模样,心里却生出股烦闷,放软了声音道:“下来。” 言霁摇了摇头。 站在下面的摄政王已露出几分不耐:“下来,我接着你。” “不下,你......你会打我的。”言霁的声音已有些哽咽:“或者像上次那样。” 顾弄潮的情绪没人能看透,言霁亦是,他缓了下后,解释道:“我只是偶然路过未央宫,想避开旁人进来看看,没有料到会起火,我又......不是故意的。” 火烬随寒风飘来,其后已发出横梁烧毁的轰塌声,随即燃起更剧烈的火焰,小皇帝趴在墙头,似乎宁愿烧死在这里。 顾弄潮沉默了一会,道:“不打。” 他走到墙下,伸出手,又重复一遍:“下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分明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别逼我说第三遍。 言霁只得爬出来,坐在墙头,看了眼高度。 他不觉得顾弄潮会接他,所以得考虑个比较稳妥的法子下去,如今缸里的水已经都用去救火了,空的太平缸边上根本站不稳一个人,似乎除了顾弄潮接他,没有别的办法。 言霁再次看向顾弄潮:“我真的会乖乖听话,你别再怀疑我了,好吗?” 言霁满眼真诚,他确实会很乖,乖乖等着顾弄潮暴毙,现在除了想争取提前将母妃从冷宫救出来外,别无他想。 看见顾弄潮坚定展开的手臂,言霁眼中的疑虑散了些,在火舌蔓来时撑起身子跳了下去,令人心悸的失重感后,他坠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内,一双手臂如铁箍般牢牢将他揽住,不过片刻,就已松开了力道,反倒是言霁紧抱着顾弄潮不肯松手。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ě?n?2???Ⅱ????????ò???则?为?山?寨?佔?点 “我腿软,站不住,皇叔抱我回去好不好?” 娇软的身体靠在结实硬朗的怀抱中,胳膊圈着顾弄潮脖颈,像是怕极了,踮着脚将头埋在顾弄潮颈窝,是一种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顾弄潮怀抱的姿态。 顾弄潮收回去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下,低声喝道:“放开。” “不放!”小皇帝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软轿里,皇叔不都愿意抱我吗?” 旁边的禁卫军们望天往地,不敢望前方。 感觉到愈发僵硬的身体,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闪过一抹狡黠,言霁极度记仇,受了什么委屈他一定要报复回去才舒心。 为防言霁再口无遮拦,顾弄潮干脆利落地一把勾起他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承明宫走去。 言霁如愿了,不再多话。 就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好像怎么看都是被这样抱着招摇过市的他比较丢人? 将人送到,顾弄潮看着一脸赤红色的言霁,笑了声:“满意了?” 言霁有些笑不太出。 大约是扮傻子久了,他才干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来。 未央宫失火一事还得调查,顾弄潮没再调侃言霁,戏谑了句后就又带着禁军风风火火离开,错身而过时,顾弄潮看了眼缩着头站在旁边的木槿,木槿在森冷的视线下腿软地差点跪了,但也只是那一眼,顾弄潮便径直走了。 待威压散去,宫人们立刻簇拥上来,查看言霁有没有哪受伤,木槿更是被大宫女趾高气昂地叱责了一顿,被罚了两个月的俸禄。 言霁本想为她说话,但却见木槿轻轻朝他摇了摇头,只得就此作罢。 那名大宫女恭维道:“这些不安分的宫人就得适时教训一下。” 言霁不明白,在他们看来,什么叫不安分。 当天夜里,木槿被安排来守夜,守夜是个苦差事,一看就知道她被针对了,木槿却对此只字未提,任劳任怨地点香熄灯,侯在门边守着。 言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未央宫那场大火,木槿大概是听闻动静,进来问要不要多点些安神香。 言霁道:“不用,你陪我聊会吧。” “聊什么?” 言霁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进宫的?” 木槿细细回忆了下:“我很小就被送进宫了,多的记不清,只记得我爹是个小官,后来犯了事,被贬了下去,只剩我和母亲留在京城,没几年父亲去世,母亲另嫁,就将我送进宫里了。” “我进宫的时候八岁,一直被一个老嬷嬷带着,前两年嬷嬷也死了,殿内省将我发配了好几处地方,前一个月宫内大换洗,才被选来了承明宫。” 三言两语,木槿就说完了自己的人生。 言霁盯着雕花绣龙的床帐顶,轻声道:“那你想你母亲吗?” 木槿回道:“不想,从她抛下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再无瓜葛了,就算最初会思念,但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 室内一阵沉默,安神香的烟雾腾至空中缭绕。 “陛下可是想贵妃娘娘了?”木槿大着胆子问了句,小时候嬷嬷经常告诫她宫里的规矩,可是学了这么多年依旧没学会,她总是忍不住去问,想要更了解一点这位尊贵无匹,却又似孤零零的小皇帝。 言霁救了她,如果她能帮帮对方就好了。 软帐内传来一道很轻的“嗯”,随即,言霁轻声道:“我很想她。” “我帮你去见她!” 木槿几乎不假思索,红着小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