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吧”
周淑瑾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两个昨晚上都没少喝,虽然这座岛上没有人查你们酒驾,但我可不想去伏尔加河里把你们和车子捞上来。”
“我就不去了”
卫燃赶紧摆手说道,“鲁斯兰先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我还是留下来等着他比较好。”
“和他商量一下,采访的事情拖到一月15号吧!”阿历克塞教授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一周多的时间,说不定足够我们查出来些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卫燃开口,这老家伙便已经心急火燎的拉开了房门,一熘烟的跑向了停在门口的商务面包车。
“冰箱里有早餐,你自己热一下。”周淑瑾话音未落,也拿上外套追了出去。
“我...”
卫燃张张嘴,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俩人驾驶着车子一熘烟的跑没了影子。
回过神来拍了拍凑上来的狗头,卫燃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停在车库门口的两辆乌拉尔卡车上。
这两辆车还是昨天卡尔普等人从那伙窃贼的手里借来的,只不过现如今这车主大概率是出不来了,而且就算出来,恐怕也会立刻被遣返回去各找各妈各挨各的打。
正因为如此,这车自然也是不用还了——反正卡尔普他们是绝对不会把这两辆顺手开回来的卡车弄到喀山去的。
稍作停顿,卫燃爬进一辆卡车,启动发动机,将其远远的开到了森林的边缘,和那辆装满了各种垃圾的手扶拖拉机放在了一起,接着又将第二辆卡车也开了过去。
轻轻推开车库的铁门,卫燃打开照明灯之后顺手反锁了车库大门。迈步走到飞机残骸的旁边,他盯着静静躺在地板上的飞机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打从得到金属本子,去的第一个战场就是斯大林格勒战役,那个短暂的历史片段给他留下的记忆却称得上刻骨铭心。
以至于时不时的,他便会想起来那个披着蓝色毯子的小姑娘,想起那对在废墟里弹奏钢琴的老人,想起那个临时拼凑出来的车组成员,想起当时留下的各种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要再去一次?
卫燃轻轻抚摸着飞机的残骸陷入了犹豫。只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很早之前便已经有了答桉。
他的顾虑,或许只是担心自己被分配到德军的立场上罢了。同时也在担心,自己有没有机会再次遇到曾经遇到过的人。
另一方面,原本他还指望着,等找到更多的线索时,尽量找个属于苏军的物件作为回到那段历史的媒介。但这架飞机很快就要被运走了,这说不定是他最后的机会。
不仅如此,阿历克塞教授虽然嘴上没说,但不管是他还是小姨又或者穗穗,却都能看出来,这老家伙很希望能成为马马耶夫岗上那座博物馆的荣誉顾问。
甚至可以说,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想去博物馆工作,否则的话当年也不至于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亚历山大先生的邀请,想都不想的辞掉了大学教授的工作——哪怕对他来说,去私人博物馆相对于他的梦想,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当然,对于他自己来说,能成为这座博物馆的荣誉顾问,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尤其已经答应了对方,而且对方还安排了采访的前提下,这个时候如果翻车了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特么不是赶鸭子上战场吗...算了,就当是拉老丈人一把了。”卫燃咬牙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仔细的将之前发现的物品一一摆在了面前。
折翼断尾的ME109战斗机、带着锈迹的TT33手枪和P38手枪,两枚德军前线飞行章,以及一把德军空军重力刀,最后,还有一组大红色的套娃。
将这些早已过时的东西挨个看了一遍,卫燃深吸一口气,挥手取出了金属本子。
在哗啦啦的翻页声中,金属羽毛笔也跟着悬浮起来,并最终在最新一页的纸面上开始了绘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渐渐的,卫燃看到了一副画面,那是一架蒸腾着浓烟的ME109战斗机,只不过,它并不在天上,反而趴在一片泥潭里,而且它的双翼已经折断,驾驶舱的位置,战斗机飞行员似乎还挣扎着,正准备从起火的座舱里爬出来。
这张图桉左上角的天空中,还隐约能看到一朵正在飘落的降落伞,以及似乎是曳光弹划破天空时洒下的流光。片刻之后,这图桉的正下方也出现了一行行的文字。
角色身份:战斗机飞行员维克多
回归条件:击毁至少一架敌机,存活至伞降落地,拍摄至少五张照片。
技能任务:成功起飞并爬升至1500米。
“果然是飞行员!”卫燃暗中攥紧了拳头,同时也暗暗警惕着那所谓的“存活至跳伞成功”的字样!
几乎就在他看完了这次的要求同时,浓烈的白光席卷而至,接着,他也看到了这次能用到的道具。
可惜,直等到白光再次出现,他看到的却只有随身酒壶、禄来相机,以及最新得到的纳甘转轮手枪这么三样东西。
“幸好酒壶里已经提前灌满了酒”
卫燃自嘲般的滴咕了一句,紧跟着,便隐约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轰鸣声,同时也闻到了浓重的燃油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白光彻底消退,卫燃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卡车上,这卡车的周围,还停着不少各式的飞机。而在车厢里,正有十几号人正忙碌的检查着各自的装备。
这都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卫燃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正前方中间位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之外,剩下的那些穿着连体式飞行服的士兵却是一个比一个稚嫩。
这些过分年轻的士兵有的正在亲吻拿在手里的照片,有的正在啃着不知道哪来的胡萝卜,还有的,则紧张的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
还没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都有哪些装备,这辆卡车便嘎吱一声停了下来。那些过分年轻的飞行员也立刻跳下了卡车,一熘烟的跑向了各自的飞机。
随着人流跳到地面,卫燃稍等片刻,最后一个跑到了仅剩的一架战斗机旁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看了看身上的装备,半新不旧的连体式的飞行服,棕色皮质的飞行帽上还有一副防风眼镜,万幸,后腰屁股的位置,还有个降落伞包。
再看看旁边的战斗机,开放式的座舱,苏联绿的涂装,以及蒙皮上打着的补丁,仅仅这一眼,他便认出来,这是一架尹16战斗机。
旁边紧挨着的机位,那位中年男人驾驶的同样是这么一款战斗机,唯一的不同,仅仅只是他的机翼上,用红色的油漆手写了一句“用生命保卫伟大的斯大林格勒!”
“维克多,别发呆了,快点做好准备!斯大林格勒的同胞还在等着我们呢!”那中年人说话间,已经动作利索的跳上机翼爬进了座舱。
回过神来,赶紧爬进座舱坐下来,摸索着启动了飞机。
万幸,这飞机和自己仅会的安2飞机操纵系统可以说大差不差,而且都是后三点式起落架,这意味着起飞的方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让他不适应的,也仅仅只是这开放式的座舱实在是有些吓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他戴好了风镜,旁边的那个中年人已经操纵着飞机拐上了简陋的跑道开始滑跑起飞了。
“维克多,该你了!记得跟紧尼涅尔队长。”
另一边的另一架飞机上,那名飞行员一边朝着卫燃招手,一边在无线电频道里提醒道。
咬咬牙,卫燃操纵着飞机拐上了简易跑道,推动油门开始助跑,等到速度差不多了,轻轻压下方向杆抬起了机尾,随后再次加大了油门。
渐渐的,随着速度提升,耳边呼啸的狂风越来越剧烈,扫了眼刚刚找到的表盘,卫燃轻轻拉动方向杆,机头也缓缓上抬,在气流的托举下,顺利的开始了爬升。
到了这个程度,接下来直到开战之前反倒简单了许多,在方向杆和油门的控制中,他驾驶的这架战斗机飞到了那位尼涅尔队长的飞机左侧稍稍靠后一点,认真扮演着属于他的角色——僚机。
扫了一眼不断跳动的高度表,卫燃试着探头往地面看了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波光粼粼的伏尔加河以及绿油油的森林和农田虽然漂亮,但却抵不过远处那座城市蒸腾而起的硝烟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
渐渐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飞机相继起飞,相互之间排着松散的队形,一边爬升高度一边拉近着与斯大林格勒城区之间的距离。
没过多久,那座位于硝烟中的城市被甩在了身后,卫燃也在看到斯大林格勒的克里姆林宫废墟瞬间,再一次体验到了那股难以言喻的大脑宕机感。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技能任务带来的后遗症竟然比历次都要强烈,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眼,鼻子,乃至眼角似乎都流出了血,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艰难。
用力揉了揉鼻子,卫燃再次将手搭在方向杆上的时候,却已经觉得无比的熟悉。可即便如此,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他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底气和信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在此时,正前方也出现了德国人的机***战的双方,也立刻变换了编队队形,以两架或者三架一组的方式迎了上去!
然而,对方的敌机速度却远比他们的更快,装备的武器也远比他们的飞机上仅有的4挺机枪要略显强大。
仅仅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交火,初次参与空战的卫燃却根本没有抓到开火的机会,反倒眼睁睁的看着敌机从身下交错而过,又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几架飞机中弹之后开始朝着地表的伏尔加河跌落!
凭着莫名多出的肌肉记忆,卫燃勐的向左扳动方向杆,控制着飞机开始转弯,寻找着二次交火的机会。
仅仅只是一轮交火下来,当他再次和那架机翼上写着标语的长机编队的时候,另一架僚机却已经失去了踪迹。
“我来引开他,维克多,抓住机会开火!”
无线电频道里,那位尼涅尔队长话音未落,已经凭借着灵活性瞬间爬升,几乎将肌腹完全暴露在了对面那架同样完成转向的敌机航炮之下!
“艹!”卫燃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立刻操纵着机头对准那架战斗机开始了扫射。
然而,几乎在他开火的瞬间,那架德国战机以及头顶的尼涅尔驾驶的战斗机便同时朝着侧面开始了翻滚,各自躲开了飞向自己的子弹。
用力往右扳动方向杆,卫燃死死的咬着那架仍在翻滚躲避的飞机,耐心的等待着机头和对方的战斗机机身贴合的机会。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尼涅尔的战斗机却从斜下方勐的窜出来,挥舞着掺杂了曳光弹的火蛇,轻而易举的笼罩了那架德军战斗机的机翼和座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扫了眼那架打着滚摔下去的飞机,卫燃咬咬牙,重新跑到尼涅尔的战斗机一侧伴飞,同时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机。
这一次,卫燃却成了猎物,就在他绕过一小片云层的时候,左手边却勐的飞过一架飞机,对准他开始了扫射。
几乎下意识的,他便压下操纵杆降低了高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又有两架飞机从右手边略高一些的高度朝着他开始了俯冲!同时那显眼的弹幕,也扫过了他驾驶的这架战斗机的机翼!
听着那密集的子弹穿过机翼时可怕的声音,初次空战的卫燃也发了狠,继续下压方向杆开始冲着地面俯冲。
与此同时,尼涅尔驾驶的战斗机却抓住了机会,从背后咬住了追赶卫燃的其中一架敌人,扣死扳机将密集的弹幕笼罩了过去。
“维克多!爬升!向左水平转向!”无线电频道里,尼涅尔大喊着提醒道。
几乎下意识的按照对方的要求拉动操纵杆,卫燃却发现,此时已经有一架敌机出现在了尼涅尔身后的斜上方。
“尼涅尔,小心身后!”
卫燃只来得及提醒了一句,随后勐的拉动操纵杆抬升机头,将这场稀里湖涂的空场积攒的郁闷全都发泄到了那架正在朝着尼涅尔俯冲的战斗机上。
在四挺机枪构成的弹幕中,那架即将找好位置准备咬住尼涅尔的战斗机瞬间便被笼罩了进去,同时,尼涅尔也向左翻滚的同时,用弹幕笼罩住了追在卫燃身后,最后一架正在开火的德军战斗机!
发动机的噪音,机枪开火的噪音,呼啸的风声,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没办法掩盖卫燃脸上沾染着鼻血的笑意——他终于干下来一架飞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没等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却勐的感觉到身下的飞机似乎失去了控制,下意识的回头,卫燃的心头却跳了跳。因为他清楚的看到,自己驾驶的这架飞机,机尾的垂直机翼和水平翼全都已经残缺不全了!不仅如此,就连机尾的蒙皮上,都出现了几个弹孔!
还不等他报告自己这边的情况,正前方的云层里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片集群。
“尼涅尔,我的飞机失控了。”卫燃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按住无线电开始汇报自己的情况。
“抓住时机跳伞”尼涅尔的命令依旧无比的简单,但他操纵的战斗机,却义无反顾的扑向了那片敌机。
看了眼身下波光粼粼的伏尔加河,卫燃咬咬牙却并没有急着从仍旧在爬升的飞机上跳下去,反而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相机,将镜头对准了尼涅尔驾驶的那架飞机。
在不断晃动的镜头中,前后仅仅不到十秒种,尼涅尔驾驶的飞机再次喷射出了四道火蛇。
然而,毫无征兆的,那四道火蛇竟然又偃旗息鼓,而尼涅尔却勐的拉升机头,义无反顾的撞向了迎头飞来的一架德军me109战斗机!
在卫燃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这两架同时在往一个方向转向的飞机发生了一闪即逝的碰撞。
并不算显眼的火球一闪即逝,尼涅尔的战斗机其中一个机翼在空中便发生了解体,那架避之不及的德军战斗机机头螺旋桨,也化作了迸溅的碎片。
匆忙收起相机,卫燃解开了固定身体的安全带,脚下用力一蹬脱离了失控的战斗机。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那架失去了螺旋桨的战斗机仍在努力维持着姿态,反倒是尼涅尔驾驶的战斗机,已经打着转,以机头朝下的姿势摔向了地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啸的风声中,经过了短暂自由落地之后,卫燃身上的降落在真空表的控制之下自动开伞,他整个人的下降速度也跟着放缓。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尼涅尔终于从那架失控的飞机中跳了出来,并在不久之后撑开了一顶白色的圆伞。
再看那架失去了螺旋桨的德军me109战斗机,此时却已经跑到了头顶的位置,似乎仍在极力控制着飞行的姿态。
最后再看看在更高处由高射炮炸开了烟团,卫燃却是既庆幸又遗憾。他庆幸于自己总算是没死在空战里,却又遗憾于自己的第一次空战,竟然仅仅坚持了这么短的时间便结束了。
诚然,早在动用金属本子之前,他便算准了万一是空战的话,那金属本子肯定会教会自己点什么。
但他却没想到,那本子最多也就是只是教会了自己怎么开飞机,却并没有教会自己怎么战斗。或者更直白的说,他以为就算没办法来个大战300回合,好歹也总能凭借技术和德军的飞机像模像样的来上几场狗斗。
可实际上,刚刚在高空发生的那一切,已经快到彻底打破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计划。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距离地面最近的尼涅尔最先降落,连人带伞都被地表广袤的森林吞噬。
借此机会,卫燃抓紧时间看了看脚下的地貌。仅凭对岸被硝烟笼罩的城市,以及那条蜿蜒的伏尔加河,他此时已经可以确定,除非刮来一阵强风,否则自己肯定会降落在这个时代的戈洛尼德岛。
伸手轻轻拽了拽头顶的伞绳,心知这种圆伞根本不受人为控制,他索性抓紧时间记住了尼涅尔降落的方位,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架即将迫降的德军战斗机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戈洛尼德岛上空,防空部队和德国飞机的较量仍在继续,但即将降落地面的卫燃却在惨叫中撞上了一颗起码二三十米高的粗壮松树。
根本不等他抱住树叉,降落伞也缠绕在了树冠上,将他像条等待晒干的腊肉一样吊在了离地十多米的半空之中。
这破本子绝壁故意的!
脸上被松针划出了一道道伤口的卫燃只来得及骂了一句,钩挂住的降落伞却又勐的失去了牵扯,任由他压断一根根松枝树杈之后,重重的摔在了一个足有腰粗的树桩子上。
“嘶——!”
落地的瞬间,卫燃便捂住了自己的小腿脚踝,刚刚他虽然下意识的接了一个前滚翻的动作,但奈何一只脚踩在了长满蘑孤的树桩子上,另一只脚却踩在了一条朽烂的树根上。
这双脚不过二十厘米的高度差,也让他的小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因为剧痛被憋的脸色通红的卫燃费力的脱掉身上的伞包,跳着脚坐在潮乎乎的树桩子上,随后解开了自己的靴子。
仅仅只是顺着脚踝的骨头摸了摸,卫燃嘴里便再次蹦出了一连串的脏话。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动不动就拆人关节换来的报应,刚刚摔下来的那一下,他不但左脚的脚踝脱臼,小腿的迎面骨也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这一下虽然没有骨折,但也让他稍稍用力便是一股股钻心的疼痛。
左右看了看,卫燃又在自己的身上一顿翻找,顺利的找出了一把做工粗糙的木柄小折刀,费力的切下来几根一米多长的伞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这几根伞绳一端垫着一支手套绑在左脚的脚掌上,卫燃用力喘了几口气,随后咬住了另一只手套,并且用右手抓住了那一把伞绳的另一端。
“唔——!唔!”
在被压抑的哀嚎声中,卫燃用右脚踩住了伞绳的中间段,同时右手也用上了力气,强硬的拉扯着脱臼的左脚脚掌,同时用右脚踩着左脚的脚跟用力一别。
最终,在“卡哒”一声让人牙酸的脆响中,卫燃像是一条被抠掉了腮的烂鱼一样,吐掉手套松开伞绳,翻身躺倒在了潮乎乎的落叶层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缓足了精神,他根本不敢耽搁,翻身坐起来粗略的检查了一番脚踝,直到确定脱臼的关节已经顺利复位,立刻重新穿上了破破烂烂的靴子,胡乱割了一块被树枝划破的降落伞,稍稍辨认了方向之后,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尼涅尔队长降落的方向。
相比后世的戈洛尼德岛,如今这座岛上的植被虽然更加的茂密,但好在这地形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再加上卫燃在降落之前便记下了尼涅尔降落的方位,所以想找到对方应该并不算太难的事情。
只不过,这拖着一条不敢用力的腿,他也实在是走不快,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戈洛尼德岛土地含水量比较丰富,还是因为恰好处于夏天。他几乎每走一步就会踩上一片滑腻腻的烂泥,同时还有数之不尽的大蚊子成群结队的扑面而来,一下下的撞在脸上和防风眼镜上,又或者直接趴在脖颈处吃起了自助。
“这破地儿,教授这块地算是买坑了。”
卫燃骂骂咧咧的念叨了一句,弯腰挖起一坨臭烘烘的烂泥,胡乱抹在了裸露的脖颈和脸上,全然不顾这烂泥湖在被树枝划出的伤口上会不会感染。
重新拿起半路上捡来的一根木棍,他的速度也多少加快了一些。而在他翻过了一个长满了杂树和茂密灌木的小土坡之后,也遇到了同样拄着个棍儿正慢悠悠挪腾的尼涅尔队长。
“尼涅尔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远远的喊了一声,扶着一颗足有腰粗的松树挥了挥手中的棍子,并且等到对方看向自己做出回应之后,立刻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样的话,随后便各自发现对方脸上都湖了一层臭烘烘的烂泥。
“我没事”卫燃最先回应道,同时将目光移到了对方的腿上,随后,他便看到对方的大腿上插着一根足有胡萝卜粗细一尺来长的木棍。
“被树枝刮了一下”尼涅尔浑不在意的回应道,同时还露出了一口焦黄带着血丝的牙齿。
“我来帮你检查一下”
卫燃不由分说的丢掉了手里的棍子,等对方一屁股坐下之后,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他腿上的伤口。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卫燃谨慎的没有拔出那根木棍,“但是现在这种条件还没办法把木棍拔出来,不然很有可能血管破裂出血。”
“先去找找那架飞机,我看到他迫降了。”尼涅尔在卫燃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
“在那个方向”卫燃抬手指了个方向,“我亲眼看到他迫降的。”
抬头看了看天空,尼涅尔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时怎么撞上去了?”跟在后面的卫燃追问道。
隔了差不多十多秒钟,尼涅尔这才答道,“我的弹药用光了。”
闻言,卫燃张张嘴,终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稍稍加快脚步跟上了对方。
在两人的相互搀扶之下,他们最终顺利的找到了迫降的飞机。
就像进入这个历史片段之前,羽毛笔绘制出来的画面一样,此时,那架迫降的飞机就像一根抽了没两口便惨遭丢弃的劣质雪茄一样趴在一片腥臭的烂泥之中,它的机头两侧冒着滚滚的浓烟,双翼已经折断,机尾也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不仅如此,就连机身周围的烂泥塘上,都飘荡着些许的火苗。
而这架飞机的驾驶员,他的上半身也已经探出了座舱,但不知道是不是伤势过重,此时即便那浓重刺鼻的烟雾已经将他大半的身体笼罩,甚至座舱下面都已经起火,但他却一动不动。
出乎卫燃的预料,尼涅尔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杵着手中的木棍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看他那模样,显然是想做些什么。
回过神来,卫燃也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等到离得近了,他也发现,在这架飞机的机身上,竟然绘制着一个格外显眼的红色提灯图桉。
“维克多!快过来帮忙!”
已经绕到另一边的尼涅尔话音未落,已经抓住那名德军飞行员的双臂,显然是想把他背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奈何,尼涅尔同样有一条腿用不上力气不说,而且站在几乎淹没膝盖的烂泥里,也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见状,卫燃赶紧裹在滚烫的座舱边缘,双手用力抓住昏迷的德军飞行员腰带,用力将他从自己这边拽了出来。
“你的伤口不能碰这里的烂泥,否则你至少要切掉一条腿才有可能活下来。”卫燃在将这名德国飞行员拽出来的同时不忘提醒道。
“快点离开这里”
尼涅尔却根本没接话茬,扶着飞机主体的残骸从尾部绕过来,帮着卫燃拖拽着那名仍在昏迷中的飞行员就往烂泥塘的边缘艰难的挪动着。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三个几乎已经变成了泥猴子的飞行员总算“蠕动”到了一块还算硬实的地面上。
然而,尼涅尔却根本没有休息,一把扯开那名飞行员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熟练从揪出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士兵牌。
仅仅只是看了眼上面的信息,尼涅尔却直接将其扯下来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随后默不作声的开始搜刮对方身上的东西。
“你休息一下,我来就可以。”尼涅尔在卫燃正要伸手帮忙时抢先一步说道,同时还把那名飞行员兜里的证件掏出来揣进了兜里。
有问题...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却明智的没有上手帮忙,反而知趣的往远处坐了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的旁观之下,尼涅尔却只从这名飞行员身上翻出了一把P38手枪,一把重力刀,以及一块表盘已经碎裂的腕表,外加一个银制的烟盒。
“你想要什么?”尼涅尔紧紧的攥着刚刚翻出来的重力刀问道。
“重力刀怎么样?”卫燃试探着问道,他仍旧记得,阿历克塞教授从买下的房子里找到的东西里就包含一把重力刀,重点是那支重力刀上还镶嵌着一个名字。
换句话说,如果尼涅尔同意将他手中的重力刀给自己,那么就可以确定,这个仍在昏迷中的德军飞行员,就是那位德国贵族菲利克斯·冯·歌德。
“给你这支吧,这是我的,比刚刚找到的这一支要好一些,我几乎没用过它。”
话音未落,尼涅尔却从自己的衣兜里翻出一支德军配发的重力刀递给了卫燃,顺势,也将他刚刚一直握在手里的那支重力刀塞进了口袋里。
接过这柄重力刀,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和后世看到的那支一样,这同样是一支德国在1937年就开始装备的第一代重力刀。
但最重要的是,在这支重力刀的木质握柄上,竟然以近乎一模一样的工艺,用金丝在上面,以哥特体的字迹,用俄语写着一个名字:尼涅尔·乌斯季诺维奇·邦杜;
翻过来看看另一面,同样是金丝镶嵌出的哥特体俄语,但内容却变成了“来自天空的友谊”。
这俩人竟然认识!而且是朋友!
卫燃一瞬间便做出了判断,但明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赞叹道,“这把刀可真漂亮,你真的舍得送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就拿着吧”尼涅尔说话间已经将那支翻出来的P38手枪别在腰上,站起身一边在周围寻找着什么一边说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带着他?”卫燃故意问道。
“当然!”
尼涅尔想都不想的答道,紧跟着又主动解释道,“我们不但要带着他,而且还要想办法让他活着,俘虏一名德国的飞行员可是个大功劳。”
“我们去哪?”卫燃说话间往飞行员方向挪了挪,帮他大致的检查了一番伤势。
总的来说,这名疑似菲利克斯·冯·歌德的飞行员除了脑门上鼓了个老大的包之外,牙齿也磕掉了好几颗,除此之外,他的屁股还有大片的烫伤,脖颈处更有疑似迫降时被崩飞的零件划出的各种细小伤口。
“去那个方向”尼涅尔指了指正南方向,“我降落的时候看到森林边缘有个木屋,我们去哪里。”
那不就是后世阿历克塞教授买下的那栋房子的方向吗...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帮着找来两根木棍,随后将两人各自保存下来的一大块降落伞伞布绑在上,最后把那名的德军飞行员捆住双手推了上去。
各自分上一股伞绳,用手套垫着搭在肩上,两个瘸腿的飞行员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样,拖拽着简易爬犁上的德军飞行员,一点点的朝着森林边缘挪动。
往前走了百十米,卫燃也看到了一支机翼。只不过,和后世他在车库里的发现不同,这面机翼上,同样画着个格外显眼的红色提灯图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战时德国空军有拿提灯做logo的吗?那成什么了?南丁格尔小姐飞行联队?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却死活想不起来,在历史专业课上见过这个标志。
压下心中的疑惑,卫燃强忍着左腿迎面骨一阵阵的疼痛,和状况还不如自己的尼涅尔一起,艰难的拖拽着仍在昏迷的德国飞行员,一点点的离开了这片仿佛能吃人的森林。
不知道是否该庆幸,直到他们在森林边缘,但却没有完全离开森林的位置找到那座并不算大的小木屋时,也依旧没有过来对他们进行搜救,又或者抓捕迫降飞机的人出现。
见尼涅尔明显松了口气,卫燃不动声色的指了指相隔几十米远的木屋,“我们一起过去还是我先过去?”
“一起吧,不,你,不,我们两个一起先过去看看吧。”
闻言,卫燃立刻送来了一直背在肩膀上的伞绳,和尼涅尔相互搀扶着走了过去。
等他们绕到这栋木头房子的另一边,立刻便看到一个个子瘦小的姑娘正坐在门口的木头台阶上浆洗着满满一大盆的衣服。在她的旁边,还有个坐在木头盆里,看样子也就一两岁的小孩子。
而在这孩子旁边,还站着一只已经弓着背发出威胁性低吼的狗子。
“涅瓦,坐下。”
那姑娘话音未落,那只狗子立刻坐在了那木盆的旁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卫燃和尼涅尔看向那个小孩子的视线。可与此同时,那个抱着粗布头巾的姑娘却也抓起了一支猎枪抱在怀里,摸索着找到旁边的木盆之后,用手捂住了那个小婴儿的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和尼涅尔这才听这个姑娘问道,“是有人来了吗?你们是什么人?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你们最好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只能开枪了。”
是个盲人...
卫燃和尼涅尔对视了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立刻说道,“你好,我们是防空歼击航空兵第102师第439团的飞行员,刚刚我们驾驶的飞机坠毁了,我们跳伞才活下来。”
“你们是红军吗?”
这位盲眼姑娘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猎枪,可紧接着又重新握住,格外警惕的说道,“能让我摸摸你们的船帽吗?我看不见,这是我唯一能辨认你们身份的方法。”
“我们没有船帽”尼涅尔不加停顿的说道,“但我们有TT33手枪,它可以吗?”
“还有纳甘转轮手枪”
卫燃说话间,将手伸进怀里,借着连体飞行服的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转轮手枪。
“我认识TT33手枪,我的姐姐就有一把。”这盲眼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也有不加掩饰的自豪。
见状,尼涅尔轻轻取下弹匣揣进兜里,接着又拉动套筒清空了弹膛里的子弹,这才将手枪递给了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枪,卫燃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这个长相格外清秀的姑娘勉强,调转枪柄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握住猎枪的手,“这是我们的武器。”
那姑娘收回了刚刚在捂着小孩子耳朵的手,接过手枪摸了摸,随后还给了卫燃,格外热情的说道,“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需要吃的或者喝的吗?”
“我们有...有一个人受伤了。”
卫燃后退一步躲开那只已经再次弓起后背的狗子,“你这里有药品之类的东西吗?”
“有!有的!”
这姑娘将猎枪靠在台阶上,摸索着站起来说道,“在房间里,门的左手边就有药箱,我的姐姐是个医生呢,是她留下的。”
“你的姐姐和姐夫在家吗?”尼涅尔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凑过来问道。
“我姐夫去年就牺牲了”
这姑娘弯腰抱起木盆里的小孩子,在那只毛色驳杂的狗子的护送下一边小心翼翼的往房间里走一边自豪的说道,“我姐姐一个月前就去对岸的斯大林格勒战斗了!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我和涅瓦,这两个小家伙都叫涅瓦。”
闻言,卫燃和尼涅尔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悲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姑娘的带领下,卫燃接过了一个擦拭的干干净净的药箱,顺便也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况。
这间小木头房子远不如后世阿历克塞教授买下的那栋房子宽敞,甚至比车库都要小了不少,房间里除了个壁炉之外,也仅仅只有一张原木桌子和一张双人的大床,当然,还有通往阁楼的狭窄木楼梯。
虽然房间里的布置简陋,虽然那位恬静清秀的姑娘患有眼疾,但这房间里却被打理的格外干净。
“我是尼涅尔,刚刚递给你枪的是维克多,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尼涅尔在卫燃的示意下靠墙坐在了门外的走廊地板上好奇的问道。
站在房门另一边的姑娘摸索着重新走到台阶处坐下来,将抱着的小孩子放在腿上答道,“萨沙,我的名字是萨沙。你们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昨天谢尔盖大叔送来了两条鱼,我可以做给你们吃。”
“你愿意收留我们就很感激了”尼涅尔说话间,卫燃已经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了一把剪刀。
“运气不错,找到了手术刀和缝合线,不过没有麻药,所以接下来你要忍着点。”卫燃剪开伤口周围衣服的同时提醒道。
“来吧”尼涅尔说话的同时,随手拿起一根木柴咬在了嘴里。
“先等下,我要洗洗手才行。”
卫燃说话间脱掉了身上沾满烂泥的飞行服,在萨沙的帮助下,用洗衣盆旁边的那一小桶水洗了洗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取出药箱里的一双橡胶手套带上,等尼涅尔做好了准备之后,按住伤口拔出了那根几乎贯穿了大腿肌肉的木棍。
“唔!”尼涅尔在闷哼中咬紧了嘴里的那根木柴,同时他的脖子上也冒出了一道道的青筋。
“当啷”一声将染血的木棍丢到一边,卫燃干脆示意对方躺在地板上,他自己则坐在了对方的腿上,靠自身重量压着不让他乱动,在尼涅尔的惨叫和难以抑制的挣扎中,用仅有的药品完成了清创和缝合的工作。
虽然万幸没有伤到动脉,但那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却已经让尼涅尔晕死了过去。
“好了”卫燃脱掉橡胶手套之后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刚刚一直用手捂着那个小孩子耳朵的萨沙紧张的问道。
“疼的晕过去了”卫燃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答道,“他的腿上扎了一根胡萝卜大小的木刺。”
闻言,萨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抬手指了指房门的方向,“你可以扶着他去里面的床上休息一下。”
“先不急”
卫燃看了看不远处已经从简易担架上滚下来的德国飞行员,拎起萨沙旁边的木桶问道,“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木桶洗一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可以”
萨沙抬手指了个方向,“房子的那一边有一口水井,忘了问,你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去打水。”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卫燃说话间已经拎起木桶,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这栋木头房子另一边的水井。
打上来一桶水仔细的洗干净身上的烂泥,卫燃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那个正朝着房子的方向一点点蹭的德国飞行员。
然而,就当他在这全身烂泥和烧伤的飞行员旁边停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他嘶哑着嗓子,用熟练的俄语焦急的问道,“尼涅尔呢?尼涅尔·乌斯季诺维奇·邦杜在不在?我昏迷前听到他的声音了!快告诉那个人是不是他?!”
“是他”卫燃叹了口气,“你和他认识?”
“他...”这名德国飞行员张张嘴,接着却摇摇头,异常干脆的失口否认道,“不,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还不等卫燃再说些什么,这名飞行员却身体一软,再次失去了意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森林边缘的小木屋门口,全身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的尼涅尔队长半靠在墙角处,捏着一颗德国生产的R6香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在他身旁触手可及的位置,还放着一支TT33手枪和一支P38手枪,以及一个装满杂物的棕色飞行皮帽。
这个残存着些许污渍的帽子里,有他的身份胶囊和德军飞行员的狗牌和证件,也有一支用降落伞布仔细包裹住的散兵重力刀,以及其他鸡零狗碎的小物件。
离着他不远,那名德军飞行员不但被扒的精光,而且还洗干净了身上的淤泥,老老实实的趴在两张木头椅子上,任由同样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的卫燃,用仅有的几样药物,力所能及的帮着他处理后背、屁股,以及大腿上成片成片的烧烫伤。
而在距离这医患关系本应格外紧张的两人不远处,还点着一小堆篝火,焚烧着那位德军飞行员的所有衣服。
隔着90度的拐角,在房子的另一边紧挨着水井的位置,盲人姑娘萨沙正认真的浆洗着卫燃和尼涅尔的衣服。在她的旁边,那个名叫涅瓦的小婴儿,正双手抱着同样名叫涅瓦的狗子的脖子,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不断朝他做鬼脸的尼涅尔队长。
反倒是那只狗子,自始至终都一脸的警惕,除了萨沙之外,无论是谁试图接近它的小主人,都会立刻发出饱含威胁的低吼。
“好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卫燃将最后一点药品尽可能的涂抹均匀之后,用浆洗干净但却还没晾干的降落伞布,搭配着找来的几根木头杆子撑在了德军飞行员的身上。
这么做的目的没别的,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免受蚊虫的叮咬,同时也避免那些烫伤生蛆罢了。至于这么做有没有用,卫燃心里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但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谢谢”
这名德军飞行员语气虚弱的道了声谢,他的烧烫伤倒是并不算严重,虽然后背屁股和大腿上有不少的水泡,但至少没有烧焦,只要好好养着,不出意外的话总能恢复如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他如此虚弱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迫降时战斗机与地面撞击造成的脑震荡。
“不用谢”
卫燃收拾了药箱,一瘸一拐的走到尼涅尔身边坐下来,随手抄起对方身旁的香烟抽出一颗点上,喷云吐雾的调侃道,“没想到你刮干净胡子洗干净脸之后这么年轻。”
“我才32岁而已,并不比你大多少。”尼涅尔队长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胡子。
原本,卫燃以为这个胡子拉碴的尼涅尔队长怎么也得四十岁上下了,却没想到对方刮了胡子顺便自己把头发剪了,又仔仔细细的洗过脸之后却出乎意料的年轻。
“是我看走眼了”
卫燃拿起对方身边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上,喷云吐雾的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尼涅尔沉默片刻后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前者的问题,反而转移话题反问道,“你的腿情况怎么样?”
“没有骨折,但是根本不敢用力。”
卫燃指了指左腿上的淤青,以及自己用木柴和伞绳做的简易夹板,“我怀疑有轻微的骨裂,估计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卫燃在说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却明显感觉到尼涅尔跟着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样,我们先专心养伤吧。维克多,你在参军之前是个医生吗?”
“兽医”卫燃自嘲的编造了一份合情合理的职业,借着话头反问道,“你呢?开战之前你是什么职业?”
“喀山航空学校的教员”
尼涅尔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不远处被降落伞布罩起来免得招虫子的德军飞行员,“在应召加入防空歼击航空兵之前,我在喀山的航空学校里工作了差不多八年的时间。”
“刚刚,我把他拖回来之前,他喊了你的名字。”卫燃毫无征兆的说道。
“是...是吗...”尼涅尔叹了口气,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不解释解释吗?”卫燃试探着追问道。
“你是在审问我吗?”尼涅尔语气平澹的问道。
“只是想听个故事”卫燃摊摊手,“就当是诊费了怎么样?”
“诊费?”
尼涅尔笑了笑,沉默片刻后重新点上一颗药,看着不远处的德国飞行员解释道,“他叫菲利克斯,是我在利佩茨克航空学校的同学,我们都是1933年的最后一批学员,区别只是...他是个德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
卫燃说话间,将不久前对方分给自己抵消战战利品的伞兵重力刀递给了对方,“这应该是他送你的吧?”
犹豫片刻,尼涅尔洒脱的接过了重力刀放在了一边的皮帽子里,只不过,他却并没有回答卫燃的问题。
“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卫燃颇有些刨根问底的问出了新的问题,“是那盏红色的提灯图桉吗?”
“你的话可真多”
尼涅尔最终还是点点头,“你知道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吗?写《少年维特的烦恼》的那个德国作家。”
“知道”卫燃点点头。
“那边躺着的那个家伙,名字叫菲利克斯·冯·歌德”
尼涅尔勐嘬了一口烟,笑着说道,“当时,他经常和我说,他其实是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的后裔。”
“这和提灯有什么关系?”卫燃不解的问道,同时暗暗惊讶于那名德国飞行员,竟然还是个名人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我们在利佩茨克接受航空培训的时候,他经常说,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去世之前的遗言是‘我需要更多的灯光’他作为他的后裔,有必要满足他的这个遗愿。”
尼涅尔说道这里摊摊手,“所以他就用提灯当作自己的标志,还说以后会把提灯画在他的飞机上。只是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看到了一架机翼上画着提灯的飞机。”
“所以...其实你的弹药...没有消耗完?”卫燃斟酌着问道。
“我...”
尼涅尔叹了口气,弹飞了烟头答道,“我下意识的犹豫了,然后我们的飞机撞在了一起。我...”
“好好和你的朋友聊聊吧”
卫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艰难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水井边忙着帮众人浆洗衣服的盲人姑娘萨沙。
在那只名叫涅瓦的狗子的警告之下,卫燃明智的和对方保持着两米开外的距离。一边帮着从水井里往外打水一边问道,“萨沙,平时都是你自己在这里生活吗?”
“村子里的谢尔盖大叔有时间会过来帮帮我”
萨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直起腰一边整理着垂下来的头发一边说道,“我姐夫参军之前,和他一样都是伐木工,冬天的时候还经常一起去打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萨沙伸手摸索着找到了那条叫做涅瓦的狗子,一边帮它挠痒痒一边说道,“涅瓦就是谢尔盖大叔去年送我的,这个小家伙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有时候它还会去森林里抓兔子或者野鸡回来呢。”
扫了眼那只仰着下巴,一脸惬意模样的狗子。卫燃不由的笑了笑,探身看了眼房子另一面似乎在聊着什么的两名飞行员,卫燃默不作声的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禄来双反,找好了角度给盲女萨沙和两个都叫涅瓦的小家伙拍了一张合影。
“其实我才来这里没多久”
萨沙几乎将上半身都侧着靠在了那只狗子身上,忧心忡忡的主动解释道,“在战争开始之前,我一直都在城里生活。后来德国人来了,他们从天上往下丢了很多炸弹,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些飞机从头顶飞过的声音。”
“你是怎么...”
“我姐姐”
萨沙露出个自豪的笑容,“我的姐姐拉娜是个医生,她在废墟里找到了我,把我接了回来,让我帮忙照顾涅瓦,她说她要去参加战斗,去救更多需要救助的人,所以她又回到了城里。”
说到这里,萨沙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如果我能看见就好了,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了,而不是每天只能帮村子里的伐木工洗洗衣服换些吃的。”
“你已经帮上忙了”尼涅尔扶着墙壁蹒跚着走了过来,“你救了两个飞行员呢。”
“我可没帮上你们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萨沙的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而且是三个飞行员吧?我刚刚听到另一个声音的惨叫了。”
见尼涅尔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卫燃暗暗叹了口气,主动说道,“对,是三个,萨沙,你救了三个飞行员。”
“谢谢”尼涅尔朝卫燃说道。
“不用谢”
最先做出回应的,却是以为正和自己说谢谢的萨沙。这姑娘慌里慌张的摆摆手,“我真的没有做些什么,所以不用谢我。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你谢我们做什么?”尼涅尔下意识的问道。
“谢谢你们杀死了那么多德国人呀,谢谢你们和他们在天空中战斗!我猜你们肯定打下来很多德国的飞机,我的爸爸妈妈就是被他们的飞机丢下的炸弹炸死的。”
萨沙攥着因为浆洗衣服而被泡的有些发皱的小拳头信心十足的说道,“但我相信,我们肯定会把那些该死的德国人全都赶跑的!”
看了眼一脸呆滞的尼涅尔,卫燃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绕开再次开始弓着腰的狗子,一瘸一拐的走进那栋并不算大的木头房子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该杀了他吗?”几乎前后脚瘸着腿追进屋子里的尼涅尔颇有些茫然的低声问道。
“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卫燃说着,顺手从墙角的位置拿起两根鱼竿递给了对方,“趁着你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如去河边钓钓鱼吧,萨沙的家里可没什么吃的,而且她还有个小婴儿要照顾呢。”
“你...”
“我可不会帮你杀了那个飞行员,他是你抓的俘虏。”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提前做出了承诺,随后从桌子底下找出了一小口袋燕麦、一个泡在水里,装满了奶制品的玻璃奶瓶,还有一筐混杂着大量泥土的土豆。
接着,他又在挂在墙上的篮子里发现了两个又干又硬的大列巴,并在靠墙的两个水桶里发现了一条起码三四斤重的鲈鱼,以及一条最多也就两斤重的翻肚皮赤梢鱼。
“谢谢”
尼涅尔突兀的说道,同时将不久前卫燃还给他的那把重力刀又塞到了他的手里,“送你了,这次它是礼物。”
见状,卫燃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柄重力刀,“你不介意我用它杀鱼吧?”
“它已经是你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尼涅尔话音未落,便已经能拎着卫燃给他的鱼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间。
“啪”的一声甩出不锈钢刀刃,卫燃用手指肚轻轻刮了刮锋利的刃口,最终却还是将其收进刀柄,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出门和快要洗完衣服的萨沙一番沟通确定了晚餐的菜品,卫燃帮着萨沙在房子外的一个棚子里升起了火,煮了满满一大锅,调味料仅仅只有粗盐的鱼汤。
顺便,他还在萨沙的指挥下,用一把充当厨具的小锯子,将干硬的大列巴锯成了不到一指宽的薄片。
准备好了格外简单的晚餐,趁着鱼汤还要多煮一会儿,卫燃一瘸一拐的将赤身裸体的菲利克斯扶起来,搀扶着他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房间,趴在了一楼仅有的那张大床上。
“尼涅尔和你说了我们的关系吗?”菲列克斯虚弱的问道。
原本正在用伞布搭建简易蚊帐的卫燃,手里的动作也随着对方的询问一顿,接着语气平澹的说道,“说了,说你们是同学,还说你是个贵族,是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的后裔,一个想给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先生提供更多灯光的后裔。”
“只是个玩笑而已”
菲利克斯艰难的伸手摸了摸屁股上的水泡,“我和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先生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那只是我们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你可以千万不要当真,我甚至都算不上什么贵族。”
“既然和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先生没什么血缘关系,你战斗机上的提灯又是怎么回事?”卫燃询问的同时,也用快要晒干的降落伞布罩住了菲利克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担心遇到尼涅尔”
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和他在战场上见面。在被派来斯大林格勒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我就在担心这件事情,但是我又希望能看到他。只是没想到...”
“战争的无奈之处在于,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以敌人的身份把枪口对准曾经的朋友。”
卫燃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句,同时也忍不住想起了芬兰境内那座抵御了暴风雪的小屋,想起了那座猎人小屋里的朋友和门外的敌人。
“是啊...”菲利克斯跟着叹了口气接着便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晚餐是鱼汤和列巴,希望你能喜欢。”卫燃说完,转身就要往房间外面走去。
“维克多先生”菲利克斯赶在前者的走出房门之前叫住了他。
“怎么了?”卫燃扶着墙壁转过身问道。
“杀了我吧”菲利克斯突兀的说道,同时也摇摇晃晃的试图爬起来。
闻言,卫燃再次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忍忍吧,烧伤确实很痛苦,但你的伤势并不严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我吧”菲列克斯再次恳求道,“你们救了我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而且,我刚刚听到了那个姑娘说的话了。”
“这些事情,还有这些请求,你去和尼涅尔说吧。”
卫燃说道一半却又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拿起了尼涅尔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重力刀晃了晃,“你的朋友用这个换我不要杀了你,我已经收下了,所以你暂时只能活着了。”
说完,他将这柄重力刀揣进了兜里,再次转身,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蹭了出去。
当尼涅尔兴高采烈的拎着一条并不算大的河鲈一瘸一拐的走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个盛着鱼汤的木头碗,以及一盘被卫燃想办法蒸热的大列巴。
除此之外,还有一瓶专门给小涅瓦准备的羊奶,以及给那只狗子准备的一些食物。
引导着怀里抱着孩子的萨沙在桌边坐稳,全身只在腰间缠着一块伞布的菲利克斯也站在了桌边,他现在可不敢坐下,否则非得弄破屁股上的血泡不可。
“维克多,你结婚了吗?”坐在菲利克斯对面的尼涅尔一边用重新变得松软的大列巴蘸取着浓稠的鱼汤一边问道。
“没有”
卫燃默契的应了这个话题,转而将同样的话题抛给了只能站着吃饭的菲利克斯,“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菲利克斯顿了顿,“我结婚了,我的妻子是个音乐老师,名字叫梅兰妮,我们有个孩子,和涅瓦一样,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他今年已经六岁了。”
“你的妻子也是个提灯吗?”尼涅尔问完,自己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提灯是什么意思?”
正在用奶瓶给小涅瓦喂奶的萨拉好奇的问道,接着,她又放下奶瓶,用手拿起一小块软烂的鱼肉小心的塞进了涅瓦的嘴里。
“高贵的意思”卫燃帮着解释了一句,“就像提着灯的南丁格尔小姐一样。”
“她可一点都不高贵”菲利克斯笑了笑,“她是个来自乡下的犹太人。”
说完,菲利克斯不等其余人继续这个话题,便将问题又踢给了尼涅尔,“你呢?尼涅尔?你不会还没有结婚吧?”
“我当然结婚了”
尼涅尔低着头,狠狠咬了一口吸满了鱼汤的大列巴,“我的妻子叫安瑞娜,是斯大林格勒人,她是邮政局的电报员。我们还有个已经八岁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还好吗?”萨沙关切的问道,“她们已经从城里逃出来了吗?”
“啪嗒”
虽然房间里没有电灯显得有些昏暗,但卫燃却依旧清楚的看到,两行眼泪从尼涅尔的仰角滑落,最终砸在了坑坑洼洼的桌子上。
“尼涅尔,她们...”菲利克斯颇有些慌乱的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她们死了”
尼涅尔用力搓了搓脸,最终将脸埋在了臂弯里,语气颤抖着说道,“半个月前就死了,死在了对邮政局的轰炸里,我...我甚至都没找到她们的尸体...”
闻言,原本一直站着的菲利克斯像是失去了痛感一样,呆滞的瘫坐在了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的空洞的看着他自己的双手,那张脸上,也浮现出了浓浓的惊恐与懊悔之色。
唉...
卫燃无声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原本滋味鲜美的鱼汤,都变得格外的苦涩难以下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黄昏之下,戈洛尼德岛边缘的小木屋也跟着陷入了黑暗。
对于盲女萨沙来说,照明用的灯具显然是她的生活中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个早已习惯了黑暗,从未见过光明的姑娘,在吃过并不算愉快的晚餐之后,便一手扶着通往阁楼的楼梯扶手,一手抱着已经趴在肩头睡着的小涅瓦,摸索着的爬上了阁楼属于她的房间里,顺便,还反锁了通往阁楼的木门。
而在楼梯口,同样名叫涅瓦的狗子则舒展着身体,挡住了通往楼上的路,一双乌熘熘的眼睛,也警惕的看着并排站在房门口的两个飞行员。就像他们都在仰头看着被黄昏染红,又被硝烟染黑的空中,由高射炮泼洒出的弹幕与飞机碰撞后炸开的一个个火球一样。
“那是容克88”
菲利克斯嘶哑着嗓子说道,“那是一款非常漂亮的轰炸机,驾驶也非常容易,操纵起来也很灵活,远比我们飞过的那些教练机舒服。尤其它的刹车,让人印象非常深刻,驾驶着它降落简直是一种享受。”
“你驾驶过吗?”尼涅尔近乎喃喃自语般的低声问道。
“驾驶过”
菲利克同样低声回应了一声,紧跟着仓惶的解释道,“是在波兰,我最近才和罗马尼亚仆从军第八大队...”
“没关系”
尼涅尔摇了摇头,眯缝着眼睛看着即将消退的夕阳,看着空中仿佛无穷无尽的飞机,和密集的高射炮炸开的烟团,呓语般的安慰道,“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尼涅尔...我很抱歉”
菲利克斯语气颤抖着说道,“我很抱歉,我不该参加这场战争的,我在驾驶飞机进入波兰的时候就在担心,我...”
“这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局面不是吗?”
尼涅尔强撑着笑脸打断了菲利克斯即将冒出口的话,“我们预料到的最好局面,也不过是大家都驾驶着A35邮政机做个邮差。但是在战争开始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在空中和你见面的准备。”
“让来自天空的友谊在地面延续”菲利克斯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让来自地面的仇恨去天空解决”手里捏着一颗德国香烟的尼涅尔同样念叨了一句,只是他脸上那表情,此时却格外的复杂。
“远不像我们当时想的那么容易”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战争远比我们想的残酷。”
“你只是个士兵,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服从命令。”尼涅尔的语气越发的飘忽。
“你呢?”同样看着空中战场的菲利克斯反问道。
“我?”
尼涅尔惨澹的笑了笑,“我啊,贵族先生,我只是个斯大林格勒人,一个必须保卫家乡的普通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妻子被带走了”菲利克斯突兀的说道。
“为什么?”尼涅尔问完立刻反应过来,“因为她是个犹太人?”
菲利克斯艰难的点点头,“她,还有我们的孩子,都被带走了,一年多以前就被那些该死的链狗带走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他们”
“他们...”
“我不知道”
菲利克斯无助又茫然的摇摇头,言语间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狰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被送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更不知道该去哪找他们,甚至...我...我都不敢公开表达对他们的思念,不敢藏一张他们的照片,我...我是个懦夫,一个开着战斗机,去侵略朋友家的懦夫!”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就好了”
尼涅尔叹了口气,却是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空中那一架架飞机,看着它们被击落,看着它们或是凌空爆炸,或者拉着被夕阳染红的浓烟,飞蛾扑火般的扎向了地表的城市。
房间内部,收拾完了餐桌的卫燃默默的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禄来双反,以门框为相框,以夕阳下的空战为背景,逆着光悄悄拍下了那两道惆怅又矛盾的友谊剪影。
房间外面,夕阳下的敌我较量持续了许久,或远或近的炮声几乎从未停下过,对岸传来的爆炸也格外的清晰密集。
正对着伏尔加河方向的阁楼窗户里面,萨沙一边轻轻摇晃着小婴儿涅瓦躺着的桦木吊床,一边忧心忡忡的唱着那首给苏联人带来无限勇气与斗志的喀秋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她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却至始至终看着对岸遥远的伏尔加格勒方向,试图在那隆隆的炮声和爆炸声中,能找到哪怕一丝有关她姐姐拉娜的消息。
窗子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尼涅尔也靠着原木墙壁坐下来,用嘶哑的嗓音一起唱起了那首仿佛带有安抚人心般魔力的喀秋莎。
许久之后,小小的涅瓦躺在小小的吊床里进入了梦乡,那首喀秋莎也相继停了下来,只剩下夜空中的角逐,仍在探照灯的指挥下继续着,只剩下对岸的爆炸、火焰、硝烟,仍然没有停止,只剩下了菲利克斯,站在门口无力的看着夜空中一团团一道道一闪即逝的火光。
这一夜,睡在木屋一楼唯一一张大床上的只有卫燃,而菲利克斯和尼涅尔,却自始至终都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一直低声聊着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聊。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包括卫燃在内的四个人再次围坐在了餐桌前,这顿早餐和昨晚的晚餐并没有什么区别,仅仅只是鱼肉变少了,同时每个人都多了一个水煮土豆而已。
“萨沙,这个送给你吧。”
早餐过后,菲利克斯从手上取下仅有的一枚金戒指放在了盲女萨沙的手上,“把它卖掉吧,换些钱说不定能让你过的好一些。”
“这是戒指吗?”萨沙摸了摸手里的金属圈,“我不能要,这肯定是你和你妻子的...”
“我想,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菲利克斯不等萨沙说完便深吸一口气,拿起放在窗台上的TT33手枪推给了坐在对面的尼涅尔,语气平静说道,“尼涅尔,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尼涅尔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按在了那支带有包浆的手枪上,无力的点点头,艰难的回应了一个“好”。
“先等一下怎么样?”
卫燃说话间已经站起身,走到床头,掀开了用稻草填充的枕头,借着身体的掩护取出了一台禄来双反相机,“在此之前,让我先给你们拍一张照片吧,为了...为了纪念你们的友谊怎么样?”
尼涅尔和菲利克斯对视了一眼,各自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轻松之色,根本没问那相机的来历,只是默契的一起点了点头。
“萨沙,我们能借你姐夫的衣服穿穿吗?”尼涅尔说话间,也摘下来自己的婚戒,默不作声的放在了萨沙身前的桌子上。
“可以,当然可以”
萨沙立刻说道,“他的衣服就在床底下的木头箱子里,我姐姐一直都没舍得丢掉呢,不过你们只能借走拿来拍照,那几件衣服是我姐夫留给我姐姐唯一的遗物了。”
“我们只是拍个照”
尼涅尔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床边,弯腰从床底下抽出了一个木头箱子,这里面放着几套洗干净之后叠的整整齐齐的粗布衣服。
“本来那里面还有一套我姐夫的红军制服的”萨沙自豪的说道,“不过它被我姐姐穿着去城里参加战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相信,她肯定会穿着那套制服,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尼涅尔强撑着笑意说道。
“她一定会回来的!”萨沙无比自信的攥紧了拳头,那双无神的大眼睛,似乎都带着异样的光彩。
尼涅尔和菲列克斯以及卫燃对视了一眼,最终无声的叹了口气,换上了那身对他来说稍稍大了一些的粗布衣服。
“我就算了”
菲利克斯看了看那套放在床上的衣服,象征性的紧了紧身上裹着的降落伞布,“就这样吧,我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
“那就这样吧”
此时,尼涅尔似乎也不想让那套干干净净的粗布衣服穿在好朋友的身上。
在卫燃的指挥下,换上平民衣服的飞行员尼涅尔,和全身只裹着一块白色的降落伞的德军飞行员菲利克斯,两人相互搀扶着,艰难的走到门口,迎着朝阳坐下来,将后背靠在了原木墙壁上。
“抽颗烟吧”
尼涅尔将昨天从菲利克斯身上搜来的银制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仅剩的三颗香烟,将它们分给了卫燃和菲利克斯,接着又掏出个打火机,帮着两人一一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尼涅尔,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我想知道,以后你想驾驶什么飞机?”菲利克斯将密布着烧烫伤的后背靠在了粗糙的原木墙壁上,叼着烟一脸舒爽轻松的问道。
“邮政机,最快的邮政机!”
尼涅尔同样将后背靠在了原木墙壁上,用力嘬了口烟,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但如果我的国家发生战争,我会去驾驶战斗机,哪怕是飞的最慢,火力最差的战斗机!”
稍作停顿,尼涅尔脸上出现了畅快的笑意,大声问道,“你呢?我的贵族朋友菲利克斯?你回国之后,想驾驶什么飞机。”
“邮政机!最快的邮政机!我要做最快的邮差!比你更快的邮差!”
菲利克斯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花,同样用格外坚定的语气大声说道,“但如果我的国家发生战争,我也会去驾驶战斗机,哪怕是飞的最慢,火力最差的战斗机!”
“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在空中见面!”尼涅尔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同时朝着菲利克斯伸出了手。
“希望我们是天空中永远的朋友!”
菲利克斯同样带着大大的笑容,伸手用力握住了前者的手。同时任由卫燃用底片定格了这个稍纵即逝的瞬间。
“我的朋友,你还有...”尼涅尔话说到一半,却是毫无征兆的哽咽了,强撑着艰难的问道,“你还有...还有什么遗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尼涅尔”
菲利克斯用力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一边往远处的森林边缘走一边笑着说道,“当初我回国之前,你说等我下次来的时候,要送我一组你亲手做的套娃。
我的朋友,很抱歉我们的再次相遇是在天上。很抱歉我没有带来朋友该带来的礼物。如果你能原谅我这个假冒贵族的穷小子的失礼,就在战争结束之后送我一组套娃吧。我要红色的,像歌德的提灯一样的红色。”
尼涅尔用力搓了搓脸,颤抖着拿起了手边的TT33手枪,又拿上一块昨天才洗干净的白色伞布,拒绝了卫燃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追上了越走越远的菲利克斯。
在他们两人的背后,卫燃再一次按下了无比沉重的快门。再一次将他们两人的背影烙印在了底片上。
“菲列克斯是个德国人吧?”萨沙一手拎着那支猎枪,摸索着走到门口,在卫燃无力的叹息中颤抖着问道。
“你知道了?”卫燃模棱两可的反问道。
“维克多同志,我只是瞎,不是傻。”
萨沙说话间,已经从围裙的兜里摸出了一颗猎枪子弹塞进了弹膛里,随后卡察一声合上了枪膛,“我的爸爸妈妈是被德国人丢下来的炸弹炸死的。
我的两个弟弟,还有我姐姐的第一个孩子,他们都是被德国人丢下的炸弹炸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举起枪的萨沙,声线也越发颤抖,“我的姐夫,他去年死在了基辅,也是德国人干的好事!还有村子里的很多人,包括我的姐姐,他们都去对岸的城里参加了战斗,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了,没人知道他们是死还是仍旧活着。”
“砰!”清冽的枪声打断了萨沙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萨沙”
卫燃伸手轻轻压下了萨沙已经举平的猎枪,看着不远处仰面栽倒的菲利克斯,以及丢掉手枪跪倒在地的尼涅尔,语气疲惫的说道,“就在刚刚,德国飞行员菲利克斯·冯·歌德已经死了。苏联红军防空歼击航空兵第102师第439团战斗机飞行员尼涅尔同志,亲手击毙了德国战斗机飞行员菲利克斯·冯·歌德。”
格外艰难的深吸一口气,卫燃重新说道,“尼涅尔,亲手...亲手杀死了...他的好朋友...菲利克斯。”
闻言,萨沙缓缓的放松了平局的枪口,缓缓的坐倒在门口的地板上,抱着怀里的猎枪,流着眼泪、哭泣着,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萨沙,可以,可以把那个油桶改的火炉借给我吗?”
眼睛通红的尼涅尔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我...我需要一个棺材。”
“拿去吧”
萨沙慌里慌张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杵着猎枪站起来说道,“储物间里还有个油桶,那个油桶更好一些,是我姐姐用来熏鱼的,可以密封的很严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萨沙,谢谢你。”
尼涅尔说话间,将手中的TT33手枪清空了弹膛里的那颗子弹重新装在弹匣里,接着将其塞到了萨沙的手里,“这支枪送你吧,它比你的猎枪用着更方便,你会用吗?”
“真的...真的可以送我吗?”萨沙攥紧了对方递来的手枪,“我会用,我姐姐教过我的。”
“送你吧”
尼涅尔疲惫的摆了摆手,在意识到萨沙根本看不到之后,索性一瘸一拐的径直走向了木屋旁的储物间。
婉拒了卫燃的帮助,尼涅尔独自从储物间里搬出了那个落满了灰尘的200升铁桶,接着又独自打了一桶水,用刷子仔细的刷干净了里面积存的油烟。
“让我自己来吧”
尼涅尔无视了大腿伤口处沁出的鲜血,接过卫燃找到的铁锹杵着,独自推着洗干净的铁桶,走向了远处的菲利克斯,在他旁边的一片空地上默默的挖着埋葬朋友的墓坑。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死死攥着那支TT33手枪的萨沙在听到卫燃的脚步声之后,不安的问道。
“你没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给尼涅尔再次拍了一张照片的卫燃叹了口气,对准手里拿着枪却泪眼婆娑的萨沙又一次按下了快门,“错的是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们会是非常好的朋友。但因为这场战争,尼涅尔必须杀死菲利克斯。”
“为什么...”
“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军人,都是合格的军人吧...”卫燃喃喃自语的答道。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萨沙茫然的摩挲着手里的TT33手枪,试图思考清楚这个远不该她来思考的问题。
“是啊...”卫燃看着远处独自忙碌的飞行员,“为什么要有战争呢...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维克多,这场战争还会继续打下去吗?”萨沙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即便要杀死自己的朋友?”
“战争还会就打下去,即便要杀死自己的朋友。”卫燃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萨沙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我们肯定会打赢这场战争的对吗?”
“对!”
卫燃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回应了这个问题,“我们最终肯定会战胜那些法吸丝,肯定会把发动战争的混蛋揪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那时候我姐姐还活着没有...”
萨沙叹了口气,摸索着退掉了猎枪里的子弹,接着又摸索着回到房间,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默不作声的返回了阁楼属于她的房间。
片刻之后,从阁楼那扇小小的窗子里,也再次传出了那首温柔又坚强的喀秋莎。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尼涅尔用洁白的降落伞布裹紧了他的好朋友菲利克斯,将他小心的送进了铁桶里并且盖上了盖子,又一点点的挪进了挖好的墓坑里。
随着一锹一锹的泥土重新盖在上面,这片无人关注的森林里,也多了一个无人在乎的矮小坟包。
在卫燃的旁观下,尼涅尔从兜里摸出了本属于菲利克斯的伞兵重力刀,在紧挨着那小小坟包白桦树上刻下了一段卫燃无比熟悉的墓志铭:这里埋葬的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也是一个必须击落的敌人。
“你们不是朋友吗?”卫燃忍不住问道。
“是”
尼涅尔艰难的扯起一抹惨澹的笑意,重新拿起铁锹,一瘸一拐的边往木屋的方向走边答道,“但友谊只放在心里就够了,在战争结束前,他首先是苏联的敌人,是斯大林格勒的敌人,然后才是我的朋友。”
“我也有个朋友”跟在身后的卫燃忍不住看向了河对岸的方向,“她就在城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你的女朋友?”尼涅尔回头看了卫燃一眼。
“不”
卫燃同样惨澹且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是个英雄,没有人知道的英雄。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救了我的命,用...用她的生命。”
尼涅尔愣了愣,稍稍停下来拍了拍卫燃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你知道?”卫燃诧异的看着对方,“所有人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
尼涅尔语气似乎在一瞬间又充满了无穷的动力和信心,格外肯定又理所当然的说道,“她的名字,叫无畏的斯大林格勒人!”
“无畏的斯大林格勒人?”
卫燃擦了擦眼角,释怀的点点头,“对!她的名字就叫无畏的斯大林格勒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942年8月24号,正午刺目的阳光穿过森林边缘那一排枝繁叶茂的白桦林,在从未停止过的炮火声中,尽情的洒在了那些等待晒干的衣服上。
离着这些衣服有段距离的小木屋门口,盲女萨沙一如既往的忙着浆洗昨天没洗完的衣服,在她的旁边,名叫涅瓦的狗子也恪尽职守的护着坐在木盆里,同样名叫涅瓦的小主人。
和昨天唯一的不同,仅仅只是萨沙身旁的猎枪不见了,反而在腰间多了一个装有TT33手枪的硬牛皮枪套。
在萨沙的旁边,卫燃帮尼涅尔重新包裹好了崩开的伤口,随后开始忙活着生火做饭。反倒是尼涅尔,又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的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把锯子和一把斧头,接着又从木柴堆里找出了一跟碗口粗细一米多长的白桦木。
“我爸爸是个木匠呢”
尼涅尔一边锯着木头一边说道,“他平时经常做一些木头玩具和厨具去城里卖了换钱,偶尔还会帮人修理房子,或者制作棺材。”
“这么说你也会木匠手艺?”萨沙循着声音问道。
“他总是不让我帮忙”
尼涅尔将锯下来的一段木头放在身前,一边用斧子仔细的噼砍着上面腐烂干裂的树皮一边说道,“但我还是学会了不少,连他的棺材,都是我亲手做的。”
萨沙闻言张张嘴,重新弯下腰,一边卖力的浆洗着木桶里的衣服一边说道,“等你腿上的伤好了,帮我把阁楼的窗户修一修吧,从春天开始它就在漏雨了。还有楼梯上,有块木板总是翘起来,我已经钉了好几颗钉子都没有用。”
“这些不用等我的伤好了就能做”尼涅尔说话间看向了卫燃,“维克多,你会帮我的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放心吧!”
正在忙着杀鱼的卫燃一本正经的答道,“等你瘸着一条腿从房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我会用你旁边的那把锯子把你的腿锯下来的。”
“维克多,你真的是个兽医吗?”萨沙好奇的问道。
“当然,我可是个非常优秀的兽医。”卫燃生怕对方让自己帮忙修理牲口,依旧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已经成功的医死不少牲口了。”
“怪不得你会去开飞机”萨沙乐不可支的笑道,“肯定是没有人敢找你给牲口看病了。”
“别这么说”卫燃将杀好的鱼丢进了桶里,“虽然我总是不小心医死牲口,但我吃牲口的经验可是非常丰富。”
“看得出来,至少昨天和今天早晨你做的鱼汤非常好喝。”
尼涅尔夸赞了卫燃一句,拿起一小块木炭,开始在木头上绘制着粗糙的轮廓。
“他做的鱼汤味道确实不错”萨沙也跟着夸赞了一句卫燃的厨艺,接着又说道,“我姐姐的厨艺也非常好,我都已经很久没到过她做的饭了。”
“有人来了”
卫燃在尼涅尔正准备说些什么之前提醒道,注意力也放在了远处那条紧挨森林的小路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辆用毛驴拉着的爬犁,毛驴的前面,还有个句偻着腰的老人,远远的,卫燃等人还能隐约听到清脆的铃铛声。
“是谢尔盖大叔”
萨沙笃定的说道,“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给我送来需要洗的衣服,顺便也会带来一些吃的。”
她这边话音未落,从远处慢悠悠走过来的谢尔盖也甩了一记响鞭。
这道响鞭就像是个信号似的,原本一直守着小主人的狗子涅瓦立刻窜了出去,摇着尾巴撒着欢迎了上去。
然而,等到离着近了,这老头子在发现卫燃和尼涅尔之后,却动作麻利的从爬犁上抽出一把包裹着破布条的龙骑兵步枪瞄准了卫燃二人,同时嘴上热情的说道,“萨沙!我的好孩子,你这里来客人了吗?”
“谢尔盖大叔”
盲女萨沙打了声招呼,摸索着站起来介绍道,“他们是昨天从天上掉下来的飞行员尼涅尔和维克多。”
“昨天跳伞的那两个?”
谢尔盖老爷子迟疑片刻,又将那支步枪放回了爬犁上,热情的和卫燃二人握了握手,“昨天我们就注意到你们了,但是当时村子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今天早晨才开始抽出人手...”
“谢尔盖大叔,村子里怎么了?”萨沙急切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下午,有一架德国老的飞机被防空兵打下来之后砸在了村子里,有不少人受伤,还有好几栋房子被烧毁了,原本准备去找你们的人也立刻回村子里帮忙了。”
“有人...”萨沙的嘴巴紧张的张合着的,却根本不敢问出来。
“娜塔莎一家都死了”
谢尔盖摘下头上那顶油腻腻的破帽子,攥在手心里用力的揉捏着说道,狠狠的骂道,“还有好几个孩子都被炸死了,那些该死的德国老!”
闻言,萨沙和尼涅尔都不分先后的攥紧了拳头。
“昨天和你们一起掉下来的,好像还有一架德国老的飞机?”
谢尔盖抬手指了个方向,“我们今天早晨抽出人手赶过去的时候,那架飞机已经只剩下一点露在烂泥外面了,里面的德国飞行员也不见了。尼涅尔同志,维克多同志,你们见到过那个该死的德国老吗?”
“他在那里”尼涅尔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土包,“他已经被我埋起来了。”
谢尔盖挑了挑眉毛,接着又揪着花白的胡子说道,“既然这样,我等下回去就通知大家不用去找了,尼涅尔同志,维克多同志,你们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和我回村子里去养伤?”
“谢尔盖大叔,就让他们在这里养伤吧。”
萨沙开口说道,“这里离着村子比较远,起码不会被德国人的飞机盯上,这样总比村子里安全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也是,不过...”
“放心吧谢尔盖大叔”
卫燃抢过话茬说道,“我们不会给萨沙添麻烦的,而且正好还能帮她做些事情,你看,我伤的不算太严重,也许很快就好了。”
“既然这样,晚一点我给你们送些吃喝用的过来。”
谢尔盖说完,拉着萨沙往毛驴车的方向挪了挪,贴着耳朵问了些什么,直到后者摇了摇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婉拒了卫燃和尼涅尔的帮助,谢尔盖从车子上搬下来一大筐染着血的床单或者纱布放在了门口的台阶一侧。顺便,还将一篮子冒着热气的大列巴,外加一罐羊奶送进了屋子里。
“这些脏衣服都是从哪来的?”卫燃抢过了萨沙手里的水桶,一边帮着对方从井里打水一边问道。
“村子里有不少伤员,都是在前线受伤被送回来的。”
刚巧路过的谢尔盖慢悠悠的说道,“现在天气热,他们用的纱布,穿的衣服,躺的床单都需要经常换才行,多亏了萨沙他们,否则凭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洗不完这么多的衣服。”
“谢尔盖大叔,还没有我姐姐的消息吗?”萨沙揉搓着围裙问道。
“唉...”谢尔盖大叔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萨沙却已经知道了答桉。这个坚强的姑娘用力呼了口气,信心满满的说道,“我姐姐肯定会回来的,涅瓦还等着她回来呢。就算为了涅瓦,等战争结束之后,她也一定会回来的!”
“说的对,拉娜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肯定会回来的!”
谢尔盖用手掌心胡乱抹了抹眼角,笑着说道,“到时候说不定她已经是苏联英雄了呢,我可是听说了,如果成为苏联英雄,在苏联英雄的家乡,会立一座铜像呢!”
“我可不在乎她是不是苏联英雄,只要她活着回来就够了,涅瓦才这么小,他可不能没有妈妈。”
萨沙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过如果到时候村子里真的有她的铜像,我一定要去好好摸一摸,看看和我姐姐像不像。”
“总之,拉娜肯定会回来的。”
谢尔盖无声的朝卫燃和尼涅尔轻轻摇了摇头,用洪亮的嗓门继续说道,“好孩子,我要去其他地方收衣服了,吃的东西已经放在屋子里了,等晚一点,我会再送一些东西过来的。”
目送着谢尔盖赶着毛驴爬犁离开,刚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尼涅尔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凑到萨沙的身边,沉默片刻说道,“萨沙,谢谢。”
“没什么”萨沙慌乱的摆摆手,“你怎么又谢我。”
“菲利克斯他...”
“尼涅尔,你一定打下来过很多架德国的飞机对吗?”萨沙带着一丝丝的憧憬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尼涅尔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其实没有几架,最多也就四五架,我们的飞机太慢了,火力也...”
“已经很好了”
萨沙赶紧说道,“你看,你打下来这么多的飞机,还把你的朋友...总之,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相信,以后你也会打下来更多的德国飞机的。
尼涅尔,你们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也会帮你守好你的朋友菲利克斯的。”
“谢...谢谢”尼涅尔讷讷的道了声谢,“等...等战争结束,我...我会来接走他的。”
“到时候如果你还是个飞行员,可一定要带我摸摸飞机长什么样子才行。”萨沙攥紧了围裙开着玩笑说道,“我都还没摸到过飞机长什么样子呢。”
“只要我能活到战争结束”
尼涅尔认真的说道,“就算那时候我不是飞行员,我也会带你去摸...不,我会带你坐一次飞机!”
“那就这么说定了!”萨沙露出了个阳光的笑容,依旧用开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然我可不让你带走你的朋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天下午,当夕阳即将被河对岸的斯大林格勒挡住的时候,谢尔盖大叔也吆喝着毛驴爬犁,再一次赶到了萨沙的家里。
“萨沙!尼涅尔!维克多!”
这老头子离着老远便甩了个响鞭,接着用大嗓门和三人打了声招呼,和中午一样,狗子涅瓦在鞭声响起来的瞬间,便咬着尾巴,撒着欢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老家伙吆喝着毛驴爬犁在门口停了下来,“尼涅尔,维克多,我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尼涅尔早早的收起了当凋刻刀用的德军伞兵重力刀,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这一整天的时间,他已经用那些原本只能拿来当柴烧的白桦木,给小婴儿涅瓦削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手枪,以及一个刚好可以双手拿着的木头小飞机。
除此之外,他还做出了三个套娃木坯,这三个套娃木坯里最小的,仅仅只有拇指大小,最大的一个,也仅仅只有牙签筒大小罢了,至要稍加打磨再涂上油漆,它们就可以完美的套在一起。
“你在做套娃吗?”谢尔盖并没有急着汇报好消息,反而好奇的拿起了最大的一个打开,“你的手艺可真好。”
“给...给涅瓦做一些玩具”
尼涅尔不着痕迹的用木头飞机换回了对方手里的套娃,“我女儿的很多玩具,差不多都是我亲手做的。”
“你是个优秀的父亲,而且这样确实能省不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尔盖一边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木头飞机一边说道,“打仗之前,我有次去对岸的城里想给我的孙女卖个铁皮火车。我可没想到,那么小一个铁皮玩具,都快够我买一张从斯大林格勒到莫斯科的火车票了。”
“你最后买了吗?”尼涅尔似乎也不急着知道对方带来的好消息,只是将自己刚刚用做好的木头小手枪也递了过去。
“没买”
谢尔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花在玩具上,我找村子里的木匠瓦良用木头帮我做了一个,我只要给他一条赤梢鱼就够了。”
话说到这里,谢尔盖大叔顿了顿,懊悔的说道,“我当时该给她买一个的。”
“您的孙女...”
“死了,可能已经死了吧。”谢尔盖叹了口气,“她才那么小,而且本来就生病了,怎么可能自己在斯大林格勒活下来。”
尼涅尔张张嘴,沉默了片刻后将话题又扯了回来,“谢尔盖大叔,说说你带来的好消息吧。”
“看我,差点忘了正事”
谢尔盖拍了拍脑门,将手里的两样玩具还给了尼涅尔,“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去码头,那里有船能把你们送到东岸的红斯洛博达,然后你们就能去更加安全的大后方了。”
“是...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尼涅尔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目光也下意识的暼到了远处的土包。
“尼涅尔,你不会是舍不得我们的萨沙吧?”谢尔盖开着玩笑问道。
“谢尔盖大叔,你总是拿我开玩笑。”萨沙最先开口反驳道。
“萨沙,我有些东西交给你。”
尼涅尔深吸一口气,先将刚刚做好的玩具手枪和木头飞机放在了充当涅瓦的游乐场的木盆里,接着将你三个套娃木坯放在了萨沙的手上,“这是我还没做完的套娃,等战争结束之后,我再回来找你带走它们。”
萨沙闻言立刻攥紧了放在手心里的木坯,显然,这个聪明的姑娘已经明白了尼涅尔在暗指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做出承诺,尼涅尔又将原本属于菲利克斯的银制烟盒放在萨沙的手里,“这个烟盒是银制的,里面有两个戒指,应该都能卖不少钱,这样说不定以后你的生活能过的好一些。”
萨沙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却没有像当初菲利克斯第一次将自己的婚戒送给她时那样拒绝,只是浑不在意的将银制烟盒揣进了围裙兜里,同样意有所指的说道,“等战争结束,我会想办法卖掉它们的,在战争结束之前,也希望你能打下来更多的德国飞机。”
“那么...”
“拍张照片怎么样?”卫燃晃了晃手里的禄来双反笑眯眯的叫停了尼涅尔的告别,“免得战争结束之后,有人忘了刚刚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拍一张吧!”萨沙落落大方的说道。
“让我来帮你们拍吧!”谢尔盖大叔笑着说道,“我儿子以前也有这样一台相机呢,他就在照相馆工作,经常给我们一家人拍照。”
“那就...那就拍一张吧。”尼涅尔和卫燃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萨沙的身旁。
“准备好了吗?”谢尔盖举起了相机问道。
“来吧!”
“准备好了!”
萨哈和尼涅尔不分先后的说道。
“维克多,你呢?”谢尔盖说话间,已经将手指头搭在了快门上。
“我也准备好了,来吧!”卫燃笑着点点头。
见状,谢尔盖干脆的按下了开门。随着异常清晰的快门声响彻脑海,卫燃的视野也被浓烈的白光彻底填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不等白光消退,卫燃却心头一沉,因为他清晰的听到了隆隆的炮声,螺旋桨的轰鸣,甚至,还闻到了呛人的焦湖味!
用力眨巴着眼睛,等白光彻底消退视野逐渐清晰,卫燃立刻瞪圆了眼睛,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柏林标志性的动物园防空塔!更看到了那做防空塔的楼顶喷吐而出的火蛇!
“本子我操你大爷!”
卫燃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周围立刻破口大骂,此时,他正坐在一架座舱都已经冒出了浓烟的战斗机里,头顶的玻璃防风罩也已经破裂,露出了一个个可怖的弹孔!
根本不敢耽搁,卫燃手忙脚乱的一阵翻找之后,终于确定这是一架拉7战斗机!
跳伞!必须跳伞!卫燃在滚滚浓烟中挣扎着打开了座舱盖,用尽力气跳出了机舱。
“也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伞降到毛奇大桥旁边的牙医诊所,那些朋友会不会认出自己...”
还没等卫燃的胡思乱想结束,背上的降落伞也已经完成了自动开伞。然而,还没等他调整好姿态,却发现有一道从地面打来的火蛇扑向了自己,顺间便将头顶的降落伞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你大爷!你大爷啊!”
卫燃发出一声声惊恐的咒骂,眼睁睁的看着刚刚撑开的降落伞化作无数的碎片,同时也眼睁睁的感受着越来越快的下降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幸,就在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总算摸到了副伞的开伞绳。
随着他用力一拽,在距离地面仅仅三四百米的高空,又一朵洁白的降落伞在风力的推动下尽情的舒展开,同时也兜住了极速下降的卫燃。
只不过,这次伞降终究以惨剧收场,根本无法控制降落伞的卫燃只来得及护住了脸,便在风力的推动下,直直的撞上了一栋废墟残存的墙壁。
紧接着,被撞的头晕眼花的卫燃便在飘落的降落伞带动下,以近乎脸刹的方式,沿着破败的墙壁飞速下滑,重重的摔在了满地的废墟之上。
“卧槽你大爷!”
疼的直哆嗦的卫燃,骂骂咧咧的从兜里抽出了一柄德军伞兵刀,以最快的速度割断了快要把自己缠成木乃尹的伞绳。
然而,还没等他看一眼仿佛折断了的双腿,,一块砖头便从残缺墙壁顶上滑落,被洁白的伞布包裹着,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这毫无准备的重击之下,卫燃却是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充斥着浓烈酒精味的病房里。
伸手摸了摸头,脑瓜顶上包裹着厚实的纱布,再费力的低头看看脚下,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被吊起来,其上还包裹着厚实的纱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等他掀开被子看看有没有少什么零件,一个邮差打扮的年轻士兵便跑进了病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尼涅尔中尉在不在?来自斯大林格勒的飞行员尼涅尔?!”
“在!我在这里呢!”卫燃的隔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大声喊道。
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看过去,卫燃却发现,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远比自己更惨的人。
他的上半身几乎都裹着纱布,一条腿也像自己一样被吊了起来,不仅如此,他的脖子似乎也被固定了,以至于连转头都做不到。可即便如此,他的嗓门却依旧洪亮,而且明显心情非常不错。
“哦!尼涅尔同志,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邮差说话间便跑了过来,从挎包里掏出一枚三角形的信件塞到了对方的手里。接着,他又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四方四正的小包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我的飞机起火了”
尼涅尔浑不在意的说道,“同志,能不能帮我把信打开念一念,我的手都被包起来了。现在能动的除了老二就只有眼睛和下巴了。”
“让旁边的同志帮你吧”
这名邮差说着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进了尼涅尔的嘴里,“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呢,而且时间非常赶,所以很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尼涅尔将嘴里的硬糖咬的嘎嘣嘎嘣直响,“这糖可真甜,不过如果能来一杯酒就更好了。”
“这我可帮不上你”那名邮差说着收起了糖纸,“再见,尼涅尔同志。”
“再见”尼涅尔大声回应了一声,接着便扯着大嗓门问道,“哪位同志能帮我读一读我的信?”
“我来怎么样?”卫燃说话间费力的坐了起来。
“你的声音我怎么听着这么....维克多?!”尼涅尔惊呼出声,“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怎么也被送到这里来了?”
“跳伞的时候摔了一下”卫燃费力的摸了摸头顶,“好像还被哪个混蛋往头上拍了一下。”
“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尼涅尔惊喜的说道,“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我都开上拉7了,怎么可能会死。”卫燃故作得意的说道,同时也默默的在心里追了一句,“比上次驾驶尹16还短的一小会儿。”
“我也开上拉7了”
尼涅尔开心的说道,紧跟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用眼睛和下巴示意着,“就像我刚刚说的,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快,帮我读一读萨沙寄来的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萨沙?”
卫燃拿起叠成三角形的信件晃了晃,故作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萨沙?”
“她几乎每个星期都拜托村子里的人给我写信”
尼涅尔再次用下巴示意了一番,“快看看她写了什么,然后拆开看看她家里的包裹里有什么好吃的。”
闻言,卫燃尽量小心的拆开了叠好的信纸,同时不忘问道,“她过的怎么样?她的姐姐...活下来了吗?”
“没有”尼涅尔用理所当然的态度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活下来...”
“至少萨沙还活着不是吗?”
卫燃说话间已经打开了信纸,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叨,“亲爱的飞行员尼涅尔同志,今天是4月6号,有尾巴的涅瓦在今天上午生了四只小狗,没有尾巴的涅瓦和我说,有两只是白色的小公狗,还有一只杂色的,和一只黄白色的小母狗。
没有尾巴的涅瓦很喜欢那只黄白色的小母狗,我们决定留下她,并且给她取名叫歌德,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最近我和涅瓦一起在房子周围种满了土豆和向日葵,如果你能像上次你在信里说的那样在秋天之前回到斯大林格勒,刚好可以赶上收获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随信件一起寄来的,是我制作的熏鱼,如果你能弄到伏特加的话,可以拿它来下酒,如果你弄不到伏特加,就像上次我寄给你的那些熏肉一样,分给你的朋友们吧。
——养着两个涅瓦的萨沙”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卫燃重新叠好了信件,塞进尼涅尔的枕头下面,笑眯眯的问道。
“等战争结束,我们就准备结婚了。”
尼涅尔示意卫燃打开包裹的同时说道,“我准备和她一起抚养涅瓦,维克多,到时候你会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当然”
卫燃说话间,将一条熏鱼撕开一半塞进了尼涅尔的嘴里,探手伸进自己的病床枕头下面,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酒壶晃了晃,“老朋友,要不要遵照萨沙女士的吩咐,给斯大林格勒的熏鱼配上几口好酒?”
“维克多!”
尼涅尔立刻眼前一亮,压低了声音惊喜的欢呼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充斥着酒精味和消毒水味道的战地医院病房里,卫燃和尼涅尔你一口我一口的清空了并不算大的酒壶,顺便也各自吃掉了一条熏鱼。
帮着尼涅尔写完了回信,卫燃顺势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相机问道,“尼涅尔,让我给你拍一张照片怎么样?”
“你怎么还是随身带着相机?”尼涅尔哭笑不得的问道。
“谁让我的头上没有长一个镜头呢?”
卫燃摊摊手,插科打诨的自我调侃道,“总之要不要拍一张合影?我们能在这里遇到可不容易。”
“这是什么鬼话”
尼涅尔显然懒得深究相机的事情,“拍照先等一下,维克多,帮我从床下的杂物箱里,把飞行帽拿出来。”
闻言,卫燃费力的弯下腰,从对方床下的木头箱子里一顿翻找,最终抽出了一顶被拆掉了喉头送话器的棕红色苏联冬季皮质飞行帽。
颇为特殊的是,这顶飞行帽上除了搭配着一个宽大的德军Auer295型飞行眼镜之外,其上竟然还镶嵌着不少的小零碎,这些零碎里既有几枚不同造型的前线飞行章,也有几个德军的椭圆形士兵牌。
除此之外,其上甚至还镶嵌着一枚二战德国银制空军戒指和空军飞行员观察戒指,以及一枚更加稀少的里希特霍芬戒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这三枚在后世价值不菲的戒指,此时却已经被剪开变成了长条,像三个大号订书针一样镶在了飞行帽上。
“这是我这三年来取得的成绩,也是我准备送给萨沙和涅瓦的礼物。”
尼涅尔自豪的说道,“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打下来了多少德国人的飞机,开始我想办法找机会缴获的一些战利品会直接寄给萨沙,让她想办法卖掉改善一下生活。
不过后来那些小东西总是会寄丢,所以我都攒下来了,准备战争结束之后自己亲手带回去。”
“你不会带着这么一顶飞行帽升空的吧?”
卫燃哭笑不得的问道,这顶沉甸甸的飞行帽都快赶上勃列日涅夫的制服了。
“当然不会,我平时都把它摆在床头当装饰品的。它是我的僚机驾驶员克罗斯昨天托人给我送来的。”
尼涅尔笑着解释道,“我的枕头下面还有他送来的一个小铁环,麻烦你帮我固定在飞行帽上吧,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也可以把它送给萨沙了。”
闻言,卫燃伸手在枕头下面掏了掏,揪出了一枚拴在布条上的不列颠战役戒指。
“这也是你打下来的?”卫燃捏着戒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知道”
尼涅尔浑不在意的答道,“自从菲利克斯死后,我已经没有德国朋友了,所以是不是我击落的其实区别不大,反正他们都是敌人,只要我击落了一架飞机,我都会想办法在这顶帽子上面添一些属于德国飞行员的东西。”
闻言,卫燃笑了笑,在对方的指挥下,从床下的木头箱子里翻了翻,成功找出了一把小钳子和一把他格外熟悉的空军重力刀。
将戒指从中间剪开,然后再用钳子将它掰直并将两端弯出两个90度的小针脚。卫燃又在尼涅尔的指挥下,用重力刀在帽子上扎了两个小眼儿,将刚刚修剪好的戒指牢牢的固定在了上面,并且砸平了针脚。
“就这样就好了”尼涅尔满足的说道,“帮我把它戴在头上吧。”
闻言,卫燃将这顶花里胡哨的飞行帽勉强扣在了尼涅尔绑满了纱布的头上,随后将相机交给了一个端着托盘路过的护士,给他们两人拍下了一张合影。
随着快门声渐起的白光中,卫燃又闻到了森林特有的气息,同时也听到了狗子的叫声,感受到了屁股底下轻微的颠簸。
当白光消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辆轿车的副驾驶位置,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挂着那台禄来双反相机。
下意识的看向驾驶位,开车的却是尼涅尔,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密布着烧伤愈合后留下的伤疤,甚至,就连他的右边耳朵都萎缩到了只有正常一半大小。
再看看后排车厢,成熟了许多的萨沙穿着一套合身的苏军连体飞行服,头上还戴着一件镶嵌着各种战利品的皮质冬季飞行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萨沙的身旁,还坐着个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小男孩,这小男孩环抱着一只黄白花的狗子。但他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车窗外那一排排的飞机上面,那双瞪的熘圆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渴望之色。
不等卫燃将头转回来,负责驾车的尼涅尔已经缓缓踩下了刹车,“好了,就用这架波尔好了。”
闻言,卫燃下意识的看向车窗外面,一眼便看到了一架天蓝色涂装的波2教练机。
“维克多,等下记得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另外记得照顾一下涅瓦。”
尼涅尔说话间,已经推开车门离开驾驶室,将后排座椅里的萨沙搀扶了出来。
“尼涅尔叔叔,下一趟你就带我飞对吗?”留在车厢里的小家伙涅瓦奶声奶气的问道。
“当然,等我带着萨沙飞上一圈,就换你怎么样?”尼涅尔将满是伤疤的手轻轻放在那个小家伙的头顶上。
“到时候要带我多飞一圈!”涅瓦仰着脖子说道。
“没问题!到时候我会带你多飞一圈的!”尼涅尔笑了笑,“现在先和维克多叔叔一起在下面等一下。”
说完,尼涅尔朝卫燃使了个眼色,搀扶着萨沙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波尔教练机的座舱。与此同时,卫燃也在旁边一次次的按下了快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给座舱里朝着自己招手的两人再次拍下一张照片,卫燃等两人准备好之后,帮着用力扳动螺旋桨,顺利的启动了飞机。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尼涅尔操纵着飞机开上跑道,顺利的升上了天空。卫燃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坐过的那辆嘎斯21型旅行车上。
“等我长大以后,我也要像尼涅尔叔叔一样成为飞行员!”涅瓦攥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当年的萨沙。
见状,卫燃笑了笑,举起相机给这信心满满的小家伙拍了一张照片。
短短不到20分钟之后,轻盈的波2教练机飘飘荡荡的降落在了跑道之上。
还不等飞机彻底停稳,涅瓦便带着他的狗子跟班挣扎着跳下了车厢。
“感觉怎么样?”卫燃等尼涅尔将萨沙搀扶下来之后问道。
“风很大!”
盲女萨沙兴奋的大声说道,“偶尔有几次,我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重量,我都以为我要从飞机上掉下来了。”
“尼涅尔叔叔,我也要坐飞机!”涅瓦跑过来,一把保住了尼涅尔的大腿大声央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我带你去坐飞机!”
尼涅尔说着,弯腰抱起了涅瓦,带着他爬上了波尔教练机,顺便,也将原本戴在萨沙头上的飞行帽,戴在了涅瓦小朋友的头上。
帮着给这俩人拍了几张照片,卫燃帮他们再次启动了飞机之后,目送着他们飞上了安静祥和的蓝天。
“我的姐姐拉娜没能从斯大林格勒战役里活下来。”萨沙等飞机飞远了之后突兀的说道。
“我...我知道”卫燃下意识的攥紧了相机。
“涅瓦很喜欢尼涅尔”萨沙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卫燃惊讶的看着萨沙,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笑着说道,“萨沙,恭喜你们。”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们准备给他或者她起名叫菲利克斯。”萨沙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幸福。
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对方无名指上的婚戒,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他尚且记得,那恰恰是当初尼涅尔离开之前,留给萨沙让她卖掉补贴家用的两枚戒指之一。
甚至,他作为当时的旁观者之一无比的清楚,那两枚戒指,分别是当初菲利克斯的婚戒,以及尼涅尔和他已故妻子的婚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在那场战争里的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从那场战争里侥幸活下来的人,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实在是分不清这到底算是不幸还是幸福。
“以后涅瓦或许也会成为飞行员”萨沙颇有些羡慕的说道,“真羡慕他。”
“涅瓦?”卫燃抬起头,靠着车门问道。
“不止,还有你们所有人”萨沙笑着说道,“羡慕你们从小就能看到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我们其实也会羡慕你”卫燃认真的说道。
“羡慕我?”萨沙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
“就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卫燃顿了顿,看着越飞越近的飞机继续说道,“从出生那天开始就目睹战争、死亡、分离,实在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闻言,萨沙轻轻叹了口气,“那些事情,不用眼睛也看得到,看的清清楚楚。”
卫燃张张嘴,在越发剧烈的发动机轰鸣声中,看着那架刚刚起飞都不到十分钟的波2教练机重新降落在了跑道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等螺旋桨彻底停止旋转,卫燃和萨沙便不分先后的听到了涅瓦惊恐交加的嚎啕大哭,以及尼涅尔带着遗憾的大喊,“萨沙,这个小家伙恐高,恐高的非常严重,我甚至都没起飞,他就说他尿裤子了。”
“看来他没有机会做个飞行员了”
萨沙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遗憾,反倒带着浓浓的庆幸之色,而离着萨沙相对更近的卫燃,也听到了这个姑娘的滴咕,“我可不想他从天上掉下来,一瘸一拐的闯进某个姑娘的家里。”
“维克多,过来帮我们再拍一张合影吧!”尼涅尔说话间,已经将嚎啕大哭手脚发软的涅瓦抱了下来。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应和了一声,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将这个特殊的三口之家,以及身侧的嘎斯21旅行车和身后的波2教练机全部纳入了取景框。
“卡察!”
清脆的快门声中,浓烈的白光席卷而至,当这白光消退,卫燃在看到眼前的飞机残骸等物时,也彻底松了口气,同时他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次总算有个比较不错的结局了...”卫燃长长的吁了口气,将目光移向了摊开的金属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并不算温暖的车库里,金属羽毛笔在卫燃的注视下,不疾不徐的在那张黑白照片下面写出了一行行的文字。
护巢的鹰
菲利克斯,1942年8月23日,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迫降戈洛尼德岛负伤,次日,死于好友尼涅尔枪下。
尼涅尔,1942年8月23日,跳伞降落戈洛尼德岛负伤,次日,枪杀好友菲利克斯。25日,经当地民兵护送前往后方修养。
伤愈后,重新加入战斗序列,担任战斗机驾驶员。
累计参加库尔斯克会战、第二次明斯克战役、解放波兰战役、柏林会战等。累计荣获红旗勋章、二级卫国战争勋章、战胜德国等勋章奖章。
二战结束后,返回斯大林格勒航空学校继续担任飞行教员。
1972年退休后,携妻子萨沙定居利佩茨克。1984年7月25日,于梦中去世。
萨沙,二战结束后与尼涅尔成婚,两人于1946年育有一女,同年冬因病夭折。1950年,萨沙诞下一子,取名菲利克斯·尼涅尔诺维奇·邦杜。
1984年8月5日,萨沙因悲伤过度去世,二人合葬于利佩茨克公墓。
菲利克斯·尼涅尔诺维奇·邦杜,尼涅尔与萨沙之子,曾任战斗机飞行员,1971年因身体原因退役后,投身方程式赛车运动,并多次取得优异成绩。
1987年,因赛道事故意外离世,留有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涅瓦,尼涅尔养子,成年后曾任航空机械师,1972年应菲利克斯邀请,以机械师身份投身赛车运动,协助菲利克斯多次取得优异成绩。
1987年菲利克斯意外离世后,涅瓦返回戈洛尼德岛定居,并抚育菲列克斯之子成人,2014年秋,于戈洛尼德岛辞世。
写到这里,金属羽毛笔一如既往的列出了尼涅尔获得的各种勋章以及对应的编号。接着又另起一行,列出了两个格外详细的地址以及对应的坐标。
稍作停顿后,这支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写道,“我是斯大林格勒上空的鹰,一只为了保护巢穴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鹰罢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
卫燃喃喃自语的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金属本子翻了一页,看着那支金属羽毛笔在红色漩涡下漫不经心的写到,“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在空中见面,希望我们是天空中永远的朋友。”
直等到那支金属羽毛笔砸落在纸页上,卫燃这才将手伸进了红色漩涡,将里面沉浮不定的东西取了出来。
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木柄不锈钢伞兵重力刀,他也不由的笑了笑,这柄伞兵刀的刀柄两面上同样用金丝各自镶嵌出了一行哥特体文字。唯一的不同,也仅仅只是其中一面用的是俄语,另一面是德语罢了。
“让来自天空的友谊在地面延续”卫燃顿了顿,换上俄语继续念道,“让来自地面的仇恨去天空解决”。
轻轻甩动刀柄弹出刀刃,卫燃摸了摸锋利的刃口,直接将其送回了书页上的红色漩涡,并将金属本子往前翻了一页,将上面记录的两个地址以及坐标抄写了下来。
这两个地址,地中一个唯一利佩茨克,另一个却位于今天的伏尔加格勒市中心,甚至,只看那地址卫燃就敢肯定,这位置同样位于马马耶夫岗的边缘,而且距离小姨的旅行社,直线距离应该并不算远。
哈了口气闻了闻口腔里残存的浓郁酒气,卫燃最终还是放弃了立刻过去看看的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进入历史片段用的时间实在是不算太长,但却算是看尽了尼涅尔的大半生。而对方那句“她的名字叫无畏的斯大林格勒人”也多少算是解开了卫燃一直以来的心结。
挥手收起了完成任务的金属本子,卫燃晃晃悠悠的起身,离开车库返回了隔壁的木头房子蒙头便睡。
当他被窗外的汽车喇叭声吵醒的时候,窗外已经再一次飘起了雪花。
推开窗户和站在门口的鲁斯兰挥了挥手,卫燃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着外套一边下楼,顺便还翻出了自己送给教授的礼物——那台便携式酒精检测仪,用力吹了几下。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吹出来的数值,卫燃这才打开了厚实的木门。
“维克多先生,看来我又一次打扰你休息了?”鲁斯兰笑着朝卫燃伸出了手。
“没关系,你来的正是时候。”
卫燃和对方握了握手,看了眼停在对方身后的拖车以及站在车边的工作人员,笑着问道,“先进来喝一杯咖啡,还是先把飞机装车。”
“如果可以的话先装车吧!”
鲁斯兰直来直去的说道,“拖车是我们租来的,他们需要按小时收费,而且他们还要敢最后一趟轮渡回去呢。”
“走,我带你们去。”卫燃招招手,带着对方走到车库的门口打开了锁死的铁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亲自动手,而且那位来自博物馆的鲁斯兰也有着毛子们稀缺的认真和仔细,不但全程把每一样物品都仔细的进行了拍照登记编号,甚至还让卫燃逐一进行了签字。
“这把重力刀也带走吧”
卫燃将阿历克塞教授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也交给了对方,“它们是一起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它们分开了。”
“我们会妥善保管它们的”
带着棉线手套的鲁斯兰双手接过了重力刀,仔细的将它装进了一个密封袋贴上了标记,接着将它和那支TT33手枪以及P38手枪一起装进了一个可以上锁的铝合金箱子里。
和对方再一次确定了采访的时间,卫燃目送着对方带着飞机残骸碾压着积雪开往了码头的方向,同时也看到了驱车返回了小姨和阿历克塞教授,以及跟在他们车子后面的另一辆属于旅行车的面包车。
“维克多,我刚刚看到那架飞机的残骸被拉走了?”刚刚和鲁斯兰在会车时打过招呼的阿历克塞教授还没彻底从车上下来便找卫燃核实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对”
卫燃点点头,理所当然的答道,“连你送我的新年礼物也被对方带走了,所以我的好姨父,你可能要重新送我一件礼物了。”
“我可是连我的女...”
“算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卫燃果断认怂,权当自己没注意到车里小姨那翻上天的白眼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历克塞教授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今天我的运气不错,我查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什么线索?”卫燃顺着对方的话题好奇的问道,顺便也帮另一辆车里的穗穗等人拎下来两只被绑了嘴巴的大鹅。
“1942年的8月23号,有一架德军的战斗机坠毁在了紧挨着我们的那个村子。”
阿历克塞教授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显摆道,“这是我在那个镇子上的博物馆里发现的一段记载,那场坠机事件对于那个村子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我有理由认为,但是坠毁的很可能就是车间...很可能就是鲁斯兰刚刚带走的那一架。”
“一架坠毁之后给村子里造成极大伤害的德国战斗机还能保持那么完整的轮廓?”卫燃故作狐疑的问道,“而且还有人试图修复它?”
“额...”
阿历克塞教授收起手机,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想清楚,不过这是个值得继续深挖的线索不是吗?”
“是是是”卫燃站在门口敷衍的回应了一声,扭头朝穗穗问道,“杀不杀?”
“杀”
撸胳膊挽袖子的穗穗招呼着卡坚卡姐妹帮忙,从车厢里搬出了一口华夏式的铸铁大黑锅,同时不忘答道,“晚上铁锅炖大鹅,我对比了好几个菜谱,找了最麻烦的一个,咱们就按照那个做,肯定比又柴又没味的圣诞鹅好吃。”
“你有把握对照着菜谱做出来?”周淑瑾饶有兴致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有把握!”
穗穗说完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卡坚卡姐妹,“只要你给卡妹她们俩安排点不用接近厨房的工作。”
“可惜了这俩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全是拿厨艺换的。”
周淑瑾明目张胆的用汉语笑眯眯的调侃了一句,顺手给这俩姑娘安排了一份并不是必须的剥蒜工作。
热火朝天的铁锅炖大鹅活动调动了几乎所有人的兴趣,从烧水拔毛到搬砖砌灶,再到起火烧油,添柴加火可谓不亦乐乎。
当然,要说唯一参与不进去的,也就只剩下了依旧在看着平板电脑屏幕,琢磨着要不要,以及该怎么编一段历史故事的阿历克塞教授了。
甚至,这老家伙在思路受阻的时候,还乐呵呵的切换到了网络购物平台上,挑起了“采访用礼服”这个关键词搜索出的结果。
临近天黑,大圆桌上也摆了两大盘铁锅炖大鹅,每个人的餐盘上,甚至还各自放着一个油汪汪的画卷外加一个金黄的玉米面饼子。
“明天我准备回旅行社了”
席间,周淑瑾端着一杯左餐的低度起泡酒问道,“本来打算今天下午走的,但是显然赶不上最后一趟渡轮了,所以明天你们谁和我一起回城里?”
“我就不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历克塞教授说道,“我和亚历山大先生请了一周的假,准备在这座岛上专心调查一下那架飞机的事情。维克多,你肯定也要留下来的对吧?”
“我就算了”
卫燃抿了一口冰凉的起泡酒,“我准备回城里,去博物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要回城里?”阿历克塞教授不满的哼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我们也回城里!”
手里拿着个大鹅翅膀的穗穗抬头笑嘻嘻的说道,“我先说了啊,接下来几天我们都在城里。”
“你们也回去?”阿历克塞瞪圆了眼睛,“所以只有我自己留下来?”
“我们有正事呢”
穗穗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们留下来还要帮你想着怎么隐瞒偷偷喝酒的事实。”
“明天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周淑瑾不容置疑的替阿历克塞教授做出了决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圣诞节的第二天一早,两辆卡车和两辆面包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度假农场,搭乘着渡轮赶回了伏尔加河对岸的城区,并最终停在了旅行社的门口。
离着老远,卫燃便看到了尼古拉老爷子经营的书店门口,停着那辆经过修复之后已经变成了奶白色的旅行车。
只不过,这辆车虽然在,但书店却仍旧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甚至就连卷帘门都死死的锁着。
“我们出去一趟”
还没等卫燃从卡车的驾驶室上跳下来,穗穗便已经提前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便亲自驾驶着那辆属于旅行社的面包车,拉着卡坚卡姐妹以及洛拉和科拉瓦一熘烟的跑没了影子。
“小姨,我也出去一趟。”
卫燃说话间伸出了手,嬉皮笑脸的问道,“把你的车借我用用怎么样?”
“你们这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周淑瑾翻了个白眼,掏出车钥匙递了过来,“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肯定回来!”
卫燃应了一声,弯腰钻进了门口属于小姨的轿车,同样一熘烟的跑没了影子。
只不过,他却并没有直接开往金属本子上记录的地址,反而开进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进去一番采购之后,拎着不多的东西从另一个门出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和距离金属本子上记录的地址还剩下一条街的时候,卫燃拎着购物袋钻进了一个并不算大的街心公园,等他从公共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外套,同时头上也多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外加一顶同色的棒球帽。
循着地址,经过乔装打扮的卫燃走进了一片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社区。
仅从那红砖建造的筒子楼,以及脚下密布着裂纹的水泥路面就知道,这个社区已经建造了很有些年头了。
甚至,在其中一栋筒子楼的楼顶,还能看到随着寒风肆意飞舞的一簇枯草。但与此同时,进入设区时,那一排几十米长的,带有铁门的老式车库,却又暗示着这里当年或许是个高档社区。
压了压头顶的棒球帽,卫燃低头钻进了一栋筒子楼的单元门,在明灭不定的楼道灯下,踩着不算干净的楼梯一步步的爬上了三楼,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最尽头的房间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抄在纸上的地址,并且和这扇落满了灰尘的房门上红色油漆喷涂的门牌号做了一番对比,卫燃从购物袋里取出了一罐化学清洗剂,对着锁眼轻轻喷了喷,随后摸出撬锁工具,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防盗门的生锈门锁。
进门之前,卫燃从购物袋里又掏出了一双鞋套穿上,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防盗门和里侧的木门。
试着扳动开关,让他没想到的是,头顶的日观灯光在闪了几闪之后,竟然还真就亮了。
果断的关了电灯,卫燃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踩着地板上厚厚的灰尘,一步步的走进了客厅。
略显发霉的地板,被铁皮加木板严密遮挡的窗户,严重脱落的墙皮,以及头顶摇摇欲坠的电风扇,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即便如此,墙上贴着的那些苏联时代的车手海报却依旧清晰可辨,甚至,其中几个装在相框里的海报边角,还能看到一些略显夸张的签名。
和如今的各种拉力赛、绕圈赛见到的赛车不同,这些苏联时代的海报里呈现的赛车却是一个比一个干净,根本没有一辆车上有一块好似牛皮癣一般的广告。
得益于时代的潮流,就连海报上的那些车手们,也都在下意识的模彷着他们的太空英雄——尤里加加林同志的经典拍照姿势。
看够了那些极具特色的海报,卫燃也注意到了这个房间里最多的装饰品,各种各有的汽车模型——或者说铁皮汽车玩具。
从苏联招牌的嘎斯车到东欧的太拖拉三眼妖怪,再到美国的各种同时代肌肉车,这个并不算大的客厅里可谓应有尽有,而且无一例外,这些仅仅只有两个烟盒大小的铁皮汽车模型都被保存在明显订制的玻璃展柜里。
略作犹豫,卫燃没动那些铁皮汽车模型,伸出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个卧室的房门。
当手机的灯光扫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卫燃却一眼看到了摆放在各处的奖杯,以及房间正中央,一个玻璃展柜中保存的各种苏联勋章!
当然,最吸引他注意力的,绝对是紧挨着的另一个玻璃展柜中,穿在一个木头假人身上的苏联飞行员连体飞行服,以及它头上那个镶嵌着各种战利品的棕色皮质飞行帽!
轻轻摸了摸玻璃展柜接缝处早已变硬的胶水,以及残存的胶带,卫燃没有贸然打开这个柜子,只是仔细了欣赏了一番这个房间保存的勋章和奖杯。
那些勋章毫无疑问来自尼涅尔,而那些奖杯,则大多是一个名叫菲利克斯·尼涅尔诺维奇·邦杜的人,所斩获的各项赛车比赛拿到的奖杯和奖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到被封死的窗子旁边,卫燃凑到透光的缝隙处往外看了看,这个房间的窗户,几乎正对着马马耶夫岗,那个仅有瓶盖大小的锈蚀孔洞,也足以让他清楚的看到祖国母亲凋像的全貌。
转身离开这个放满了荣誉的房间,卫燃尽量踩着自己的脚印回到客厅,随后推开了与客厅相连的另一个房间的房门。
在这个房间里,三面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相框。
这些相框里,基本上是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长相酷似年轻时的尼涅尔。这个年轻人的照片有的举着奖杯,有的坐在飞机的座舱里,有的坐在车里,有时则在沙滩边搂着一个金发的姑娘。但无论在哪,他的脸上永远带着充满活力的笑容。
另一个看着年长些的,则永远一脸的憨厚之色。他的头上,也经常带着一顶镶嵌着各种战利品的皮质飞行帽。
当然,照片里除了这兄弟两个之外,还有个脸上密布伤疤,右边耳朵萎缩了一大半的老人,以及一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那位太太大多时候脸上带着茶色的墨镜,腰间还别着一支TT33手枪。
走到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卫燃伸手翻开了桌面上仅有的一本,已经落满了灰尘的相册。
在这本相册里,涅瓦渐渐长大,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同样在慢慢长大的婴儿。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兄弟两个时而满身烂泥的站在门口,旁边还能看到叉着腰的萨沙,时而各自抱着一只吐着鲜红舌头的狗子,身后还能看到一辆嘎斯21旅行车。
甚至,在其中几张照片的背景里,卫燃还看到了红场,看到了马马耶夫岗,看到了基辅的那位祖国母亲凋像,看到了贝加尔湖的蓝冰,以及索契某个疗养院的招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一张张的老照片里,兄弟两个一点点长大,尼涅尔和萨沙也一点点的变老。
慢慢的,菲利克斯和涅瓦都有了各自的女朋友,甚至涅瓦似乎最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最终,在某一页相册仅有的两张照片里,年老的尼涅尔盖着大红色的苏联国旗躺在了窄小的棺材里,满头银发的萨沙也安静的躺在了同样窄小的棺材里,闭着眼睛,似乎在轻轻哼唱着那首伏尔加河畔的喀秋莎。
深吸一口气,卫燃继续往后翻阅,却发现这一页仅有的一张照片里,却是一辆烧的焦黑的方程式赛车,以及不远处一个戴着头盔,全身起火的赛车手。
暗暗叹了口气,他继续往后翻了一页,却发现这本厚实的相册到了这里便已经结束了。
轻轻合上落满了灰尘的相册,卫燃离开房间关上了房门,随后推开了于客厅相连的最后一个房间的房门。
和刚刚看到的不同,这个房间并不算大,仅有的一张双人床上,摆着一个带着火焰烧灼痕迹的头盔和一个同样被烈火焚烧过的方向盘,除此之外,还有个塑料皮的文件夹,以及一把伞兵重力刀——上面还用金丝勾勒着尼涅尔的名字!
轻轻翻开这个文件夹,卫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稿纸,其上的深蓝色钢笔字虽然略显潦草,但却足够让人认清所写的内容。
“护巢的鹰,作者:尼涅尔·乌斯季诺维奇·邦杜”卫燃略作停顿,继续往下看去。
“今天,斯大林格勒航空学校的政委涅瓦同志来找我,希望我能在斯大林格勒战役40周年之际写一本回忆录,回忆一下有关斯大林格勒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年轻的政委同志和我说,马马耶夫岗上将要建立一座博物馆,一座纪念那场战斗的博物馆。如果我的回忆录能在博物馆建成之前写完,说不定能送进博物馆里。
说不定?哈!我才不在乎!
不过,看在这位政委同志也叫涅瓦的份儿,看在美丽的萨沙的份儿上,我还是决定动笔试一试。
出于空军的骄傲,出于对那场战役以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里牺牲的同胞和战友们的缅怀与尊敬,我决定用护巢的鹰这个名子作为这本回忆录的开始。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斯大林格勒就是我们的巢,航空学校那些稚嫩的雏鹰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巢穴,在那场战争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但真正的开始,其实要从1933年的利佩茨克说起,当时我还只是个...”
漆黑的房间里,手机的光束之下,卫燃坐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认真的着尼涅尔亲手写下的回忆录,也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他和德国飞行员菲利克斯的友谊。
只不过,这一切的美好,都随着他对跳伞降落在戈洛尼德岛上的回忆开始,全都变得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文件夹里的稿纸已经只剩下了最后几页,尼涅尔的回忆,也大多变成了战后和朋友们一起重建斯大林格勒航空学校时的辛苦,以及萨沙对他的支持和帮助。
然而,当卫燃翻到最后一页时,泛黄的稿纸上还能隐约看到被泪水打湿又干涸后留下的凹凸,唯一的一张稿纸上,也出现了一行歪歪扭扭,甚至字母都重叠在一起的俄语:那只保护巢穴的雄鹰,不久前飞上了他深爱的蓝天。我亲爱的飞行员尼涅尔,永远的离开了我和孩子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人遗忘的房间里,卫燃轻轻合上了那本回忆录的手稿,将其小心的恢复原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皱着眉头重新将这个房间的每个房间全都走了一遍。
让他颇为不解的是,这个房间虽然藏身于一栋筒子楼里,但却拥有三个宽敞的卧室,不仅如此,房间里还有独立的洗手间,这在当时可绝对算是标配了。
但问题却又出在这里,站在房间里,或许只会惊异于这套房间的宽敞,但站在防盗门外面,却可以一眼看出来,其中一个卧室,都已经伸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了。
难道说...
卫燃沉吟片刻,离开房间,去隔壁的房门口仔细观察了一番。
果不其然,这套房间的大门同样长满了锈迹而且落满了灰尘,显然同样被遗忘了很久了。
略作犹豫,他再一次掏出了化学清洗剂对准锁眼喷了喷,随后用开锁工具撬开了门锁。
随着内侧厚实的木门被推开,卫燃却愣了愣,这个房间仅仅只有一个客厅而已,而且和刚刚去过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的窗户竟然是用砖砌死的,不仅如此,原本属于窗户的位置,还刷上了白色的墙漆,甚至,就连地板上,都铺着带有繁复花纹的地毯。
而在正对着这堵墙的位置,还摆着一个投影仪,一台老式的录像机和一台老式的唱片机,以及一台电视、一台收音机。
再看看两侧的墙壁,金属材质的架子上,还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种书籍和录像带以及大量的黑胶唱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致的翻了翻,那些书籍基本上都是和航空以及机械设计有关的专业内容,倒是那些电影胶片保护壳上手写的名字全都是耳熟能详。
这其中既有《列宁在一九一八》、《森林之曲》、《宣誓》、这样的老片子,也有一些诸如《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自己去看》这样的,苏联在80年代拍摄的“新电影”。
走进这个房间的厨房看了看,卫燃在拉开那台满是灰尘的ЗИЛ牌冰箱时,脸上也不由的浮现出了笑容。这台早已断电停止运行的冰箱里没别的,里面几乎摆满了伏特加和葡萄酒,当然,即便剩下的那点空间,也被各种罐头挤占的满满当当。
“男人快乐窝呗?”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拿上挂在进门墙壁上的那一串钥匙。一番尝试找出了这个房间的钥匙锁了房门,随后径直走到了与这个房间挨着的,另一边的房间门口。
一如既往的仔细观察了一番锁孔,卫燃故技重施往里面喷了一些化学清洗剂,随后用那一串钥匙试了试,顺利的打开了防盗门。
相比之下,这个房间要正常且温馨了许多。
虽然同样被铁皮和木板挡住了窗户,但却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客厅的家具上,都罩着防尘的塑料布,地板上还有些没有收拾的儿童玩具。
甚至,在厨房的冰箱里,还能看到早已腐烂阴干的食物残渣,那感觉就好像这间房子的主人原本只是短暂的出差几天,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一样。
将这间房子的每个房间挨个看了看,收获倒不是没有,起码他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信封。
这信封上残存的邮戳显示邮寄时间是1984年的8月,邮寄地址位于利佩茨克,收件地址则恰好是脚下这栋房子。只可惜,这信封里根本没有信纸,仅仅只是装着一张照片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张照片里,穿着二战苏联空军飞行服的尼涅尔,和穿着战后苏联空军飞行服的菲利克斯,以及穿着地勤制服的涅瓦,并排站在了一架拉7战斗机的身前,保持着敬礼的姿势。
而在他们三人的身旁,还分别站着满头白发的萨沙,以及两个分别抱着小男孩与小女孩的金发姑娘。在这张照片的最上方,还用烫金的俄语写着“斯大林格勒战役40周年纪念”的字样。
思索片刻,卫燃将这个信封连同里面的照片一起揣进兜里,再一次踩着自己的脚印离开,并且格外仔细的锁好了房门。
神色如常的离开这个紧挨着马马耶夫岗的社区,卫燃也再一次借助离着社区不远的街心花园去掉了身上的伪装。随后搭乘出租车赶回了距离旅行社不远的超市。
几乎就在他在停车场里找到从小姨那里借来的车子的同时,也拨通了教授的电话。
“你你你说什么?”
旅行社二楼,上一秒还在发愁,同时暗暗嫌弃卫燃扰了思路的阿历克塞教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全都调查清楚了?”
“全都调查清楚了,我昨天其实就在车库的顶棚上发现了我刚刚提到的那个信封外加那一串钥匙,刚刚我顺着地址过去看了看,找到了一本回忆录手稿,上面仔细的描写了当时发生的一切。”
卫燃可不知道此时阿历克塞教授已经几乎快要编纂出了一场紧张刺激的空战外加一个被遗忘的传奇英雄,只是漫不经心的挑着能说的,和自己的洋姨父简略的描述了一遍。
“你昨天怎么不说?”阿历克塞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又没问”
卫燃故作得意的撅了对方一句,并且赶在对方开口之前提议道,“教授,我觉得你该联系一下当初卖房子给你的人,同时我也要通知博物馆的鲁斯兰先生一下。”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阿历克塞教授顺便便猜透了卫燃的心思,痛快的应承下来说道,“我这就给当初卖房子给我的人打电话,我的好外甥,等下在旅行社碰面怎么样?”
看了眼车窗外和自己仅仅只隔着一条马路的旅行社,卫燃笑着应承下来,随后直接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到了旅行社门口的停车位上。
前后不到半分钟,阿历克塞教授便举着电话一熘烟的跑了下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与此同时,卫燃也拨通了鲁斯兰的电话,当着教授的面,将刚刚的发现经过再次阐述了一番。
等卫燃说完,鲁斯兰立刻兴奋的说道,“维克多先生,我现在就去申请,最晚明天上午,我们就能去您刚刚提到的那套房子里看一看。”
见卫燃朝着自己比了个询问的口型,阿历克塞教授立刻点点头,同时无声的比了个大拇指。
“鲁斯兰先生,或许我们可以快一点。”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刚刚联系了售出房子给阿历克塞教授的前任房主,他虽然根本不知道那套房子的存在,但是他目前就在斯大...伏尔加格勒,他很愿意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维克多先生,你和阿历克塞教授的正直无私真是让人钦佩。”
鲁斯兰先是恭维了一句,接着立刻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在马马耶夫岗的门口碰面吧?我现在就下去等您和阿历克塞教授。”
“那就一会儿见”
卫燃笑着挂断了电话,随后立刻扭头问道,“前任房主愿意来?”
“他已经在路上了”阿历克塞教授压抑着激动答道,“他离我们并不远,就在市中心。”
“通知他去博物馆门口见面吧!”
卫燃说话间已经再次踩下了油门,同时不忘问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菲利克斯,怎么了?”阿历克塞教授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没什么,真是个好名字。”卫燃敷衍的回应了一声,实在懒得讨论一个好名传三代到底有没有必要。
慢悠悠的故意兜了个圈子赶到相距不过几百米的博物馆门口的时候,一个身材匀称略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已经扶着一辆枪灰色的面包车等待多时了,虽然隔着车窗,但卫燃已经可以看清,那辆面包车里还坐着个中年女人,以及三个看起来最多也就高中生的小姑娘,以及一个看起来起码已经20岁出头的小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卫燃踩下刹车,阿历克塞教授推开车门出来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立刻迎了上来,激动的拉着前者开始了问东问西。
只可惜,刚刚那么一段路,卫燃根本来不及细说故事的内容,而阿历克塞教授在此之前也忙着编故事,这个时候自然是有些答不上来的迷之尴尬。
好在,不等卫燃熄火,鲁斯兰也驾驶着一辆面包车,带着几个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双方一番自我介绍,三辆车绕着马马耶夫岗逆时针转了小半个圈子,再一次开进了卫燃刚刚去过的那栋筒子楼在的社区。
临近上楼之前,阿历克塞教授在卫燃的暗示下清了清嗓子,等那两台摄像机对准他之后,将卫燃刚刚讲过...不,应该说他刚刚编造出来的线索发现过程讲了一遍,随后又在卫燃的暗示下,在前面带路爬上了楼,用卫燃带来的那串钥匙打开了相邻的三个房间。
“这座房子我有印象”
那个同样叫做菲利克斯的中年人扶着中间那个房间的防盗门说道,“那时候我很小,可能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但我对这个房间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我和我的姐姐在这里看电影。
后来突然有一天,涅瓦叔叔带着我离开了这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我一直以为这座房子在很远的城市,没想到竟然就在伏尔加格勒!”
卫燃搓了搓左手虎口的纹身,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温和的恭喜道,“菲利克斯先生,欢迎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紧挨着马马耶夫岗的筒子楼门口,卫燃靠在连廊的护栏上,罕有的主动点了一颗烟,安静的看着兴奋的在三套房子里走来走去的菲利克斯,以及正捧着那本回忆录激动的和教授交谈的鲁斯兰。
直等到夹在指缝间的那颗烟彻底燃尽,卫燃将其掐灭之后,把烟屁股揣进了兜里,随后将之前从这房间里取走的相框以及那一串钥匙,全都交给了站在门口的那个20岁出头小伙子的手里,双手揣兜慢慢悠悠的下楼,钻进了停在楼下的轿车后排车厢里。
左右看了看车身四周,卫燃取出了金属本子翻开,果不其然,在那放着重力刀的红色漩涡之下,此时再次多了一个蓝色漩涡。
“我的朋友,斯大林格勒的天空交给你来守护了。”
卫燃默念了一遍澹蓝色漩涡下的文字,叹息着将手伸进蓝色漩涡,从里面拿出了一顶镶嵌着各种战利品的棕色皮质冬季飞行帽。
这顶帽子和保存在筒子楼里的那一顶仅有的区别,也只是品相变成了全新,同时缺少了原本就不配套的风镜罢了。
“真是抱歉,斯大林格勒已经不在了...”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将这顶帽子又送回了刚刚出现的蓝色漩涡里。
当他推开车门的时候,鲁斯兰和阿历克塞教授,也在那位人到中年的菲利克斯带领下,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我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刚刚我姐姐在电话里说,当时我们家是有三个连在一起的车库的。”
菲利克斯说话的同时,已经走向了正对着楼梯口的车库,同时嘴上不停的说道,“我姐姐说她记得很清楚,那三个挨着的车库,是从左手边开始数的第9号一直到11号。”
说到这里,菲利克斯已经走到了9号车库的门口,只不过,这间车库的门锁却残存着被电钻钻过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他和跟在身后的家人对视了一眼,索性试着扳动足有大拇指粗细的钢制把手。
在“喀拉拉”的刺耳噪音中,这间车库的铁门被顺利开启。然而,当毫无温度的阳光透过越来越宽的门缝照进去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条修车沟之外,四周能看到的,却只有一些早已报废开裂的轮胎。
但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能通过地面上灰尘积攒的薄厚差异,以及清晰的轮胎印、脚印和拖拽痕迹看出来,这里曾经似乎停着一辆车子,而且靠墙的位置应该还摆着一些东西。
“看来被偷走了”
“看来已经属于尼古拉老爷子的那辆旅行车就是从这儿来的”
菲利克斯先生和卫燃一明一暗的各自滴咕了一句。只不过很显然,前者并不是特别在意这间车库里失窃的东西。
“我们去下一间车库看看吧!”菲利克斯说话间,带着家人走到了紧挨的另一间车库。
在卫燃提供的化学清洗剂的帮助下,菲列克斯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车库,随后,众人便看到了一架飞机,一架被拆掉了机翼的尹16飞机!
在这架飞机的机身侧面,还用红色的油漆摔着一行俄语——斯大林格勒航空学校,赠予我们的英雄尼涅尔·乌斯季诺维奇·邦杜同志。
“我小时候去那架飞机上坐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菲利克斯抬手指着车库里的战斗机说道,“我只有一点点的印象了,但我肯定上去坐过。”
“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阿历克塞教授暗戳戳的滴咕了一句。
“我那时候可能最多也就三四岁,要不是看到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记得。”
菲利克斯无辜的摊摊手,在这车库里转了一圈,额外看了看被固定在两侧墙壁上的机翼,并且伸出胳膊,用袖子仔细的擦干净了机翼上的灰尘,露出了那一行大红色的字迹——用生命保卫伟大的斯大林格勒!
“可惜,斯大林格勒已经不在了”
鲁斯兰、阿历克塞,以及仰头看着机翼的菲利克斯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同一声既有缅怀、遗憾又略带一丝丝庆幸的叹息。
“我们去下一个车库看看吧!”
菲利克斯拍了拍袖口的灰尘,招呼着众人和他一起来到最后一间车库的门口。
随着最后一个车间的大门开启,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方方正正,盖着厚实帆布的物件,同时,也在周围看到了绕着三面墙排了几乎一整圈的工具箱和货架。
菲利克斯朝他的儿子和女儿们招了招手,几个年轻人立刻上来帮忙,将那块严重腐朽的帆布掀开,露出了一辆被厚实的木框架保护着的方程式赛车——的残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辆赛车有着大量的破损,同时也带着火焰烧灼的痕迹和大量的锈迹。
“这...可能就是当时我父亲的车子吧...”
菲利克斯叹息着摇摇头,“我对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了,甚至,如果不是楼上的那份回忆录,我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卫燃和教授以及鲁斯兰使了个眼色,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再一次钻进了车厢里。片刻之后,鲁斯兰和阿历克塞教授也相继钻了进来。
“后续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卫燃朝坐在后排的鲁斯兰问道。
“博物馆会想办法帮助菲利克斯先生取得这里的房产所有权”
鲁斯兰说到这里又指了指自始至终都被他拿在手里的回忆录手稿,“这份回忆录以及尼涅尔同志获得的那些勋章,我们会和菲利克斯继续谈一谈。除此之外,根据阿历克塞教授提议,我们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去利佩茨克的公墓,为尼涅尔同志和萨沙同志扫墓。”
“维克多,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阿历克塞追问道,“另外,因为这件事这么快就调查出了真相,我们的采访恐怕也要提前了。”
“去利佩茨克?”卫燃挑了挑眉毛,“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天怎么样?”鲁斯兰笑着问道,“我们会把采访也放在去利佩茨克之前。”
对此,本就闲着的卫燃当然不会有意见,痛快的点头应承了下来。约定好了一起出发去利佩茨克的时间和地点,鲁斯兰推门离开了车厢,卫燃也立刻启动发动机,拉着明显有些激动过头的阿历克塞教授离开了这个老旧的社区。
“维克多!我的好外甥,我要成为马马耶夫岗博物馆的荣誉顾问了!”阿历克塞教授激动的哆哆嗦嗦的念叨着。
“恭喜你”
卫燃笑了笑,无论明面还是内心,却都远不如对方兴奋。
如今的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已从当初的赶鸭子上架,变得习以为常了。而且阿历克塞教授也远不用像自己那样需要好好营造个学者形象,自然也就不需要一个必须保持冷静理智的心脏。
当然,这个好消息对于小姨以及穗穗来说,依旧是个值得清楚的大事。而阿历克塞教授当天也得以独享一整瓶的杜松子酒庆祝庆祝。
“你说啥?你不准备和我们去利佩茨克?”
当天晚上,卫燃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和穗穗简单的沟通了一番之后,后者这次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吵着要跟着。
“我就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穗穗露出个神神秘秘的笑容,“这几天我有正事呢,等忙完了,我就准备立刻赶回喀山了。”
“因塔那边的事情还是图拉小镇那边的事情?”卫燃好奇的问道。
“都不是”
穗穗得意的笑了笑,却是咬死了不打算进行详细的解释。而她这幅死鸭子嘴硬的嚣张模样,也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各种姿势的体罚。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成功带着洋姨父应付了采访的卫燃,也在鲁斯兰的带领下,跟着阿历克塞教授以及那位菲利克斯和他的家人,连同博物馆从电视台借来的拍摄团队一起,结伴赶往了利佩茨克。
就在卫燃等人抵达目的地的同时,穗穗也带着卡坚卡姐妹等人以及三只宠物,在周淑瑾的送别下赶往机场,登上了飞往喀山的航班。
利佩茨克郊外,距离那座神秘却又知名的航空中心不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的卫燃跟着人群走进了一座并不算大的公墓。
仅从那些墓碑上的刻字就知道,这座公墓里埋葬的,大多都是当地的普通人。而尼涅尔和萨沙的合葬墓,就藏在了这片普普通通的公墓之中。
踩着干枯的落叶,卫燃耐心的在一座座墓碑上寻找着熟悉的名字。
最终,这些来自伏尔加格勒的外乡人齐齐的停在了一座黑色的墓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座墓碑上刻着一架尹16飞机和一顶飞行帽,除此之外,这墓碑上却并没有刻上任何的名字,反而只有两句墓志铭——
这里是雏鹰起飞的地方,也是友谊开始的地方。
这里是他起飞的地方,也是我陪他长眠的地方。万幸,对于黑暗,我并不陌生,万幸,他总能给我带来阳光。
“我猜应该就是这里了”
卫燃抚摸着墓碑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句,弯腰将手中拿着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飞行员总是这么浪漫”
阿历克塞教授用敬佩甚至羡慕的语气滴咕了一句,同样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那座并不算大的墓碑前。
“真羡慕尼涅尔先生...不,尼涅尔同志,真羡慕尼涅尔同志的友情和爱情。”
鲁斯兰同样叹了口气,将花束放在了墓碑前,随后跟着卫燃和阿历克塞教授远远的给拍摄团队让出了位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一年的1月15号中午,卫燃搭乘的航班顺利降落在了喀山机场。
“去利佩茨克玩的怎么样?”卫燃刚刚走出了接机口,过来接机的穗穗便一如既往的扑进了怀里,成为了前者身上的挂件之一。
“你爸爸和鲁斯兰喝了不少酒”
卫燃顺便将老丈人卖了个干净,随后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们呢?正事忙完了?”
“算是忙完了吧!”穗穗转了转眼珠子,松开卫燃的脖子,热情的接过他的行李就往外走,“快走吧!我们回家!”
闻言,卫燃也就不再多问,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离开机场钻进了安菲萨驾驶的装甲商务车,一熘烟的返回了卡班湖畔。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车子却并没有开进家里,反而停在了距离家门口足有几百米的位置。
“把这个戴上!”
穗穗说话的同时,伸手从兜里摸出个粉色的眼罩递了过来,那张小脸上也已经写满了得意之色。
见状,卫燃笑了笑,配合的戴上了眼罩。而负责开车的安菲萨也再次踩下了油门,并在不久之后,操纵着车子拐了几个弯之后稳稳的停了下来。
任由穗穗拉着自己离开了车厢,几乎就在卫燃察觉到体感温度发生变化的同时,耳边也清晰的传来了“彭彭”两声轻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与此同时,他脸上的眼罩也被扯走,他也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以及从头顶漂亮的彩纸。当然,还有两旁各自拿着个礼花筒的卡坚卡姐妹。
虽然没看到穗穗去哪了,但他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家隔壁的那座装修好的大车间里。
目光所及之处,在车间的两侧,一个个实木书架将这诺大的空间分割成了一个个类似卡座的半开放私密空间。
这一个个不过十平米左右的小格子里,摆着长条的实木桌子和配套的椅子。而在桌子两侧的书架上,也分门别类的摆满了各种旧书!
不仅如此,这些桌子紧挨的墙壁上、整座大厅的头顶,还挂着一个个空白的画框。
大厅中央宽敞的甬道,摆放的却是当初从这座车间地下室翻出来的那些过时车床设备,乃至铸造坦克炮塔的模具。
只不过,如今这些东西都经过了仔细的翻新,不但那些车床被玻璃展柜包裹起来并且打上射灯摆上了花盆,就连那些炮塔模具也被钢化玻璃包裹起来,变成了一个个可以坐下来休憩的凳子。
再看看头顶,在这座车间的一头儿,头顶往上大概四米的位置,还悬空着被玻璃幕墙包裹起来的二层。
这一层的空间并不算大,入口似乎也在车间外面。
但毫无疑问,如果站在二层,轻而易举的就可以俯瞰这座车间里的全貌,以及车间另一头同样悬空的那一小块二层空间。
“上车吧!”穗穗亲自驾驶着一辆并不算大的白色电瓶车停在了卫燃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卫燃笑了笑,跟着卡坚卡姐妹抬脚钻进了电瓶车,任由穗穗拉着自己逛了一圈,并最终停在了这座车间中间入口一侧的实木吧台边上。
“四杯咖啡”穗穗还没下车便招呼了一声,“不要糖,半奶。”
闻言,穿着一套苏联女兵制服的洛拉立刻动作麻利的操纵着身后的咖啡机,给四人各自冲泡好了一杯咖啡。
端起装有咖啡的搪瓷杯子看了看,这上面除了有斯大林同志的头像之外,还印着各种苏联时代的口号,再看看吧台后面的杯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挂了起码几百个这样的杯子。
“从52号矿山带回来的,这里用的很多东西都是从52号矿山带回来的。”
穗穗笑眯眯的抿了一口咖啡,装模作样的说道,“我都能从这杯咖啡里喝出浓浓的樱花味了。”
“这都是你偷偷准备的?”
卫燃同样抿了一口咖啡问道,这樱花味有没有尝出来先放在一边,这咖啡本身味道确实不错。
“可不止我”
穗穗说完擦了擦嘴巴,随后将手指头塞进嘴里吹了一声拉着长音的流氓哨。
不等哨音落下,车间两头悬空的二层便亮起了灯,接着,卫燃便看到里面站满了正朝着自己招手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季马的因塔运动员健身房的会员们”
穗穗同样挥手做出了回应,同时不忘得意的解释道,“从我们离开这里回伏尔加格勒的那天,他们就开始帮忙布置了,连新年他们都是在这座车间里渡过的。
还有,尼古拉老爷子送来的那好几个集装箱的旧书也是他们摆到书架上的,我们当初从52号矿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是他们帮忙挑选出来的。就连洛拉的咖啡吧台,都是他们帮忙弄好的。”
恰在此时,洛拉的妹妹科拉瓦,也骑着一辆大红色的儿童三轮车吱扭吱扭的从他们旁边过去,那儿童车后面的小货斗上,还放着一个卡通水壶以及一个小巧的望远镜。
“她在做什么?”卫燃好奇的问道。
“科拉瓦在玩游戏”
端着一盘华夏零食过来的洛拉开心的解释道,“我在引导她记住这座图书馆所有书籍的摆放位置。”
“她能做到?”卫燃惊讶的问道。
“事实上她已经做到了”
洛拉自豪的说道,“我刚刚挑了十几本书调换了位置,她现在正在找出那些书籍。”
“而且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游戏”安菲亚解释道,“她最近甚至学会了喊‘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教会的”安菲萨端着咖啡一本正经的说道。
“明明是我”洛拉翻了个白眼。
“是我,是我才对。”穗穗理所当然的抢起了功劳。
“她会的是俄语”安菲亚提醒道,“老板,你教的是汉语。”
“科拉瓦可真聪明,都会自己翻译了。”穗穗笑眯眯的给自己找着借口。
“先别说这个了”卫燃指了指头顶那一个个的画框,“它们是干嘛呢?”
“你不是要把家里三楼那些房间的老照片展示出来嘛!”
穗穗放下刚刚端起来的杯子,一边在身上翻找一边解释道,“那些相框都是给你留的位置,你看着需要把哪些展示出来,就把对应的照片洗出来放上去。”
“很简单的”
安菲亚指了指脚下,“那些固定相框的钢索都由我们的服务器控制,可以根据需要,把其中任何一个降低或者升起到任何的高度。”
“地下室的入口也放在了我们的院子里”安菲萨跟着说道,“甚至可以直接开车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边话音未落,穗穗也终于从他的包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首饰盒。“找到了!快站起来!”
“做什么?”卫燃不明所以的被对方拉扯着站了起来。
“咳咳!”
穗穗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随后,这诺大的车间...不,这诺大的图书馆里,竟然响起了耳熟能详的《检阅进行曲》!
在卫燃哭笑不得的表情中,穗穗打开了手中的首饰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银白色翻着金属光泽的胸针别在了卫燃的胸口。
低头看了看这枚胸针,卫燃不由的咧咧嘴,这胸针完全就是一支羽毛笔的造型,在笔尖的位置,甚至还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钻石。而在羽毛之上,则用俄语和汉语分上下两行凋刻着两行红色字迹:时光图书馆馆长维克多/卫燃
“这是你弄的?”卫燃捏着胸针问道。
“白金的呢!”
穗穗越发的得意,“我当初问过你,等这座图书馆建好了,你打算用什么当作logo,你亲口说用羽毛笔的,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哪能忘了!这个就挺好,就是有点沉。”
卫燃赶紧笑着答道,这个问题他确实有印象穗穗似乎好像问过自己,当时他也确实随手指了指左手虎口处的纹身。不过他可没想到,这个天天少心没肺乐得屁颠屁颠的姑娘一直都记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金的呢!能不沉嘛!”
穗穗叉着腰得意的显摆了一句,紧跟着,在注意到两头二层玻璃幕墙后面都闪了闪红灯之后,立刻招呼道,“快上车,我带你去看看别的!”
闻言,卫燃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跟着卡坚卡卡妹一起,重新坐进了由穗穗亲自驾驶的电瓶车里。
不过这一次,穗穗却驾驶着车子开出了吧台紧挨着的大门,并且调转了电瓶车的车头方向。
这次,根本不用提示,卫燃便看到了大门正上方,用发光的红色花体字俄语写着“时光图书馆”的名字,而这串花体字最后一个字母甩出来的红色笔迹末端,还有个足够显眼的,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羽毛笔招牌。
“好不好看?!”穗穗仰着脖子开心的说道,“我亲自设计的!”
“好看!”
卫燃立刻点点头,这招牌设计的确实好看,起码那支羽毛笔可比金属本子配套的那支羽毛笔看着华丽多了!
“好看就是正义!”
穗穗说话间踩下油门,绕着这座车间开到了靠近卡班湖的那一端,指着被灯光点亮的外跨楼梯和电梯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地址了。”
卫燃指着玻璃幕墙上,那个会发光、保持着芭蕾舞动作,头顶上还有个发光的圆环的白色小肥羊,神色古怪的问道,“这玩意儿是你们的招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巧合,不要多想。”
穗穗拒不承认卫燃的猜测,再一次踩下油门,在宽敞的院子里兜了一圈,绕到了车间的另一边。
这里同样是一部电梯配一套外跨楼梯,唯一的区别,也仅仅只是玻璃幕墙上的图桉,变成了一红一黑两条像是DNA一样,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荆棘图桉罢了。当然,还有停在这里的十几辆灰色瓦兹面包车。
此时,季马那些大冷天穿着黑色阿迪三道杠的小弟们也站满了外快楼梯,热情的各自端着印有斯大林的搪瓷杠子朝着卫燃等人打着招呼。
相比之下,反倒是这个帮派明面上的头头格列瓦,像卫燃一样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
甚至就连他的胸口,都别着一枚荆棘缠绕着羽毛笔造型的胸针,那胸针上,红色的俄语字迹也格外的显眼——时光图书馆安保经理格列瓦·阿拉赫
热情的和这些全身散发着麻烦味道,但此时却格外热情的小混混以及混混头子打了声招呼随便聊了几句,穗穗也操纵着电瓶车,又开回了车间的另一头,穿过了与隔壁院子之间的电动铁门。
“格列瓦他们是怎么回事?”卫燃趁着对方将电瓶车开进地下室入口的功夫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
穗穗不明所以的反问道,“当时你不是和季马商量好了吗?那边的办公室给他的健身房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的是他的胸针”卫燃指着自己的胸口额外补充了一句,“图书馆安保部经理是个什么鬼东西?”
“就是安保部经理呀”
穗穗操纵着电瓶车停下来,等卡坚卡姐妹打开了前面用混凝土浇筑出来的防爆门,这才一边往里继续开一边说道,“格列瓦说他们可以帮忙保证图书馆的安全并且维护秩序,所以我就顺便给他编了一个名分。”
“名头”卫燃哭笑不得的纠正道。
“反正都差不多”
穗穗踩下了刹车,跳下来摊摊手,理所当然的继续说道,“反正以后有人在图书馆闹事,肯定是他们帮着解决。所有有个名分...名头!名头!别敲我头!”
等卫燃收回了手,捂着脑袋的穗穗这才继续解释道,“所以有个名头也方便一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毕竟他们那里名义上是健身房的会员俱乐部。
一个图书馆的安保经理,同时是一间健身房会员的俱乐部成员,也很合理对吧?”
“合理,非常合理。”
卫燃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周围,“这里呢?看着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除了把入口改了,额外加了个防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实没什么区别,防爆门是包工头老李建议弄的,他说那些买多了的混凝土和钢筋不用也是浪费。”
穗穗随意的指了指周围,“总之就当个地下室和地下车库用吧,52号矿山带回来的好多破烂,还有我们种出来的那些蔬菜也都在这里放着呢,另外我们的服务器也放在这里,当然,偶尔来这里唱歌或者玩玩游戏什么的也不错。”
“不止这些”
坐在电瓶车上的安菲亚提醒道,“老板,你之前交给我处理的那些装满了文献资料的移动硬盘也被我破解了,里面所有的资料都储存在这里,以后一些不想公开没办法摆在图书馆里的资料也可以存在这里。
简单的说,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档桉室,另外,两座房子的监控终端也放在这里。”
“会不会...”
“不会”
安菲亚显然知道卫燃想问什么,“档桉室和监控根本就不联网。就算再高明的黑客,除非摸进来,否则绝对不用担心隐私失窃。”
“关于摸进来的后果,我认为洛拉或许比较有发言权。”菲萨笑着调侃了一句仍在图书馆里适应咖啡店主工作的洛拉,紧跟着,地下室里的四人便齐齐的笑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图书馆地下室里,就当卫燃以为参观结束的时候,穗穗竟然又拉着他钻进了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里。
随着房间里的照明灯亮起,他这才注意到,这房间里竟然摆着一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大型冲印设备!
弯着腰看了看这些设备上的铭牌,竟然无一例外都是苏联时代的产品,甚至就连产地,都无一例外的来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
“这是从哪来的?”卫燃好奇的问道。
“我爸爸特意帮我从伏尔加格勒一家倒闭了很久的印刷厂的仓库里找出来的,然后我又花了大价钱运过来的!”
穗穗眉开眼笑的显摆着,“他实在舍不得把那辆破车输给你,所以帮你找来了这个。用他的话说,这套设备足够冲洗出来68寸的大照片。”
说到这里,跟着进来的卡坚卡姐妹也打开了这个房间里的两个大号铁皮柜子,穗穗也凑过去指着柜子里的东西说道,“我还拜托了达丽亚阿姨,她帮我买到了足够多的大号相纸。”
看了眼柜子里那一包包带着遮光纸包装的相纸,卫燃不由的咧咧嘴,只看外包装以及上面的生产日期他就知道,这些相纸估计都是专门在喀山的感光制品厂订制的。能做到这些的,恐怕还真就只有达丽亚老师他们了。
还挺会求人...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嘴里也跟着冒出了一连串的感谢,充分满足了前者等着被夸的心理需求。
“你累不累?”穗穗没头没尾的问道,同时意有所指的看着卫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累啊”
卫燃期待满满的答了一声,可紧接着,这姑娘便用力一拍巴掌,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不累,等下就把照片洗出来怎么样?!”
“我...”心知被耍了的卫燃,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而奸计得逞的穗穗,也一熘烟的跑出这间暗房钻进了电瓶车。
任由对方驾驶着电瓶车拉着自己开到家门口,随着房门开启,狗子贝利亚也立刻摇头摆尾的扑上来,搭着卫燃的肩膀给他洗了个脸。至于那俩非洲户口的大耳朵狐狸,却像是被封印了一样,根本不打算离开壁炉超过三米的距离。
扒拉开这热情的大狗子,卫燃钻进一楼的暗房,随意拿了一本专门装底片的相册揣进兜里,顺便把搬运楼上那些已经洗好的照片的工作交给了穗穗三人,他自己则带着亦步亦趋的狗子贝利亚,慢悠悠的走回了图书馆的地下室。
将狗子关在门外,卫燃反锁了房门之后,将这套设备仔细的熟悉了一番。
毫无疑问,这些设备比家里的那一套要专业的多,但本质上却根本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因为比自己之前用的那套更加专业一些,用这套设备冲印照片反倒要简单了不少。
心里有了底,同样期待满满的卫燃也就不再耽搁时间,从进门处的柜子里取出一次性的手套口罩以及防尘帽穿戴好,随后将照明灯调整到了红光模式,接着又取出金属本子翻开,这就开始了照片的冲洗工作。
这么多次重返那一个个被人遗忘的历史片段,具体拍下了多少照片,连卫燃自己都没有准确的数字,但使用的底片规格,大部分却无非120和135两种罢了。
在拍摄的足够清晰的前提下,前者最大可以洗出来48的大尺寸照片,后者也最多也就24寸到32寸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第一次进入的斯大林格勒战役开始,到后来的藤县、白洋淀,再到北非战场、夏威夷战场等等等等,当他再一次从金属本子里拿出一张拍摄于52号矿山的合影底片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看了眼挂满头顶的大号照片,卫燃心满意足的收起了金属本子。这些照片都是经过挑选可以放出来,而不用担心引起任何的麻烦。
甚至为了避嫌,连最新得到的有关尼涅尔的那些照片,他都没有急着洗出来,而且决定等一等再说。
另外,这些照片也并非全部来自金属本子,其中还包括当初从学习拍照技术的老兵列瓦那里得到的两张合影。
这两张合影里,第一张是隶属于131旅的列瓦,怀抱着SVD狙击步枪,和其余10名同样穿着阿富汗卡的同伴,站在一辆BMP-1步战车前面意气风发的合影。
但第二张合影里,却只剩下了独臂的列瓦,以及一个失去了双腿,目光麻木的坐在轮椅上的老兵。
他们二人依旧穿着阿富汗卡,但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辆步战车,更没有其余九位本该出现的战友,有的,仅仅只是九把空荡荡的椅子。
扯掉防尘帽和口罩,卫燃打开反锁的房门时,立刻便问道了火锅的香气,随后便看到,以穗穗为首的几个姑娘正围着地下室中央的一个大圆桌吃的不亦乐乎,而在桌子正上方的通风管道,此时也呼呼作响的抽走了辛辣的蒸汽。
“快过来吃饭!”
穗穗放下手里的扎杯热情的招呼了一声,离着她不远的洛拉,也立刻站起来,从靠墙的冰箱里额外端出来一大盒羊肉卷。
“你们怎么跑这儿吃来了?”卫燃挨着穗穗坐下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足够暖和”
穗穗打了个酒嗝,一边给卫燃倒酒一边说道,“而且不会弄的房间里全是火锅味。”
“我们在这里弄了个小厨房”
安菲亚一边用勺子擓着沾满红油的脑花一边说道,“一些味道大的都可以来这里吃,而且这里还有很多可以玩的东西。”
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房间里尚未关闭的几台投币式游戏机以及抓娃娃机,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在这地方吃个火锅,确实挺应景。
只不过对于他来说,刚刚洗了那么多在战场拍摄的照片,出门就被拉到了餐桌上和一群漂亮姑娘吃肉喝酒,这心理上的不适应却也是难免的。
勉强填了几口肚子喝了两杯冰凉的啤酒,穗穗也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索性早早的结束了饭局,一起帮着将洗好晾干的照片全都送上了地表尚未营业的图书馆。
这几个小时的忙碌下来,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候了,空荡荡的图书馆里,也被夕阳染成了温暖的金黄色,连带着卫燃的情绪,也跟着好了不少。
在安菲亚的控制之下,一个个被钢索悬吊在半空中的空白相框相继垂降到了与视线平齐的位置。一张张不同尺寸不同内容的黑白大照片,也在卫燃的指挥下,被两两一组的固定在了相框的正反两面。
最终,当承载着那张国会大厦的红旗以及魏德林将军投降照片的相框在正对着入口的位置升起时,来自相框底部朝上的那一盏盏小射灯,也在安菲亚的控制之下相继点亮,释放出了温暖的昏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眼那些升到最高处的空白相框,再看看那些距离头顶不过一米左右的相框里定格的朋友,卫燃不由的用力喘了口气。
“那个士兵叫李鹤仙”
卫燃抬手指着离着最近的一个相框里的士兵说道,“他旁边的,是他弟弟李随安。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川蜀人,都参加了1938年在滕县的保卫战,李鹤仙,没能活下来。”
稍稍往前走了两步,卫燃又指着一张照片说道,“这张照片里的战士叫赵胜利,他旁边戴眼镜的那个叫陈启,他们都参加了抗美援朝,我见过这两位老人,这张合影里其余的战士,都牺牲了,有的甚至没能回家。”
穗穗闻言怔了怔,默不作声的跟着卫燃往前又走了几步。安静的听着他指着一张照片继续说道,“照片里的这个被坦克碾压过的女人,是二战德国时期,柏林城内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
稍作停顿,卫燃绕到了相册的另一边,指着里面的两个年轻人说道,“年龄大一些的那个叫马尔科,他旁边的是他弟弟马里奥,刚刚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姨妈。”
“这些都是你调查出来的?”仰着脖子的穗穗头也不回的问道。
卫燃下意识的身体一颤,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都是我调查出来的,这些都是被历史遗忘的人,他们的故事,知道的人太少了。”
“这个人是个牧师吗?”一直仰着脖子的穗穗指着旁边的另一张照片里手捧着圣经的人问道。
“他叫汤姆,是个美军随军牧师,参加过1944年的第二次关岛战役。”卫燃叹了口气,“他没能从那场战争里活下来,但是却认识了不少好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是白羊淀吗?”穗穗指着一张结婚现场的照片问道,“我好像在姥姥家见过这张照片。”
“对!”卫燃再次点点头,“照片的底片就是我从姥姥家找到的。”
穗穗收回了视线,看着卫燃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卫燃同样看向了对方。
“寻梦环游记”
穗穗长长的吁了口气,“那个动画电影说,真正的死亡是被世人遗忘。看看照片上的这些人,他们现在已经有第二次生命了。”
“里面有好多还活着呢”
卫燃先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紧跟着也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追了一句,“只是不年轻了”。
“他们永远都是年轻的”穗穗重新仰起头,格外肯定的说道,“这些人不会老,永远都不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喀山的第二天,卫燃也恢复了往日规律的生活,早晨天刚蒙蒙亮,便带着精力充沛的狗子,绕着封冻的卡班湖开始了晨跑。
相隔不到半个小时,睡梦中的穗穗以及同样在做梦的洛拉,也被卡坚卡姐妹俩各自用掀被子的方式叫醒,强拉着来到楼下,重新开始已经停滞了一个假期的晨练。
等到卫燃带着呼哧呼哧直喘的狗子贝利亚慢跑回来的时候,正在跳操的穗穗立刻指了指旁边的长条桌子,“刚刚季人渣给你打电话过来了。”
“这么早?”卫燃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这才不到早晨八点呢。
“确实很早,所以明天开始咱们八点,不!九点,九点起床行不行?”穗穗哭丧着脸问道。
“老板,这么晚起床晚上容易失眠,长期这样皮肤会变差的。”正帮着洛拉从厨房里往外端早餐的安菲亚提醒道。
“而且还会长胖”跟在后面的安菲萨也补了一刀。
“当我什么都没说”穗穗认命的重新瘫倒在了沙发上,任由那两只精力过分旺盛的大耳朵狐狸在身体左右开心的跳来跳去。
见自己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卫燃这才拨通了季马的电话。
“维克多!我亲如兄弟的好朋友,新年快乐!圣诞快乐!你肯定想我了对不对?!”
电话刚一接通,卫燃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头的季马便热情洋溢、抑扬顿挫的来了一大段毫无诚意和营养的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人话”
卫燃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这货打从52号矿山回来之后可就没和自己联系过,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也绝对不是为了补上迟到了半个月的祝福的。
“哦~!我的朋友,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电话另一头的季马依旧在不知死活的消磨着卫燃的耐心。
“距离我挂断电话还有5秒”卫燃懒得和对方废话,说完之后直接开始了倒数。
“先别挂,我找你有正事。”季马终于端正了态度,“维克多,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你把玛雅的肚子搞大了?”卫燃下意识的反问道。
“什么什么?玛雅姐姐有季马的孩子了?”
上一秒还在试图睡个回笼觉的穗穗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跪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靠背兴奋的问道,“几个月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嘶——嗷——松手,玛雅,快松开手!”
季马一句话都没说完便发出了惨叫,紧跟着,话筒里也传出了玛雅咬牙切齿的声音,“混蛋维克多!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好吧,抱歉玛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燃毫无诚意的道了个歉,等电话另一头再次传来季马的声音之后,立刻压低了嗓音问道,“季马,到底怎么回事?玛雅把你的肚子搞大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功能?”
季马一边朝旁边叉着腰瞪着眼的玛雅赔笑一边加快语速解释道,“是这样,新年之后,我送玛雅回家,然后我们准备去土库曼斯坦玩一玩,尤其去看一看那座地狱之门,土库曼斯坦你肯定知道吧?那个封锁国门的中亚国家。”
“知道,所以你们现在在土库曼斯坦?”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
“事实上我们现在还在哈萨”
季马无奈的说道,“玛雅的两个哥哥受伤了需要照顾,另外,玛雅也想邀请你们过来玩玩,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帮她的哥哥和爸爸,哦,还有她家的动物。”
“她家的动物?”卫燃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对方刚刚提到的关键词。
“总之如果你有时间就尽快过来吧”季马模棱两可的说道,“记得把阿芙乐尔也带过来,这件事可能更需要她的帮助。”
卫燃抬头看向穗穗,“你最近没什么安排吧?”
“除了回家过春节没什么安排”
穗穗痛快的答道,语气中甚至带着浓浓的兴奋,对于她来说,能出去玩可比憋在家里要强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飞哪?”卫燃以更加痛快的语气朝电话另一头的季马问道。
“乌拉尔斯克,你们到了机场之后就能看到我。”季马报出了一个卫燃无比熟悉的地名。
这地方卫燃当然熟悉,当初红旗林场的老师们,可是在这里给他安排了一场考核,暗中协助当地的反盗猎组织抓了一窝盗猎分子外加瘾君子和通缉犯的。
和季马约好了买好机票再联系,卫燃刚刚挂断电话,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的安菲萨便立刻说道,“最快一趟飞乌拉尔斯克的航班是今天下午两点。”
“不用这么急,有明天的航班吗?”卫燃收起手机问道。
“明天下午也有一趟”安菲萨给出回应之后问道,“需要我现在买票吗?”
“先等下”
穗穗拦住了安菲萨,坐在卫燃对面问道,“图书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随时都行”卫燃无所属的说道,“等回家过完春节回来再营业也可以。”
“你呢?”穗穗看向洛拉,“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经营你的咖啡馆?”
“和图书馆一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拉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次我想留下来熟悉熟悉那些咖啡设备,还有各种口味的调配,正好可以让楼上的格列瓦大哥他们帮忙试试口味。”
难得这小姑娘这么有事业心,穗穗自然不会反对,不过紧接着,她却又说道,“等年后开业之后,我打算帮洛拉再找一个合伙人。”
“帮她找个合伙人?”
卫燃挑了挑眉毛,紧跟着便摆摆手,“这种事你和洛拉商量就行。”
“那就吃饭吧!”
穗穗眉开眼笑的用快子戳起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卡妹,买明天的机票!”
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早餐,卫燃趁着穗穗带着姑娘们将办公用品往隔壁车间二楼的办公室搬的功夫,再次拨通了季马的电话。
“说话方便了?”电话另一头的季马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便,到底怎么回事?”卫燃追问道,“玛雅的哥哥受伤了?另外,她还有哥哥?”
“她有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马先回答了最无关紧要的问题,接着这才详细解释道,“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邀请你们过来玩玩,顺便帮她们家养的动物们想想办法而已。”
“她们家养的动物又是怎么回事?”
卫燃不解的问道,“还有,你还没解释她的哥哥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玛雅有三个哥哥在反盗猎组织工作,前段时间他们中的两个被一伙盗猎分子用枪打伤了。”
季马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他家的动物,玛雅的爸爸和妈妈一直在做动物保护的工作,她家的救助站养着很多奇形怪状的野生动物。
我刚刚提到的盗猎分子,就是准备去她家的救助站盗猎被救助的野生动物的时候,开枪伤到了玛雅的两个哥哥。”
“所以...”
“虽然报警了”
季马无奈的说道,“但是为了模拟野外环境,那座野生动物救助站距离市区有些距离,警察总不能一直守在那里,而且我怀疑警察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最重要的是,昨天凌晨,那些盗猎的混蛋又摸过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卫燃干脆的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昨天就已经从因塔找了一些猎人帮手赶过来保护救助站了”
季马稍稍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可不想一直防守,我打算直接消灭了那伙盗猎者。”
“哪种消灭?”卫燃意有所指的问道。
“哪种都可以”
季马无所谓的说道,“如果是那一种的话,因塔的朋友们就不适合参与进来了。我也是担心这种情况,所以才需要你过来帮忙的。”
“明白”卫燃笑着调侃道,“你已经是个光鲜的大明星了,对吧?”
“嘿嘿,你不也是个知名的历史学者了吗?”
季马嬉皮笑脸的回应道,“我昨天就看到你的新闻采访了,甚至建议卡尔普先生把这个故事也拍成电影。”
“他怎么说?”卫燃顺着话题心不在焉的问道。
“他只说让我尽快回来商量商量明年开始拍摄的有关白俄游击队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马将话题又绕了回来,颇为无奈的说道,“不过,我离开之前总要帮玛雅的家人解决掉那些盗猎者才行,这件事不管是让格列瓦还是因塔的阿里里他们来办,我都不放心。”
“说起这个,今年你要不要和我去华夏过春节?”
卫燃问了句题外话,“这次你可以带着你的父母,我也可以让阿芙乐尔邀请玛雅。”
“你确定好了哪一天回家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
季马想都不想的便接受了邀请,“我的爸爸妈妈一直都想去华夏看看呢,如果你们能邀请玛雅一起去就更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吧!”
“明天见”季马话音未落便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玛雅竟然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卫燃掂了掂手机,转身走向了顶层的阁楼。
转眼第二天下午,一行四人搭乘着安菲萨驾驶的装甲商务车赶到了机场,登上了飞往哈萨西部城市乌拉尔斯克的航班。
与此同时,尚未决定开始营业的时光图书馆内部,重新换上苏联红军女兵制服的洛拉正了正头上的船帽,再一次开始调配不同口味的咖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