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内。 浩子摆弄一下手机,觉得自已也说不通赵明,便说了句: “干脆你问问峰哥得了,看看他怎么说。” “也行。” 赵明点了点头,便拿出手机,但又有些犹豫。 屏幕亮起又熄灭,赵明第三次划开通讯录,大拇指在峰哥这个联系人上来回摩挲。 烧烤店里嘈杂的人声和烤串的香气包围着他。 但浩子那些刺耳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时,先是一阵呼啸的风声,接着是董明峰略带喘息的声音: “明明?我正送餐呢。” “哥,你吃饭了吗?” 赵明听到背景音里导航机械的女声说着:前方200米右转。 “哪顾得上啊,午高峰单子多。” 董明峰的声音比上次通话时更沙哑了: “有事说事,我戴着蓝牙呢。” 赵明握紧了啤酒杯,冰凉的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掌心: “哥,我和小雅......我们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导航声都消失了。 赵明能想象哥哥此刻的表情: 那双和自已相似的眼睛一定眯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发现他偷吃冰箱里的西瓜时那样。 “哪个小雅?”董明峰终于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就是林小雅啊!还能是哪个?”赵明心头有些沉重,但语气表现出高兴。 “我知道了。” 董明峰的背景音里响起‘您有新的美团订单’的提示音: “她不是跟了那个人吗?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赵明立刻说道: “他们分手了!那个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昨晚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 他将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下。 并说了,昨晚和小雅发生的亲密关系。 此刻,浩子也抬起头,看向赵明。 他觉得,峰哥和自已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 哪有沉沦进去的人会那么轻易的回头? 人家喝多了,找了你这个备胎,结果你当真了,那就大错特错啊。 “所以呢?” 董明峰冷笑一声,电动车喇叭声尖锐地刺入通话: “她就深更半夜哭着找你求安慰?明明,你今年二十六了,不是十六。” 赵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哥!你不了解情况!小雅是真的醒悟了!昨晚她喝醉了给我打电话,在淮海路地铁站哭得妆都花了,连高跟鞋都掉了一只......” “然后你就屁颠屁颠去当骑士了?” 董明峰的声音里带着让赵明不舒服的讥诮: “她醒悟?呵,她要是能醒悟,我董字倒着写!” 赵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邻桌几个女生侧目而视: “小雅昨晚和我说了很多,还说实习期要和我一起找房子同居......” “同居?” 董明峰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让赵明后背发凉: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你还真的信了?” “明明。”董明峰的声音突然严肃得像淬了冰: “行了,这事儿不说了,你这个态度,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能恭喜你找到爱情,但以后要是生孩子,记得做个亲子鉴定。” “哥!” 赵明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董明峰平静得可怕: “林小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慧彗变成今天这样,大半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你以为你玩得过一个能在张杭那种人身边周旋的女人?你太天真了。” 赵明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我和小雅是真心相爱!不像你和慧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然后是董明峰压抑的喘息,粗重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对不起哥,我说错话了。” 赵明慌忙道歉,喉咙发紧。 沉默了许久后。 才传来对方的一声叹息。 “没事。” 董明峰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赵明听得出那平静下的裂痕: “你说得对,我和黄钰彗以后,就不是一路人了,或许林小雅会回头,不管是真是假,但慧慧不一样,她要是做出了选择,哪怕撞破头,也会走下去。” 导航声重新响起,董明峰似乎继续了他的送餐路线。 赵明听着哥哥沉重的呼吸声,眼前浮现出董明峰现在的样子: 曾经意气风发的创业公司ceo,现在应该穿着骑手服,头盔下的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 “哥......”赵明很痛心,声音软了下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杯上的水珠: “以你的能力,你以后肯定会东山再起的。” “不重要了。” 董明峰轻声打断他: “我现在每天跑十四小时外卖,挺好,至少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些破事。” 赵明鼻子一酸。 他记得哥哥公司倒闭那天,自已在办公室找到他时,董明峰正盯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黄钰彗的威信好友页面。 “哥,我这儿还有一万三。” 赵明真诚的说道: “你要不要先拿去用?就当......” “不用。” 董明峰干脆地拒绝,背景音里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 “自已留着吧,追校花挺费钱的,上次她过生日,你吃了三个月泡面吧?” 兄弟俩同时笑了起来,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 赵明趁机转移话题:“小雅昨天还说,有机会要请你吃饭呢。” “免了。” 董明峰立刻打断,赵明听到他敲客户门的声音: “明明,哥最后说一句,那个圈子的人,沾上了就很难回头,现在我不劝你什么了,但你多长个心眼。” 赵明想反驳,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客户抱怨‘外卖都凉了’的声音。 董明峰道歉后,匆匆说了句:得送餐了,下次聊。 通话就突兀地结束了。 听着忙音,赵明呆坐在椅子上。 他划开手机,锁屏还是以前的那张照片:角落里模糊的林小雅笑得那么明亮。 赵明正要打字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她的微信背景图还没换: 依然是帝尊国际夜总会的霓虹灯招牌,张杭带她们去的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发了个笑脸表情。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他和董明峰的聊天记录上。 最后一条是几天前,哥哥公司刚倒闭时发的朋友圈:男人这辈子,事业和爱情总得输一样,我都输了,你至少赢一个。 赵明突然很想给哥哥点个赞,却发现那条朋友圈已经删除了。 就像他们兄弟之间某些无法说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同一时间。 恒隆广场内,空调吹出的冷风恰到好处地抵消了正午的闷热。 张杭双手插在米色休闲裤口袋里,慢悠悠地跟在父母和郑微微、郑舒晴身后,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商场中庭的客流分布和品牌布局。 “儿砸,你看这件衬衫怎么样?” 王彩霞拿起一件藏蓝色的男士衬衫,在张承文身前比划着,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 张杭走近几步,手指轻抚过衬衫面料: “面料不错,挺适合的,买了吧。” 郑微微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跳过来,手里举着两件t恤: “张杭,这个潮牌刚上的新款,你和叔叔一人一件怎么样?情侣装哦!” 张承文闻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我这把年纪还穿潮牌?” 和张杭穿情侣装,那可太有意思了。 “叔叔一点都不老。” 郑舒晴轻声细语地插话,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连衣裙,安静得像一朵丁香花: “上次在琴岛逛街的时候,好多人都问张杭是不是您弟弟呢。” 张承文笑的更开心了:“快得了吧,哈哈。” 张杭嘴角微扬,接过郑微微手中的衣服: “包起来吧。” 他对不远处的导购打了个响指,对方立刻小跑过来。 走出店面后。 郑微微拉着王彩霞往女装区走: “阿姨,那边有家旗袍店特别适合您,做工可精致了!” 张杭看着母亲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母亲为给他买双新鞋,连续一个月下班后去菜市场捡菜叶省菜钱。 现在的富贵生活,让二老体会人生的各种乐趣。 这才是重生回来后,最大的意义。 “杭哥,发什么呆呢?” 郑舒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手里拿着两套真丝睡衣: “给叔叔阿姨选套睡衣吧,夏天穿着凉快。” 张杭回过神来,随意指了指那套深蓝色的: “这套吧。”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黄钰彗的来电。 他直接接通了电话: “说。” “杭哥,林清浅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黄钰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 “比预期的还要详细哦。” 张杭的目光穿过玻璃栏杆,看到楼下郑微微正拿着一件绣花旗袍在王彩霞身上比划,母亲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 “下午见。” 他简短地回答。 “人家想去半岛酒店喝下午茶嘛。” 黄钰彗的声音忽然变得俏皮: “听说他们新来的甜点师特别厉害。” “行,我让人订位置。” 张杭挂断电话,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然后重新回到家人身边。 郑微微正拿着一堆购物袋兴奋地说: “阿姨试了六套旗袍,最后定了三套!师傅说下周就能改好送过来。” 王彩霞脸上带着微笑: “太破费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臭美一下。” “妈,你俩才多大啊,年轻着呢,而且你穿旗袍好看,特有气质。” 张杭真诚地说,然后看了看腕表:“我下午有点事要处理,你们继续逛,晚上六点我让司机来接你们回家。” “又要忙工作啊?” 张承文拍拍儿子肩膀:“别太累着自已。” 郑微微撅起嘴: “你答应今天陪我们一整天的。” 张杭揉了揉她的头发: “乖,晚上补偿你。”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郑微微立刻脸颊绯红,轻轻捶了他一下。 离开前,张杭特意去收银台把家人试过的几套旗袍全买了单,又给郑舒晴看中的一条钻石手链付了款。 走出商场大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透过玻璃幕墙看到郑微微正兴高采烈地向王彩霞展示那条手链,母亲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阳光刺眼,张杭戴上墨镜,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 他拨通曹文的电话: “阿文,半岛酒店,下午三点,露台最好的位置。” 挂断电话,他站在路边等车的背影挺拔而孤独,与商场内其乐融融的家庭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他面前,司机小跑着打开车门。 张杭最后看了一眼商场方向,然后低头钻入车内,开始构思下午与黄钰彗的会面,以及那个名为林清浅的新游戏。 张杭先回到了檀宫,看一眼女儿小文欢。 小公主粉雕玉琢的,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一样,太可爱了。 每当注视着小公主的时候。 张杭的内心,总会悄然间宁静。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握着女儿的小手,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一样。 大概半个小时,张杭又去看了安佳玲,她正在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上走路。 进行一些恢复性的运动。 张杭和她聊了十几分钟。 休息片刻后,曹文开车带他出门了。 张杭推开半岛酒店玻璃门的那一刻,目光立刻锁定了坐在露台边缘的黄钰彗。 她今天穿了一件香槟色的丝质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耳垂上两颗钻石耳钉美轮美奂。 见到张杭,她立刻放下茶杯,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杭哥。” 她站起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一片金色的波浪。 张杭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立刻端上一杯黄钰彗提前点好的卡布奇诺。 “资料呢?” 张杭开门见山。 黄钰彗从香奈儿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推到他面前: “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我认识她同寝室的两个女生,还请她们吃了一顿饭。” 张杭翻开文件,第一页是林清浅的基本资料。 22岁,财大中文系研究生,身高168cm,体重49kg,生日7月15日。 附着的照片上,一个穿着简单白裙子的女孩站在图书馆前,黑直长发垂到腰间,眉眼如画,笑容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 “她喜欢文艺范的。” 黄钰彗凑近一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 “读很多书,尤其喜欢春树和爱玲,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旧书店,周末有时会独自去看艺术展或者小众电影。” 张杭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继续往下扫。 追求者名单足足有两页,最上面用红笔圈出一个名字: 陈墨,28岁,家里做生意,典型的纨绔富二代。 “这个陈墨。” 黄钰彗的指尖点在那个名字上: “追了她快一年了,脾气暴躁,已经吓跑了好几个潜在竞争对手,林清浅其实很烦他,但碍于他是她表姐发小的关系,不好太冷淡。” 张杭轻笑一声: “有点意思。” “最有意思的在后面。” 黄钰彗抿了一口红茶: “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据她室友说,她在等一个灵魂契合的人,相信一见钟情的浪漫,幻想完美无瑕的爱情。” 说到这里,黄钰彗顿了顿,眼睛直视张杭: “杭哥,你给不了她想要的。” 张杭合上文件夹,靠进椅背里,他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黄钰彗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这更让我有了想法。” 黄钰彗的茶杯在碟子上轻轻一颤:“什么想法?” “有挑战的事情,才会让人更加有征服感,不是吗?” 张杭笑了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阿文,联系三个最好的心理学家,要擅长情感分析和行为预测的那种,对,越快越好,让他们飞来魔都。” 挂断后,他又拨通另一个电话: “孙衡,派十个人来上海,要机灵点的。” 黄钰彗的脸色渐渐变了,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杭哥,她人很好的......” “她人好,难道我人就不好吗?” 张杭顿时一句反问。 黄钰彗一呆,暗想: 你? 好人? 你好像是个好人...... 张杭忽然倾身向前,近得能数清她颤抖的睫毛: “我估测啊,我会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换一个名字,换一种风格,就像你说的那样,文艺范的那种,我只是要和她上演一段童话式的爱情。” “为什么?” 黄钰彗的声音充满疑惑。 “人生总要找点乐子。” 张杭重新靠回椅背: “其实你仔细想想,比如你,比如林小雅,比如苏婉,你们都有拒绝我的机会,林清浅也会有很多拒绝我的机会,关键在于这场游戏怎么玩,她自已会怎么去选择。” 黄钰彗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已递给张杭的不是一份普通资料,而是一份精心编制的狩猎指南。 眼前的男人正以一种近乎艺术家的热情策划着一场情感围猎,而她成了这场游戏的共犯。 “杭哥。” 黄钰彗的声音微微发抖: “你为什么那么可怕?” 张杭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怕?这只是一场游戏,就像下棋,只不过棋子是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黄钰彗沉默了。 她觉得自已的遭遇,也全都是算计。 但是......明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会受伤的。” 黄钰彗最后挣扎着说。 张杭的笑容扩大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那要看她自已的选择了,不是吗?” 黄钰彗?轻吸口气: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杭?漫不经心地笑了声: “问吧。” 黄钰彗?咬了咬嘴唇:“你明明什么都有了,那么富有,为什么还要去玩弄别人的感情?” 张杭?眉毛微抬:“怎么突然问这个?” 黄钰彗?轻叹: “我只是不理解,你身边不缺女人,可你偏偏喜欢去招惹别人,林小雅是这样,苏婉她们也是。” 张杭?沉思了下。 确实是啊。 自已没办法走心了。 为啥还要狩猎呢? “因为我喜欢玩。” “我可能是穷了太久,被压抑了太久。” “忽然变得富有,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上,都是暴发户。” “你懂吗?” “因为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已是虚幻的。” “我不喜欢那种迷茫的感觉。” “所以,我想要找点刺激。” 张杭忽然说了一席话,他半开玩笑的说:“这样生活才会多一些趣味,你觉得呢?” 黄钰彗?费解:“刺激?” 张杭?喝了一口咖啡: “对,就是那种,明明知道不该做,或者说,明明知道会伤害某个女孩的感情,但偏偏去做的感觉。” 黄钰彗?深吸口气: “可你已经是富豪了,想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张杭?沉默片刻: “你没有过那种感觉,钱越多,反而越不知道自已要什么,商业上,我有明确的长远的目标,可偶尔也会迷茫,人生的意义,人生的追求,很多时候,你不到那种境界,不会明白的。” 黄钰彗?摇了摇头:“什么意思?” 张杭?想了想说道:“比如说,刚创业的时候,我每天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把公司做大,那时候虽然累,但很充实,可现在呢?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买跑车、买游艇、买豪宅,兴奋感最多维持一天。” 黄钰彗?微抿嘴唇: “所以你就去玩弄感情?” 张杭?自嘲一笑: “不是玩弄,反而更像是双向奔赴。” 黄钰彗?一时间有点无语: “所以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填补空虚?” 张杭?微微点头: “算是吧,有时候,看着那些女人为了钱、为了地位,背叛喜欢自已的人,我会觉得可笑,但也会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倒是很期待,能有几个不谙世事的美女,义正辞的拒绝我。” 黄钰彗?叹气: “可这样下去,你真的快乐吗?” 张杭沉默良久,然后忽然咧了咧嘴: “这何止是快乐?简直是醉生梦死的极乐。” 张杭觉得,绝大部分的人,如果重回过去,变花心那只是第一步,那些错过的女生,恐怕都不会错过...... 黄钰彗?轻声说道: “或许,你该停下来,好好想想自已到底想要什么,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哈。” 张杭?笑了笑: “停不下来的,就像一辆失控的跑车,踩刹车也没用,只能一直往前冲。” 黄钰彗?眨了眨眼: “那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真正让你心动的人呢?” 张杭?眼神微动: “真正让我心动的人,我早就遇到了,你不是也见到过吗?” 黄钰彗暗暗叹息。 自已遇到他,纯粹是晚了一些...... 黄钰彗觉得,物质满足后的精神空虚?,张杭可能是这种情况。 当金钱可以轻易满足所有物质欲望后,人反而会失去目标感。 没有新的追求,生活变得单调乏味,只能靠更极端的刺激来填补空虚。 而且富豪身边往往围绕着利益至上的人,很难分辨谁是真心。 久而久之,会对人性产生怀疑,甚至故意玩弄感情来验证人性本恶,失去简单的快乐? 普通人会因为一顿美食、一次旅行而开心,但富豪的快乐阈值被无限拉高。 最终,只有禁忌和破坏才能带来短暂的刺激感。 还有他们无法停下的压力?! 企业越大,责任越重,每天活在决策和竞争的压力中。 表面风光,实则精神长期紧绷,甚至需要用极端方式释放压力。 有的时候,黄钰彗甚至想要安慰一下张杭。 尝试去走入他的内心。 甚至也有野心,想要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 但现实是,杭哥不给机会。 他表明了态度。 不过,黄钰彗觉得,自已的地位,还是远远超过林小雅她们的。 下午茶很快结束了。 当张杭转身离开时,黄钰彗注意到他走路的样子都变了,肩膀微微内收,步伐变得轻缓,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文艺青年特有的忧郁气质。 他是不是已经在练习扮演另一个角色了? 这么效率吗? 真的假的? 黄钰彗颤抖着拿起茶杯,却发现里面的红茶早已冷透。 远处的黄浦江上游轮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而哀伤,像是一首提前奏响的挽歌。 ...... 阶梯教室里,宏观经济学的教授正用单调的声音讲解着islm模型。 林小雅坐在最后一排,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颊,手机藏在摊开的课本下方,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她正在和许总聊天。 刚刚发送了一张照片: 那是以前在专业摄影棚拍的写真,她穿着几乎透明的白色纱裙,侧卧在仿古贵妃榻上,曲线若隐若现。 照片发出后不到十秒,对方就回复消息了。 许总:“宝贝儿,这裙子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坏笑)” 许总:“不过我喜欢。” 林小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快地敲击屏幕。 林小雅:“许总喜欢就好,人家特意为你拍的。” 林小雅:“你觉得......我胸大不大呀?(害羞)” 发完这条,她又迅速补了一张更露骨的照片,这次是对着浴室镜子拍的,她只裹着一条勉强遮住臀部的浴巾,胸前的沟壑清晰可见。 许君文的回复几乎立刻弹出来:“你这小妖精存心让我难受是吧?” 许君文:“我才刚起床啊,现在精神的很。” 林小雅咬着下唇轻笑,余光扫了眼前方讲台,教授正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画图。、 她飞快打字: 林小雅:“那文哥想不想亲手验证一下手感呀?” 林小雅:“人家室友都说.....手感特别好呢~” 手机震动了一下,许君文直接发来了一段语音。 林小雅将手机贴到耳边,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欲望: “下午别上课了,来华尔酒店找我,房号发你。” 她故意等了三十秒才回复,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打,营造出一种犹豫的假象。 林小雅:“可是......下午还有一节很重要的课呢,要是被点名了怎么办呀?” 许君文的回复简单粗暴:“旷课咋办啊,给点补偿吧,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 林小雅:“这......谢谢许总,卡号是......” 紧接着是一条转账通知: 20000元已存入她的账户。 林小雅盯着那个数字,撇了撇嘴。 那次张杭随手给她买的东西,都三十好几万了。 这个许总,是真他妈抠门啊。 她在心里嘀咕。 但她知道,自已在张杭那儿,已经没啥机会了。 或者说,机会渺茫。 对方的身边,不只是苏婉她们,要是那几个,她觉得还能竞争一下。 但黄钰彗......那个贱货还是有点本事的。 更何况,这边还有杭哥的正宫。 与其讨好杭哥,还不如和许总多聊聊,那天看杭哥和许总的关系,也是真的亲近。 于是,她手指却热情地回复:“谢谢文哥~(爱心)(爱心)” 林小雅:“人家这就去请假,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你。” 许君文:“快点,等不及了,记得穿那条黑丝,上次那种过膝的。” 林小雅关上手机,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书本。 前排的闺蜜转过头,小声问: “小雅,你要走啊?” “嗯,有点事。” 她压低声音,将最后一本书塞进prada的铆钉包里: “下节课要是点名帮我答个到。” 闺蜜的目光在她精致的妆容和低胸上衣上扫过,了然地眨眨眼, “又约会啊?这次是谁?” 林小雅竖起食指抵在唇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回头告诉你。” 她弯腰悄悄从后门溜出教室。 走出教学楼,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脸上。 林小雅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机银行的通知:20000元。 确实太少了,和杭哥给的一笔,云泥之别!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林小雅拉开车门,对司机说了声华尔酒店,然后从包里掏出气垫粉饼补妆。 后视镜中,她看到自已精心描绘的眼线和微微泛着珠光的唇彩。 林小雅推开酒店3208号房门时,许君文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为他身材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许君文没有转身,手指轻轻敲击着腕表: “小雅啊,爱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是不是陪那个什么赵明去了?” “别提他。” 林小雅反手锁上门,手包滑落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故意放慢脚步走向他,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暧昧的凹陷。 到了近处,许君文坐在沙发上,林小雅突然跨坐在他腿上,纤细的手指解开他衬衫最上方的纽扣: “迟到的十分钟,人家会补偿许总嘛。” 许君文低笑一声,手掌抚上她包裹在百褶裙下的大腿。 林小雅舔了舔嘴唇,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正当许君文想要反击时,林小雅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赵明两个字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林小雅划开接听键,在许君文错愕的目光中直接挂断。 她快速在微信对话框里输入: “上课呢,教授盯得紧~” 打完字后,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旁,双手环住许君文的脖子: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许君文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一把扯开她的蝴蝶结领带: “你真是个妖精。” “彼此彼此。”林小雅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故意在他腿上蹭了蹭:“不过杭哥要是知道他的好兄弟......” “你多想了。” 许君文憨憨一笑:“他不会在意的。” 你什么身份? 也值得让他在乎? 许君文暗想。 但动作不停,他亲吻过去,林小雅回应着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吻,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中。 当许君文将她压倒在大床上时,林小雅瞥见窗外城市风景。 她想起赵明说晚上会在她宿舍楼下等待的模样,这个念头让她更加用力地缠住了身上的男人。 “专心点。” 许君文咬住她锁骨,手指已经探入她的衬衫下摆。 林小雅轻笑一声: “那就看你本事了......” ...... 入夜! 檀宫的餐厅里,水晶吊灯将暖黄色的光线洒在十二人座的梨花木餐桌上。 张杭坐在主位,左边是父母,右边是郑微微和郑舒晴。 餐桌另一端,刚出月子不久的安佳玲被特意安排在靠里的位置,避开空调直吹的风口。 “这个醉蟹是今天特意从王宝和请来的师傅做的。” 郑微微站起身,用公筷给每人夹了一块: “听说用的是二十年的花雕呢。” 王彩霞看着面前小碟子里橙红的蟹块,有些犹豫: “生吃的啊?我们北方人吃不惯这个......” “妈,这是特色。” 张杭抿了一口杯中的黄酒:“你尝尝看,不习惯就别勉强。” 安佳玲轻声插话:“微微,我能吃吗?月子里一直忌口......” 她倒是有点嘴馋了。 “当然不行!” 郑舒晴立刻按住安佳玲想去拿筷子的手: “玲玲,你的红枣鸡汤马上就来,阿姨让厨房撇了三次油呢。” 王彩霞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保姆说:“小李,你去看看玲玲的汤好了没?” “好的。” 保姆快速离开这边。 张承文尝了一口醉蟹,眼睛一亮: “哟,这酒香够醇的!” “叔叔识货。” 郑微微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这位师傅是王宝和的镇店之宝,平常不出山的。” 一旁的王艺涵好奇地打量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 “哥,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呀?” “红烧肉啊,是有点太黑了。”张杭还没开口,郑微微就抢着回答: “本帮菜的灵魂!” 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放到王艺涵碗里: “尝尝,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王艺涵咬了一口,眼睛顿时睁大: “还真的像棉花糖一样化在嘴里了!就是好甜啊,这是我在魔都吃过最甜最黑的红烧肉了。” “那是黑猪肉吧。”张承文有些好笑。 “这边的菜就是这样。” 王彩霞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什么都放糖,吃不习惯,要我说,还是咱们老家的酸菜白肉实在。” 郑舒晴连连说道: “阿姨别急,我让厨房准备了一道铁锅炖,是排骨锅,特意按您教的方法做的,一会儿就上。” “好啊,好。” 王彩霞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张杭,尝尝这个油爆虾。” 郑微微又活跃起来,剥了一只虾放到张杭碟子里: “这道菜火候刚刚好。” 安佳玲看着眼前这一幕,低头抿嘴笑了笑。 她面前很快被摆上一盅冒着热气的红枣鸡汤,旁边小碟子里是几样清淡的时蔬和一小碗黑米饭。 “玲玲,趁热喝。” 郑舒晴回来坐下,细心地递上餐巾: “我让厨房加了点黄芪,补气的。” 张承文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看左右逢源的儿子,忍不住感慨: “小杭啊,你现在这日子过得,比电视剧里那些大老板还滋润。” 正说着,厨房端上了王彩霞念叨的铁锅炖。 热气腾腾的锅里,排骨、土豆、豆角和玉米在浓郁的汤汁中翻滚,与桌上精致的本帮菜形成鲜明对比。 “这才叫菜!” 王彩霞眼睛发亮,立刻给每人盛了一碗: “都尝尝,很好吃的。” 郑微微夹起一块土豆送入口中,被烫得直吐舌头: “好烫!但是......好香啊!” 餐桌上的话题从菜肴转到各人的口味偏好。 郑微微坦自已最爱甜食,尤其是鲜肉饼。 郑舒晴则偏好清淡的菜。 安佳玲怀念孕期特别想吃的麻辣香锅,吃大肉。 王艺涵兴奋地分享大学食堂里的黑暗料理..... 张杭静静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这一桌人。 他的目光扫过郑微微神采飞扬的脸,郑舒晴温柔含笑的眼,安佳玲满足的唇角,父母放松的坐姿,还有王艺涵好奇打量一切的表情。 这就是他一手构建的世界,每个人都各得其所,像一桌搭配得当的宴席,酸甜苦辣咸,五味调和。 “张杭,这桌子上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安佳玲忽然问了一句。 张杭顿时眼皮跳动了几下。 他回答说:“我现在最怀念的是我妈做的韭菜盒子,我小时候能吃十六个。” 王彩霞眼眶一热,正要说话,张杭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起身: “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走出餐厅,张杭按下接听键: “说。” 电话那头传来曹文的声音: “boss,都安排好了,心理学家九点钟到,孙衡的人也到位了,已经安排在酒店中。” 张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很好。” “你去把黄钰彗接过来。” “我要让她也看一看,这场游戏,该怎么玩?” 他觉得,这次的游戏,得让黄钰彗也有些参与感,那才有意思。 傍晚七点半,图书馆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书架上,黄钰彗和朋友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安静地翻着书。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排座位,发现林清浅正低头看书,长发垂落,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而在她旁边,富二代陈墨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指不耐烦地滑动着手机屏幕,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安静的环境毫无兴趣。 然而,每当林清浅抬头看他时,他脸上的不耐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不耐烦从未存在过。 黄钰彗收回目光,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清浅已经被当成猎物了,或者是游戏中的一个环节。 陈墨不是啥善茬。 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也很暴躁的对待张杭? 那是一场龙争虎斗? 陈墨的实力,应该比董明峰厉害许多吧? 可那个家伙......深不可测呀。 有的时候,黄钰彗也很好奇,因为张杭说过,有的人也会让他很忌惮。 但让他忌惮的那些人,究竟在哪啊? 到底是谁在和那些人交朋友啊? 就在黄钰彗遐想连篇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曹助理的名字。 她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图书馆走廊才接起电话。 “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黄小姐,boss让我通知你,晚上十点,酒店会客厅,心理学家和情感分析师快要到了。” 曹文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黄钰彗的手指微微收紧,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今晚一定要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boss那边,我会实话实说。” 黄钰彗的呼吸微微一滞,脑海中浮现出张杭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低声回答: “好,你来接我吧。” “半小时后,学校门口。” 曹文说完,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黄钰彗深吸一口气,回到座位上,收拾好自已的书本,对朋友笑了笑: “我有点累了,先回宿舍休息。” 朋友点点头,没多问。 她起身离开时,余光瞥见林清浅仍在专注地看书,而陈墨的目光却已经落在她的背影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这不是陈默第一次偷偷看她。 已经是很多次了。 很明显,这个陈墨,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黄钰彗心中对他有了评价。 回到宿舍时,刘瑶、周晓琳和陈玉青正围在一起聊天,看到黄钰彗推门进来,刘瑶立刻笑着问: “哟,今天这么早回来?” 黄钰彗笑笑没说话,只是走到自已的桌前,打开化妆包,开始对着镜子化妆。 周晓琳眼睛一亮,凑过来: “哇,化这么精致,是要约会去?” 黄钰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是不是那个富二代?” 陈玉青笑嘻嘻地问: “之前不是听说有个开跑车的追你吗?” 黄钰彗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 “算是吧。” “今晚不回来了?”刘瑶眨眨眼,语气暧昧。 “嗯。” 黄钰彗简短地回答,继续描着眼线。 “啧啧,真羡慕。”周晓琳托着腮: “对了,你听说了吗?林小雅最近也找了个富二代,据说玩得挺花的。” 黄钰彗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的事,我不清楚。”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迅速化完妆,换上一件简约但精致的连衣裙,拿起包准备离开。 “哎,那个富二代帅不帅啊?”刘瑶不死心地追问。 黄钰彗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很帅。” 说完,她关上门,留下宿舍里三个女生兴奋的议论声。 夜晚的校园门口,路灯昏黄,偶尔有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 黄钰彗站在校门旁,低头看着手机,心里却有些焦躁。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曹文的脸露了出来,他微微一笑: “上车吧。” 黄钰彗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车内弥漫着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座椅柔软得让她有些开始享受了。 曹文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你今天很漂亮。” 黄钰彗没有回应,只是看向窗外。 宾利无声地驶离校园,融入城市的夜色之中。 她知道,今晚的会面,她是以见证者的身份。 到了酒店,等待片刻,张杭来了,带她前往酒店的会客厅。 此时是,深夜十点。 灯光被刻意调暗了几分。 黄钰彗跟在张杭身后走进房间时,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她却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房间里已经坐了四个人。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翻阅文件。 两个年轻女性低声交谈着什么。 还有一个穿着黑色polo衫的壮硕男人站在窗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不知道在搞什么文艺范。 黄钰彗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茶几上那厚厚一叠资料上: 最上面那张a4纸上赫然印着林清浅的微信头像。 “都到齐了?” 张杭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声音里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那开始吧。” 金丝眼镜抬起头,镜片反射着冷光: “张总,根据您提供的资料和孙衡那边补充的内容,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分析。” 他推了推眼镜,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林清浅,她是典型的infj人格类型,也就是所谓的倡导者人格。” 黄钰彗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这帮人动手,会如此之快,更不知道那个叫孙衡的人又补充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已交给张杭的不过是一些基本信息,和舍友的分析以及林清浅在社交媒体上公开的动态。 “继续说。” 张杭靠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infj型人格最大的特点是追求精神层面的深度连接,厌恶肤浅的关系。” 坐在金丝眼镜旁边的短发女性接话道,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宣读实验室报告: “从她的聊天记录可以看出,她对物质条件几乎没有要求,但极其看重灵魂共鸣这种抽象概念。” 黄钰彗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茶几。 那些打印出来的微信聊天记录,让她瞬间变了脸色。 好多份聊天记录,看上去有和不同人物的聊天对话。 他们是怎么弄到的? 怎么可能连这种隐私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张杭他到底买通了多少人,才得到这么多资料? 黄钰彗看的非常紧张,手指悄悄掐进了掌心。 张杭淡淡一笑:“那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根据她过去的阅读记录、观影偏好以及这些私密对话。” 金丝眼镜翻动着资料:“她痴迷于艺术家与缪斯这种叙事模式,容易被那种表面落魄但内心高傲的文艺形象吸引。” 穿黑色polo衫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孙总让我转告,他们查到林清浅大一时暗恋过美术系的一个学长,那人后来去了巴黎,现在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插画师。” 黄钰彗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连这种暗恋的事情都能知道? 林清浅从未提起过大学时代的暗恋对象。 她看着那个陌生男人,突然意识到所谓的孙衡安排的人很可能专门负责一些见不得光的信息收集工作。 “所以......” 张杭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该扮演一个怀才不遇的画家?” “不完全是。” 短发女性摇头: “单纯的落魄艺术家形象太单薄了,需要更有张力的设定,比如说,一个拒绝商业化、坚持纯粹艺术创作的灵魂画者,经济拮据但精神富足,对世俗成功不屑一顾却又隐隐透露出被埋没的天才气质。” 窗边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斯特里?” “比那更复杂些。” 金丝眼镜插话: “需要加入一些现代元素,比如坚持用传统技法创作却拒绝参加任何商业展览,作品只在极小众圈子里流传,关键是要营造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疏离感,这对infj型人格有致命吸引力。” 黄钰彗听着他们像讨论实验样本一样剖析林清浅的内心,喉咙发紧。 她想起林清浅上周才在闺蜜聚会上说过,她最近总在咖啡馆遇到一个看哲学书的男人,觉得那种专注的侧影很有故事感。 “具体实施呢?” 张杭前倾身体,点燃一支香烟。 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女性分析师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们设计了几种偶遇场景,美术馆是最理想的,但时间成本太高,咖啡馆次之,但需要前期铺垫。” 她调出一张表格: “建议采用三阶段接触法,第一次偶遇不留联系方式,只留下印象,第二次短暂交谈,第三次制造共同话题。” 张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转向黄钰彗: “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分析得对吗?”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黄钰彗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推到了聚光灯下。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她确实很看重精神交流,大学时拒绝过好几个富二代的追求......” “因为觉得他们庸俗?” 金丝眼镜敏锐地追问。 “听她的舍友说,林清浅的感觉像被摆在奢侈品柜台里估价。” 黄钰彗艰难地回忆着,每一句话出口都像背叛: “她喜欢引用小王子里的话,关于驯服和独一无二的那段......” 分析师们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短发女性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什么: “典型的童话爱情叙事,需要强化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弱化任何带有目的性的追求行为。” 张杭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 他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所以我要变成一个穷画家,还要假装对钱不感兴趣?” “不是假装。” 金丝眼镜纠正道: “您需要真正进入角色,infj型人格对虚伪极其敏感,哪怕最细微的表演痕迹都会触发她们的防御机制。” “服装、谈吐、生活习惯都需要全套调整。” 短发女性补充: “建议您先去上几节素描课,至少掌握基本术语,我们会准备一份详细的艺术家人设手册,包括该引用哪些冷门画家的观点,如何在聊天时自然流露出对商业艺术的批判......” 黄钰彗看着他们热烈讨论着如何精心编织一张无形的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她觉得,自已真的成了这场游戏的共犯。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