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的一番话,让朱常洵频频点头。 “吾儿说得不错,就算不看在神宗皇帝的份儿上,皇上也得让我们成为一个标杆,否则的话,想要让其他藩王同意,那可就困难了。” 朱常洵对自己儿子的分析,很是赞同。 最后,更是直接起身道:“走,你随本王立即入宫,既然已经同意了移藩,那就尽快把一应事务确定下来。” 朱常洵此人虽是贪婪无度,但行事却很是利索。 朱由崧闻,也是没有迟疑,直接拱手道:“儿臣尊旨!” 父子俩在一大帮内侍、护卫的簇拥下,登上象征他们身份地位的车架。 与此同时,宫里的朱由检,正在对方正化吩咐道:“老方,派人去催催王承恩,命其快点回京,朕这里有急事要他去办。” “奴婢这就安排人。” 方正化立即躬身称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进来禀报道:“皇爷,福王和德昌王二位殿下请见。” 朱由检闻,当即眉头一挑:“宣!” 很快,朱常洵和朱由崧两人,就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暖阁。 “臣拜见皇上。” 父子俩齐齐对朱由检躬身施礼。 后者抬手虚扶道:“福王叔、德昌王免礼。” “来人,赐座!” 内侍搬来两把椅子,等两人坐下后,朱由检就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堂哥来。 毕竟是同一个爷爷的,两人在相貌上,竟是有那么几分神似。 朱由检笑呵呵的对其招呼道:“堂兄,经年不见,近来可好?” “劳烦陛下挂念,臣一切都好。” 朱由崧也是赶紧拱手回了一句。 “不用这般紧张,你我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宗亲。” 朱由检对两人的来意,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所以对这父子俩的态度很好。 朱常洵倒是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人在那里白话。 反正自己已经坐在这里了,谁也不能强了自己的机缘。 朱由检又和朱由崧闲聊了几句洛阳的粉土人情,这才话锋一转道:“福王叔、堂兄,此次入宫,可以已经有了决断?” 朱常洵闻,也是赶紧起身,一脸郑重的拱手道:“皇上,臣和世子商议过了,福王府愿为大明、为皇上世镇海外。” 朱由检当即就对其赞赏道:“好,福王叔不愧是神宗皇帝之子,太祖高皇帝的子孙。” “当年太祖高皇帝布衣起家,凭手里的三尺剑,打下大明万里江山,我朱家子孙理应继承他老人家的雄武,在海外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让我大明龙旗遍布四海!” 朱由检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慷慨激昂,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不过,对面的朱常洵,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倒是朱由崧的眼睛有些发红,语气激动的喊道:“臣定不负太祖之名,不负皇上厚望!” 朱常洵也是反应过来,跟着喊了一句。 朱由检看着朱由崧,心里却是盘算着,怎么好好培养培养,这位历史上的弘光帝。 自己这位堂兄,在人品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做了皇帝后,也是想要做一个有位之君,但奈何,他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学着怎么做一个废物。 这样的情况下,你指望他在一个周围都是陌生军阀的环境下,做出什么贡献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朱由崧,朱由检的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些主意。 “福王叔,堂兄,那不知你们打算移藩到哪里?” 等几人的情绪都平复后,朱由检又对这父子俩问道。 爷俩对视一眼,朱常洵对朱由检拱手道:“皇上,臣父子对海外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移藩到什么地方,还请皇上看在神宗皇帝的份上,指点臣父子一二。” 朱常洵那意思,咱们可是亲叔侄,虽然我和你爹有点龌龊,但看在你爷爷的面上,你也不能薄待了我。 朱由检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在乎的是,福王作为第一个移藩的藩王,必须带个好头。 只有让其他藩王,都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以后的移藩才会顺利。 想了想,朱由检对一旁的内侍喊道:“取舆图来。” 很快,一幅缩小版的坤舆万国全图,就被挂在了暖阁的墙壁上。 朱由检带着朱常洵父子就来到了舆图前。 “福王叔,堂兄,你们是想离大明本土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朱由检转头对身后的两人问道。 朱常洵父子俩对视一眼,前者拱手道:“皇上,臣想离皇上、离宗庙近一些,也好方便以后祭祀历代先帝。”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漂亮至极。 朱由检也是暗自点头,近一点更好,能够让其他藩王看到。 真要是封到了亚墨利加,其他藩王也看不到不是? 朱由检的目光开始在舆图上扫过。 很快,他的视线就停在了一处所在。 “福王叔,这里如何?” “吕宋?” 朱常洵看到舆图上标注的名字,当即就喊了出来。 “不错,正是吕宋。” “这里土地丰腴,盛产稻米、香料,还有不少的金矿、铁矿。” “岛上除了前宋遗民,就是一些土人,而且永乐年间,我大明曾在吕宋设置总督府,岛上的民众,对我大明还算忠谨。” 朱由检说的这些倒都是真的,但他却是没说,此时的吕宋已经被西班牙人占领。 朱常洵听到岛上有金矿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心动了。 而且,作为万历的爱子,他也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对吕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皇上,不知这吕宋有多大?” 朱由崧忍不住对朱由检问道。 后者了回了一句:“半个南直隶。” 此话一出,朱由崧也是顿时激动起来。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父王。 朱常洵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舆图上的吕宋岛。 片刻后,用极为坚定的语气说道:“皇上,臣决定了,就移藩到这里。”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福王叔已经决定了,那有些话朕就要说到前边了。” 朱由检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